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时候，二十七岁。
窗外下着大雨，公司破产的新闻在电视上循环播放。
我手里攥着一张照片，照片上，陆承骁笑得像个傻子。
我恨了他十年，到死，才发现那张照片被我捏出了指痕。
我以为那就是结局。
可眼睛再一睁，我又回到了那场该死的酒会。
水晶灯晃得我眼晕，空气里都是香水味。
陆承骁就在我面前，西装笔挺，眼神冰冷，像看一个死人。
所有人都等着看我像前世一样，把这杯红酒泼到他脸上，开启我们两败俱伤的下半场。
可我累了，真的累了。
这一世，我只想好好活着。
陆承骁，对不起，也……对不起我自己。
我们的战争，我不打了。
水晶灯的光落在酒杯里，晃得我眼睛疼。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陆承骁。
他的西装没有一丝褶皱，领带的夹针在灯光下闪着冷光，跟一把小刀子似的。
周围的人都在看我。他们的眼神，有看好戏的，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
他们都在等。
等我像上辈子一样，把这杯红酒，从陆承骁的头顶，浇下去。
上辈子，我这么干了。
因为他在一个项目上，截了我家的胡。
我当时年轻气盛，觉得天都塌了，当场就发了疯。
那杯酒，成了我们俩十年死斗的开端。
最后，我们都输了。
陆承骁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的目光也落在我身上，带着熟悉的冰冷和戒备。
他准备好了。
他已经做好了被我泼一身酒，然后当众出丑的准备。
我动了。
我端起酒杯，向前走了一步。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嗒，嗒，嗒。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了。
空气里安静得能听见心跳声。
我走到陆承骁面前。
他下意识地微微侧了下身，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防备。
我举起杯。
杯沿碰上了他的杯子。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这片死寂里，格外响亮。
我说：“陆总，合作愉快。”
陆承骁愣住了。
他看着我，眼睛里全是探究和不解。那双总是像冰潭一样的眸子，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周围的人也炸了锅。
“我没看错吧？江念说什么？”
“合作愉快？她不是要泼陆承骁酒吗？”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没理会那些声音。
我仰起头，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去，有点凉，有点涩。
我把空杯放在旁边侍者的托盘上，动作稳得很。
然后，我转身就走。
背影一定要挺直。
不能让他们看出我的慌乱。
走出几步，我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机械的声音。
【叮咚！】
【回溯心愿系统已激活。】
【新手任务发布：让陆承骁对你产生初步改观。】
【任务完成度：10%。】
【奖励：资金一百万元，已发放至您的账户。】
我脚步一顿。
系统？
我重生了，还带了个系统？
我摸出手机，点开银行APP。
看着那一长串零，我有点恍惚。
上辈子，我为了几百万的周转资金，跑断了腿，求遍了人。
这辈子，一句话，就进账一百万。
这算什么？补偿吗？
我走出酒店大门，晚风吹在脸上，有点冷。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我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陆承骁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上车。”他说，不是商量，是命令。
我看着她。
“陆总还有事？”
“江念，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压迫感。
“我玩什么把戏，陆总需要关心吗？”我扯了扯嘴角，“我们不是死对头吗？”
他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十秒。
“上车。我送你回去。”
我没动。
“陆总，不用了，我叫了车。”
他没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
眼神很深，像一口井，要把人吸进去。
我有点心慌。
上辈子，我就是栽在他这种眼神里。
最后，我还是上了车。
车里空间很大，但气氛很压抑。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很好闻，也很危险。
“今天在酒会上，为什么？”他终于开口。
“什么为什么？”
“别装傻。”
我转过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陆承骁，我不想跟你斗了。”
我说得很平静。
“没意思。”
他没再说话。
车里的沉默，比争吵更让人窒息。
到了我家楼下，我推开车门就要走。
“江念。”他叫住我。
我回头。
“这一局，算你赢。”他说，“但别有下次。”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陆总，游戏才刚刚开始。”
说完，我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不知道，我走后，陆承骁在车里坐了很久。
他看着我家的窗户，眼神复杂。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去查。最近江念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要知道所有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