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暴君反派宠成恋爱脑第2章

小说:把暴君反派宠成恋爱脑 作者:凡丽 更新时间:2025-11-04

他的手臂收得极紧,勒得我骨头都有些发疼,仿佛要将我彻底揉碎,嵌进他的骨血里。

我把脸埋在他带着冷冽龙涎香气的胸膛,能听到他心脏失控般狂跳的声音,咚,咚,咚,震得我耳膜发麻。

他低下头,滚烫的唇贴在我耳边,气息灼热,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和偏执,声音低哑地威胁,却又像是在绝望地乞求:

“阿沅……你若是敢死……朕就让整个京城……给你陪葬!”

这疯批的台词,果然虽迟但到。

但我此刻听着,心里却奇异地没有多少害怕,反而泛起一丝酸酸软软的疼。这哪里是威胁,这分明是一个行走在无边黑暗里太久的人,抓住唯一一点微光后,恐惧失去的本能反应。

我抬起手臂,回抱住他精瘦的腰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然后,我踮起脚尖,在他紧绷的、泛着漂亮绯红色的耳廓上,印下了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感受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我贴在他耳边,用气声,带着点狡黠的笑意,轻轻回应:

“那……陛下可得先长命百岁才行呀。”我的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耳垂,“不然,谁给我陪葬呢?”

他浑身猛地一颤,抱着我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让我窒息。他把脸深深埋进我的颈窝,急促地呼吸着,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但那种几乎要毁灭一切的疯狂气息,却慢慢地、一点点地平息了下去。

那天之后,萧烬似乎默许了我各种“强身健体”的诡异行为。

虽然他看到我在殿内绕着柱子慢跑,或者对着窗户拉伸时,眉头还是会习惯性地蹙起,眼神里带着一种“朕的白月光是不是脑子摔坏了”的费解,但他再没出言阻止过。

甚至,有一次我因为运动过量(主要是这身体底子太差),小腿抽筋,疼得龇牙咧嘴瘫在榻上动弹不得。他下朝回来看到,脸色瞬间沉得吓人,把太医令又拎过来骂了一顿“庸医”,然后……他竟然屏退了左右,亲自蹲下身,手法生疏却异常小心地,给我揉捏起了小腿。

他指尖带着薄茧,力度时轻时重,弄得我又疼又痒,忍不住哼唧出声。

他动作一顿,抬头看我,眸色深沉:“疼?”

我眼泪汪汪地点头。

他抿了抿唇,手下动作放得更加轻柔,几乎是捧着我脚的姿态。他低着头,墨色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几缕,侧脸线条在宫灯下显得莫名柔和。

“明日……不许再跑了。”他闷声命令。

“那怎么行?”我立刻反驳,“太医说了,要循序渐进,持之以恒才能见效。”

他蹙眉,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更用力地(但还是控制着力度)揉了一下我的脚踝,低斥:“……麻烦。”

话是这么说,第二天,我发现我常活动的那片区域,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柔软的长毛绒毯。

我:“……”

行吧,口嫌体正直,我懂。

汤药我依旧按时喝,但偷偷让林啾啾从宫外给我弄了些食补的方子,夹杂在每日的膳食里。萧烬似乎察觉到了,但没戳穿,只是某天状似无意地提了句,御膳房新来了个江南的厨子,点心做得精巧。

我顺杆爬,表示很想尝尝。

于是,我的餐桌上,开始频繁出现各种既美味又滋补的羹汤点心。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窗外的积雪化了又结,结了又化,眼看最冷的时节就要到来。

距离原著里“沈沅”病死的那个冬天,越来越近。

说不紧张是假的。哪怕我自认已经做足了准备,改变了情节,还把萧烬的好感度刷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高度,但“早逝白月光”这个设定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随时可能落下。

萧烬似乎比我更焦虑。

他待在我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批阅奏折也要把我拘在旁边的软榻上。夜里,他抱着我睡觉,手臂总是收得很紧,偶尔我会在半夜醒来,发现他根本没睡,就那么睁着眼睛,在黑暗里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眼底带着一种近乎神经质的恐慌。

有一次,我半夜口渴醒来,轻微地动了一下,他立刻就惊醒了,猛地收紧手臂,声音带着未褪的睡意和浓重的惊惧:“阿沅?!”

“没事,”我拍拍他的背,轻声安抚,“只是渴了。”

他沉默地松开我,起身下床,亲自去外间倒了温水回来,递到我唇边。

就着他的手喝完水,我躺回去,他却没了睡意,只是侧身躺着,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雪光,静静地看着我。

“陛下,”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小声问,“怎么了?”

他伸出手,指尖极其缓慢地、珍重地拂过我的眉毛,眼睛,鼻梁,最后停留在我的脸颊上。

“阿沅,”他低声说,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你不会离开朕的,对不对?”

这不是他第一次问类似的问题。

我握住他停留在脸上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认真地看着他在黑暗中依旧亮得惊人的眸子:“对,不会离开。”

他像是得到了什么重要的保证,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俯身过来,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轻轻蹭了蹭,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大型犬科动物。

“睡吧。”他哑声说。

我闭上眼睛,心里却轻轻叹了口气。

这恋爱脑,好像……有点过于黏人了?

不过,感觉……还不赖。

终于,到了原著里“沈沅”香消玉殒的那一天。

前一夜,下了今冬最大的一场雪,清晨推开窗,外面已是银装素裹,积雪压弯了枝头。

我醒来时,感觉喉咙有些干痒,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

几乎是立刻,身边原本沉睡的萧烬就弹坐了起来,眼神瞬间清明,里面充满了警惕和慌乱:“阿沅?!”

他伸手就来探我的额头,动作急得甚至带翻了枕边的玉扣。

“没事,”我拉住他的手,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和一点鼻音,“就是嗓子有点干,喝点水就好了。”

他却不肯放松,脸色沉得能滴出水,立刻扬声唤人:“传太医!”

太医来得飞快,依旧是那位可怜的老太医令。在萧烬杀人般的目光注视下,他战战兢兢地给我请了脉,又仔细问了症状,最后得出结论——

“回陛下,沈姑娘只是……只是偶感风寒,脉象略有浮数,但并无大碍。吃两剂疏散风邪的药,好生休息,几日便可痊愈。”

萧烬死死盯着他:“你确定?只是风寒?”

老太医冷汗涔涔:“臣、臣确定!沈姑娘如今体质比之从前已大有改善,此次风寒来得急,去得也必快,陛下无需过于忧心。”

萧烬又反复确认了几遍,直到老太医指天发誓绝无虚言,这才勉强挥挥手让他下去开方子。

然而,他紧绷的神经并没有因此放松。

我一整天都被他按在床上,不许起身,连用膳都是他一口一口喂到我嘴边。药煎好了,他必定要亲自尝一口温度,才肯喂给我。

到了晚上,我因为喝了药有些发汗,体温稍微升高了一点,属于正常现象。但萧烬摸着我的额头,感受着那略高于平常的温度,整个人就像是快要爆炸的火药桶。

他抱着我,手臂收得死紧,身体甚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阿沅……”他把脸埋在我颈侧,呼吸灼烫,“你不许有事……听到没有?”

我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又觉得他这样实在有点小题大做,但又心疼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陛下,”我无奈地拍拍他的背,“我真的没事,就是一点小风寒,明天就好了。”

他不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我。

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身边的人一直没睡,时不时就伸手探探我的额头,或者把脸贴过来感受我的呼吸。

有一次,我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他极低极低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在哽咽:

“……别再丢下我一个人……”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第二天,我的烧果然退了,除了还有点鼻塞,精神已经好了很多。

萧烬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显然是一夜未眠。他看着我确实好转的气色,紧绷了一整天的下颌线条,终于缓和了些许。

但他依旧不许我下床,非要我再“静养”一日。

直到第三天,我活蹦乱跳地在他面前转了几个圈,表示自己已经完全康复,他才终于解除了我的“禁足”。

经过这一遭,我明显感觉到,萧烬对我那种近乎病态的紧张,似乎减轻了一些。或许是因为亲眼看到我扛过了一场“风寒”,打破了他潜意识里那个“沈沅体弱必死”的魔咒。

我们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轨迹。

而我“病死”的那个冬天,就这么有惊无险地,平安度过了。

除夕宫宴。

这是我和林啾啾穿书后过的第一个年。

宫里张灯结彩,一派喜庆。但端坐于上的萧烬,周身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让这场盛宴显得有些沉闷。

林啾啾作为准摄政王妃,座位离御座不远。她今日打扮得格外端庄明艳,一举一动都符合贵族典范,只是趁人不注意时,会偷偷冲我挤眉弄眼。

摄政王萧珩坐在她身侧,依旧是那副冷峻威严的模样,目不斜视。但我敏锐地注意到,当林啾啾假装不小心把筷子碰到地上,弯腰去捡时,萧珩的手极其自然地在她后背虚扶了一下,防止她撞到桌角。

啧,看来啾啾同学的“恋爱脑培养计划”,进展也相当顺利。

酒过三巡,气氛稍微活络了些。

萧烬大概是喝了几杯酒,眼尾染上了一层薄红,衬得他那张冷白阴鸷的脸,多了几分昳丽稠艳。他侧过头,看着我,眸色在宫灯映照下显得有些迷离。

他忽然凑近我,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喷洒在我耳畔,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

“阿沅,”他问,语气里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试探和执拗的情绪,“朕把后宫遣散了好不好?”

我正夹着一块芙蓉糕往嘴里送,闻言手一抖,糕点差点掉在裙子上。

我抬眼看他。

他眼神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跳动的烛火,也清晰无比地倒映着我的影子。

我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后转过头,对他露出了一个极其温柔、甚至带着点促狭的笑容。

我学着他也压低了声音,用气声道:“不好。”

他眉头瞬间蹙起,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和困惑。

我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他放在桌下的、紧握成拳的手背,语气带着点娇嗔,又像是认真的分析:

“先留着吧。”我眨了眨眼,“陛下如今日理万机,夜里也常批奏折到深夜。若是把后宫都遣散了,您一个人睡在那偌大的紫宸殿……多冷清呀。”

我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我怕您一个人睡,冷。”

萧烬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大概是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不是感动于他的专情,不是欣喜于他的提议,而是……怕他冷?嫌他人少睡不暖和?

他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茫然,再到一种极其复杂的、仿佛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似的无语。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再次漫上那熟悉的绯红。

他猛地扭过头,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喉结剧烈滚动,侧脸线条绷得紧紧的。

但我看到他放在膝上的手,拳头缓缓松开了。

坐在我们斜下方的林啾啾,显然捕捉到了我们这边短暂的互动和萧烬那副吃瘪又不好发作的样子。她赶紧用袖子掩住嘴,肩膀可疑地耸动了几下,显然笑得不行。

宫宴结束后,萧烬一路沉默地拉着我回了紫宸殿。

他似乎还在为我那个“先留着”的答案耿耿于怀,周身气压有点低。

直到屏退左右,寝殿内只剩下我们两人,他才转过身,面对着我。

烛光摇曳,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看了我许久,才哑声开口,带着点不甘和委屈:“为何不让朕遣散?”

我走上前,主动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因为没必要呀。”我轻声说,“我知道陛下心里只有我,就够了。那些人在不在,有什么关系呢?何必为了这种事,惹来前朝非议,让那些言官天天上书烦您?”

我抬起头,看着他线条优美的下颌,狡黠一笑:“而且,留着她们,才能显出我的与众不同,我的宽容大度嘛。这叫……战略性的存在。”

萧烬低头看着我,眼底的阴郁渐渐被一种无奈的、带着纵容的笑意取代。

他抬手,捏了捏我的鼻尖,语气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宠溺:“就你道理多。”

他俯身,将我打横抱起,走向那张宽大的龙床。

“既然阿沅觉得朕一个人睡冷,”他把我放在柔软的锦被间,高大的身躯随之覆下,灼热的气息笼罩着我,声音低沉暧昧,“那今夜,你可要好好给朕……暖一暖。”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簌簌落落。

寝殿内,地龙烧得旺,春意正浓。

这个冬天,终于彻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