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挖骨时留下的伤疤还在，只是现在，那片皮肤连同底下的骨头，都在被神火一点点吞噬。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飞速流逝，意识也开始模糊，可我还是睁着眼睛，看着高台上的苏清鸢。
我想记住她现在的模样——记住她的冷漠，记住她的决绝，记住她亲手烧死我的样子。
这样，就算到了地府，就算喝了孟婆汤，我也不会再想起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仙兵的嘲讽还在耳边响着，凌轩的假惺惺还在继续，苏清鸢的指尖还在操控着神火……
可我已经听不清、看不见了。
身体的痛越来越轻，心里的绝望却越来越重，像一块巨石，把我死死地压在炎域的岩浆岩上，压得我连呼吸都觉得累。
就这样吧。
死在她手里，总好过看着她跟凌轩双宿双飞，好过看着自己像个笑话一样。
我缓缓地闭上眼睛，任由神火吞噬我的身体，吞噬我对她最后一点念想。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仿佛又闻到了当年她身上的莲香，又看到了她笑着说“阿渊，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模样。
真好啊。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不会再挖开胸口的至尊骨，不会再爱上苏清鸢，不会再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这么绝望。
3
可就在这时，我感觉到有光丝从我的神魂里抽离。
那些光丝很细，带着淡淡的暖意，像是苏清鸢身上曾有过的温度。
我混沌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才意识到——这是记忆提取术。
她要把我的记忆抽出来，当着众仙的面，揭露我的“罪行”，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杀得“没错”。
真可笑。
我都已经死了，她还要这么做。
是为了向凌轩表忠心，还是为了说服自己没有做错？
光丝在半空中慢慢汇聚，形成一幅幅画面。
我以为最先出现的会是凌轩“被我伤害”的场景，可没想到，画面里最先出现的，是千年前的密室。
画面里的我跪在地上，胸口被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染红了身上的黑袍，手里捧着一块散发着金光的骨头——那是我的至尊骨。
我的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却还是对着门口的医师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