“把这个**拖下去,赏二十廷杖!”
太子妃许婉儿的声音尖利刺耳,淬着恶毒的快意。
我,沈微,大夏朝的镇国福星,此刻却像条死狗一样被人按在地上。
我的存在,是国运昌隆的象征。
动我,就是动大夏的国运。
许婉儿不知道。
但她很快就会知道了。
因为从她下令的那一刻起,她许家满门的荣华富贵,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冰冷的地面硌得我脸颊生疼。
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一左一右地按着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太子妃娘娘,您不能这么做!”
贴身侍女春禾哭着扑过来,死死抱住我的腿,单薄的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
“福星大人乃是陛下亲封,身系国运,您……您不能动私刑啊!”
许婉儿坐在高高的紫檀木椅上,一身华贵的宫装,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轻蔑的笑声微微晃动。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嫉妒。
“福星?真是笑话。”
“不过是个从乡野里捡回来的孤女,仗着几分不知所谓的运气,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她纤纤玉指捻起一块精致的糕点,却看也不看,随手扔在地上,正好落在我眼前。
“本宫今天就要让所有人看看,所谓的镇国福星,在本宫面前,连条狗都不如!”
我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俏丽脸庞。
愚蠢的女人。
她以为太子殿下多看了我几眼,就是对我有意。
她以为父皇将我安置在东宫旁边的揽月轩,是对她的敲打。
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三年前我被接入宫中时,大夏正逢百年不遇的旱灾,赤地千里。
我入宫的第二天,天降甘霖。
她不知道,去年北境蛮族来犯,兵临城下,京中人人自危。
父皇在我宫中下了半宿的棋,第二天,蛮族可汗突发恶疾暴毙,大军内乱,不战而退。
她更不知道,就在刚才,她下令对我动刑的那一刻。
远在千里之外,她父亲,当朝国公许敬宗,正策马走在一处新修的堤坝上。
一声惊雷。
毫无征兆。
堤坝,塌了。
我能“看”到那滔天的洪水,如同巨兽张开血盆大口,瞬间吞噬了他和他身边的所有人。
我甚至能“听”到他落水前那一声惊恐到极致的惨叫。
这就是动我的代价。
不是我做的。
是天在做。
“还愣着干什么!”许婉儿尖叫起来,声音因愤怒而变形,“给本宫打!狠狠地打!打到她求饶为止!”
行刑的太监举起了廷杖。
那粗重的木杖,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我的后背狠狠砸下。
春禾发出了绝望的哭喊。
我闭上了眼睛。
没有疼痛。
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声男人的惨叫。
我睁开眼。
行刑的太监摔倒在地,抱着自己的手腕痛苦地翻滚。
他手里的廷杖,断了。
从中间,齐齐整整地断成了两截。
就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折断的一样。
整个院子,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许婉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废物!”她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尖叫,“连个女人都打不了!换人!给本宫换人!”
另一个太监战战兢兢地捡起另外半截廷杖。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仿佛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不可名状的怪物。
他迟迟不敢动手。
就在这时,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许婉儿正在气头上,一脚踹过去:“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天塌下来了不成?”
小太监被踹得滚了两圈,顾不上疼,哭丧着脸喊道:“娘娘!西……西境八百里加急军报!”
“国公爷……国公爷他……他巡视河堤时,堤坝崩塌,坠马落水,尸骨无存了!”
轰!
仿佛一道天雷在许婉儿头顶炸开。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身体猛地一晃,几乎从椅子上栽下来。
“你……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干涩而嘶哑。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爹他……”
我慢慢地从地上撑起身体,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
春禾连忙扶住我,泪眼婆娑。
我抬起头,迎上许婉儿那双写满了震惊和恐惧的眸子,缓缓地,扯出了一个冰冷的微笑。
“太子妃娘娘。”
我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
“现在,你信了吗?”
许婉儿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带着滔天的怒火。
“婉儿!你好大的胆子!”
是太子李珩。
他身后还跟着一脸凝重的东宫属官。
李珩快步走进来,当他看到院中的景象,尤其是看到我脸颊上的红痕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没有去看他摇摇欲坠的妻子。
而是径直走到我面前,眼神复杂。
“孤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委屈?
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许婉儿终于回过神来,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向李珩。
“殿下!殿下你听我解释!是这个**!是她诅咒我父亲!是她害死了我父亲!”
她指着我,状若疯癫。
李珩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一把甩开她的手。
“够了!”
他厉声喝道,“许婉-儿,你疯了吗!福星身系国运,你竟敢对她动用私刑!你可知罪!”
“我……”许婉儿被吼得一愣。
紧接着,又一个传令太监匆匆赶来,神色比刚才那个还要惊惶。
他甚至不敢进院子,直接跪在了门口,声音尖锐得像被掐住了脖子。
“殿下!娘娘!宫外……宫外许府……走水了啊!”
“火势滔天,半个京城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