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021年深冬，陈峰攥着离婚协议书的手指泛白，
签字的笔尖在“陈峰”二字上顿了三次。对面的刘玥妆容精致，指甲上的水钻晃得他眼睛疼，
语气里满是不耐：“签快点，我闺蜜还等着我去做美甲。”这是他们结婚的第六年，
从大学时的“有情饮水饱”到如今的“贫贱百事哀”，只用了六年。陈峰87年生，
身高180，练过几年健身，模样是公认的“硬汉款”，可在“没钱”两个字面前，
所有的优点都成了空壳。儿子陈乐乐刚满三岁，从出生起就由陈峰母亲带，
老人不仅搭人还搭钱，刘玥却连份正经工作都没有，
天天跟在那个“能把甲方乙方第三方打包”的闺蜜身后混吃混喝。“乐乐以后跟我，
”陈峰的声音有点哑，“你随时能看。”刘玥嗤笑一声，
把协议书往包里一塞：“跟你就跟你，我可没精力带孩子。以后别跟人说我嫁过你，
丢不起那人。”门“砰”地关上，陈峰看着空荡荡的客厅，
墙上还挂着结婚时的婚纱照——那时刘玥笑靥如花，说“我就喜欢陈峰的踏实”。
如今踏实成了“没本事”，爱情成了“耽误我享福”。陈峰蹲在地上，
摸出手机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强忍着哽咽：“妈，我跟刘玥离了，您别担心，
我会好好带乐乐。”接下来的两年，陈峰活得像个陀螺。白天在建材市场当送货员，
晚上去夜市摆地摊，乐乐交给母亲照顾，只有周末能好好陪孩子玩一天。
身边不是没有示好的女人，有顾客夸他长得帅，有摆摊的同行暗送秋波，
可陈峰都不敢接——他怕了，怕再因为“没钱”让人家受委屈，更怕乐乐受委屈。
他常对着镜子发呆，镜子里的男人眼角有了细纹，手上全是老茧，
曾经的“硬汉感”里多了些沧桑。有时乐乐会抱着他的脖子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陈峰只能含糊地说：“妈妈去很远的地方上班了，等乐乐长大就回来了。
”他以为自己会这样苦熬下去，直到2023年夏天，朋友组的局上，他遇见了苏晚。
02苏晚是朋友的朋友，98年生，穿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笑起来有两个梨涡，
跟刘玥的精致张扬完全是两个极端。那天局上有人起哄喝酒，陈峰怕误事，只喝了两杯果汁，
苏晚却主动坐到他身边：“陈峰哥，你怎么不喝酒？”“得早点回去陪孩子，
”陈峰实话实说，没指望这个看着就家境不错的小姑娘会接话。
没想到苏晚眼睛亮了：“你有孩子呀？多大了？是不是特别可爱？”那天他们聊了很多，
陈峰没敢说自己离婚的事，只说妻子“不在本地”。苏晚倒是很坦诚，
说自己在父亲的家具公司帮忙，平时喜欢画画、爬山。后来苏晚常找他，
有时是借口“路过建材市场”，给他带杯奶茶；有时是说“家里需要搬东西”，请他帮忙，
事后还硬塞给他辛苦费——陈峰都退回去了。他心里清楚，自己跟苏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苏晚身上的香水味是他叫不出名字的牌子，背的包比他三个月工资还贵，
而他连套像样的房子都没有，住的还是母亲单位分的老破小。终于有一次，
苏晚在他摆摊的夜市找到他，递给他一瓶冰可乐：“陈峰哥，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陈峰手里的烤肠签子差点掉在地上，他慌忙摆手：“苏晚，你别开玩笑，我配不上你。
我没钱，没房，还有个孩子，我……”“我不在乎，”苏晚打断他，眼神特别认真，
“钱我家有，房子我家也有，孩子我也喜欢。我喜欢你的踏实，喜欢你对孩子好，
这些比什么都重要。”陈峰的心乱了。他不是没动过心，苏晚的单纯和真诚像一束光，
照进了他灰暗的生活。可理智又告诉他，不能耽误人家小姑娘。
他故意把话说得很难听：“我不光没钱没房，我还离过婚！我前妻就是因为我穷才走的，
你跟着我，只会受苦！”苏晚却笑了：“离婚怎么了？谁还没遇见过错的人？至于穷，
我们可以一起赚啊，我相信你有能力。”接下来的日子，苏晚还是照常找他，
只是不再提“在一起”，而是默默陪着他。他摆摊到深夜，
苏晚就坐在旁边的台阶上看手机等他；他母亲生病，苏晚主动买了水果去医院探望，
还帮着照顾乐乐——乐乐居然很喜欢她，一口一个“晚晚姐姐”叫得甜。陈峰的心渐渐软了。
他开始偷偷给苏晚准备小礼物，是夜市上买的手工钥匙扣，是他攒钱买的平价口红，
苏晚收到后都笑得特别开心，还把钥匙扣挂在包上。转折发生在苏晚的生日。
苏晚请了几个朋友一起吃饭，陈峰本来不想去，怕跟那些“富二代”聊不到一起，
可苏晚说“你不来我就不开心了”，他还是去了。那天大家都喝了酒，陈峰也没忍住，
喝了不少，最后是苏晚扶着他回了家——他租的那个小单间。酒精上头，他说了很多心里话，
说自己的不容易，说对乐乐的愧疚，说对苏晚的喜欢和自卑。苏晚抱着他，
轻声说：“陈峰哥，别自卑，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你。”那天之后，他们确定了关系。
苏晚开始带他见自己的朋友，带他去吃他从没吃过的西餐，
带他去逛商场——看到合适的衣服就想给他买，陈峰都拦着：“我有衣服穿，别浪费钱。
”苏晚却撒娇：“我就想给你买，我老公穿得帅，我有面子。
”“老公”两个字让陈峰心跳加速，他看着苏晚亮晶晶的眼睛，第一次觉得，
自己好像也能拥有幸福。03跟苏晚在一起三个月，陈峰过得像在做梦。苏晚从不说他穷，
反而总鼓励他：“陈峰哥，你这么能干，以后肯定能出人头地。
”她还偷偷帮他找了个建材公司的销售工作，比他之前送货、摆摊轻松，工资还高。
陈峰越来越愧疚，他觉得自己不该瞒着苏晚——他不仅离过婚，乐乐的存在早晚也瞒不住。
他决定坦白，选在一个周末，他们带着乐乐去游乐园玩之后，他把苏晚叫到一边：“苏晚，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其实……”“我知道，”苏晚打断他，笑着说，
“你是想跟我说你离婚的事，还有乐乐是你儿子，对不对？”陈峰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我问过你朋友了，”苏晚拉着他的手，“我早就知道了，我不在乎。我爸说了，
男人只要有担当，一时穷不算什么。再说，我们家有能力养乐乐，你别担心。
”陈峰眼眶一热，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遇到苏晚这样的女孩。
没过多久就是陈峰的生日，苏晚说要给他一个“神秘礼物”。生日当天，苏晚盛装打扮，
抱着一大束红玫瑰，敲开了陈峰家的门。“生日快乐，陈峰哥，”苏晚把花递给她，
脸上带着羞涩，“我把我自己送给你。”陈峰愣了愣，笑着说：“你早就属于我了，
这算什么神秘礼物？”苏晚却从包里拿出两个红本本——是空白的结婚证申请表，
她红着脸说：“我是想跟你去领证，陈峰哥，我想嫁给你。”陈峰彻底懵了。
他看着苏晚期待的眼神，看着那两张申请表，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不该冲动，
知道双方父母都不知道，知道自己跟苏晚的家境差距太大，可他拒绝不了——苏晚的好，
苏晚的真诚，还有那句“我想嫁给你”，让他彻底失了理智。“好，”他听见自己说，
“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里，工作人员看着他们，
有点惊讶——陈峰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苏晚却穿着精致的连衣裙，
手上戴着钻戒（后来陈峰才知道，那是苏晚自己买的）。拍照的时候，苏晚挽着他的胳膊，
笑得特别开心，陈峰却有点恍惚，总觉得像在做梦。领完证，苏晚把结婚证放进包里，
像宝贝似的护着：“以后你就是我老公啦，陈峰先生。”陈峰看着她，突然觉得特别踏实。
他拉着苏晚的手：“苏晚，委屈你了，连个像样的仪式都没有。等我以后有钱了，
一定给你办个盛大的婚礼。”“我不委屈，”苏晚靠在他肩上，“只要跟你在一起，
有没有婚礼都无所谓。对了，我还没告诉你，我爸是做家具定制的，我们家有个挺大的品牌，
叫‘苏式家居’，你听过吗？”陈峰瞳孔一缩。“苏式家居”他当然听过，
是本地最大的家具品牌，商场里到处都是他们的门店，他之前送货还去过他们的工厂。
他看着苏晚，突然觉得自己这婚结得太冲动了——他这哪是娶媳妇，简直是“攀高枝”，
而且还是没跟人家家里商量的“私定终身”。“我们是不是该跟你爸说一声？
”陈峰有点忐忑。苏晚满不在乎：“没事，我爸最疼我了，只要我开心，他肯定同意。
等过几天我再跟他说，先让我享受几天新婚的快乐。”陈峰没再说什么，可心里总有点不安。
他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见家长是迟早的事。04陈峰的不安没持续多久，
苏晚就松口了：“好吧，那就带你去见我爸，省得你总胡思乱想。”见家长的前一天，
陈峰特意去商场买了套新衣服，还买了两瓶好酒——花了他半个月工资，苏晚想给他付钱，
他没让：“第一次见岳父，不能让你掏钱。”苏晚家住在郊区的别墅区，车子开进去的时候，
陈峰的心跳就没停过。大门打开，保姆出来迎接，接过他手里的酒，
笑着说：“苏先生在客厅等你们呢。”走进客厅，
陈峰彻底看呆了——客厅比他租的房子还大，实木家具一看就价值不菲，墙上挂着字画，
角落里摆着古董花瓶，处处透着“有钱”两个字。苏宏坐在沙发上，穿着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五十多岁，眼神锐利，跟苏晚说的“好说话”完全不一样。“爸，
这是陈峰，”苏晚拉着陈峰走过去。陈峰紧张得手心冒汗，赶紧鞠躬：“爸，您好，
我叫陈峰，给您带了点酒，不知道您喜欢不喜欢。”苏宏抬了抬眼皮，
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吧，喝什么茶？”接下来的聊天比陈峰想象中轻松。
苏宏没问他的家境，只问了他的工作、对未来的规划，还有乐乐的情况。陈峰都如实回答，
没敢隐瞒离婚的事，也没敢说自己以前的窘迫。聊到一半，
苏宏突然说：“我知道你跟晚晚已经领证了，晚晚跟我说了。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