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雪吧?再这么走下去,我怕……我怕撑不住了。
”阿福虚弱的声音从马背上传来……第一章雪夜遇灵狐隆冬腊月,鹅毛大雪连下了三日,
将整个燕北草原裹得严严实实,天地间只剩一片刺目的白。牧云归裹紧了身上半旧的貂裘,
勒住胯下枣红马的缰绳,望着前方被积雪掩盖的路,眉头拧成了川字。他是雁门关守将之子,
此番奉父命押送一批药材前往边境军营。原以为三日前出发时天气尚好,
谁知行至半途竟遇上这百年难遇的暴雪,不仅路被埋了,连随身携带的干粮也所剩无几。
更糟的是,身边唯一的随从阿福昨夜不慎摔下马背,伤了腿,此刻正蜷缩在马背上,
脸色苍白如纸。“公子,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雪吧?再这么走下去,
我怕……我怕撑不住了。”阿福虚弱的声音从马背上传来,带着浓浓的鼻音。
牧云归回头看了他一眼,心中一阵愧疚。若不是自己执意要尽快赶路,
也不会让阿福遭这份罪。他勒转马头,环顾四周,只见茫茫雪原上除了偶尔露出的枯树桩,
连个人影都没有。在他心灰意冷之际,眼角突然瞥见不远处的山坡下似乎有一抹淡淡的青色,
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显眼。“阿福,你再坚持一会儿,前面好像有个去处。
”牧云归心中一喜,连忙拍了拍马**,朝着那抹青色的方向走去。越靠近,
那抹青色便越发清晰。原来那是一座小小的木屋,屋顶和墙壁上都积了厚厚的雪,
唯有屋前挂着的一盏青色灯笼,在风雪中轻轻摇曳,散发着微弱却温暖的光芒。
木屋的门虚掩着,隐约能看到里面透出的火光。牧云归心中疑惑,这荒无人烟的草原上,
怎么会有一座木屋?但眼下情况紧急,也容不得他多想。他翻身下马,小心翼翼地推开木门,
一股暖意夹杂着淡淡的草药香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单,
只有一张木桌、两把椅子和一张土炕。炕边坐着一位身穿青色衣裙的女子,
正低头专注地煎着药。她的头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着,侧脸线条柔和,
肌肤白皙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极了深秋的湖水,清澈而深邃。
听到开门声,女子抬起头,目光落在牧云归身上,没有丝毫惊讶,
反而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这位公子,外面雪大,快进来暖暖身子吧。
”牧云归有些局促地拱了拱手:“在下牧云归,途经此地,因暴雪受阻,随从又不慎受伤,
不知可否在此借宿一晚?”女子点了点头,指了指炕边的椅子:“公子不必多礼,我叫青璃。
你先坐下烤烤火,我这药马上就煎好了,正好可以给你那位随从治伤。”牧云归心中感激,
连忙将阿福从马背上扶下来,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椅子上。青璃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递到牧云归手中:“公子先喝碗姜汤暖暖身子,驱驱寒气。”牧云归接过姜汤,一口下肚,
暖流瞬间传遍全身,之前因寒冷而僵硬的四肢也渐渐恢复了知觉。
他看着青璃熟练地给阿福处理伤口,动作轻柔而专业,
心中越发好奇:这女子独自一人住在这荒郊野外,不仅不害怕,还懂得医术,实在不简单。
阿福喝了青璃煎好的药,又在炕上躺了一会儿,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牧云归这才放下心来,与青璃闲聊起来。“青璃姑娘,这草原荒无人烟,
你怎么会独自一人住在这里?”牧云归忍不住问道。青璃手中正拿着一根绣花针,
在一块青色的绸缎上绣着什么,听到牧云归的问题,动作微微一顿,
随即轻声说道:“我自幼父母双亡,被一位隐世的医者收养,跟着他在这里学医。
前些日子师父去世了,便只剩下我一个人。”牧云归闻言,心中一阵同情:“姑娘真是可怜。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住在这荒郊野外吧?”青璃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师父说,这里清静,适合学医。我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暂时还没有离开的打算。”牧云归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凄厉的狼嚎声,
紧接着便是马蹄声和人的呼喊声。他心中一紧,起身走到门口,撩开门帘向外望去。
只见远处的雪地上,一群狼正追着三个人和几匹马,其中一个人的衣服上还沾着血迹,
显然已经受了伤。那三个人虽然奋力抵抗,但面对数量众多的狼群,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不好,是遇上狼群了!”牧云归脸色一变,转身对青璃说道:“青璃姑娘,你在这里待着,
我去帮帮他们!”青璃也走到门口,看着远处的情景,眉头微微皱起:“公子,狼群凶猛,
你一人前去太过危险。”“可我不能见死不救啊!”牧云归说着,便要拔出腰间的佩剑。
青璃突然拉住他的手,轻声说道:“公子别急,我有办法。”她说着,
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青色瓷瓶,倒出三粒通体碧绿的药丸,
递给牧云归:“这是‘驱狼丸’,你把它扔向狼群,狼群闻到气味自然会退去。
”牧云归半信半疑地接过药丸,看了青璃一眼,见她眼神坚定,便不再犹豫,
转身冲出了木屋。他快马加鞭,朝着狼群的方向奔去,在距离狼群还有十几步远的时候,
将手中的药丸用力扔了过去。药丸落在雪地上,瞬间碎裂开来,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清香。
原本凶猛的狼群闻到这股气味,顿时变得焦躁不安,纷纷向后退去,
没过多久便夹着尾巴跑远了。那三个被狼群追赶的人见状,都松了一口气,
纷纷朝着牧云归拱手道谢。其中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打量了牧云归一番,
问道:“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在下牧云归,只是举手之劳,
不必客气。”牧云归拱了拱手,说道:“几位可是也被暴雪困住了?前面有一座木屋,
不如先去那里避避雪吧。”中年男子闻言,大喜过望:“那就多谢牧公子了!我叫沈万堂,
是做药材生意的,这两位是我的伙计。我们原本要去雁门关送货,谁知遇上了暴雪,
还遭到了狼群袭击,若不是公子相救,我们恐怕就性命难保了。
”牧云归带着沈万堂三人回到木屋,青璃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食物。沈万堂看到青璃,
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向青璃道谢。众人围坐在火边,一边吃着食物,
一边闲聊。沈万堂得知牧云归是守将之子,正要押送药材前往边境军营,
顿时来了兴趣:“原来牧公子是将门之后,失敬失敬!我这次也是要将一批药材运往边境,
不如我们明日一同出发,也好有个照应?”牧云归正愁路上没有同伴,
闻言立刻答应下来:“如此甚好,有沈掌柜同行,路上也能安心不少。”青璃坐在一旁,
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偶尔给他们添些茶水,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夜深了,
雪渐渐小了。阿福和沈万堂的两个伙计已经睡熟,牧云归和沈万堂还在火边闲聊。
沈万堂突然压低声音,对牧云归说道:“牧公子,你有没有觉得这位青璃姑娘有些奇怪?
”牧云归心中一动,问道:“沈掌柜何出此言?”沈万堂看了一眼里屋的青璃,
小声说道:“你想啊,这荒郊野外的,一个年轻女子独自居住,还懂得医术,
甚至有能驱退狼群的药丸,这实在太不寻常了。而且我刚才注意到,她的手虽然白皙,
但指尖却有一层薄薄的茧子,不像是常年绣花的女子该有的。”牧云归皱了皱眉,
沈万堂的话确实有道理。他想起白天青璃处理伤口时的熟练手法,还有那神奇的驱狼丸,
心中也泛起了一丝疑惑。但青璃救了阿福,又帮助他们驱退了狼群,看起来并不像是坏人。
“或许是我们想多了吧,青璃姑娘看起来不像是坏人。”牧云归说道。沈万堂笑了笑,
没有再说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第二天一早,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
温暖而明亮。青璃早已准备好了早饭,众人吃过饭后,便准备启程。牧云归向青璃道谢,
说道:“青璃姑娘,多谢你昨日的收留和帮助,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机会,在下必定报答。
”青璃微微一笑,说道:“公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路上雪厚,你们多加小心。
”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青色的瓷瓶,递给牧云归:“这里面还有一些‘驱狼丸’,
你们带着,或许能派上用场。”牧云归接过瓷瓶,心中感激不已:“多谢青璃姑娘。
”众人翻身上马,朝着雁门关的方向走去。牧云归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小小的木屋,
还有屋前那盏青色的灯笼,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在他们离开后,青璃站在木屋前,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她轻轻抚摸着腰间的一个青色玉佩,
低声说道:“牧云归……三百年了,终于让我等到你了。”说完,她转身走进木屋,
关上了门。屋内的桌子上,放着一块还未绣完的青色绸缎,上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狐狸,
狐狸的眼睛是用红色的丝线绣成的,仿佛带着一丝灵性。第二章雁门疑云起马蹄踏过积雪,
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空旷的燕北草原上格外清晰。牧云归勒着缰绳走在最前,
怀中揣着青璃赠予的青瓷瓶,指尖偶尔触到瓶身的冰凉,
总会想起木屋中那抹温和的青色身影。“牧公子,前面就是雁门关的哨卡了!
”沈万堂策马跟上,指着前方雪坡后隐约露出的黑色箭楼,语气中带着几分轻快。
他身后的两个伙计也松了口气,连日来的风雪与狼群早已让他们心力交瘁。
阿福的腿伤在青璃药膏的作用下好了大半,此刻正坐在马背上哼着小调,
见着哨卡更是精神一振:“太好了公子,总算能进关了,这草原的风雪快把我耳朵冻掉了!
”牧云归笑着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远方——那是他们来时的方向,
此刻早已被茫茫白雪覆盖,连木屋的影子都寻不见。他轻轻摩挲着青瓷瓶,
心中暗忖:待处理完军营的药材,或许该回来看看青璃姑娘,至少要将这药瓶还回去,
再好好答谢一番。说话间,一行五人已到哨卡前。两名身着铠甲的士兵手持长枪上前,
见牧云归腰间挂着的虎头令牌,立刻收枪行礼:“原来是牧公子!将军昨日还派人来问过,
说您若到了,让您直接去中军帐见他。”牧云归颔首:“劳烦二位通报,
我与沈掌柜一同押送药材前来,还请先安排人将药材清点入库。”士兵应了声“是”,
转身去通报。沈万堂看着哨卡内来来往往的士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凑到牧云归身边低声道:“早就听闻牧将军治军严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我瞧着这关隘的气氛,似乎比往常要紧张些?”牧云归心中一动。
他也察觉到了异样——往日里哨卡外虽也戒备森严,却不会像今日这般,
连士兵的甲胄上都沾着未擦净的血污,巡逻的队伍也比往常密集了数倍。他正想开口,
却见一名亲卫快步从关内跑来,见到他便急声道:“公子!将军在中军帐等您许久了,
说是有紧急军务!”牧云归心中一沉,来不及与沈万堂多言,便跟着亲卫策马入关。
雁门关内一片肃杀,街道上的百姓寥寥无几,商铺也大多关着门,
唯有一队队士兵扛着兵器匆匆而过,甲叶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中军帐内,烛火跳动,
映照得牧将军的脸庞格外凝重。他年近五旬,鬓角已染上风霜,
此刻正对着一张地图眉头紧锁,手指在地图上的“黑风口”处反复摩挲。“父亲!
”牧云归躬身行礼。牧将军抬头,见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又被忧虑取代:“云归,
你可算回来了。药材清点了吗?军中的伤兵已经快撑不住了。”“沈掌柜正带着人清点,
想必很快就能送来。”牧云归答道,目光落在地图上,“父亲,黑风口出什么事了?
我看关内的气氛不太对。”牧将军叹了口气,指着地图:“三日前,
我们派去黑风口巡查的小队突然失联了。昨日,我们又派了一队人去寻找,
结果只回来了一个人,还疯疯癫癫的,嘴里反复喊着‘青狐’、‘绿光’之类的胡话。
”“青狐?”牧云归心中猛地一跳,
下意识地想起了青璃屋中那方未绣完的绸缎——上面绣着的,正是一只青狐。“是啊,青狐。
”牧将军皱着眉,“那士兵说,他们找到第一队人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的血迹和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