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对着电脑修改设计稿，手机“叮”地一声，
银行短信跳出：【XX银行】您尾号XXXX账户于X月X日收入500,000.00元。
紧接着，一个陌生头像发来消息：「我是沈浩的前女友江雪。这五十万是定金，把他让给我，
钱不够再加。」1凌晨两点，我正对着电脑修改设计稿，泡面已经坨了，汤也凉透了。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叮”的一声，一条银行短信弹了出来。
【XX银行】您尾号XXXX账户于X月X日收入500,000.00元。我懵了。
我盯着那一串零，反复数了三遍。五十万。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诈骗短信现在都这么逼真了？还带银行抬头？我划掉短信，准备继续跟我的设计稿死磕。
紧接着，一个陌生的微信头像跳了出来，申请添加好友。验证信息很简短：江雪。
我心里不由得就“咯噔”了一下。江雪，我男友沈浩的前女友。
一个只活在他轻描淡写的描述里，却像根刺一样扎在我心里的名字。他说她是大**，
脾气不好，两人性格不合才分的。我点了通过。对方没有一句废话，
直接甩过来一张转账截图，金额正好是五十万。然后是一行字：「我是沈浩的前女友江雪。
这五十万是定金，把他让给我，钱不够再加。」我盯着那行字，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
电脑屏幕上璀璨夺目的珠宝设计稿，在这一刻显得无比讽刺。我叫林未，
一个珠宝设计实习生，拿着一个月三千块的工资，住在这个月租八百块，
下雨天会漏水的城中村出租屋里。我和沈浩是大学同学，在一起三年。这三年，
我为了省钱给他买生日礼物，一天只吃一顿饭。这三年，我为了让他能安心考研，
包揽了所有的生活开销，自己一件超过一百块的衣服都没买过。他考上后，抱着我哭，
说我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发誓以后要让我过上好日子。就在上周，他还拉着我的手，
深情款款地说：“未未，再等我两年，等我一毕业，我们就结婚。”现在，他的前女友，
用五十万，给我和我们三年的感情，明码标价。原来，我在他和他前女友的世界里，
只是个价值五十万的障碍物。不，是定金五十万。钱不够，还可以再加。
我感觉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攥住了，疼得喘不过气。愤怒、羞辱、悲哀，
各种情绪像一锅滚开的水，在我胸口翻腾。我想立刻冲到他学校宿舍，把手机甩在他脸上，
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我没有。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很久。然后，我拿起手机，
回复了江雪两个字：「收到。」关掉对话框，我将她设为免打扰，然后点开某购物APP，
下单了一部最新款的iPhone。收货地址，填的是沈浩的学校。收件人，沈浩。
做完这一切，我把手机扔到一边，端起那碗已经冷透的泡面，一口一口，
面无表情地吃了下去。面条又冷又硬，像在嚼蜡，但我吃得很干净，连汤都喝完了。
肚子填饱了，心里的窟窿却更大了。我倒要看看，你们打算怎么玩。2第二天下午，
沈浩的电话就打来了，语气里满是激动和不可思议。“未未！你给我买手机了？最新款的！
你哪来那么多钱？”**在公司茶水间的墙上，听着电话那头他故作惊喜的声音，
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你喜欢就好。**赚了点钱，就想给你个惊喜。”“喜欢！
太喜欢了！未未你对我太好了！”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无比温柔，“宝宝，
你就是太傻了，对自己省吃俭用，对我却这么大方。以后不许这样了，听到没？
钱要留着自己花。”我差点笑出声。“嗯，知道了。”我淡淡地应着。“对了宝宝，
我脚上这双鞋，是不是也很好看？”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兴冲冲地问。我闭上眼睛，
眼前立刻浮现出昨天在他朋友圈看到的那张照片。他穿着一双**版的AJ，
配文是：“新的战靴，开启新的征途！”现在我才知道，在底下点赞的是江雪。那双鞋，
市价一万二。我轻声问：“是啊，挺好看的。你什么时候买的？”“没买，
就……一个朋友送的，高仿的，穿着玩玩。”他含糊其辞。我心里冷笑。高仿？
那鞋底的碳板，鞋身的走线，正品都未必有这么好的做工。“哦，那你朋友对你真好。
”“哪有你对我好。”他立刻表忠心，“未未，我这辈子，有你一个就够了。等我，
我很快就能让你过上好生活的。”我挂了电话，感觉一阵反胃。回到工位，
旁边一个同事凑过来，小声说：“林未，安娜总监叫你去她办公室。
”安娜是我们的设计总监，一个三十岁的女人，专业能力一般，但特别会看人下菜碟。
我敲门进去，安娜正对着镜子补口红，眼皮都没抬一下：“下周的‘璀璨之星’设计大赛，
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璀璨之星”是我们公司和行业巨头“璀璨集团”合办的年度设计大赛，
也是我们这些实习生唯一可能出头的机会。冠军不仅有十万块奖金，还能直接转正。这比赛，
是我唯一的希望。“设计稿快完成了，安娜总监。”我恭敬地回答。“嗯。”她涂好口红，
满意地抿了抿嘴，这才抬眼看我，“林未啊，我知道你很有才华，也很努力。但是呢，
这设计，光有才华是不够的。”她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设计稿，推到我面前。
“这是我最近的一个想法，你看看，帮我完善一下。”我打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那份设计稿，跟我为大赛准备的作品“涅槃”，至少有七分相似。无论是设计元素，
还是结构理念，都像是从我的作品里扒下来，再拙劣地改了改。我的电脑没有密码，
我预料到她会偷看我的稿子，但没想到她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抄。“安娜总监，
这个……”她打断我，脸上带着虚伪的笑：“怎么？有难度？年轻人，要多学习。
我这是给你机会。别总想着在大赛上一鸣惊人，职场，一步一个脚印才最稳妥。懂吗？
”这是**裸的威胁。她让我帮她完善这份抄袭我的稿子，就是要我放弃自己的作品，
给她做嫁衣。如果我不从，她有的是办法让我的“涅槃”在初审阶段就胎死腹中。
我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懂了。”我拿起那份设计稿，
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这就对了。”安娜满意地笑了，“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拿着那份“抄袭稿”，走出了办公室。回到座位，我打开自己的设计文件，
看着屏幕上那只浴火重生的凤凰，感觉它和我一样，被关在一个无形的笼子里，
烧得只剩下骨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浩发来的微信。“宝宝，
周末我们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吧？我知道有家西餐厅很不错。”我看着他的信息，一个计划，
在我心里慢慢成形。我回复他：「好啊。你来定地方。」然后，我点开江雪的头像，
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五十万，我嫌少。周六晚七点，金鼎轩西餐厅，我们当面谈。」
3周六，金鼎轩西餐厅。这里是本市最贵的餐厅之一，一顿饭能吃掉我三个月的工资。
我到的时候，沈浩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了。他穿着新买的衬衫，头发精心打理过，看到我，
立刻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起身为我拉开椅子。“未未，你今天真漂亮。
”我穿着衣柜里唯一一条上得了台面的裙子，一百二十块，两年前买的。“谢谢。”我坐下，
看着他。他看起来有些局促，眼神飘忽，不敢和我对视。菜单递过来，他假装大方地让我点，
眼睛却不住地往价格那一栏瞟。我没客气，专挑贵的点。菲力牛排，黑松露意面，
还有一份鱼子酱。每点一道，他的眼角就抽搐一下。“未未，这里的菜……分量很大的，
我们两个，可能吃不完。”他试图阻止我。“没事，吃不完可以打包。”我合上菜单，
递给服务员，“再开一瓶82年的拉菲。”沈浩的脸，瞬间就绿了。“林未！”他压低声音，
带着一丝怒气，“你疯了吗？你知道这一顿要多少钱吗？”我端起桌上的柠檬水，
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知道啊。所以，不是我结账。”他愣住了：“什么意思？
”我没回答他，而是看向餐厅门口。江雪来了。她穿着一身香奈儿最新款的套装，
踩着ChristianLouboutin的红底鞋，妆容精致，气场全开。她一进门，
整个餐厅的目光仿佛都被她吸引了过去。她径直走到我们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沈浩，你怎么跟这种人坐在一起吃饭？也不嫌掉价。
”沈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猛地站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江雪！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江雪瞥了他一眼，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我约了这位林**，
谈一笔生意。”她拉开我旁边的椅子，自顾自地坐下，把手里的爱马仕铂金包随手扔在桌上，
发出“砰”的一声。“林**，开个价吧。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沈浩？
”沈浩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结结巴巴地解释：“小雪，你别这样，她……她是我朋友。
”朋友？我听到这两个字，心底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我看着他，笑了：“沈浩，
你现在跟她解释，不觉得太晚了吗？”然后，我转向江雪，身体微微前倾，
直视着她的眼睛：“江**，我们谈生意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闲杂人等清出去？
”江雪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她挑了挑眉，对沈浩挥挥手，
像是在赶一只苍蝇：“听见没？这里没你的事了，去旁边坐着。
”沈浩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涨红了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
他还是灰溜溜地走到了邻桌，一个人坐下，眼神怨毒地看着我。
餐厅里已经有不少人朝我们这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解决了。”江雪抱起胳膊，
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现在可以谈了。五十万不够，一百万？还是两百万？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簿和一支万宝龙的钢笔。“只要你点头，数字随便你填。
”我看着她那副用钱就能摆平一切的傲慢嘴脸，忽然觉得很可笑。“江**，你觉得，
沈浩值这个价吗？”她嗤笑一声：“他值不值，不是你说了算。是我。我就是要他。
不管花多少钱。”“是吗？”我拿起桌上的刀叉，慢条斯理地切着面前的牛排，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买到的，可能只是一个空壳子？”她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抬起头，冲她微微一笑，“他的心，在我这里。你买得走他的人，
买不走他的心。你花几百万买个男人回去，结果他心里天天想着别的女人，你不觉得亏吗？
”江雪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占有欲是她的软肋。她可以容忍沈浩的贪婪，
但绝不能容忍他心里有别人。“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地说，“他爱的是我！跟你在一起，
不过是贪图你对他好，会照顾他！”“哦？”我切下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既然你这么自信，为什么还要花钱来买我退出呢？”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隔壁桌的沈浩坐不住了，他冲过来，对着我低吼：“林未！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跟小雪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着他急于撇清关系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更深了。“我胡说？
沈浩，你敢当着江**的面说，你没有天天给我发信息，说你爱我，
说我是你这辈子的唯一吗？你敢说，你没收我给你买的手机吗？”沈浩的脸瞬间惨白。
江雪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他：“她给你买手机了？”“我……我没有……”沈浩慌了，
语无伦次，“小雪，你听我解释，是她非要送我的，我推不掉……”“推不掉？”江雪冷笑，
“我看你是很享受吧？一边花着我的钱，一边跟你的穷女友谈情说爱，脚踩两条船，
你倒是玩得挺开心啊？”眼看他们就要狗咬狗，我决定再加一把火。我站起身，
走到餐厅中央，对着一脸错愕的服务员说：“你好，麻烦帮个忙，
我想借用一下你们的投影仪。”服务员愣住了：“**，
这……”我从钱包里抽出十张百元大钞，塞给他：“五分钟，就五分钟。”服务员眼睛一亮，
立刻点头哈腰：“好的好的，您请。”很快，餐厅墙上的巨大幕布亮了起来。
我把手机连上投影，整个操作过程行云流水。沈浩和江雪都看傻了，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下一秒，我的手机屏幕被完整地投射到了幕布上。我点开银行APP，
那条五十万的到账记录，清晰地显示在所有人面前。转账人信息，我没有打码。然后，
我又点开了和江雪的微信聊天记录。「我是沈浩的前女友江雪。这五十万是定金，
把他让给我，钱不够再加。」「收到。」「五十万，我嫌少。周六晚七点，金鼎轩西餐厅，
我们当面谈。」整个餐厅，瞬间一片哗然。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脸色比幕布还白的沈浩和江雪身上。我拿起话筒，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餐厅。“各位，不好意思，打扰大家用餐了。
我只是想做一个小小的商品展示。”我指着幕布上的转账记录，
又指了指已经呆若木鸡的沈浩。“这位先生，名叫沈浩。旁边这位江**，出价五十万，
买他。我觉得这个价格，有点侮辱人了。”我顿了顿，环视四周，
最后目光落在江雪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微笑着说：“江**，你说对了，
我是不配跟你坐在一起吃饭。所以，我把他卖了。”“但他好像不只这个价，
要不……你再加点？”话音落下，全场死寂。几秒钟后，爆发出哄堂大笑。沈浩的脸，
已经从惨白变成了猪肝色。他站在那里，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
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嘲笑和鄙夷。江雪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我，嘴唇哆嗦着，
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我没再看他们。我拿起我的包，走到前台，
对经理说：“我们那桌的单，从那五十万里扣。”然后，
在所有人或同情、或鄙夷、或看好戏的目光中，我昂首挺胸，走出了金鼎轩。
走出大门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眼泪汹涌而出。三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我蹲在路边，哭得像个傻子。哭完，我擦干眼泪，站起身。林未，从今天起，
你只有你自己了。4周一，我踏进公司大门的时候，
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上周末金鼎轩发生的那一幕，
显然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传遍了公司。我不在乎。我径直走到我的工位，打开电脑，
准备开始工作。**还没坐热，人事部的经理就来了。“林未，你来一下。
”我跟着他走进会议室，安娜总监已经坐在里面了，她旁边，还坐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江雪。她换了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头发盘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是毫不掩饰的怨毒和得意。
“林未，给你介绍一下，”安娜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这位是江雪**，
总部派来的新任设计顾问，以后会直接参与我们的项目。”我心里冷笑。设计顾问？
一个连设计软件都不会用的草包，来当顾问？江雪站起身，朝我伸出手，
指甲上镶着闪亮的碎钻：“林未，以后请多指教了。”她的手悬在半空，我却像没看见一样，
直接看向安娜：“安娜总监，找我有什么事吗？”江雪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
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安娜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林未！江顾问跟你打招呼呢！”“哦，
不好意思，我没看见。”我敷衍地说道，依然没有要跟她握手的意思，“安娜总监，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工作了，‘璀璨之星’的稿子还等着我呢。
”我故意提“璀璨之星”，就是为了提醒安娜，她还抄着我的稿子，别逼人太甚。
安娜果然脸色一僵，她挥挥手：“行了，你先出去吧。”我转身就走。
关上会议室门的那一刻，我听到里面传来江雪气急败坏的声音。“安娜！
你看看她那是什么态度！一个实习生，敢这么嚣张？”“江**您别生气，她就是个愣头青，
不懂规矩。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安娜谄媚的声音传来。我回到工位，
旁边的同事李姐悄悄给我递过来一个眼神，示意我小心。我冲她笑了笑，表示感谢。我知道，
我的职场生活，从今天起，正式进入hard模式。果然，报复来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上午，安娜让我把过去半年的设计资料全部重新整理归档，一个字都不能错。那堆资料，
堆起来比我还高。下午，江雪指名道姓让我去给她买城南那家网红店的下午茶，还特别要求，
咖啡要七分烫，蛋糕要现做的，奶油不能超过三分钟。从公司到城南，来回至少两个小时。
我一个珠宝设计师，现在成了杂役。我什么都没说，全都照做了。整理资料，
我做得比谁都仔细，还顺便把安娜以前的一些数据错误给修正了。买下午茶，我掐着点去，
保证送到江雪手上时，一切都符合她那苛刻的要求。她们想通过这些琐事消磨我的意志，
羞辱我，逼我主动辞职。我偏不。我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把她们一起钉在耻辱柱上的机会。
“璀璨之星”设计大赛，就是我唯一的翻盘点。我利用一切碎片化的时间，
偷偷完善我的作品“涅槃”。在杂物间整理资料的时候，在等咖啡的时候，
在深夜的出租屋里。那只浴火的凤凰，成了我全部的精神寄托。
5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安娜和江雪的打压，从暗地里，逐渐摆到了明面上。
公司开项目会议，我准备了一周的方案，刚开口说了两句，就被安娜打断。“林未，
你的想法太学生气了，不成熟。”然后，她把我的方案改头换面，换了几个词，
就当成自己的提了出来，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江雪坐在旁边，像看笑话一样看着我。
我成了整个设计部的边缘人，没人敢跟我说话，生怕被连累。我默默忍受着这一切。我知道，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只要我的“涅槃”能在大赛上脱颖而出，
我就能打破这个僵局。初审的日子越来越近。我把最终的设计稿打印出来，
每一个细节都检查了无数遍，确保万无一失。就在我准备把作品交上去的前一天，
安娜把我叫进了办公室。她把那份她“修改”过的我的作品，扔在我面前。“林未，
这份稿子，你以我的名义交上去。”我看着她，没有说话。她以为我还在犹豫，
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你别不识抬举。你一个实习生，就算作品再好，能进复赛吗？
用我的名义，至少能保证拿个奖。到时候奖金分你一半，你的转正申请，我也给你签字。
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结果。”我心里冷笑。用我的作品，拿她的奖，
再用我的转正来施舍我？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安娜总监，”我拿起那份稿子，
直视着她的眼睛，“如果我说不呢？”她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神变得阴冷。“林未，
我劝你想清楚。你以为你那点小聪明，能斗得过我吗？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
让你的作品，连初审的门都进不去。”“我信。”我点点头，出乎她意料地平静，
“我当然信。以安娜总监您的人品，什么事做不出来呢？”“你！”她气得拍案而起。
我没再理她，拿着我自己的作品“涅槃”，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我直接去了大赛组委会办公室，把作品交给了工作人员。交完作品的那一刻，
我心里反而踏实了。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我没想到的是，命运，或者说安娜，
比我想象的还要狠毒。初审结果公布的那天，我紧张地在官网上刷新着入围名单。
从头看到尾，一遍，两遍，三遍。没有我的名字。也没有安娜的名字。我愣住了，
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我冲到安娜的办公室，她正悠闲地喝着咖啡。“安娜总监！
为什么我的作品没有入围？”她抬起眼，慢悠悠地说：“哦，你说那个啊。我看了你的作品，
觉得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就帮你撤回来了。新人嘛，不要太急于求成，多沉淀两年再说。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凭什么撤回我的作品？你有什么资格！”“就凭我是你的总监。
”她放下咖啡杯，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林未，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现在，
你什么都没有了。”那一刻，我感觉天都塌了。我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努力，
都被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摧毁。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她的办公室，
江雪正好抱着一堆文件走过来，她撞了我一下，文件散落一地。“哎呀，不好意思。
”她假惺惺地道歉，眼神里却满是幸灾乐祸，“走路不长眼睛啊？哦，也对，
一个连大赛初审都进不了的设计师，估计也没什么前途，心不在焉也正常。”我没有理她，
蹲下身，默默地帮她捡文件。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其中一份文件的标题。
《关于“璀璨之星”大赛初审评委名单的通知》。我瞳孔一缩，趁她不注意，
迅速用手机拍下了那份名单。6回到出租屋，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一遍又一遍地看那份评委名单。大部分都是业内知名的设计师和教授，还有一个名字，
引起了我的注意。顾泽。国内顶尖珠宝设计学院的客座教授，以眼光毒辣、不近人情著称。
更重要的是，他出了名的看重原创，平生最恨的就是抄袭和职场霸凌。传闻他几年前，
就因为一个学生的作品被教授窃取，而跟整个学院翻脸，闹得满城风雨。如果说，
还有一个人能帮我，那一定就是他。可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实习生，怎么才能见到他，
并且让他相信我？我打开电脑，开始疯狂地搜索关于顾泽的一切信息。他的论文，他的访谈，
他的设计作品……整整两天，我把自己泡在故纸堆里，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终于，
我在一篇不起眼的校内论坛帖子里，发现了一条线索。帖子里说，顾泽教授有个习惯，
每周三下午，都会去学校附近的一家旧书店淘书。我看了看日历，今天正好是周三。
我立刻换上衣服，打印出我的设计稿“涅槃”，还有安娜那份拙劣的抄袭稿，
打车直奔那家旧书店。这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必须赌一把。书店很旧，光线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墨水的味道。我在书架间穿梭，终于在一个角落里，
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头发微长，
正在专注地翻阅一本厚厚的画册。从侧脸看，应该就是顾泽。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顾……顾教授？”他回过头，露出一张清隽而冷淡的脸，眼神锐利得像能看穿人心。
“你是？”他的声音，也跟他的人一样，冷冷的。“我叫林未，是一名珠宝设计师。
我……我想请您看一样东西。”我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把手里的文件袋递了过去。
他没有接，只是淡淡地看着我：“我从不看学生私下递交的作品。有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