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我女儿病了,需要手术...”十年前,保姆小娟哭着向我借30万时,我几乎掏空了家底。
她留下张皱巴巴的借条就消失了,像人间蒸发。
十年间,我丈夫因此事与我反目离婚,我卖了房子,带着女儿住出租屋。
直到今天,陌生号码来电:“苏女士,如果想知道林小娟为什么骗你,明天单独来码头仓库。”
我握着手机,浑身发抖——小娟的女儿,照片里那个需要手术的孩子,竟然正健康地站在我家门口,微笑着递给我一个染血的布偶。
“阿姨,”她说,“妈妈让我把这个还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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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桌上炸开的时候,我正对着满屏幕的催款邮件发愣。嗡嗡的震动声不是**,是索命咒,搅得我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十年了。
这个号码,烂熟于心,又像上辈子的梦魇。林小娟。屏幕上跳动的就是这三个字。
我几乎能听见血液冲上头顶的声音,哗啦啦的,像十年前那个下午,她把这辈子积蓄——三十万现金,用旧报纸包着,塞进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拉链合上的声音。
咔哒。
锁住了我的钱,也锁死了我往后十年。
“苏姐,我女儿……心脏不行了,手术……再不手术就晚了……”
她当时哭得几乎晕过去,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抓着我的手,冰得吓人。
“救救孩子,钱我一定还,我做牛做马……”
我做牛做马还差不多。
指尖碰到冰凉的屏幕,滑了一下,才按了接听,凑到耳边。
“喂?”
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那边沉默了两秒,只有细微的电流声。然后,一个完全陌生的,带着点古怪嘶哑的男声传过来,不高,却每个字都砸在我心尖上。
“是苏晚晴女士吗?”
“你谁?”我的警惕性瞬间拉到最高。
讨债的?骗子?还是……
“林小娟,”他吐出这个名字,像吐掉一口毒痰,“如果想知道她十年前为什么骗你那三十万,明天下午三点,一个人,来城西老码头,三号仓库。”
我浑身一僵,血液好像瞬间冻住了。
“你说什么?林小娟在哪?你让她接电话!”
“接电话?”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刮得人耳膜疼。
“她接不了啦。记住,一个人。别报警,除非你想这辈子都搞不清你那三十万喂了哪条狗。”
嘟——嘟——
盲音响起,干脆利落。
我攥着手机,指关节捏得发白,半天没动。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咚咚咚,震得我肋骨发麻。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小娟骗我?她女儿的病历,手术通知单,那些哭诉……都是假的?
为什么?
这十年像一场无声电影在我眼前快进。丈夫李哲的暴怒——
“苏晚晴**脑子被驴踢了!三十万!给一个保姆!你当老子印钞的?!”;卖掉婚房时他那张冷漠至极的脸;抱着才五岁的女儿丫丫,拖着行李箱,在一个又一个廉价出租屋间辗转的狼狈;深夜里,看着熟睡的女儿,自己捂着嘴不敢哭出声的绝望……
全是因为那三十万。全是因为林小娟。
现在,有人告诉我,这是个骗局?
一股邪火猛地窜上来,烧得我眼睛发红。我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噪音。
去!必须去!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我要亲口问问那个**,不,我要掐着她的脖子问,为什么!老子哪点对不起你!
我冲进狭小的卧室,翻箱倒柜。结婚时买的首饰盒底层,压着那张已经泛黄、边角磨损的借条。
林小娟歪歪扭扭的字迹:“今借到苏晚晴女士现金叁拾万元整,用于女儿林晓晓手术,一年内归还。”下面是她鲜红的手印。
当初觉得是份保障,现在看,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把借条狠狠攥在手心,纸团硌得掌心生疼。
深呼吸,再深呼吸。不能乱。苏晚晴,你不能再栽一次。我走到窗边,老旧的小区,楼下几个老太太在闲聊。一切看似平常。可那个男人的声音,像毒蛇一样缠绕在心头。
一个人。
别报警。
他到底是谁?小娟呢?“她接不了啦”是什么意思?
一种不祥的预感,冰凉刺骨,顺着脊椎慢慢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