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鸠占鹊巢林婉的手刚触到门把,就听见屋内传来婆婆王秀兰那标志性的尖利嗓音。
“这沙发放这儿不行,挡财运!得挪到东南角去,明辉从小就习惯这个布局,
换了地方他睡不踏实。”钥匙在空中悬停片刻,林婉深吸一口气,才将它**锁孔。
这是她和赵明辉的婚房,首付是两人共同攒了四年钱才凑齐的,今天本该是搬进来的第一天。
门开了,眼前的景象让她愣在原地。
那个墨绿色绒面沙发——她亲自挑选、等了两个月才到货的心头好,此刻被推到了墙角,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褪色的老式木质沙发,上面铺着刺眼的红色绒垫,
与整间屋子的现代装修风格格格不入。“哟,来啦?”王秀兰拍拍手上的灰,
语气轻松得仿佛她才是这屋子的女主人,“我正收拾着呢,你们年轻人不懂风水,
这客厅布局我得亲自把关。”林婉的目光越过婆婆,看到自己的结婚照被搁在鞋柜上,
而原本该挂照片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赵明辉大学时的单人照。“妈,
您怎么…”林婉尽量让语气平和,“怎么自己先过来了?不是说好等我们一起来再收拾吗?
”王秀兰五十出头,身材精瘦,一双眼睛透着精明的光。她今天穿了件暗红色印花上衣,
站在浅灰色的客厅里,像个误入现代艺术展的传统艺人。“我闲着也是闲着,
明辉一早就去公司了,说有个紧急会议。”王秀兰转身走向厨房,“你这厨房设计得不行,
灶台正对卫生间,破财!我得想个化解的办法。”林婉跟进厨房,
发现她精心挑选的厨具套装被塞进了底柜,
台面上摆着的是一套老式铁锅和那把据说用了二十年的铁勺。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上来,
林婉咬住下唇。婚前明辉再三保证,绝不让他妈干涉他们的生活。可现在,搬家第一天,
王秀兰不仅私自提前到来,还把她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妈,这些东西我都准备换新的了。
”林婉尽量保持微笑,“我帮您收起来吧,带回去也用得上。”王秀兰猛地转身,
眼神锐利:“婉婉,不是我说你,年轻人不能这么浪费。这锅我用了十几年,
明辉最喜欢吃我用这锅炖的肉,新锅做不出那个味。”一声“婉婉”叫得林婉后背发凉。
领证那天起,王秀兰从未如此亲昵地称呼过她。“再说,”王秀兰转过身,
继续摆弄她的锅碗瓢盆,“这房子虽然写的是你们俩的名字,
可当初明辉要是没把我给他的那二十万拿去投资,你们也凑不齐这笔首付不是?
”林婉的心一沉。那二十万是赵明辉大学时期王秀兰给他的生活费和教育基金,
七攒八凑下来的,这事明辉婚前就跟她坦白过。没想到现在成了婆婆插足他们生活的筹码。
“妈,那钱我们不是说好…”林婉话到一半,门铃响了。王秀兰抢先一步去开门,
是搬家公司到了。接下来的两个小时,
林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被王秀兰指挥着搬家公司员工重新布局。
她的书桌被塞进了阴暗的次卧,
而主卧阳光最好的位置摆上了王秀兰带来的摇椅;她的瑜伽垫被塞进阳台角落,
腾出的空间摆放着明辉已故父亲的照片和香炉。最让林婉心惊的是,
当工人询问王秀兰那些个人物品放哪里时,她指了指次卧:“就先放那间吧,我暂时用不上。
”暂时用不上?林婉不动声色地观察,发现王秀兰带来的不止是几件日常用品,
而是两个大号行李箱和一个储物箱。趁王秀兰在客厅指挥的间隙,林婉溜进次卧。
衣柜里挂着的不只是临时换洗的衣物,而是满满当当一柜子,从春夏到秋冬一应俱全。
抽屉里甚至还有王秀兰的医保本、退休证和各种重要证件复印件。这哪里是暂住,
这是搬家啊!林婉靠在门上,心跳加速。婚前最大的担忧成了真。赵明辉是单亲家庭长大,
对母亲几乎言听计从,而王秀兰也明确表示过“我养大儿子不容易,老了自然要跟他住”。
但明辉明明保证过,他妈在老家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不会来长住。“婉婉,
”王秀兰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你怎么呆在这儿?快来看看客厅这样布置行不行。
”林婉转身,看到婆婆站在走廊尽头,逆光中看不清表情,只有瘦削的身影堵在出口处,
像个守卫自己领地的母狮。“来了,妈。”林婉挤出微笑,手在口袋里攥紧了手机。
她需要和赵明辉谈谈,立刻!马上!走到阳台,林婉拨通了丈夫的电话,
响了七八声才被接起。“老婆,我今晚可能要加班到很晚,搬家的事你先跟我妈商量着,
她经验丰富,什么都懂。”赵明辉的声音背景是键盘敲击声和模糊的人声,显得心不在焉。
“明辉,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妈…”林婉压低声音。“对了,我妈腰不好,
主卧的床垫我让人换了硬一点的,你习惯一下。”赵明辉打断她,“我这边有个紧急会议,
晚点聊。”电话被挂断了,林婉的心沉到谷底。她转身,发现王秀兰就站在阳台玻璃门后,
正微笑着举起一个茶杯向她示意,眼神却毫无暖意。那一刻林婉突然意识到,
这不仅仅是一场普通的婆媳矛盾,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入侵。回到客厅,
林婉注意到婆婆脖颈上有一条细细的金链,坠子藏在衣领里。她记得明辉说过,
他父亲生前送给母亲一条定情项链,王秀兰发誓只有遇到重大事情才会戴上。
今天是什么重大日子?林婉暗自思忖。更让她在意的是,在卫生间整理化妆品时,
发现婆婆的洗漱包里有一瓶昂贵的抗衰老精华液——不是这个年龄段普通妇女会消费的东西,
而且,瓶子已经用了大半。王秀兰哪来的钱买这种东西?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注重保养的?
晚餐时分,赵明辉果然来电说加班不回来吃了。王秀兰做了满满一桌菜,全是明辉爱吃的,
油腻重口。林婉减肥,平时饮食清淡,看着桌上的红烧肉和油焖大虾,胃里一阵不适。
“怎么不吃?”王秀兰夹了一大块肥肉放到她碗里,“你这么瘦,怎么怀得上孩子?
明年我必须抱上孙子,赵家不能绝后。”林婉愣住,他们才结婚三个月,
婆婆已经急着抱孙子了?“妈,我和明辉计划先过两年二人世界…”林婉试图解释。
“计划赶不上变化。”王秀兰打断道,眼神若有深意地瞥向她的小腹,“有些事情,
宜早不宜迟。”饭后,林婉在厨房洗碗,听见婆婆在阳台压低声音打电话。“…放心,
…她不敢说什么…关键是明辉的态度…我知道期限不长…”断断续续的词语飘进林婉耳朵里,
她关掉水龙头想听得更清楚,电话却已经挂断了。期限不长?什么意思?林婉皱眉。
晚上十点,赵明辉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王秀兰第一时间迎上去,
递拖鞋、接公文包、端热汤,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把林婉挤到一旁。
明辉显然习惯了这种伺候,自然地坐在餐桌前喝汤,对母亲的无微不至安然受之。“妈,
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明辉喝完汤,才想起旁边的林婉,“婉婉,你也休息吧,
碗放着我明天洗。”王秀兰立刻接口:“碗早就洗好了,你这媳妇倒是勤快。
”语气中的讽刺只有林婉能听出来。睡前,林婉在卫生间洗漱,明辉跟了进来,
从后面抱住她。“对不起,今天太忙了,搬家的事辛苦你了。”他在她耳边低语,
“也谢谢你包容我妈,她就是想帮忙,可能方式有点老派。”林婉转身,
直视丈夫的眼睛:“明辉,妈是不是打算长住这里?”赵明辉目光闪烁:“怎么会呢?
她就是来帮忙安置一下,过几天就回去了。”“那为什么她把所有衣服和重要证件都带来了?
”林婉追问。明辉一愣,显然不知情:“你看错了吧?可能就是带多了点,
老人家总是过度准备。”林婉还想说什么,明辉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
神色微变:“公司的事,我得处理一下,你先睡。”他拿着手机走向书房,
林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深夜,林婉醒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她起身寻找,
发现书房门缝下透出微光。轻轻推门,看见明辉趴在桌上睡着了,
电脑屏幕还亮着——是一张户型图,标题是“老年公寓规划方案”。林婉心头一暖,
原来明辉在悄悄为母亲安排住所。但仔细一看,发现图纸上的项目名称是“安宁养老社区”,
而搜索记录里全是“早期阿尔茨海默症症状”、“老年痴呆护理”等关键词。林婉愣住了,
联想到婆婆最近一些奇怪举动:有时会忘记刚说过的话,反复问同一个问题,
甚至有一次叫错了她的名字。难道明辉瞒着她的是这个?王秀兰的健康出了问题?回到卧室,
林婉难以入眠。凌晨两点,她听见隔壁房间有动静,悄悄开门,
看见婆婆独自坐在客厅摇椅上,背对着她,肩膀微微抽动,似乎在哭泣。但当天光微亮,
林婉起床准备早餐时,王秀兰已经神采奕奕地在厨房忙碌了,
仿佛昨夜那个脆弱的身影只是幻觉。“婉婉,今天我约了几个老姐妹来家里聚聚,
让她们看看明辉的新房。”早餐时,王秀兰宣布,“你下班早点回来帮忙准备晚饭。
”命令式的语气,不容拒绝。赵明辉低头喝粥,一言不发。林婉抿紧嘴唇,这是她的家,
她的新婚生活,却从一开始就被强行侵占了。但看着婆婆眼角细密的皱纹,
和明辉疲惫的神情,她将不满咽了回去。出门前,林婉回头看了一眼。王秀兰站在门口,
微笑着挥手告别,但那笑容在门缓缓关上的过程中逐渐消失,最后一眼,
林婉看到的是婆婆冰冷审视的目光。电梯里,林婉收到闺蜜发来的消息:“怎么样?
新房女主人第一感觉如何?”林婉苦笑,回复了三个字:“鸠占鹊巢。”她不知道,
这场暗战才刚刚开始,而更大的秘密还埋藏在平静的表面之下。
王秀兰的行李箱里藏着一份诊断书,赵明辉的手机里有不能给她看的聊天记录,
而这个新家的书房地板下,埋藏着一段无人知晓的往事。林婉更不知道,三个月后,
她将彻底打败对这个家、这段婚姻、以及婆婆王秀兰的所有认知。
-----------------2温水煮蛙林婉下班回家,
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阵阵笑声。她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十分——比平时早了半小时,
没想到婆婆的“老姐妹聚会”已经开始。钥匙转动,门开后,客厅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五六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带着审视和好奇。王秀兰坐在主位,
穿着一件崭新的深紫色丝绒旗袍,这是林婉从未见过的款式。她脖颈上那条金链格外显眼,
坠子依然藏在衣领下。“哟,这就是明辉媳妇啊?
”一个烫着卷发、面色红润的阿姨率先开口,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上下扫视林婉。
王秀兰笑着起身,亲热地拉住林婉的手腕:“这就是我家婉婉,在证券公司工作,文化人。
”她转向林婉,“这些是我的老姐妹,你叫阿姨就行。”林婉勉强挤出微笑,一一问候。
她注意到客厅茶几上摆着她收藏的英式骨瓷茶具,那是闺蜜从英国寄给她的生日礼物,
自己一直舍不得用。“婉婉,去给阿姨们添点茶。”王秀兰自然地吩咐道,
仿佛林婉是这家里的保姆。林婉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她瞥见自己珍藏的大红袍被拆开,
茶罐已经空了一半。“妈,这茶…”林婉忍不住开口。“知道你爱喝茶,
我特意拿出来招待客人的。”王秀兰打断她,转向客人们笑道,“我这媳妇讲究,
什么都挑好的买,这一小罐茶叶要一千多呢。”阿姨们发出夸张的惊叹,
看林婉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王秀兰这话明褒暗贬,暗示她花钱大手大脚。林婉咬紧牙关,
那茶明明是客户送的礼品,婆婆心知肚明。她默默拿起茶壶走向厨房,
发现料理台上满是油渍和水迹,她心爱的砧板上有着深深的刀痕,像是砍过骨头。
“需要帮忙吗?”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婉转身,
看见一位约莫六十岁的妇人站在厨房门口,气质与其他客人不同,穿着素雅,
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不用了阿姨,您坐着就好。”林婉勉强笑笑。妇人走近,
压低声音:“秀兰就这脾气,喜欢显摆,你别往心里去。”她顿了顿,“我是周姨,
跟秀兰是老邻居了,看着她把明辉拉扯大的。”林婉心中一动,这是了解婆婆过往的机会。
但还没等她接话,王秀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美娟,你在那跟婉婉嘀咕什么呢?
快回来尝尝这糕点,明辉昨天特意给我买的。”周美娟朝林婉使了个眼色,转身回去了。
林婉注意到她离开前,目光在厨房的某个角落停留了一瞬,神情若有所思。
茶会持续到晚上七点。客人们走后,一片狼藉的客厅里只剩下林婉和王秀兰。“婉婉,
收拾一下吧,明辉快回来了。”王秀兰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人老了,
折腾一天就累得慌。”林婉看着满桌的果皮、瓜子壳和油渍斑斑的盘子,一股怒气直冲头顶。
这是她的家,她上了一天班,回来还要收拾婆婆制造的烂摊子。“妈,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林婉尽量保持语气平静。王秀兰立刻眼眶泛红:“也是,我老了,不中用了,
使唤不动你们年轻人了。要是明辉他爸还在…”又来了,每次意见不合就搬出已故的丈夫。
林婉深吸一口气,不想在新婚不久就与婆婆正面冲突。“您休息吧,我来收拾。
”她认命地开始整理。王秀兰立刻眉开眼笑:“这才对嘛,家和万事兴。
”林婉在厨房洗碗时,听见婆婆在客厅给明辉打电话:“儿子,什么时候回来?
妈给你留了汤…没事,婉婉正收拾呢,她今天回来得早,正好赶上茶会结尾…”语气亲热,
内容却暗藏玄机,暗示林婉故意晚归逃避帮忙。林婉关掉水龙头,水流声停止的瞬间,
她清晰地听见电话那头明辉的声音:“…她就那样,从小娇生惯养,不懂这些,
妈你多担待…”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原来在丈夫眼中,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娇娇女,
而婆婆才是需要“担待”的一方。明辉回家时,林婉已经收拾完厨房,正在浴室洗漱。
他走进来,从后面抱住她:“今天辛苦你了,妈说客人们都很喜欢你。
”林婉从镜子里看着丈夫的脸:“明辉,我们需要谈谈。”“明天吧,今天太累了。
”明辉快速亲了下她的脸颊,“我还有个报表要赶,你先睡。”又一次逃避。林婉注意到,
婚后的明辉和恋爱时判若两人。那个曾经事事以她为先、温柔体贴的男人,
如今变得沉默而疏远。深夜,林婉醒来发现明辉不在身边。她起身寻找,
发现次卧门缝下透出灯光,里面有压低的谈话声。她悄悄走近,
听见王秀兰带着哭腔的声音:“…妈不是想干涉你们,就是怕你受委屈。她那大**脾气,
久了你可怎么受得了…”明辉低声安慰:“妈,你别多想,婉婉就是性子直,没坏心眼。
”“我知道,可是…”王秀兰的声音更低了些,“她那身子骨,看着就不容易怀上。
赵家就你一根独苗,可不能…”林婉后退一步,脚不小心踢到了墙角的装饰花瓶。
屋内的谈话声立刻停止,几秒后,门开了,明辉站在门口,一脸惊讶:“婉婉?
你怎么还没睡?”“口渴,起来喝水。”林婉平静地说,目光越过明辉,看见婆婆坐在床上,
眼角确实有泪光,但眼神清明得很。这一刻,林婉确定,王秀兰不仅是要侵占这个家,
还要彻底掌控儿子的心和婚姻。第二天是周六,林婉原本计划和明辉去宜家添置些家居用品。
但一早起来,王秀兰就嚷嚷头晕,要明辉陪她去中医馆拿药。“婉婉,要不你自己去宜家?
我陪妈看完病就去找你。”明辉为难地说。林婉看着婆婆靠在明辉身上那虚弱的样子,
和昨晚那个精神奕奕在背后说她坏话的女人判若两人。“没事,我在家休息就好。
”林婉淡淡地说。母子俩出门后,林婉第一次独自在家。她走进次卧,
开始仔细检查婆婆的物品。衣柜里确实塞满了四季衣物,
抽屉里那些证件复印件摆放得整整齐齐。但在最底层的抽屉深处,
林婉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夹层。里面有一瓶药,标签被撕掉了,
但林婉认出那是某种进口安眠药,强度很高。此外还有一本存折,开户名是王秀兰,
最近有一笔二十万的汇款记录,汇款人叫“**”。**?
这名字从没听明辉或婆婆提起过。林婉用手机拍下存折和药瓶,突然听见门口有动静。
她迅速将一切恢复原状,轻手轻脚离开次卧,假装在客厅看书。门开了,只有明辉一人回来。
“妈呢?”林婉问。“碰见周姨了,两人聊得开心,妈说晚点回来。”明辉松了松领带,
神情疲惫。林婉犹豫了一下,决定试探丈夫:“明辉,妈最近有没有提起一个叫**的人?
”明辉的动作顿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昨天茶会上听阿姨们提起的,
好像是妈的老朋友。”明辉的眼神闪烁不定:“不太清楚,可能是她以前的同事吧。
”他转移话题,“对了,妈可能要在咱们这多住一段时间,老家的房子水管爆了,正在维修。
”这么巧?林婉心里冷笑。她确定,那笔二十万和这个**有关,
而明辉似乎知情却不愿多说。晚餐前,王秀兰满面春风地回来了,手里拎着大包小包。
“婉婉,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她热情地拿出一件碎花连衣裙,
“这花色最适合你这样年轻的小媳妇,周一你就穿这个去上班。
”那是一件过时且质地粗糙的裙子,领口的设计尤其俗气。
林婉的衣柜里都是简约大方的职业装,这件衣服与她的风格格格不入。“妈,我上班有制服,
用不着这个。”林婉婉拒。王秀兰立刻拉下脸:“我特意给你挑的,你这是看不上眼?
”明辉赶紧打圆场:“妈的心意,你就收下吧。”林婉看着那件裙子,突然明白这不是礼物,
而是一个测试——测试她是否会顺从婆婆的审美和掌控。当晚,林婉在阳台晾衣服时,
无意间瞥见楼下有个熟悉的身影。周姨站在小区花园的暗处,正与人低声交谈。
对方背对着光,但林婉认出那是昨天茶会上另一个阿姨。两人的交谈似乎不太愉快,
周姨的表情严肃,时不时摇头。最后,对方塞给周姨一个信封,匆匆离开。周姨站在原地,
低头看着信封,长叹一声才转身离去。林婉心中疑云更浓。婆婆的这些老姐妹,
似乎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临睡前,林婉在家庭微信群里发了条消息,说明天她约了闺蜜,
中午不在家吃饭。王秀兰立刻回复:“男的女的?什么时候回来?明辉明天休息,
咱们本来可以一起包饺子的。”林婉没回复。五分钟后,明辉的私信来了:“婉婉,
妈也是关心你,别让她难过。”林婉放下手机,心里一片冰凉。这种以爱为名的控制,
明辉不仅视而不见,还期望她一起配合演出。她走到窗前,看着城市的夜景。
这个她曾憧憬的新婚生活,刚刚开始就变成了一场无声的战争。而最让她心痛的是,
曾经深爱她的丈夫,似乎已经选择了阵营。但林婉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她拿出手机,
给一个当医生的朋友发了条信息:“帮我查一下,
哪种病需要同时服用阿尔茨海默症药物和强效安眠药?”回复很快来了:“情况复杂啊,
可能是晚期阿尔茨海默症伴有严重睡眠障碍,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你为什么问这个?
”林婉没有回复。她看着窗外,眼神坚定。既然战争已经开始,她必须知己知彼,
才能守住自己的婚姻和家庭。而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这场婆媳暗战的背后,
隐藏着一个足以打败所有人生活的秘密。王秀兰的过去,那笔神秘的汇款,
以及明辉反常的态度,都指向一个林婉从未想象过的真相。
-----------------3裂痕初现周一清晨,林婉特意提早一小时起床。
她穿上熨烫平整的职业套装,化上精致妆容,准备用最好的状态迎接一周的工作。
当她走出卧室时,却发现婆婆早已在厨房忙碌。“婉婉起来啦?我做了早餐,快尝尝。
”王秀兰端出一盘金黄诱人的煎饺,“明辉最喜欢这个馅的,
我今早特地去早市买的新鲜食材。”林婉注意到,餐桌上只摆了两副碗筷。“明辉呢?
”“他凌晨接到公司电话,有个紧急项目,已经去公司了。”王秀兰轻描淡写地说,
同时将煎饺推到林婉面前,“快趁热吃。”林婉心中升起一丝不安。明辉从未不告而别,
即便有急事,也会留张字条或发条信息。她拿出手机,果然有一条未读消息:“公司急事,
先走了。妈给你做了早餐,记得吃。——明辉”消息发送时间是清晨五点十四分,
那时她还在熟睡。林婉坐下,夹起一个煎饺放入口中。馅料鲜美,皮薄酥脆,确实美味。
但当她吃到第二个时,隐约尝到一丝不同寻常的苦涩。“妈,你在馅里加了什么特殊调料吗?
”林婉谨慎地问。王秀兰眼神闪烁了一下:“就是普通的盐和酱油,怎么了?”“没什么,
可能是我味觉还没完全醒。”林婉放下筷子,端起豆浆喝了一口,冲淡口中的味道。
去公司的路上,林婉感到一阵轻微头晕,但她归因于起床太早。直到中午与客户用餐时,
她才意识到不对劲。“林经理,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客户关切地问。
林婉强忍恶心,坚持完成午餐会议。回到办公室,她立刻上网搜索早晨尝到的那个苦涩味道,
结合头晕恶心的症状,结果让她心惊——某种药物掺杂在食物中可能导致此类反应。
她不敢深想,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下班回家,林婉在小区门口遇见周姨。
周姨似乎特意在等她,一见面就快步上前。“婉婉,有空聊几句吗?”周姨神色紧张。
两人走到小区花园的长椅坐下。周姨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正是林婉那晚在阳台看到的那个。
“这个,你拿着。”周姨塞到林婉手中,“是秀兰让我转交的,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
”林婉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叠照片——王秀兰与一个陌生中年男子的亲密合照,
拍摄时间跨度从几年前到最近。男子穿着讲究,手腕上的表价值不菲。“这是**,
秀兰的…朋友。”周姨斟酌用词,“他们认识很多年了。”林婉翻到照片背面,
有人用钢笔写着日期和简短备注:“建国生日”“建国送的新项链”“与建国游西湖”。
最后一张照片的备注引起了林婉的注意:“确诊日,建国陪伴”。日期是三个月前,
正是她和明辉领证前一周。“确诊什么?”林婉问。周姨摇头:“秀兰没说,
但那之后她变了很多。本来她答应**要去海南生活,却突然搬来和你们同住。
”林婉脑中飞速运转。如果婆婆已有意中人,为何还要强行介入儿子的婚姻?
那二十万汇款是否来自**?而“确诊”又是指什么疾病?“周姨,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林婉直视对方眼睛。周姨苦笑:“我和秀兰相识三十年,见证了她养育明辉的艰辛。
但最近她的行为…我担心她会伤害到你们小两口的感情。”回家后,
林婉发现王秀兰心情特别好,哼着小曲在厨房准备晚餐。那件旗袍已经收起来,
换成了一件普通家居服,但脖颈上的金链依然醒目。“婉婉,明天你请假陪我去趟医院吧。
”饭桌上,王秀兰突然说,“明辉忙,我一个人去不放心。
”林婉警惕地问:“妈哪里不舒服?”“老毛病了,就是定期复查。”王秀兰避重就轻,
“明天上午九点,我已经预约好了。”明辉低头吃饭,一言不发。
林婉注意到他手指关节因用力握筷而发白。“明辉,你明天能抽空吗?”林婉问。
“我有个重要客户,实在走不开。”明辉快速回答,几乎像排练过一样。当晚,
林婉辗转难眠。凌晨一点,她悄悄起床,再次潜入次卧。这一次,
她有了明确目标——寻找与“确诊”相关的医疗文件。在衣柜最底层的抽屉夹层中,
她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一份某私立医院的诊断报告。报告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