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亮起,裴长青急匆匆下床穿衣。
我自顾自闭着眼,没理会他。
裴长青叹了口气。
“林诺刚打电话给我,小珂发烧到四十度了,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如果我不让你去呢?”
我很轻的说完这句话,卧室里的氛围瞬间凝滞。
男人的为难是显而易见的。
电话又响起来,像催命。
裴少青在地板上站了三分钟,还是披上外套。
“嫣然,她们孤儿寡母不容易。”
“那些恩恩怨怨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好好过日子,林诺还是你的朋友。”
“我帮你的朋友一点小忙,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走过来,无比温柔地吻了吻我的侧脸,出门。
我在阳台上,俯视楼下蹦蹦跳跳的陈珂和满脸笑意的林诺。
裴长青大步向他们走去,一把将孩子抱起亲了一口。
三个人看起来都好幸福。
没记错的话,今天是陈珂的生日。
我看了很久,直到凉风吹透身体,烟也熄灭。
裴长青说一切都过去了。
但其实没有。
因为今天。
是我孩子的忌日。
一个只有忌日没有生日的胚胎,只有它的母亲会记住。
我笑了,笑到眼泪都出来。
一切都没意思透了。
裴少青推开门已经是早上。
他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去。
我耐心地听他瞎编完一系列医院的场景。
等他说完:
“你放心,孩子现在已经退烧了。”
我点点头,将抽屉里的离婚协议抽出来递给他。
“签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