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浅，是青云宗一个平平无奇的跑腿弟子。
工作内容包括但不限于给师兄师姐们洗衣服、送饭、喂灵兽，以及背黑锅。
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有个秘密——我能看见别人头顶上的气运。
比如，我那高高在上的白莲师姐，头顶金光璀璨，但金光里缠着一缕细细的黑线，直通她那位凤凰男道侣。
我知道，他们俩快要倒血霉了。
他们想让我去死地送死，我看见那所谓的死地，紫气冲天，分明是天大的机缘。
他们想当众污蔑我，我看见执法长老头顶正义的金光，已经快闪瞎我的眼。
他们以为我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却不知道，在我眼里，他们所有自作聪明的算计，都像是一场写好了结局的滑稽戏。
而我，就是那个唯一知道剧本的观众。
别误会，我不想逆袭，我只想安安静LING地摸鱼。
可他们，非要上赶着把脸伸过来让我打。
这我哪好意思拒绝啊？
我叫姜浅，青云宗外门弟子，KPI是给内门的师兄师姐们跑腿。
说白了，就是个打杂的。
今天我领到的活，是去丹房给内门弟子白莲师姐取月例丹药。
管事递给我一个瓷瓶，脸色不太好。
“就这一瓶了，拿去吧。”
我掂了掂，分量不对。
打开瓶塞一看，里面孤零零躺着五颗辟谷丹。
按照宗门规矩，内门弟子每月是十颗。
我抬头看着管事。
他头顶上，一团灰不溜秋的气运，像发霉的馒头。
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
我知道，这人最近要走霉运，而且跟克扣丹药这事脱不了干系。
“张管事，白莲师姐的月例是十颗，这……是不是搞错了？”
我客客气气地问。
张管事眼皮一翻，不耐烦地摆手。
“这个月丹房材料紧张，都少了一半。有就不错了，赶紧送去，别废话。”
我心里“哦”了一声。
行吧。
我拿着这五颗丹药就走了。
我没去白莲师姐的洞府，而是拐了个弯，去了宗门广场。
果不其然，白莲正跟她的道侣陆斐站在一起。
郎才女貌，看着跟一对神仙眷侣似的。
可惜在我眼里，画风有点不一样。
白莲师姐头顶上，确实有一片耀眼的金光，代表她气运正盛。
但那金光之中，缠着一根细细的黑线。
黑线的另一头，就连接着旁边陆斐师兄头顶的气运。
陆斐师兄头顶的气运就很有意思了。
一片虚浮的金色，像是镀上去的，底色是浓郁的灰色。
更绝的是，那片虚浮的金色，正有丝丝缕缕被白莲头顶的金光吸过去。
我知道，这是个典型的软饭硬吃凤凰男，正吸着自己道侣的气运来壮大自己。
那根黑线，就是他们俩的孽缘。
我走过去的时候，他们正被一群弟子围着。
陆斐正高谈阔论，说着自己前几日又突破了什么心法。
引来一片赞叹。
“姜浅？你来做什么？”
白莲眼尖，第一个看见我，眉头就皱了起来，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她一向看不起我们这些跑腿的。
周围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默默举起手里的瓷瓶，递过去。
“白莲师姐，您的月例丹药。”
白莲没接，一个跟班师妹抢着拿了过去，打开一看，脸色就变了。
“师姐！只有五颗！”
白莲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姜浅，你什么意思？我的丹药，你也敢克扣？”
好大一顶帽子。
我平静地看着她。
“回师姐，我去丹房取药时，张管事说这个月材料紧张，所有人的份例都减半了。”
陆斐在一旁冷笑一声。
“材料紧张？我怎么不知道？我今天刚从丹房领了十颗。莲妹，我看这丫头就是手脚不干净，该送去执法堂好好审审。”
他这话一出，周围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鄙夷，怀疑，幸灾乐祸。
我心里叹了口气。
瞧瞧，这位陆师兄多会表现啊。
三言两语就把我定性成了一个偷丹药的贼，顺便还抬高了自己，暗示他地位特殊，份例不受影响。
可惜啊，他头顶那片金光，因为他这句谎话，又黯淡了一丝。
白莲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当然知道丹药不可能少。
这摆明了是管事在刁难她，或者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但她不能承认自己失势，所以只能把火气全撒在我这个跑腿的身上。
“姜浅，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另外五颗丹药，你藏哪儿了？”
她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压迫感。
我低着头，没说话。
不是怕，我是在看。
看她头顶那根黑线，颜色好像又加深了一点点。
有意思。
“跟她废什么话，直接搜身！”
“就是，一个外门杂役，胆子也太大了！”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
陆斐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自己交出来，还能少吃点苦头。不然，进了执法堂，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他说话的时候，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
仿佛他已经是审判我的神。
我还是不说话。
因为我看到，远处，执法堂的李长老正往这边走过来。
李长老这个人，是宗门里出了名的铁面无私。
他头顶的气运，是一片非常稳定、厚重的金色，像块金砖。
这代表他这个人，原则性极强，气运也极稳。
现在，这块金砖正朝着我们移动。
我知道，好戏要开场了。
“怎么回事，聚在这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李长老的声音传来，中气十足。
众人回头，看见是他，纷纷噤声行礼。
白莲和陆斐也赶紧行礼。
“见过李长老。”
白莲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长老，您来得正好。这个外门弟子姜浅，克扣我的月例丹药，我正在盘问她。”
李长老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那双眼睛很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
但我一点都不慌。
因为我看到，当白莲说出这句话时，李长老头顶的金光毫无变化。
说明他根本不信。
“哦？克扣丹药？”
李长老看向我，“她说的是真的吗？”
我摇了摇头。
“弟子不敢。弟子只是照实转述张管事的话。”
陆斐立刻插嘴：“长老，她撒谎！我今天就领了十颗丹药！定是她中饱私囊！”
李长老没理他，反而盯着白莲。
“白莲，你的月例丹药，丢了五颗？”
“是……是的，长老。”
白莲咬着牙说。
“那好办。”
李长老一挥手，“去把丹房的张管事叫来，一问便知。”
这话一出，白莲和陆斐的脸色都微微变了。
尤其是白莲，她头顶那根黑线，轻轻颤动了一下。
我猜，这事儿可能还真跟她有点关系。
没过多久，张管事被带了过来。
他一看到这阵仗，腿肚子都开始打哆嗦。
他头顶那团发霉馒头一样的气运，此刻黑气更浓了。
我甚至能看到那黑气里，隐约有镣铐的形状。
“张管事，”李长老声音平淡，“今天白莲的月例丹药，是你发的？”
“是、是小的……”
“几颗？”
“五、五颗……”张管事汗都下来了。
“为何是五颗？”
“这……这个月材料……”
“说实话！”李长老一声低喝。
张管事扑通一下就跪了。
“长老饶命！是……是白莲师姐吩咐小的这么做的！”
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白莲身上。
白莲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她头顶的金光剧烈地晃动起来，那根黑线也随之狂舞。
“你胡说！”她尖叫道。
张管事磕头如捣蒜。
“小的有证据！这是师姐给我的传音符！她说……她说想借此机会，敲打一下新来的跑腿弟子，让她知道内门的规矩！”
他抖抖索索地从怀里掏出一张传音符。
我心里乐开了花。
好家伙，原来不是冲我来的，我是被殃及的池鱼。
不，她是想拿我这个“新来的”立威，结果玩脱了。
李长老接过传音符，灵力一催。
白莲那娇滴滴的声音就响彻了整个广场。
“……张管事，你把我的丹药扣下五颗，就说是材料不够。那个叫姜浅的过来拿，你就这么说。回头我让陆斐师兄给你点好处……”
声音还在回荡，现场已经死一般寂静。
白莲的脸，从红变成了白，再从白变成了青。
她头顶的金光，“噗”的一下，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一大圈。
而她和陆斐之间的那根黑线，此刻粗得像根麻绳。
陆斐头顶那片虚浮的金色，也跟着稀薄了不少。
他看向白莲的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怨毒。
李长老的脸色铁青。
“白莲！你可知罪！”
白莲浑身一颤，跪倒在地。
“长老……我，我只是一时糊涂……”
“糊涂？为一己私欲，诬陷同门，扰乱宗门秩序！你这不叫糊涂，叫恶毒！”
李长老一甩袖子，“罚你禁足思过崖三个月，扣除半年月例！张管事，玩忽职守，革去职务，贬为杂役！陆斐，身为道侣，不加劝阻，反而煽风点火，罚月例三个月！”
处理结果下来，陆斐的脸黑得像锅底。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这梁子是结下了。
但我不在乎。
我只看到，他瞪我的时候，头顶那片本来就虚浮的金色，又掉下来几片金粉。
灰色的底子都快露出来了。
而我呢，因为这件事，头顶上那团原本只有拳头大小的淡金色气运，悄悄地壮大了一点点。
嗯，今天这趟腿，跑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