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可以轻而易举地说自己和许怀夕是夫妻,却不肯向村民说一句你是我的阿郎?”“我和许怀夕,有什么不一样?”
我红着眼看他,他那双沉静的眼里闪过我看不懂的情绪。
这时,护士走过来通知。
“桑吉先生,你太太醒了。”
桑吉绛秋错开了我的目光:“我马上去看她。”
我的心猛地一沉,仿佛比外面的雪地还要冷。
离开前,桑吉绛秋取下自己手上的佛珠交给我。
悲悯说:“白玛,我会给德吉诵经祈福,佛祖会保佑德吉平安无事。”
我看着手里的佛珠,只觉得桑吉绛秋施舍的悲悯刺痛了我的心。
明明我才是他的太太……
桑吉绛秋离开后,就没再回来。
我在急诊室外等到后半夜,才等到德吉平安无恙地送到病房。
“是阿姐不好,阿姐回来太晚了。”
雪夜无声,我红着眼搂着弟弟,像阿爸走的那天一样。
我本以为,桑吉绛秋回来了,一切就会变好。
可原来只是我以为。
天亮的时候,德吉已经醒过来了。
我拿来奶茶要给他暖暖身子,却在门口碰见了许怀夕。
这是我和她第一次单独碰面。
许怀夕的皮肤很白,和我们风吹日晒的藏族女孩不一样,看起来柔柔弱弱,难怪桑吉绛秋总要关心她。
我压下情绪,打了个招呼:“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许怀夕笑着晃了晃她手里的相机,“白玛,要不要看看我拍的照片?”
我本想拒绝,可她又说:“我和绛秋回来的路上,拍了很多他的照片哦。”
话到嘴边,我点了点头:“好。”
许怀夕递过来时,相机里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日光映照雪山之巅,悬挂的许愿牌叮铃作响。
漫天经幡之下,桑吉绛秋双手合十,庄严神圣地阖着眼念诵经文。
“桑吉绛秋!”许怀夕的声音从镜头外传来。
桑吉绛秋停下动作,清冷的眸看过来,瞬间化作温柔的无奈。
那一眼,那满眼的温柔,是我从未见过的亲昵。
我从前去庙里找桑吉绛秋,只要一出声,就会被他冷着脸呵斥。
“佛门重地,禁止喧哗!”
我失神间,手忽然被许怀夕猛地一拽。
“啪”一声,相机重重摔在了地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桑吉绛秋匆匆走出拐角,冲我冷脸呵斥——
“白玛,你为什么摔坏相机?你知不知道这是怀夕妈妈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桑吉绛秋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让我一时愣住了。
许怀夕红着眼,朝桑吉绛秋摆了摆手。
“绛秋,你别为了我和白玛吵架,她毕竟是你的妻子。”
她捡起相机,一副受了伤的样子看向我。
“白玛,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我,但我和绛秋只是朋友,我也并不想插足你们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