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应生第九次走过我们的卡座，每一次，他的目光都会在我皱巴巴的衬衫上停留一秒。
然后，他会转向我对面的林晚，和她身上那条我叫不出牌子但看起来就很贵的裙子。
最后，他的视线会落在林晚身边的男人身上。那个男人叫王皓，手腕上那块表，大概够我送十年外卖。
“陈旭，你能不能别老看人家服务员？”林晚终于忍不住了，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我没说话，只是把目光从侍应生身上收回来，重新落到桌上那杯柠檬水上。
水是免费的。
王皓轻笑一声，搂着林晚的手臂紧了紧，他甚至懒得看我，只对着林晚说：“晚晚，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他这辈子都没进过这种地方吧？”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邻桌听见。
邻桌那对情侣果然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林晚的脸颊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她推了推王皓，“你少说两句。”
嘴上这么说，她的身体却没有半分抗拒的意思，反而更深地靠进王皓的怀里。
结婚三年，她从没这么依赖过我。
“陈旭。”林晚清了清嗓子，终于把话题拉回了正轨，“我们谈谈吧。”
我抬起头。
“谈什么？”我问。
“谈离婚。”她似乎觉得这两个字从我嘴里问出来很可笑，“不然呢？你以为我今天叫你来，是请你吃饭的？”
王皓在一旁搭腔，语气充满了施舍的意味：“这顿饭算我的。毕竟，以后晚晚就跟我了，这顿，就当是你的散伙饭。”
我看着林晚。
她没反驳，算是默认了。
三年的婚姻，在他们嘴里，就值一顿饭。
也对，毕竟这三年来，我每天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风里来雨里去，每个月拿回家的，是那点微薄的工资。
而她，是公司里最年轻的部门主管，前途无量。
我们之间的差距，从她升职那天起，就像一道天堑，越拉越宽。
“好。”我只说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