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
全然没想到，昨夜亲眼目睹娘子与他人苟且。
今早就要被岳母逼着找面首。
更加讽刺的是，两个男人还不是同一个！
今日我若是同意，来日我该如何在谢府立足？
谢母没等到我回答，皮笑肉不笑地站起来拉住我的手：“好女婿，你是个天阉之人，不能传宗接代。”
“等茯苓生下孩子，你再把孩子教养在身边，以后也算是有个人替你养老送终。”
字字句句都好似是为我打算。
如果我没看见那男子往那杯茶中下药的话……
我扣紧手指，佯装未觉：“岳母，女婿不能带李公子回去。”
谢母脸色一变，鄙夷之色尽显。
语气却依然和善：“你这孩子，怎么冥顽不灵。”
因着这些年眼瞎，我的耳力比常人要灵敏一些。
当即就听见一些窃窃私语：“瞎子还想做当家姑爷，好大的脸。”
“一个天阉之人，娶到我们大人已经是天大的好事，竟然还不知足。”
可这些话，我这些年听得还少吗？
我早就不在乎了。
我乖顺对着岳母行礼：“我是为了娘子的仕途着想……”
话未说完，身后传来脚步声。
是谢茯苓。
她身着玄色飞鱼服，腰间挂着绣春刀，容貌绝色，清冷妩媚。
她上前来接住我要说的话，也紧紧握着我的手：“寂川所言极是。”
“我此生嫁给寂川一人足以。”
谢母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这次连声音也不伪装了：“既然这样，也不用看我这个老婆子了。”
我苦笑着请辞，同谢茯苓一道回了院子。
一路同行。
谢茯苓虽然表情清冷，但一直在叮嘱我：“我曾多次叮嘱过母亲，她不会为难你，你不要害怕。”
语气温柔和昨夜判若两人，仿佛是真的怜我、爱我。
可若是真的爱我、怜惜我。
昨夜又该怎么解释？
我几乎是下意识想起从前。
谢茯苓求嫁我时，曾数次带我策马观花，带我去感受外面的山林河川。
她不介意我看不见。
一点点给我讲外面的世界，带我触摸盛开的花。
我从未遇见过如此耐心待我的女子。
可我越是心悦她，昨夜的背叛就越如一把钝刀在我的心上磋磨。
让我日日煎熬受苦。
终于，我忍不住问出口：“昨夜，我恍惚间好似听见你在和一个男子说话……”
谢茯苓脸色一变，当即挥手屏退下人：“都各自去忙碌。”
等人都走后，才死死盯着我的眼睛问：“你看见什么了吗？”
我听见这话的语气，和看见她握着腰侧绣春刀的手。
瞬间便明白。
昨夜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不仅说的爱我是骗我，想让我一辈子都瞎也是真的！
我咽下喉间的涩然，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看不见很多年了。”
谢茯苓眼神微眯，许久才收起怀疑一把将我牵着往内室走去。
我感受着谢茯苓微微发冷的手：“去哪？”
“圆房。”
“这是白天！”我想制止她，可我不会武功，力气抵不过常年舞刀的谢茯苓。
“白天又如何？”
她拉着我上了榻，解开我的腰带：“寂川，我不会找面首。”
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我脑海里闪过又婚房内的画面，竟然是脱口而出。
“那你那个很信任的侍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