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那份文档，手心有点出汗。
“可能……两者都是吧。”我含糊地回答。
叶休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行了，没什么事，就是随便问问。你继续，电影看到哪了？”
我：“……”
他真的就这么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对着那份文档发呆。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他是在试探我。
从那天起，我发现叶休好像盯上我了。
他不再整天睡觉打游戏，而是时不时地会晃悠到我的工位旁边。
有时是问我附近哪家外卖好吃，有时是吐槽新出的游戏不好玩，有时……他会冷不丁地问一个关于“天枢”系统的技术问题。
问题都非常刁钻，直指核心，绝对不是潇薰儿那种半吊子能回答上来的。
我每次都装傻充愣，用“我不知道啊”、“这个你得问我姐”、“我就是个打杂的”来搪塞过去。
他也不戳穿我，只是用那种“我看你还能装多久”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晃晃悠悠地走开。
我烦得要死。
摆个烂而已，怎么还被人盯上了？
这天下午，系统后台突然弹出一个一级警报。
一个很小的bug，但是位置很关键，如果不及时处理，四十八小时后会造成用户数据大规模丢失。
我心里一紧。
这个bug，就是叶休之前指出的那个隐患点，因为最近用户流量激增，被提前触发了。
我下意识地就要去处理，但手指放到键盘上，又停住了。
不对。
我现在是报废状态。这事，不归我管。
“天枢”项目的总负责人，是潇薰儿。
果然，不到十分钟，公司的技术大群就炸了。
潇薰儿在群里发了一连串的指令，艾特了十几个人，成立了紧急技术攻关小组。
我看了一眼她提出的那几个解决方案，差点没把嘴里的奶茶喷出来。
全是驴唇不对马嘴的瞎指挥。
照她这个搞法，不用四十八小时，四个小时系统就得崩。
我幸灾乐祸地关掉聊天框，戴上耳机，继续我的摸鱼大业。
潇薰儿那边忙得人仰马翻，顾常歌也亲自到场督战，整个技术部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只有我们部门，在叶休的带领下，岁月静好，仿佛在另一个次元。
叶休甚至还有心情在部门群里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去撸串。
我真是服了他了。
快下班的时候，潇薰儿的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
“冯饱饱，你马上来一下会议室！”她的声音又急又躁，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语气。
“下班了，”我懒洋洋地说，“有事明天再说。”
“我让你现在就过来！你听不懂吗？”她在那边几乎是在尖叫。
“听不懂。”我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关机，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刚站起来，就看到叶休倚在我工位的隔板上，手里抛着一个U盘。
“下班了？”他问。
“嗯，领导再见。”我低着头想从他旁边溜过去。
他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们离得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一股淡淡的，像是刚洗过的衣服的皂角味。
“别急着走啊，”他把那个U盘塞到我手里，声音压得很低，“帮个忙，去13楼的机房，把这个东西插在A07号服务器上。”
我看着手里的U盘，愣住了。
A07号服务器，正是这次bug的核心节点。
这个U盘里，装的肯定是补丁程序。
“为什么是我？”我抬头问他。
“因为，”他凑近了一点，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上，“只有你知道，怎么在不触发警报系统的情况下，把它**去。”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
他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