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最相爱的那一年,温然孤身杀上谈判场,为傅砚挡下一枚子弹。
而傅砚为救被绑架的温然,在绑匪窝,身中数刀。刀尖擦过心脏,那一晚,温然备好毒药,
打算陪他共赴黄泉。可五年后,傅砚和保镖在路上开车相撞,
温然却将昏迷不醒的傅砚独自丢在路边,第一时间带着胳膊擦伤的保镖去了医院。
他从昏迷中醒来,就看见温然摸着肚子兴师问罪。“傅砚,他是我孩子的爸爸,
你是想撞死他,然后取代他?”傅砚如五雷轰顶。他怔愣的看着温然,只觉浑身血液凝固。
相伴十五年的爱人,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和保镖有了孩子?温然脸色煞白,“傅砚,
我才是你的丈夫!”十年相依为命,五年婚姻,他和温然第一次剑拔弩张。
她瘦弱的臂膀血迹未干,留着另一个男人的味道,陌生得让他心惊。“丈夫?
人生的出场顺序如果能调换,我的丈夫,该是凌澈。”“十五年,
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爱情吗?若你不挑起事端,我也可以继续扮演妥帖的妻子,
可你偏偏不长眼,动了我最爱的人。”“傅砚,如果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救你。
”世界顷刻间崩塌。保镖凌澈是她最爱的人,那他算什么?
十五年的日日夜夜犹如幻灯片急速闪过,定格在她那句后悔救他……他想问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就不爱了?那些豁出命相爱的瞬间,难道全是逢场作戏?十岁相识,
为了他随口称赞的糕点,她从社会最底层撕杀一条血路。功成名就时,
她指着心口纹刻的他名字,将所有的荣耀与风光都捧到他面前。为他多看了一眼的石头,
她不惜点了全场天灯,一掷千金。可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婚后不久,
温氏集团越做越大,因为担心傅砚的安危,温然命人寻了最专业的年轻保镖。保镖模样清新,
不像常规印象里那样硬朗粗糙。温然总怼得温然哑口无言。偏偏是这份特别,
勾起了温然的兴趣。起初,她拼命砸钱,豪车洋房、百万薪资,凌澈却看也不看,直接拒绝。
“温**,请您尊重我的职业,我对做男小三没兴趣。”“不要以为有钱就能买到一切,
爱情不能被金钱玷污!”温然着了魔,越陷越深。
家里、家外、名利场……凌澈成了她的专属保镖。甚至在某次宴会上,凌夜当众给她难堪,
斥责她心思不轨,惹得各路媒体纷纷猜测她和傅砚的婚姻是否忠诚。
可温然是怎么对傅砚解释的?“凌澈年纪小,性子野,爱闹,我会好好治治他的毛病。
”结果,她所谓的“治”,就是把人拉进房间,滚了三天三夜的床单。
他不可置信的找到温然,却只见她扶着额头,满脸抱歉。“老公,我喝多了,
想不起发生了什么。”那时的傅砚还在想,一辈子那么长,人心偶尔游离,也算正常。况且,
温然这样的身份,总有无数种诱惑,他收拾不完。只要她及时掉头,回归家庭,
他可以既往不咎。于是他选择了最体面的方式,不吵不闹,
不动声色地将那个保镖送出了温家。可大度换来了什么?是长达五年的地下背叛!
傅砚捏紧的拳头泛白。他抬头,死死盯着温然的脸,试图从那副熟悉的眸子里,
找出一丝一毫往日温情。可十五年,恍若一场大梦,醒后,什么都没留下。“温然,
我们离婚。”他平静的可怕,“温先生这个身份,我不要了。”女人身形微微一顿,
随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我向你爸发过毒誓,我们之间,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但你动了凌澈,就必须付出代价。”“从今天起,凌澈会住进来,得到温先生的一切。
而你,要替凌澈做保镖,直到他同意我的示好。”凌澈自嘲的笑了。连额头也不觉暴起青筋。
“温然,这些年我收敛性子,不代表可以任你作践羞辱!”女人的面孔不咸不淡,
唯有语气里的威胁,冰冷刺骨。“你爸还没找到合适的肾源供体。你不答应,
我可以直接叫停。”傅砚条件反射般,抓住她的胳膊。“你说什么?那是我爸!
更是你的救命恩人!”温然书甩开他,“凌澈是我最爱的人,你下手的时候,饶过他了吗?
”傅砚踉跄一步,脸色煞白。“阿砚,乖一点。”他的语气放缓,“等凌澈接受我的爱意,
名分上,你还是温先生,享受到一切。”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温先生?他不稀罕!
十五年,爱时轰轰烈烈,恨时挫骨扬灰。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现在,
他只想等父亲手术结束,然后带着父亲,永远消失在这个女人面前!第二章离开医院,
傅砚找到父亲的好友忠叔,请求他为自己和父亲定制脱身计划。“阿砚,你真的想好了吗?
”“忠叔的计划施行了,这辈子都无法回头。听说你老婆曾为救你差点殉情,
你就不怕……她做傻事?”傅砚苦笑着摇头。“不会了,她的心,已经给别人了。
”忠叔长叹一声,“我会找到最佳出逃时机,孩子,照顾好你父亲。”傅砚道了谢,
回到家里。当晚,凌澈被强制性搬进别墅。“温总,我不想插足你的婚姻,孩子的事,
是意外,生下来我独自抚养!”凌澈砸了所有东西,拿着玻璃碎片,抵在脖子。
“我未婚妻还被关在黑山的地窖里,时日不多……温姐姐,我要去救她!给她一场婚礼!
”傅砚满眼心疼和震怒。“黑山的地盘不是我的势力,但你绝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凌澈抵着尖锐的碎片划破皮肤,渗出血液。“那温姐姐打算怎么办?难不成,
真要我跟在你身边没名没分一辈子?还是,让我伺候两个女人?”温然抱住他的身子,
狠狠吻了上去。“既然决定让你和傅砚交换身份,那这场凶多吉少的救援理应他代你去,
婚礼也是。”温然转告傅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失望、痛苦,
更多是不敢置信。那个连他皱眉都要担心的傅砚,如今为了新欢,
竟要他去完成一个看似荒唐的婚礼!“傅砚,我们十岁相识,风风雨雨走了十五年,
你现在要为了你的小情人,让我受这种奇耻大辱?”他的眼神复杂,甚至透着一丝祈求。
“阿砚,那个女人活不过月余,等她死后,我会接你回来,到时候,你还是我温然的丈夫!
”“凌澈年纪小,这次去凶多吉少,我不能看肚里的孩子没爸爸,你就替凌澈救人,
再去走个过场,好不好?”傅砚欲哭无泪,捂着被刀尖擦过的胸膛,痛得不能呼吸。“温然,
我死也不会同意!”女人扶着他肩膀的双手骤然松开,眼底的温和骤然消散。“没关系,
我有耐心等你妥协,可你爸,怕是等不了。”傅砚如坠冰窟,
下一秒便被温然命人强行关进卧室里。床头上有两人的婚纱照。桌面上是双人水杯。抽屉里,
有相爱十五周年的照片。就连电视里,都是温然三天前的采访。“温总,
您和夫人的爱情可歌可颂,据知情人士透露,您下一步有意进军母婴产业,是不是好事将近?
”傅砚面露春风,“是的,我怀孕了,阿砚照顾我非常用心。”可那段时间,
傅砚并不在她身边,陪着她的是凌澈!原来他早已在世人面前,承认了孩子,承认了凌澈!
傅砚砸了电视,发了疯一样的撕扯着房间里跟她和有关的一切。可那些痕迹犹如长在骨血里,
每动一片,都带着锥心刺骨的记忆。最后,他放了一把火,瑟缩在火焰里,
任凭火舌舔舐皮肤,试图连同自己将这一切荒唐彻底焚烧殆尽。浓烟弥漫,闭眼前,
温然恍惚中好像看见了惊慌无措、无比悲痛的温然推门而进。他听着耳畔的心跳,
渐渐回想起年少的记忆。那一年的盛夏,父亲被打成植物人。是温然给了他一颗糖,
拉着他的手,从贫民窟一步一步走向城里。哪怕去乞讨,去做最脏最累的活,
她也从没让他饿过一顿。她送他书包、送他文具,被当成小偷打断右腿,纵然浑身是血,
却还是咧着嘴捏她的脸。“别哭啊……以后,我一定让你上最好的大学!
你一定会有出息的……”可转头,梦中的温然冷着脸问她,“傅砚,十五年,
我们之间哪里还有爱情?”他从梦中挂着泪惊醒。温然正满脸疲惫坐在他眼前。
“傅砚”他开口,声音沙哑,“吃醋也要有个限度。拿命来相逼,
非要我在你和凌澈之间二选一?”梦中的情绪太重,傅砚擦掉眼泪,
才怔愣着将眼前的女人和梦中的影子重叠。她早已经做了选择不是吗?况且婚姻,
本就不是可以二选一的戏码!不等傅砚说什么,凌澈浑身世上进门。“温姐姐,
傅砚哥性子刚烈,既然他不愿替我救人、婚礼仪式,那我就自己去……我这就离开温家,
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傅砚眉头紧皱,本要给傅砚喂药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紧张地将苏清晚拥入怀中,回头看向傅砚时,眼神冰冷如刀。“闹也闹了,傅砚。
”他嗓音冰冷,“你爸的供体已经找到,你只要在婚礼前乖一点,
我会调取最好的医疗团队给他手术。”傅砚攥紧手心,手背上的针滚落,撒了一床的血液。
相处十五年,他们攥着彼此的软肋,她太知道怎么拿捏她!温然强忍住喉咙的呜咽,
隐隐看见凌澈嘴角勾起。“叶**的性子的确得磨磨,这样,才能保证身份交换万无一失。
第一,我那未婚妻喜静,傅先生只能一个人呆在客房静养。第二,傅先生身材健硕,
需要七天内做到和我体重相当,只能一天吃一餐。第三,傅先生脾气大,
无非是有巨额存款做底气,收了这些,才能平了气焰。温姐姐,您觉得呢?”温然后背僵直,
沉默片刻后,冷着脸开口。“就按凌澈说的办。阿砚,你忍忍,过了这些日子,我会补偿你。
“傅砚捂着手背,眼神空洞的靠在墙壁,像一具抽干灵魂的行尸走肉。心里的恨意,
蔓延疯涨。温然,你狠得下心让我替凌澈救人完婚,那我便假戏真做!
第三章傅砚从医院离开,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正在做健身的凌澈。他递给苏清晚一张空白协议,
脊背绷得笔直,“我要离婚,温先生的名分,让给你。”凌澈拧着眉,
不敢相信他会这样轻易交出底牌。“傅先生,你在试探我?”傅砚懒得周旋,“我认真的。
只要你让温然签了空白协议,我会补上离婚内容,永远消失。”凌澈接过白纸,
脸上的温柔渐渐冷却。“温先生的名分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会有这么好心?”傅砚盯着她,
说的无比认真。“既然她爱你,不惜拿孩子留住你,那我就成全你们。”没爱了,
还留着虚名做什么?只要能带着爸爸离开,他什么都可以放弃。凌澈面露阴冷,
“既然傅先生坚持,我也不好再拒绝。”“落子无悔,就算你求到温姐姐那,
我也不可能让位。”傅砚声音坚定,“不会,我绝不吃回头草。”办公室门外,
傅砚透着门缝望向此时的温然和苏清晚。温然有严重的睡眠障碍,处理完繁杂的跨国会议,
她手撑在案上小憩,被突然闯进来的凌澈扰了睡意。若照平常,她定黑着脸将人辞退。
可当看见来人是凌澈,瞬间从暴躁中温和下来,小鸟依人般躲进他的怀里,靠在沙发上。
“阿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傅砚眼见着他递给温然一张白纸,语气算不上温和。
“温姐姐,签下这份空白合同,我会考虑长久待在你身边的提议。这份空白合同,
就当你提前给我一份保障。”温然难得露出一抹笑意,想也不想,就将名字写了上去,
还加盖了印章。一墙之隔,傅砚感觉心脏深处有什么东西被连根拔起,彻底剥离。
他们令人惊羡的爱情,终究成了笑话。可回到家里,凌澈却无奈的站在盛怒的温然身边。
桌面上,赫然出现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傅砚心中一颤,惊讶的看着凌澈。“傅先生,
你的眼神好可怕……”温然揽上凌澈的胳膊,声音冷得能淬出冰。“傅砚,我说过,
我们之间只有丧偶,没有离婚。你今天不该让凌澈骗我签下协议,更不该,拿孩子威胁凌澈。
”“我不会同意离婚。”他一把撕碎协议,将傅砚关进最偏僻的客房。他蜷缩在门背,
仿佛刚刚窥见一束一丝光亮,又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入夜,客房突然断电,一片漆黑。
傅砚有严重的夜盲症。瞬间被巨大的惊恐吞噬,呼吸急促,心脏传来尖锐绞痛。他嘴唇青紫,
虚弱到毫无力气。急救药放在柜子的最高处,在黑暗中,
他什么也看不到……傅砚一声声的砸门。“救命……救我……有人吗?
”“砰——砰——”门外,他听见有佣人上前,却被熟悉的声音喝住。
温然眉心紧蹙地站在外面,仅一门之隔。“谁都不许进去,没人可以放傅阿砚从我身边离开!
”“他要为自己想要离婚的念头,付出代价。”门内的傅砚断断续续的向门外祈求。
“温然求你,救我,我的心脏——”温然脚步一滞,门内痛苦的声音到底让她心头一紧,
下意识想去开门。可下一秒,就被凌澈覆上来的手摁住。“温姐姐,
现在正是磨温先生脾气的时候,若是就这样开门,还怎么让他乖乖去婚礼?”他轻哼一声,
“你要是舍不得,那我去娶好了。”温然伸出的手骤然收回,“去婚礼的,只能是他。
”门内的温然听得一清二楚。他无力的流着眼泪,重重倒了下去。温然,就这样死去,
是不是也挺好的?第四章再醒来,傅砚已经被扶到了床上。身边的温然正端着一碗粥喂给他,
傅砚偏过头,整个人毫无生气。“听话,喝粥。”他有些不懂,
傅砚为什么还要装成这副好好妻子的模样?温然比往常更有耐心。“阿砚,你爸醒了,
你难道不想去看看他?这些天对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帮凌澈渡过难关。
只要你乖乖听话,帮我把凌澈留在身边,我什么都能给你。”傅砚好一会才从惊愕中回过神。
父亲……醒了?这几天,他在极度的恐惧中度日,时而在梦中,时而又清醒。甚至,
出现了幻觉。每天只有一顿粥,可他早已经感觉不到饿了。
甚至连活下去的欲望都在渐渐变淡……直到这一刻,温然告诉他,父亲醒了!
傅砚一言不发的喝光粥,不顾自身形象,来到了父亲的病床前。“爸——”病床上,
沉睡十五年的男人眼神空洞,却在看到他的一刹那,有了微弱的光亮。傅砚跪在床前,
短短几天,瘦的出奇。“你是傅砚,你是我儿子……”他紧紧握住父亲枯瘦的手,泪如雨下。
“孩子,你过得好吗?你和温然,结婚了吗……”怕父亲担心,他强忍酸涩,重重点头。
“好……那就好。”傅爸爸笑了笑,却突然吐出一口鲜血,随即监护仪瞬间发出异常警报!
医生和护士匆忙围在面前,检查完,长吐一口气。“傅先生,
肾源和最精尖的医疗团队都已准备好,您在这里签个字,今晚就可以给老先生做手术。
”“这是最好的手术时间,若再耽误,就算是换肾也救不了你父亲。”傅砚颤抖着签下名字,
像握住了父亲唯一的生路。晚上八点,他焦急的徘徊在病房门口,
却迟迟不见医护安排手术事宜。就连温然,也像突然间消失了一般。
他忐忑着询问父亲的主治医生,“陈医生,手术为什么还不开始?”陈医生疑惑。“傅先生,
温总没告诉您吗?凌先生下午突然昏迷,温总砸了三千万要求专家临时会诊。
您父亲的手术……要推迟。”傅砚如当头一棒。凌澈的病,生得未免太及时了?“转院,
或者换主刀医生,总有办法。”可医生是这样说的,“付先生,非常抱歉,
您父亲的病例特殊,目前国内除了这支精尖团队,没有可以做这例手术的设备和医生。
”他忍不住一步踉跄。穿梭在医院,疯了般找到温然,却看见她正温声安慰看似虚弱的凌澈。
凌澈,明明没事!傅砚挺直的后背骤然垮塌,冲到温然面前,攥着她的手腕。“然然,
我爸等不起,今晚你撤走他的手术团队,他会死的!现在,让你的人过去好不好?
”女人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阿砚,不要任性。等凌澈确认安全,我亲自带医生过去。
”傅砚红着眼,不断哀求。“都怪我突然晕倒,是温姐姐担心我,所以……才让医生过来的。
”他的声音虚弱,委屈中又透着几分挑衅,“傅先生,您别怪温姐姐,
这病我不治了就是……”温然急忙拉住她。而傅砚浑身颤抖,他想也没想,
抡圆了一拳头就要甩到凌澈脸上。却被温然紧紧扣住胳膊,转头对傅砚冷声道。
“你胡闹什么?爸等了十五年,不差这会,可凌澈出问题,那可是一条年轻的生命。
”“我爸的命也是命啊!”身边小跑着赶来的陈医生忙打断众人。“温总、傅先生,
那位愿意提供肾源供体的病人……刚刚因突发状况去世了!”傅砚瞬间瘫软在地上。
目光空洞的盯着温然,眼泪决堤。“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爸?他收养我,
为你扛下毒打变成植物人……他睡了十五年才醒,你却断他生路!温然,
我明明已经够听话了,你还要为凌澈夺走他最后的生机!”傅砚站护在凌澈身前,
仍觉得他小题大做。“供体再找就是了,你不该对阿澈发脾气。”陈医生语气痛心,
“我们等了五年才找到一个,可这次,如果明天之前找不到合适的肾源,
傅老先生就彻底没救了!”傅砚忍不住趔趄。他不断地在脑中回想,他可怜的爸爸,
如果当初没有救下温然,是不是就不会昏迷十五年?温然正想扶起傅砚,可下一秒,
凌澈忽然发起来脾气。“傅先生,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你父亲失去治病机会,
我现在就用这条命赔给伯父!”说罢,他作势要冲出去,温然追着哭闹的凌澈走远,
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留下。入夜的医院冷森森,灯光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世界仿佛就剩下他一个人。他颤抖着看向陈医生,“我是爸爸的儿子,我愿意当他的供体!
”第五章陈医生有些为难。“傅先生,温**交代过,不许您做出伤害身体的事情。
”“况且,您为温总挡过刀,如果强行摘取肾脏,会引发急性心衰,
我们医院担待不起……”傅砚声音铿锵,“我愿意签下免责声明,出了任何问题,
由我一人承担,绝对与医院无关!”“傅先生,我可以答应您的选择,但在手术途中,
但凡出现任何问题,我们都会以您的生命体征为主,随时中断手术。”手术连夜准备。
但当傅砚和父亲同时被推进手术室时,温然突然带人出现,死死拉住了他。她神情复杂,
拉着他的手腕,“傅砚,你为了不替凌澈完婚,竟然不惜搭上自己的肾脏?别再闹了,
跟我回去。”傅砚挣开她的手,无奈冷笑。直到现在,他还是为了凌澈考虑。“那是我爸,
你和凌澈害他错过唯一的肾源,只有……”不等傅砚说完,温然命人将他拖着,
快步离开手术室。“等你替清晚扮演好新郎,我会给爸重新安排手术。”傅砚心头一颤。
“温然,我答应你,替你心爱的人出席婚礼,你可不可以现在就让我爸手术?只要我爸活着,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温然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我请了最精尖的团队,爸不会有事。
”温然顿了顿,“但误了婚期,凌澈会不开心,我舍不得他难过。
”傅砚心脏像被人紧紧捏住,他奋力抵抗,都于事无补,眼睁睁看着父亲离他越来越远。
温然再一次湮灭了他救父亲的机会!他被关在杂货间里,手都拍肿了,声音嘶喊的沙哑,
可始终没有人来开门。不知道过了多久杂货间的房门被打开,傅砚连滚带爬进到了父亲病房。
病床前,温然正怀抱着凌澈安慰他。白布盖过了父亲的身体。傅砚整个人差点晕过去。
“这不是你的错,阿澈,你不必自责。”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傅砚几乎崩溃地问到,
“凌澈,你对我爸做了什么?”“傅先生,我不过是告诉你父亲,
新的肾源等你替我完婚就会有,可谁知他情绪激动,竟然强行拆了身上的装置,
就要下地打我……”“这才……摔下床,没了呼吸。”傅砚脑袋嗡的一声,
他怔愣着揭开白布,直到看见那张枯瘦的面孔……长久的、无力的跪了下去。
“他明明差一点就可以活下去了,只差一点点!你三番五次断了他的生路,凌澈,
是你害死了我爸!”温然拧眉,挡在凌澈身前。“傅砚,你冷静点,凌澈是为了爸好,
想提前告诉他好消息,让他活下去。”她有些动容的想去搀扶傅砚,
却被身后的凌澈紧紧抱住。温然接着说,“况且,就算有合适的肾源,
以爸的身体机能也未必能活,然然,这不能怪任何人。”凌澈靠在她身上,“温姐姐,
我决定了,傅先生父亲去世了,婚礼还是我去比较好……”温然顿了顿,
伸出的右手迟迟没有落在傅砚身上。“我会向所有人隐瞒此事,婚礼还是由阿砚替你去。
”“阿砚,再忍忍。”然而傅砚并不在意他们的对话了。心死了,就不会再有任何情绪。
可当看到那张从枕头下面掉出来的纸片,傅砚还是忍不住崩溃。纸片上,
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符。“爸不想拖累你。”同时,手机传来一条信息。
忠叔发来了逃跑日期,竟和婚礼是同一天!他差一点,就可以带着爸爸一起离开了!
第六章傅砚被接回温家。可为了避免葬礼需要傅砚出面,温然拒绝办葬礼。
凌澈更是站在门口,向温然埋怨。“温姐姐,我知道傅先生很伤心,
但他带着死人的遗照和骨灰进家门,就是不吉利。”“我怕,冲撞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温然下意识看了眼傅砚,他平静机械的面孔让她不自觉心中一颤。
可看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是拦了下来。“阿砚,距离婚礼只剩下两天,忙完这件事,
我一定给爸最风光的葬礼。”“到时候,我会给爸找一个合适的灵堂。
”傅砚死死抓住最后的念想,可他被温然的保镖强行将东西抽走。
他们连一张遗照都不给她留!接下来的几天,傅砚仍然关被关在最偏僻的客房。
机械的吃饭、睡觉、发呆,直到婚礼当天。傅砚又一次穿上了礼服,站在镜子前,
一如回到五年前。五年前憧憬幸福的样子和眼前满脸绝望的男人重叠,他才发现,这五年,
只是一场巨大的欺骗。手机传来忠叔的消息。“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温然推开房门,
望着熟悉的后背,一瞬间涌出不舍,她攥紧手心,将心中泛滥的情绪压下来。“阿砚,
过了今天,你伤害凌澈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你只是替凌澈去深城受几天苦,
你始终都是我温然的丈夫,我很快,就会接你回来。”傅砚转头看向他,
平静的双眸看不出情绪。可温然,却莫名心慌。她亲自为为他带上新郎的胸花,
却迟迟不肯撒手。“然然,婚后五年,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关心我。没想到,
却是送我替别人娶妻。”傅砚勾唇,“是不是,还挺可笑的?”温然心中一阵钝痛,
气氛隐隐有些怪异。“阿砚,只要你容得下凌澈,以后,我还会给你很多很多关心。
”傅砚没有回答,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从最隐蔽的后门上了车。临海公路上,傅砚看向窗外,
身后温然的车距离相近。她真的怕他逃跑。“阿砚,准备好了吗?”傅砚目光沉沉看着海面,
海水汹涌,阳光刺眼。新生的道路向四周铺开,虽然走地伤痕累累,但这一刻,他终于自由。
唯一的遗憾,就是计划里的父亲永远缺席了。“忠叔,我准备好了。”忠叔会心一笑。
“希望我们阿砚今后恣意洒脱,皆是坦途。”说完,忠叔速度极快的穿梭在海边公路,
和后方拉开一个弯道的距离。面前停下一模一样的婚车,傅砚将婚戒、身份证、手机,
全部扔进对面的车里,和忠叔加速离去。而另一辆装着两具定制的人形假尸体,
**控着全力撞向石壁。紧接着,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傅砚没有回头。后视镜里冲天的火光,
将他过去十五年的人生烧得干干净净。……沿海公路上,凌澈和傅砚坐在后排。
他看出傅砚魂不守舍,“裴先生,现在还来得及,只要您舍得……我这就跟叶**换回来。
”傅砚第一次没有回答他的话。他正要继续发问,前方巨大的爆炸声让所有人心头一颤。
“发生了什么事?”司机脸色煞白,惊恐的看着他,“裴总,不好了!
”“前面送去深城的婚车撞上石壁……爆炸了!”第七章石壁旁,果然浓烟四起,
汽车残骸分散在路旁……温然脸色瞬间煞白,顾不上自己大着肚子,凌澈正伏在他胳膊,
将人推了过去。她颤抖着跑向一片狼藉的现场,整个车辆烧得剩下一把黑色的架子,
火焰窜上了天。“温总,您不能再过去了!”“是啊,温总,您也要为自己的身体考虑!
”温然却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红着眼眶,奔向车内已经烧焦的尸体。
四周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心跳声被放得无限大,她脚下踩到硬物,低头看去,
竟是在阳光下闪闪放光的戒指。直到看清那枚戒指的款式,她不受控制的踉跄一步。
莫比乌斯环,象征永无尽头的爱情。五年前,她亲手带在傅砚手上。那天的他,
穿着比今天精美一万倍的礼服,从草地上的另一端向她走来,
可仅仅五年……他却穿着类似的礼服,被她送往别人的婚礼……她到底在做什么?
温柔双眼猩红,紧紧将那枚戒指钻到手心里,像是被抽走了半个灵魂。傅砚心脏不好,
他刚刚被吓到了吧?他那么怕疼的一个人,
却死在大火和剧烈的撞击下……温柔一只脚刚迈进火里,身后便停下十几辆车子,里面的人,
将她拽了出来。她跪在大火前,歇斯底里的想要一起葬身火海。可她眼睁睁一切都烧成灰,
却仍然挣脱不开身边的桎梏。温然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想起十岁就在一起相依为命的生活,
那时候的傅砚怯懦的跟在温然身后,一只手紧紧拉着她的衣襟。
她们一起在不到十平米的屋子里抱团取暖,一口饭互相推着让对方吃。谈判桌上里,
她想起自己差点丢了命,直到看见傅砚安然在椅子上的那刻,
整个人才找到主心骨和活下去的动力。后来,他在绑匪窝里为她挡下数刀,
那时候的傅砚交代了后事。可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承诺了什么。“傅砚,我要你活着,
我要你活着和我结婚生子,这一辈子,都绑在一起!”温然被回忆刺痛,
她无可奈何的盯着大火,全身都失去了力气。她后来,又做了什么混账事?
她竟然迷上了照顾傅砚的保镖。竟然,还和他有了孩子……五年前,医生曾告诉温然,
他和傅砚之间不可能有孩子。她想要一个孩子,拼了命打拼出来的产业,
不能没有人继承……直到,她发现意外**的凌澈竟然有了和她的孩子,那一次,
她有些动摇。去父留子,她的丈夫,只能是傅砚。可她安排好了一切,
还是没挡住一周前的那场车祸……如果再等等,等到孩子出生,
等到她用一笔高额的费用将男人打发出国。她就会向傅砚坦白一切,坦白她不能生育,
坦白这个孩子的身世,坦白她短暂的游离……她一定会再用一场盛大的告白,
耗费几十个亿向他道歉。可是,凌澈是个变数,她甚至渐渐对她的鲜活和年轻有了贪恋。
她不断在凌澈身上找到傅砚年轻时的影子,这种感觉,让她迷失……直到,
她竟然荒唐到让自己的丈夫替别人完婚……直到,今天早上她亲眼将他目送出门,
看着那辆带着他的车子越走越远,才发现,她错的有多离谱。
什么流着她温然的孩子;什么替婚;什么惩罚……只要他还在身边,她可以否认一切,
可以抛下一切!可是,这一切都在她亲眼注视下,变成永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是她亲手,
葬送了他的幸福。更是她,亲手将他送进了大火。火被熄灭,
焦黑的两具尸体被整齐的放在面前,温然跪在面前,长久的沉默。凌澈也渐渐慌了神。
他没胆量伤人,更没胆量害死傅砚。可当他仍然拿出平常那副傲娇中带着责备的语气,这次,
温然却没再惯着他。第八章“温姐姐,您要惩罚,就来罚我吧……”“傅先生已经死了,
烧成了一把灰,您是公司的主心骨,如果非要偿命,那就我去!
”“如果不是我非要给未婚妻一场婚礼,给自己一个名分,
先生也不会有事……”“可……可这一切,也都是您默许的!”他拉住温然的胳膊。
女人只是低头握着手里的戒指沉默不语,将胳膊从他的手里抽开。他还想再说什么,
却被温然猩红的双眼吓了一跳。其实他听说过傅砚和温然的爱情故事,美好的让人心动。
美好的,让他忍不住幻想,如果自己是里面的男主角,那该多好?温然没有接话,
她沉默着盖上尸体上的白布,虔诚的将戒指捂在心口。“送凌澈去该去的地方,
并帮我预约医院,我老公已经不在了,不是他的孩子,也没必要存在。
”身边的人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凌澈满脸不可置信。“温然,你在说什么?!
”什么叫傅砚不在了,不是他的孩子,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什么叫送他去该去的地方?
他踉跄一步,震惊于这个女人的冷血和残酷。可他只简单犹豫了几秒钟,就立刻反应过来。
傅砚已经死了,现在的他,正站在距离温先生最近的地方。他捏紧手心,向从前一样,
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看她,对她嗤之以鼻。以前每次只要他这样,温然总会笑着将她抱住,
说他有气概,和别人不一样。“温然,你就是个渣女,你连自己的孩子都要害,
还是不是个好妻子好母亲?”女人回眸,满眼不悦。“只有我的丈夫,才配拥有我的孩子。
”凌澈赶上势头。“你的丈夫?那我算什么?”“你别忘了,在我答应和你生下孩子的时候,
你是怎样承诺的,你说会给我温先生的一切,除了名分。
”“我抛弃自己快要死的女朋友不要,来做你的地下情人,牺牲尊严,又冒着被骂的风险。
”“到头来,你却要把这些都拿走?温然,这孩子,是我的,我有权决定他的去留。
”女人没说话,只是一个眼神,就有三五个安保将他包围,顺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这才意识到,温然这次,是来真的。-“温总,先生的葬礼,已经安排好了。
”“白色玫瑰会铺满棺椁,所有布景都是先生喜欢的银灰色,而不是普通的纱料质地。
”“可是太太……我们,没有先生的遗照。”遗照?温然从巨大的悲痛中醒过来。
他从前最爱拍照,他的手机、他的房间都是照片。可当温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
他的手机早在那场爆炸中荡然无存,而他的房间也被烧得一干二净。
她忽然想起傅砚经常微信发给他自己拍的**。可当她点开,才发现,
那些照片她竟然一张都没有查看过,早就过期了……助理黑着脸从门外进来。“温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