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成任务回到现实,那个病娇男主也跟来了1从天旋地转的抽离感中挣脱,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冲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冰冷刺骨的自来水狠狠泼在自己脸上。
镜子里,是我自己那张二十六岁、平平无奇但充满生气的脸。
没有任务世界里那副惊为天人、却病弱得仿佛一碰就碎的皮囊。很好。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身体靠在冰凉的瓷砖上,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真实而有力的跳动。
【恭喜任务执行者734号,完美完成S级世界《囚笼之鸟》拯救任务。任务评级SSS,
获得积分三百万,假期三个月。】脑海里,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尽职尽责地播报着。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笑过。S级世界,拯救对象沈之渊,
一个被家族当成棋子、被兄弟残害、被全世界背叛,从而心理扭曲,
最终黑化成灭世大反派的病娇男主。我的任务,是在他最黑暗的十年里,成为他唯一的光。
我做到了。我陪他从泥沼里爬出来,为他挡刀,为他试毒,
在他无数个被噩梦惊醒的深夜里抱着他,告诉他,“别怕,阿凝在。
”我把他从一个阴鸷偏执的少年,
养成了一个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温润如玉、手握大权的沈家家主。在他登顶权力巅峰的那一天,
系统判定,任务完成。于是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脱离。按照规则,为了不影响世界线的稳定,
我这个外来者的一切痕迹都会被抹去。在沈之渊和那个世界所有人的记忆里,
我将以一场意外“病逝”。一个完美而干脆的退场。我换掉湿透的衣服,
给自己煮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加了两个蛋和一个午餐肉。现实世界的空气,
连泡面的味道都如此令人安心。我端着碗,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看着楼下车水马龙,
人间烟火。这才是我的世界。没有无休止的阴谋诡计,没有动辄见血的家族争斗,
更没有那个……占有欲强到令人窒息的沈之渊。想到他,我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筷子。
十年,整整十年。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扮演着“阿凝”这个角色。温柔,体贴,
无条件地爱他,包容他的一切。但我比谁都清楚,那双看似清澈的眼眸底下,
藏着怎样汹涌的疯狂。他会在我睡着时,一遍遍描摹我的眉眼,
然后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阿凝,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他会把我随口夸过的一盆花的所有同类品种,一夜之间摆满整个庄园,然后剪掉每一根刺,
捧到我面前,乖巧地问我喜不喜欢。他更会因为我跟别的男性多说了一句话,第二天,
那个人就会从世界上彻底消失。那份爱,是淬了毒的蜜糖,是华丽的囚笼。
我每一天都活在窒息的边缘,靠着“这只是任务”的信念苦苦支撑。现在,我终于回来了。
我吃完最后一口面,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三个月假期,
足够我把这十年扭曲的记忆彻底格式化,然后去环游世界。就在我规划着美好的未来时,
门铃响了。我有些疑惑,这个时间点,会是谁?我回来的消息,还没告诉任何人。
我走到门边,通过猫眼向外看去。走廊的声控灯亮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静静地站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风衣,衬得他皮肤愈发苍白,墨色的头发柔软地贴着额角,
那张脸……那张脸,俊美得如同上帝最完美的作品,却也让我过去十年的噩梦,
瞬间席卷重来。是沈之渊。我的血液在刹那间仿佛凝固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跟来?!我死死地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门外的人似乎很有耐心,他没有再按门铃,
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一尊完美的雕塑。可我透过猫眼,能看到他那双漆黑的眼眸,
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这扇门。他知道,我就在里面。冷汗顺着我的额角滑落。
我不是任务者734号,我是苏凝。这是我的世界,我的家。他是个异世界的NPC,
一个数据**体,他凭什么能跨越世界的壁垒?!“系统!”我在心里疯狂尖叫,“系统!
回答我!这是怎么回事!出现BUG了吗?!
”【检测到异常数据波动……正在分析……】系统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卡顿。【警告!
S级世界《囚笼之鸟》核心NPC沈之渊,数据溢出,突破世界壁垒,已入侵现实世界。
】“入侵?”我气得发抖,“那就赶紧把他清除!遣返!格式化!”【……清除指令无效。
该NPC已与执行者734号产生深度灵魂绑定,强制清除可能导致执行者灵魂撕裂。
】灵魂撕裂?我愣住了,一股彻骨的寒意让我几乎站立不稳。这十年,我以为我只是在演戏,
原来……那份捆绑,早已深入骨髓了吗?“叮咚。”门铃又响了一声,轻柔,
却像一道催命符。紧接着,一个我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偏执,
隔着厚重的门板传来。“阿凝。”“我知道你在里面。”“为什么不见我?
”“你……是不要我了吗?”他的声音很轻,很软,像是在撒娇。
可我却听出了那语气里压抑的、即将爆发的疯狂。在任务世界里,每当他露出这种语气,
就意味着有人要倒大霉。**着门,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怎么办?开门,就是引狼入室。
我将再次坠入那个华丽而绝望的囚笼。不开门?我毫不怀疑,他有的是办法,
让这扇门形同虚设。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这里是现实世界,
有法律,有规则。他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人。我重新睁开眼,
眼里的恐惧已经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代的是一片冰冷的理智。
我不是那个需要依附他才能活下去的病弱“阿凝”,我是苏凝。我整理了一下衣服,
走到门边,缓缓地,打开了门。2门外的沈之渊,在看到我的瞬间,
那双沉寂的黑眸里骤然亮起了惊人的光彩。他就那样定定地看着我,
仿佛一个在沙漠里跋涉了数日的旅人,终于看到了绿洲。然后,他朝我伸出手,
脸上带着我熟悉的、那种糅合了纯真与占有的笑容。“阿凝,我找到你了。”我没有动,
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和我任务资料里一模一样的脸。“你是谁?”我开口,
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沈之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困惑和受伤。
“阿凝……?”他轻声唤我,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之渊啊。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我重复道,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先生,
如果你再不离开,我就要报警了。”“报警?”沈之渊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一开始还很轻,后来却越来越大,带着一种癫狂的意味,
让他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我警惕地后退了一步,手悄悄摸向了门后的棒球棍。
笑声戛然而止。他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已经是一片血色的猩红。“阿凝,
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一步步朝我逼近,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你是我的,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连你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是我的。你怎么能说,不认识我?
”“我最后说一遍,我不是你的阿凝。”我握紧了棒球棍,一字一句地说,
“我的名字叫苏凝,这里是我的家。请你立刻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你的世界?
”沈之渊在我面前站定,他比我高出一个头,阴影将我完全笼罩,“阿凝,你在哪里,
哪里就是我的世界。”话音刚落,他猛地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铁钳一般,我感觉自己的腕骨都快要被他捏碎了。“放手!”我疼得脸色发白,
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可我的反抗在他面前,就像是蜉蝣撼树,可笑而不自量力。
他轻而易举地将我拽进了屋里,然后反手,“砰”的一声,甩上了门。整个空间,
瞬间陷入了令人窒ึง的寂静。我被他死死地抵在门板上,他的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脸,
指腹冰凉,带着一种病态的迷恋。“阿凝,你瘦了。”他蹙着眉,语气里满是心疼,
“这里的伙食不好吗?没关系,以后我来照顾你。”“沈之渊!”我忍无可忍地吼道,
“你给我清醒一点!这里不是你的世界!我更不是你的所有物!”“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只是程序设定好的剧本!你懂吗?是假的!”我试图用最残忍的话语,
来刺醒他,也刺醒我自己。沈之渊的动作停住了。他看着我,
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一种近乎破碎的脆弱。“剧本……?”他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像是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对,剧本!”我抓住这一线希望,继续说了下去,
“我是一个任务执行者,我的工作就是去不同的世界,扮演不同的角色,完成不同的任务。
在你那里,我的角色名叫‘阿凝’,任务是拯救你。现在任务完成了,我就回来了。我们,
早就结束了。”我盯着他的眼睛,希望能从里面看到一丝一毫的动摇。然而,没有。
那片刻的脆弱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是比深渊还要可怖的偏执和疯狂。他笑了。
那笑容极美,也极冷。“原来是这样。”他点了点头,像是在由衷地赞叹,
“原来我的阿凝这么厉害。”“不过,没关系。”他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廓,
声音轻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不管是剧本还是现实,不管是任务还是真心。”“苏凝,
或者阿凝……”“你,都只能是我的。”说完,他松开了我,开始慢条斯理地打量我的家。
一个标准的一室一厅,装修简单,甚至有些杂乱。沙发上堆着我的衣服,
茶几上还有我刚吃完的泡面桶。这是我最真实、最放松的私人空间。可沈之渊的眼神,
却像是在巡视一件肮脏的、不合心意的物品。他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楼下的车水马龙,
眉头皱得更紧了。“太吵了。”然后他回过头,看向我,
露出了一个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阿凝,你不喜欢这里的,对不对?”“没关系,
我们可以换个地方。”“我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新的家,跟我们以前在庄园里的家一模一样。
有大片的玫瑰园,有你喜欢的落地窗和书房,只有我们两个人,再也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
”我听得遍体生寒。他竟然连我们的“新家”都准备好了。他不是刚刚才跟过来的,
他是有备而来!“沈之渊,你这个疯子!”我终于崩溃了,
抓起手边的棒球棍就朝他挥了过去,“你给我滚出去!”他没有躲。
棒球棍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手臂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以为他至少会疼得皱一下眉,
可他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甚至流露出一丝诡异的……愉悦?仿佛我的攻击,
对他来说是一种奖赏。“阿凝,你终于肯碰我了。”他轻声说,然后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吓得连连后退,手里的棒球棍也拿不稳,掉在了地上。“别……别过来!
”他却像是没听到一样,走到我面前,握住我刚刚打他的那只手,轻轻放到唇边,
印下一个吻。“只要是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都喜欢。”“但是,
阿凝……”他的话锋一转,眼底的疯狂再也掩饰不住,“你不可以离开我,更不可以,
说不认识我。”“否则,我会忍不住……”他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说出了让我如坠冰窟的话。“……毁掉这个你所在乎的世界,让这里的所有人,
都来为你的‘玩笑’,陪葬。”3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说什么?毁掉这个世界?我看着他,
看着他那张认真的、不似作伪的脸,心脏一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攥紧。
我毫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在《囚笼之鸟》的世界里,他就是这么做的。
当他以为我“病逝”后,他彻底黑化,用雷霆手段清洗了所有曾经与我为敌的人,
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血雨腥风之中。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
可以不择手段的怪物。而现在,这个怪物,跟着我来到了我的世界。我该怎么办?报警?
跟警察说,这个男人是从异世界来的数据,他要毁灭世界?他们只会当我是神经病。
我浑身发冷,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深入骨髓的绝望。沈之渊似乎很满意我此刻的反应。
他抬手,温柔地擦去我额角的冷汗,就像过去十年里他做过无数次的那样。“阿凝,别怕。
”他安抚我,“只要你乖乖的,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我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的人生,我的自由,
我好不容易才逃离的噩梦……难道就要这样,重新被他拖回深渊吗?不。绝不。
一股从未有过的狠戾从心底升起。我是任务者734号,我在无数个世界里挣扎求生,
我见识过最险恶的人心,也经历过最残酷的背叛。我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阿凝”。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恐惧和颤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硬碰硬,是下下策。
既然他吃软不吃硬,那我就……陪他演。我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眼里的冰冷和抗拒,
在瞬间融化成了一片茫然和委屈。“之渊……”我试探着,用“阿凝”的声线叫他。
沈之渊的身体明显一僵,眼里的猩红褪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狂喜。“阿凝,
你……你想起来了?”我摇了摇头,眼眶里适时地蓄满了泪水,
声音带着哭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醒来就在这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好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你是谁?为什么我一看到你,心就这么痛?”我一边说,一边抬手,
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露出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这套表演,我在任务世界里演练过无数次,
早已炉火纯青。果然,沈之渊上当了。他眼里的疯狂瞬间被心疼和自责取代。
他一把将我拥入怀中,紧得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对不起,阿凝,对不起。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充满了懊悔,“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逼你。你刚回来,
身体一定很虚弱,是我太心急了。”**在他怀里,僵硬地任由他抱着,
心里却在飞速地盘算着。失忆。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可以暂时稳住他的办法。
只要我还是那个“爱他”的阿凝,只是暂时忘记了过去,他就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而我,
就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想办法联系系统,找到解决他这个“BUG”的对策。“之渊,
”我抬起手,轻轻地回抱住他,声音又轻又软,“我……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你能告诉我,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吗?”沈之渊的身体明显愉悦地颤抖了一下。他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