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默是在柔软的大床上自然醒来的。
阳光透过落地窗的缝隙照进来，在昂贵的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切都安静得不真实。
她坐起身，还有些恍惚。
客厅里传来江岚打电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在这过分安静的套房里，依然能听清一些片段。
“……对，蓝湾那套顶层复式，全款。”
“合同今天就签，越快越好。”
“另外，帮我联系一下张律师，我有些私事要咨询。”
蓝湾顶层复式？
林默的心又是一跳。
蓝湾是本市最著名的高档住宅区，依山傍水，住在里面的非富即贵。那里的顶层复式，更是天价。
妈妈竟然要全款买下那里？
她到底有多少钱？
林默悄悄起身，走到卧室门口，从门缝里看出去。
江岚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长发盘起，正站在窗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端着咖啡。
她的侧脸线条利落，神情专注，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精英气质。
这和昨天那个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家庭主妇，判若两人。
挂了电话，江岚一转身，就看到了门口的林默。
“醒了？快去洗漱，我们九点出门。”
“妈，我们……要去买房子？”林默小声地问。
“对。”江岚点头，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今天要去买棵白菜，“总不能一直住酒店。给你转了学，新家离你的新学校近一些。”
转学？
连学校都安排好了？
林默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不够用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
“可是……我的朋友们……”
“默默认真听着。”江岚走过来，扶着她的肩膀，“人生的每一次告别，都是为了新的开始。那些真正把你当朋友的人，不会因为距离而疏远。”
“而且，你很快就会有新的朋友。”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林默看着妈妈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坚定和强势。
她知道，自己无法反驳。
或者说，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妈妈。
吃过早饭，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了酒店门口。
司机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看到江岚出来，立刻恭敬地拉开车门。
“江董。”
江岚点点头，带着林默坐了进去。
车子一路平稳地驶向蓝湾售楼中心。
那里的经理似乎早就接到了通知，带着一群销售在门口毕恭毕敬地等着。
“江董，您来了！”
为首的经理满脸堆笑，殷勤地迎了上来。
江岚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径直走了进去。
接下来的流程，快得让林默眼花缭乱。
看房，签合同，刷卡。
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当江岚面不改色地在一张几千万的购房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时，林默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旁边那些销售的表情。
震惊，羡慕，不可思议。
和她此刻的心情一模一样。
从售楼中心出来，江岚又接了一个电话。
这次，她的脸色沉了下去。
“你说什么？他又去公司闹了？”
“……我知道了，让保安把他‘请’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再踏进公司半步。”
挂了电话，江岚的脸上覆上了一层寒霜。
林默的心提了起来。
“妈，是……是爸爸吗？”
江岚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似乎很疲惫。
“嗯。”
“他去公司……哪个公司？”林默追问。
江岚睁开眼，看着窗外，声音很轻。
“我的公司。”
林默如遭雷击。
妈妈……有自己的公司？
她一直以为，妈妈只是一个没有工作的家庭主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