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
“圣女！”
柳擎山和一众长老大惊失色，连忙冲了上去。
“怎么回事？霜儿，你怎么了？”柳擎山焦急地扶起柳如霜。
柳如霜的脸上，布满了痛苦之色，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她的识海之中，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
“滚出去！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她凄厉地尖叫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但，一切都是徒劳。
那个由我本命精血所化的紫金色小人，在她的识海中，横冲直撞。
他就像一个君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而柳如霜原本强大的神魂，在他的面前，却如同蝼蚁一般，不堪一击。
“不……不要……萧珩，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求求你，放过我……”
柳如霜开始语无伦次地求饶。
她的脸上，涕泪横流，再也没有了之前半点的清冷和高傲。
她终于，感到了恐惧。
也终于，说出了那句，我到死，都没能等到的“我错了”。
可惜，太晚了。
我冷漠地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我的神魂，已经虚幻到了极致，随时都可能消散。
但我的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那紫金色小人，在柳如霜的识海中，做了什么。
他没有毁掉柳如霜的神魂。
而是，在她的神魂深处，留下了一道，永不磨灭的烙印。
那烙印，是我一生的记忆。
从我出生，到我爱上她，再到我为她而死。
所有的爱，所有的恨，所有的痛苦和绝望。
都被这道烙印，完完整整地，刻进了她的灵魂。
从今往后，她将日日夜夜，感同身受地，体验我所经历的一切。
我的痛苦，将成为她的痛苦。
我的绝望，将成为她的绝望。
她将在无尽的悔恨和自责中，度过余生。
这，就是我的报复。
也是我，送给她，最后的“礼物”。
做完这一切，紫金色的小人，似乎也耗尽了力量。
他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柳如霜的识海中。
而柳如霜，也终于停止了挣扎，昏死了过去。
“快！快带圣女回去疗伤！”柳擎山脸色铁青地吼道。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将柳如霜抬走了。
祭天台上，只剩下了一片狼藉，和那尚未散去的，浓郁的血腥味。
我的神魂，也终于到了极限。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破碎。
再见了，柳如霜。
再见了，这肮脏的人世。
若有来生，我萧珩，宁为孤魂野鬼，也绝不再沾染，半分情爱。
……
意识，坠入无边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
一缕微光，照亮了这片死寂。
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星空。
紫色的星辰，在漆黑的夜幕中，缓缓流淌，瑰丽而神秘。
“我……没死？”
我下意识地，抬起了手。
那是一只，骨节分明，完美无瑕的手。
不，不仅仅是手。
我低头看去，发现自己，拥有了一具，全新的身体。
这具身体，通体散发着淡淡的紫金色光芒，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我能感觉到，我的丹田，不再是破碎的。
一个紫金色的气旋，正在其中，缓缓地旋转着。
每一次旋转，都引动着天地间，最本源的灵气，涌入我的体内。
这种感觉……
比我丹田未碎之前，还要强大百倍，千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愣住了。
就在这时，一道古老而沧桑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九死一生，破而后立。”
“恭喜你，吾之后裔，成功觉醒了‘不灭神体’。”
“谁？谁在说话？”我心中一惊，警惕地环顾四周。
但这片空间，除了我，空无一人。
“吾乃汝之先祖，帝号‘昊天’。”
“你所在之地，乃是吾以无上神力，开辟的‘祖源空间’。”
“你之所以能在此重生，皆因你体内，流淌着吾之血脉。”
昊天？
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的家族，只是青阳城一个，不入流的小家族。
怎么会和这种，听起来就牛逼到不行的存在，扯上关系？
“先祖？我怎么不明白？”
“呵呵，你不明白，也很正常。”
“当年，吾与强敌一战，不幸陨落。为保血脉不绝，吾将最后一缕本源，封印于血脉深处，等待有缘后人，将其唤醒。”
“而唤醒的钥匙，便是至阳至刚的‘烈阳之体’，与至阴至寒的‘九幽绝脉’，两者交融，方可破开封印。”
“只可惜，吾之血脉，传承至今，早已稀薄。‘烈阳之体’，更是万中无一。”
“吾本以为，此生再无希望。却没想到，你，竟被那天玄宗的女子，当做了祭品。”
“她的‘九转琉璃体’，虽非真正的‘九幽绝脉’，但她吞噬你本源之时，阴阳交汇，却也歪打正着，触动了吾留下的封印。”
“你的死亡，成为了你新生的契机。”
“那滴紫金色的本命精血，便是吾之本源，与你血脉融合的产物。”
“它不仅重塑了你的肉身，更让你，觉醒了吾族至高无上的‘不灭神体’！”
听完这位自称“昊天”的先祖的解释，我彻底呆住了。
我的人生，在短短一天之内，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的，惊天反转。
我被最爱的人，亲手送上祭台，献祭了生命。
却又因祸得福，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血脉和体质。
这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那我……现在该做什么？”我茫然地问道。
“做什么？”
昊天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笑意。
“自然是，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天玄宗，柳如霜……他们加诸于你身上的痛苦和屈辱，你要，百倍，千倍地，还回去！”
“你的‘不灭神体’，才刚刚觉醒，还需要时间来稳固。这‘祖源空间’，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此地一年，外界一日。”
“你便在此，安心修炼吧。”
“吾留下的传承，足够你，成为这方天地，新的主宰！”
话音落下，无数金色的符文，从四面八方涌来，没入了我的眉心。
那是，一部名为《昊天不灭经》的功法。
以及，无数我闻所未闻的神通秘法，炼丹炼器之术……
庞大的信息流，冲击着我的脑海。
我闭上眼睛，盘膝而坐。
心中的迷茫，渐渐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与滔天的恨意。
柳如霜！
天玄宗！
你们等着！
我萧珩，回来了！
当我再次归来之日，便是尔等，血债血偿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