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把朵朵给我!”
一声尖利的叫喊,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我刚从幼儿园接了女儿朵朵出来,她小小的手抓着我的大拇指,正兴奋地跟我讲着今天老师教的新儿歌。阳光暖洋洋地洒在我们身上,岁月静好得像一幅画。
林薇的出现,瞬间将这幅画撕得粉碎。
她穿着一身我叫不出牌子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香槟色套裙,妆容精致,头发一丝不苟,手上挎着的包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她身后,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表情冷漠,一看就是律师。
我下意识地将朵朵护在身后,心猛地沉了下去。
三年了。
整整三年,从她头也不回地坐上那辆宾利,扔下一句“我受够了跟你过这种没盼头的日子”之后,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三年来,她对朵朵没有一个电话,没有一条信息,甚至连女儿的生日都从未问过。
现在,她却像个女王一样,带着律师,在幼儿园门口,理直气壮地找我要女儿。
“林薇,你发什么疯?”我压着火,声音冷得像冰。
朵朵被这阵势吓到了,小脸发白,紧紧地抱着我的腿,探出半个脑袋,怯生生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漂亮阿姨。
林薇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鄙夷和不屑,就像在看一件扔掉了的旧家具。“我没发疯,陈枫。我是来要回我女儿的抚养权。你看看你,三年了还是这副穷酸样,骑个破电瓶车,你能给朵朵什么好的生活?”
她的话像一根根针,刺得我心脏生疼。不是因为“穷酸”,而是因为她的**。
当年我们结婚,我还是个刚起步的建筑设计师,收入确实不高。她嫌我没本事,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在我最需要支持的时候,搭上了富二代赵凯,毫不留情地踹了我。
离婚时,两岁的朵朵正发着高烧,她看都没看一眼,只顾着清点自己的名牌包包,临走时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孩子归你,我不想带着个拖油瓶。”
现在,拖油瓶成了她口中的“我女儿”?
“林薇,”我气得发笑,“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是你自己抛弃了朵朵?你说她是拖油瓶,现在又想要回去了?你当孩子是什么?你想扔就扔,想捡就捡的玩具吗?”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林薇脸色一变,立刻拔高了音量,演起了戏,“当年是你逼我的!你家暴我,不给我钱花,我才被迫离开!我可怜的女儿,这几年跟着你受了多少苦啊!”
她说着,就想上前来拉朵朵。
“爸爸……”朵朵吓得哭了出来,死死地抱着我不放。
“别碰我女儿!”我一把将她推开,胸中的怒火终于压不住了,“林薇,做人不能这么**!你以为你现在傍上了有钱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想从我身边抢走朵朵,除非我死!”
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周围接孩子的家长们已经围了上来,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林薇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但很快就被狠厉取代。她身后的一个律师上前一步,递给我一份文件,语气公式化:“陈先生,这是林薇女士申请变更抚养权的起诉状副本。我们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您收入不稳定,工作繁忙,且有暴力倾向,不适合再抚养孩子。法庭上见吧。”
暴力倾向?
我看着这份颠倒黑白的起诉状,气得浑身发抖。为了抢孩子,她竟然能编造出这种谎言来抹黑我!
林薇冷笑一声,丢下一句“我们走”,便扭着腰,踩着高跟鞋,在一众异样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坐上了一辆等在路边的保时捷。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我无比熟悉的、充满傲慢的脸——赵凯。他冲我比了个中指,嘴角挂着得意的、恶毒的微笑。
我瞬间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他们早就策划好的。
“爸爸,那个阿姨是谁?她为什么要抢我?”朵朵在我怀里抽泣着,小身体抖个不停。
我心如刀割,紧紧抱住女儿,在她耳边一遍遍地安抚:“朵朵不怕,爸爸在。谁也抢不走你,谁也别想。”
我抬头看着保时捷绝尘而去的方向,眼神冰冷。
林薇,赵凯。
你们以为有钱就能颠倒黑白,为所欲为?
三年前,我一无所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背叛我。
但现在,你们想动我的女儿,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回到家,朵朵因为受了惊吓,情绪一直很低落,晚饭也没吃几口就睡着了。看着她恬静睡颜上还挂着泪痕的睫毛,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疼。
我走到阳台,点燃了一根烟,任由尼古丁在肺里翻滚。晚风微凉,却吹不散我心头的燥热和怒火。
我拿出林薇律师给的那份起诉状,借着月光又看了一遍。
上面的每一条指控都像淬了毒的利刃,荒谬又恶毒。
“原告主张:被告陈枫长期从事不稳定工作,收入低下,无法为婚生女陈朵朵提供必要的生活、教育及医疗保障。”
放屁!我是一家知名设计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年薪早已过百万。为了多陪女儿,我拒绝了公司外派升职的机会,每天准时下班,就是为了能第一个出现在幼儿园门口。这三年,我给朵朵报了她喜欢的钢琴和舞蹈班,每年带她去国内不同的城市旅游,她的吃穿用度,哪一样比别人差了?
“被告性格暴躁,有家庭暴力倾向,曾多次对原告进行打骂,对孩子的身心健康造成极大威胁。”
更是无稽之谈!我们结婚那几年,我连句重话都没对她说过。倒是她,经常因为我没钱买奢侈品而大发雷霆,摔东西,骂我是窝囊废。现在,她居然反咬一口,说我家暴?
“原告林薇女士,作为朵朵的生母,时刻心系女儿,因被告的阻挠而无法探视。现原告经济条件优渥,有能力、有时间为女儿提供最顶级的成长环境……”
我看着这句,差点把手里的起诉状给撕了。
时刻心系女儿?一个三年对女儿不闻不问的女人,有什么脸说出这句话?顶级成长环境?是把朵朵从爱她的父亲身边夺走,扔进那个冰冷的、用钱堆砌的牢笼里吗?
烟头在指尖燃尽,烫得我一个激灵。我掐灭烟,拨通了我大学同学兼死党,如今已是金牌律师的李浩的电话。
“喂,阿枫,这么晚打电话,跟朵朵吵架了?”电话那头传来李浩轻松的调侃。
“李浩,我需要你帮忙。”我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林薇回来了,她要跟我抢朵朵的抚养权。”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李浩的声音瞬间严肃起来:“她人呢?什么时候的事?具体怎么回事?”
我把今天下午在幼儿园门口发生的一切,以及起诉状上的内容,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李浩听完,在电话那头骂了一句脏话:“这女人真是刷新了**的下限!家暴?亏她编的出来!”
“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心里乱成一团麻,“她背后是赵凯,那个富二代,他们肯定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不惜一切代价要抢走朵朵。”
“你先别慌。”李浩冷静地分析道,“抚养权的变更,法院主要看的是哪一方更有利于孩子的成长。第一,经济能力。你现在的收入完全可以提供优渥的生活,这一点我们有税单和银行流水作证,不怕她。第二,陪伴时间。你这三年的付出,幼儿园的老师、邻居、朋友,都是人证。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孩子的意愿。朵朵已经五岁了,法官会尊重她的想法。她跟谁亲,这是装不出来的。”
“至于她说的家暴,纯属污蔑,我们只要拿出证据反驳就行。别担心,这种官司,我有信心。”李浩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让我稍微安定了一些。
“但是,”他话锋一转,“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对方财大气粗,手段肯定不会干净。他们可能会用各种盘外招来恶心你,给你施压。”
“我什么都不怕。”我斩钉截铁地说,“我只要朵朵。”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李浩说道,“明天你把起诉状和手头所有能证明你是个好爸爸的证据都带到我律所来,我们好好合计合计。记住,从现在开始,她再找你,你不要跟她有任何直接冲突,一切交给我来处理。防止被他们抓住把柄,断章取义。”
挂了电话,我回到朵朵的房间,看着她熟睡的小脸,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
朵朵是我的命,是我的全世界。
林薇,赵凯,不管你们想玩什么花样,我都奉陪到底。想抢走我的女儿,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