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得有些诡异。
祁正蹲在地上，垂着头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但他紧绷的脊背，和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的紧张。
简谙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
眼前的祁正，和书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尊，完全是两个人。
他瘦得厉害，宽大的工服穿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手腕细得好像一折就断，皮肤是那种常年不见光的冷白色。
最显眼的，是他手背上几道尚未愈合的划痕，和指关节处淡淡的淤青。
被人欺负了啊。
简谙心里啧了一声。
未来的大反派，现在还是个任人揉捏的小可怜。
“你叫什么？”她忽然开口，声音懒懒的。
祁正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抬头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
“……19号。”
“我问你的名字。”
祁正沉默了。
简谙也不催，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低声说：“祁正。”
果然是他。
简谙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勾了勾手指。
“过来点。”
祁正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往前挪了挪。
简谙伸出脚，用脚尖轻轻碰了碰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祁正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抗拒和……屈辱。
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却还保留着野性的小兽。
简谙忽然就笑了。
她收回脚，慢悠悠地说：“手法怎么样，我不在乎。但你这张脸，我很满意。”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在祁正死寂的心湖里，投下了涟漪。
他不懂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羞辱他？还是……
“这样吧。”简谙从包里拿出一张黑卡，扔到他面前的矮桌上，“我包了你。”
祁正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死死地盯着那张卡，又猛地抬起头，看向简谙。
他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
简谙无视他能杀人的目光，继续说：“从今天起，你不用在这里干了。跟我走，当我的专属**。我给你钱，很多很多的钱。”
“为什么？”祁正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因为我高兴。”简谙答得理所当然，“你这张脸，值这个价。”
这理由侮辱性极强。
祁正的拳头，在身侧死死攥紧，骨节泛白。
他想拒绝，想把那张卡扔回这个女人的脸上。
但他不能。
他需要钱。
他需要钱去给唯一的亲人治病，需要钱去摆脱现在的困境。
尊严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