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决绝的切割苏铭永远记得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窗外是撕裂天幕的闪电,
窗内是刚从父母葬礼回来、浑身湿透的姐弟二人。灵堂的白幡还没撤下,
公司董事们夺命的电话已经响了整整一天。“苏铭,这是公司最后的三百万流动资金。
”二十二岁的苏晴将银行卡推到他面前,声音冷得像冰,“还有,我要和你断绝姐弟关系。
”十八岁的苏铭愣在原地,雨水顺着发梢滴进眼睛,涩得发疼。“爸妈刚走,公司就要垮了,
你说什么?”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苏晴涂着鲜艳的口红,那是父母最不喜欢的颜色。
她翘着腿,新买的高跟鞋尖轻轻点地,像个精致的陌生人。“我说,我要拿走这最后三百万,
去国外开始新生活。至于你和这个烂摊子——”她轻笑一声,“自生自灭吧。
”她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啪地甩在桌上。“断绝关系协议书,签了吧。
”苏铭不可置信地看着姐姐。就在三天前,父母车祸身亡的消息传来时,
她还是那个会抱着他痛哭的姐姐。可现在……“为什么?”他声音嘶哑。“为什么?
”苏晴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受够了!受够了天天为钱发愁,
受够了要照顾你这个拖油瓶!苏铭,你醒醒吧,公司没救了,我们也没钱了!
”她弯腰凑近他,香水味刺鼻:“这三百万,就当是买断我们这些年姐弟情分的补偿。
从今以后,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窗外惊雷炸响。苏铭颤抖着手,在协议书上签下名字。
笔尖划破纸张,也划破了他们之间最后的情分。苏晴拿起协议书,仔细检查签名,
满意地笑了。“祝你好运,我亲爱的弟弟。”她转身走向门口,背影决绝。
在她拉开门的那一刻,苏铭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淹没:“你会后悔的。
”苏晴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我苏晴,从不做后悔的事。”门砰地关上。苏铭站在原地,
许久未动。直到黎明破晓,第一缕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那张空荡荡的桌上。
也落在他逐渐坚毅的眼神里。---第二部分:王者的复仇十年后。纳斯达克交易所内,
掌声雷动。苏铭站在聚光灯下,敲响了上市钟声。三十二岁的他,
已是科技界炙手可热的新贵,苏氏集团市值突破百亿。“苏总,恭喜!”记者簇拥而上,
“您用十年时间,将一家濒临破产的小公司打造成科技巨头,这简直是个奇迹!
”苏铭微微颔首,眉目间是商海沉浮磨砺出的冷静。庆功宴设在纽约最顶级的酒店。
来自世界各地的媒体挤满了会场,长枪短炮对准了今晚的主角。“苏总,
能分享一下您成功的秘诀吗?”一位金发记者提问。“坚持。”苏铭言简意赅。
“在您最困难的时候,是什么支撑您走下去的?”苏铭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暗色:“恨意。
”现场静了一瞬,随即更加躁动。这可是个大新闻!一位中国记者挤到前面,
抓紧机会问道:“苏总,我们都知道您父母早逝,您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挽救了家族企业。
那么,在这些年的奋斗中,您最想感谢的人是谁呢?”问题很常规,
所有人都以为会听到感谢团队、感谢父母之类的客套话。苏铭却笑了,那笑意冰冷,
未达眼底。“感谢?”他慢条斯理地重复这个词,像是在品味什么有趣的东西,
“确实有个人,我‘特别感谢’。”镜头疯狂闪烁。“我要感谢我的姐姐,苏晴。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会场,“十年前,父母刚去世,公司最需要**的时候,
她拿走了公司账上最后三百万现金,逼我签下断绝关系协议书,然后去了国外。”全场哗然。
苏铭的语气愈发讥讽:“她说我是不堪重负的拖油瓶,说苏家这艘破船迟早要沉。
她走得干脆利落,连头都没回。”他抬眼看向镜头,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屏幕,
看到世界某个角落的某人。“没有她那次的背叛,就没有今天的我。是她教会我,
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所谓的血缘亲情。”记者们兴奋地记录着这惊天爆料。谁能想到,
科技新贵的成功背后,竟有这样一段恩怨!“那您……现在和您姐姐还有联系吗?
”有记者大胆追问。苏铭眉目冷淡,语气轻蔑:“联系?她配吗?”他微微前倾,
对着最近的一个话筒,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哦,对了,如果你们谁能找到她,
替我传句话——告诉她,她当年丢弃的‘拖油瓶’,现在身价百亿了。
不知道她会不会为那三百万,后悔得睡不着觉?”现场爆发出阵阵窃笑。第二天,
#苏铭感谢姐姐背叛#、#寻找苏晴#等话题引爆全网。苏铭的团队趁热打铁,
直接发布官方公告:【悬赏一千万,全网寻找苏晴!请苏晴女士现身,
拿回你当年‘应得’的那份!】网络彻底沸腾了。“一千万!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姐姐要是看到新闻,肠子都悔青了吧?”“换我我也睡不着觉,这丢了多少个亿啊!
”“苏总牛逼!这打脸太爽了!”全民寻人热潮轰轰烈烈地展开。
人们挖掘着十年前的照片、信息,试图找出苏晴的下落。每个人都想成为那个幸运儿,
拿到千万赏金。苏铭坐在顶层办公室里,俯瞰整座城市。助理站在他身后,
小心翼翼地问:“苏总,真的要把事情做这么绝吗?”苏铭摇晃着红酒杯,
唇角勾起冷硬的弧度:“绝?比起她当年对我做的,这算什么。”他等这一天,等了十年。
他要苏晴亲眼看着他的成功,要她为当年的选择付出代价,
要她在全世界的嘲笑声中无地自容。他无比期待,那个永远高傲的姐姐,狼狈不堪的模样。
---第三部分:尘封的真相悬赏令发布一个月后,
一封装帧精美的请柬被送到苏铭的办公室。
“致苏铭先生:诚邀您参加‘苏晴女士遗物移交仪式’。时间:本周日下午三点。
地点:城南墓园,松鹤厅。”落款是“安心临终关怀医院”。苏铭盯着那张黑色请柬,
指节捏得发白。“遗物?移交?”他冷笑,“她又在玩什么把戏?
”助理低声道:“医院方面核实过了,苏晴女士确实……在八个月前因病去世了。
骨灰暂时安放在墓园。”苏铭沉默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苏晴的反应——羞愧地躲藏、愤怒地反驳、甚至恬不知耻地回来要钱。
唯独没想过,她会死。周日,苏铭还是去了墓园。他告诉自己,只是去确认这个消息,
去亲眼看看那个女人的结局。松鹤厅里,一位穿着素净的中年女士等在哪儿。
她胸前别着工作牌,是安心医院的院长。“苏先生,节哀。”院长递给他一个古朴的木盒,
上面刻着缠枝莲纹,“这是苏晴女士临终前托我们保管的,嘱咐我们在合适的时候交给您。
”木盒很轻。苏铭打开它。里面没有骨灰,只有一本泛黄的日记本,和一张银行卡。
日记本的封面是十年前流行的样式,边角已经磨损。“这是……”苏铭皱眉。
“苏晴女士的日记。”院长轻声说,“她临终前说,如果您来找她,就把这个交给您。
”苏铭拿起那本日记,指尖莫名有些发颤。他翻开第一页。日期是十年前,
父母刚去世的时候。「十月十五日。爸妈走了。小铭才十八岁,公司那些豺狼虎豹都在盯着。
张叔今天暗示,只要我答应嫁给他那个傻儿子,他就注资救公司。真是可笑。」
「十月二十日。账上只剩三百万了。小铭还想用这笔钱做最后一搏。不行,太冒险了。
如果连这笔钱都没了,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苏铭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和他记忆中的版本,完全不同。他继续翻看。「十一月三日。今天我演了场戏。
故意化妆化得像个妖精,说话怎么难听怎么来。小铭看我的眼神……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
但必须这样。只有我拿走了钱,和他断绝关系,那些股东才会放过他,
才会觉得苏家已经没有威胁。」「十一月五日。我去了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
遗传性脑血管瘤,和妈妈一样的病。医生说最多还有十年。也好,
足够我看到小铭站稳脚跟了。」苏铭的手开始发抖。他加快翻页的速度。「一月十日。
偷偷回国看了小铭。他在工地搬砖,手上全是血泡。我差点冲出去抱住他。但我不能。」
「三月五日。把他的照片登在报纸上,匿名设立了助学基金。这样他就能继续上学了。
笨蛋弟弟,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中了奖。」「五年后。小铭的公司拿到第一笔风投。
我在教堂点了一整夜的蜡烛。爸妈,你们看到了吗?小铭做到了。」「八年后。
他的公司估值过亿了。我在电视上看到他,瘦了,但很精神。像个大人物了。」「九年后。
医生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住进了临终关怀医院。疼痛越来越频繁,记忆也开始模糊。
但我得坚持,得等到他成功的那天。」日记一页页翻过,记录着苏铭每一个重要时刻。
每一次成功,背后都有那双他“恨”了十年的眼睛,在默默注视和祝福。最后一页的日期,
是八个月前。字迹已经歪歪扭扭,看得出写字的人十分虚弱。「小铭的公司明天上市。真好。
我等到这一天了。」「那张卡里的三百万,我一分没动。连本带利,
应该够给他买份上市礼物了。」「弟弟,姐姐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你。」字迹在这里中断。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墨迹不同,似乎是后来加上的。「PS:如果这出戏还没演完,
那就再送你个反转。猜猜看,现在的我,在哪里笑着看你呢?」日记本从苏铭手中滑落。
他踉跄一步,扶住墙壁才站稳。十年来的恨意、那些支撑他度过无数艰难夜晚的复仇念头,
在这一刻土崩瓦解,碎成利刃,反刺入他的心口。原来他所以为的背叛,
是姐姐用自己的人生为他铺就的生路。原来他得意洋洋的报复,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原来他站在聚光灯下接受全世界祝贺时,她正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等待死亡的降临。
院长轻声补充:“苏晴女士临终前很平静。她说,她演了一辈子的戏,最成功的一场,
就是让你恨她。”苏铭弯腰捡起日记本和那张银行卡。卡片冰凉,却烫得他手心发痛。
“她……葬在哪里?”“按照她的意愿,没有立碑。”院长指向窗外,
“就在那棵最大的松树下。”苏铭一步步走向那棵松树。春日的阳光很好,松针青翠欲滴。
他想起十岁那年,爬树摔断了腿。苏晴背着他走了两公里到医院,一路上都在骂他笨,
眼泪却啪嗒啪嗒掉在他脸上。“姐姐……”他喃喃道,声音嘶哑。树下空无一物,
连个标记都没有。就像她存在过的证据,除了他手中的日记本,几乎被全世界抹去。而他,
就是那个亲手将她推向遗忘的帮凶。
---第四部分:迟来的救赎苏铭把姐姐的骨灰接回了家。没有举办葬礼,
也没有通知任何人。他只是在父母墓旁买了块地,将那个空着的骨灰盒——院长最终坦白,
苏晴选择的是海葬——和她留下的日记本一起,埋了进去。
墓碑上只刻了一行字:“这里长眠着一位最好的演员,和最爱我的姐姐。”处理完这一切,
他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记者们翘首以盼,以为会听到一段豪门姐弟反目成仇的狗血内幕。
苏铭站在镜头前,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关于之前的悬赏……”他开口,声音低沉,“到此为止。”现场一片骚动。“我姐姐苏晴,
已经去世了。”他继续说,无视下面的惊呼声,“当年的事情,是我误会了她。
她不是背叛者,而是……用她自己的方式,保护了我。”他深吸一口气,
对着镜头深深鞠躬:“对不起,姐姐。还有,谢谢你。”这场发布会简短得令人措手不及。
苏铭没有回答任何问题,径直离场。网络上再次炸锅。“**!反转了?
”“所以姐姐是好人?当年是不得已?”“这情节比电视剧还狗血!
”“苏总这道歉……有点感人啊。”苏铭关闭了所有社交媒体的评论,
开始按照日记里的线索,一步步追寻姐姐生前走过的路。
他找到了姐姐曾经匿名资助他上学的基金会,以她的名义捐了一笔巨款。
他找到了姐姐曾经为他祈祷的教堂,在那里坐了一整个下午。
他甚至找到了当年逼姐姐嫁给她傻儿子的张叔。那个曾经嚣张的商人,如今已经破产,
住在破旧的老房子里。看到苏铭,张叔吓得差点跪下来。“苏总,
当年、当年都是误会……”“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苏铭看着他,“我姐姐当年,
还答应过你什么条件?”张叔眼神闪烁,在苏铭冰冷的注视下,
终于吐露实情:“她……她答应离开你,并且保证永不回国,永不联系你。作为交换,
我……我和其他股东,不能动你,让你有机会重新开始。”真相像最后一根稻草,
压垮了苏铭。原来他所以为的靠自己挣来的一切,都建立在姐姐的牺牲之上。
他去了姐姐曾经住过的临终关怀医院,调取了她的病历。遗传性脑血管瘤,和母亲一样的病。
发病时会剧烈头痛,视力模糊,最后在睡梦中悄然离世。“苏晴女士很坚强。
”主治医生对苏铭说,“后期非常痛苦,但她很少抱怨。她最常说的,
就是她弟弟今天又取得了什么成就。”医生递给苏铭一个U盘:“这是她留给你的。
”回到空荡荡的别墅,苏铭将U盘插入电脑。屏幕亮起,出现苏晴的脸。她坐在病床上,
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瘦得脱了形,但眼睛依然明亮,带着他熟悉的、狡黠的笑意。“嗨,
小铭。”她对着镜头挥挥手,声音有些虚弱,但语气轻松,“看到这个的时候,
我应该已经谢幕退场啦。怎么样,姐姐的演技是不是能拿奥斯卡?”她调皮地眨眨眼,
随即轻轻咳嗽了几声。“别哭啊,笨蛋。我猜你现在肯定在哭鼻子。”她笑了笑,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从不后悔。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姐姐很骄傲。”“爸妈走的时候,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那么倔,又那么重感情,在商场上会吃亏的。
所以**脆演了这出戏,让你恨我。恨比爱更有力量,不是吗?它能让你心无旁骛地往前走。
”她顿了顿,眼神温柔下来:“不过现在,是时候放下恨意了。小铭,好好生活,
连我的那份一起。找个爱你的人,生个可爱的孩子。姐姐会在天上,和爸妈一起看着你的。
”视频的最后,她对着镜头,做了个小时候常做的手势——拇指和食指圈成心形,
轻轻按在胸口。“爱你哦,弟弟。”屏幕暗了下去。苏铭坐在黑暗中,泪水终于决堤。
他以为自己赢得了全世界,却弄丢了最珍贵的宝物。而那个宝物,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还在担心他会不会哭鼻子。---第五部分:未终的舞台苏铭开始频繁地梦见姐姐。
有时是童年,她牵着他的手去上学;有时是少年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