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车的警笛在远处呜咽。林凡站在焦黑的废墟前，手中紧握着一个银色的U盘。边缘锋利，
割得他手心发痛。五小时前，这里还是他和陈露的家，现在只剩下几堵熏黑的墙，
和空气中漂浮的灰烬。他蹲下身，手指擦过烧焦的地板，捡起半张照片。
照片上陈露的笑容被火舌舔去一半，只剩下那双眼睛，依然温柔地望着他。“林工？
”身后传来年轻消防员的声音，“我们初步判断是电路老化引起的火灾。”林凡点头，
没说话。他的视线定在墙角那个被烧得变形的保险箱上。箱门敞开着，
像是被人用专业工具割开的。“你们打开过这个吗？”他问。消防员凑近看了一眼：“没有，
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林凡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这是他刚从办公室赶回来时，
在信箱的夹层里发现的。陈露放的，他确定。这是他们之间的老把戏——每当她感到危险，
就会把重要东**在信箱夹层。而她现在人在医院，昏迷不醒。
---1灰烬中的秘密三小时前，医院。医生翻着病历：“一氧化碳中毒，轻度烧伤。
她应该是在火灾初期就试图逃生了。”“她什么时候能醒？”“不确定。我们发现了这个。
”医生递给他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小瓶无色液体，“在她外套口袋里。
”林凡盯着那瓶液体，心脏骤停了一拍。他认得这个——NT-7，
他实验室里最新研发的神经毒素。“这瓶子不是医院的。”医生说，语气带着试探。
“我知道。”林凡接过密封袋，“这是我的研究项目。”医生还想问什么，林凡的手机响了。
他借口接电话，转身走向走廊尽头。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
---2盘之谜林凡站在废墟中，回忆着那个电话。“林工，听说你家里出事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经过处理，冰冷刺骨。“你是谁？”“关心项目进展的人。陈女士还好吗？
”林凡握紧手机，指节发白：“你干的？”“实验室的备份数据在你手里。明天之前交出来，
否则下次就不只是火灾了。”电话挂断。林凡站在医院走廊，浑身冰凉。现在，
他站在烧毁的家中，从口袋里掏出那个U盘。
这就是对方要的东西——他研究了五年的神经科技项目全部数据。但他知道，不能交出去。
---林凡回到临时租住的公寓，已是深夜。他锁好门，拉上窗帘，打开笔记本电脑。
插入U盘，屏幕亮起。需要密码。他输入陈露的生日——错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错误。
实验室成立日期——错误。三次错误后，U盘自动启动防护程序，
弹出一个他从没见过的界面。“身份验证通过，林凡博士。”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字，
“开始播放日志记录。”林凡愣住了。这不是他的设计。陈露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
清晰而冷静：“凡，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我出事了。”---“一周前，
我发现有人在窃取实验室数据。”陈露的声音继续说，“不是外部入侵，是内部人员。
”林凡盯着屏幕，上面开始滚动显示一系列文件和照片。“我怀疑是张教授。
”陈露说出了一个让林凡震惊的名字——张衡，他们的导师，项目的联合创始人。照片上，
张衡与一个陌生男子在停车场交谈。下一张，那个男子走进林凡的办公室。“我跟踪了他，
发现他在你电脑上安装了窃听程序。”林凡想起一个月前，
陈露坚持要给他的办公室安装隐藏摄像头。他当时还笑她多疑。“他们想要的不只是数据，
凡。他们想要原型机。”林凡感到一阵眩晕。原型机锁在实验室保险柜里，
只有他和张衡有密码。陈露的声音继续：“我复制了数据，做了这个U盘。如果他们得手了，
至少你还有备份。”日志结束前，最后一段录音是陈露急促的喘息：“有人在跟踪我。
我觉得他们今天会动手。我把U盘藏在老地方。凡，小心张——”录音在这里戛然而止。
林凡一拳砸在桌上，震得电脑跳了起来。他一直以为陈露只是意外卷入他的工作，
没想到她早已深入漩涡中心，独自面对危险。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3导师的背叛第二天清晨，林凡赶到实验室。张衡已经在等他了，
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林凡，我听说陈露的事了。太可怕了。”张衡递给他一杯咖啡，
“她怎么样？”“还在昏迷。”林凡接过咖啡，没有喝，“实验室的监控有发现什么吗？
”张衡摇头：“火灾后我就让人检查了，什么都没少。”林凡盯着他的导师，
回想U盘里的内容。张衡的右手缠着绷带。“你的手怎么了？
”张衡愣了一下：“昨天收拾烧毁的样本时不小心划伤的。”林凡点头，心里冷笑。
样本区根本没有能造成那种割伤的东西。倒是那个被割开的保险箱，会留下类似的金属碎屑。
“我想看看原型机。”林凡说。张衡的嘴角微微抽动：“现在不是时候吧？
你应该去医院陪陈露。”“正因为陈露，我才必须确保项目安全。”林凡直视着张衡的眼睛，
“你不会反对吧，教授？”两人对视片刻，气氛凝固。“当然。”张衡最终点头，“跟我来。
”---原型机保管室内，林凡输入密码，张衡插入钥匙。保险柜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这不可能！”张衡一脸震惊，“我昨天才检查过！”林凡仔细观察张衡的表情。
如果是表演，那堪称完美——瞳孔放大，额头冒汗，手指微颤。但林凡知道，
张衡是受过训练的演员——在大学话剧社，他是主角。“报警吧。”林凡说。“不！
”张衡抓住他的手臂，“不能报警。你知道这个项目的敏感性。
如果泄露出去...”“如果泄露出去，有人会用它来控制他人思维。”林凡接上他的话，
“就像我们一直担心的那样。”张衡的眼神闪烁：“你怀疑是我？”“我谁都没怀疑。
”林凡平静地说，“但东西是在我们两人监管下失踪的。你有解释吗？
”一阵刺耳的**打破了紧张气氛。张衡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
脸色骤变：“我...我得接这个电话。”张衡快步离开房间，林凡紧随其后，
看见他消失在楼梯间。林凡迅速返回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
调出陈露安装的隐藏摄像头记录。时间戳显示昨天深夜，张衡和两个陌生男子进入保管室。
张衡打开保险柜，将原型机交给他们。但事情不对劲。张衡的表情——恐惧，而非冷静。
林凡放大图像，发现张衡的太阳穴上有个微小的金属片。NT-7的释放器。
---林凡冲出办公室，奔向楼梯间。推开门，张衡倒在地上，呼吸困难，
手里紧握着一张纸条。“教授！”林凡跪在他身边，从口袋里掏出应急解毒剂。
陈露的警告在他耳边回响：“凡，如果有人被注射NT-7，三分钟内必须注射这个。
”林凡掀起张衡的衬衫，果然在腰部发现了一个微小的注射器痕迹。他压下解毒剂，
张衡的呼吸逐渐平稳。“他们...拿走了原型机...”张衡虚弱地说，
“他们威胁我女儿...”林凡展开张衡手中的纸条：“下一个是陈露。数据换人命。
老地方见。”背面写着一个地址——他们已废弃的第一个实验室旧址。
---4意识之战林凡把张衡安置在安全处后，驱车前往旧址。沿途，
他回忆着与陈露在那里的日子。五年前，他们刚结婚，挤在狭小的实验室里日夜工作，
吃着外卖，讨论着能改变世界的技术。那时陈露总说：“凡，这项技术太强大了，
我们必须确保它掌握在好人手里。”他现在才明白，她一直在暗中保护他和他们的研究。
废弃实验室大楼矗立在郊区，外墙爬满藤蔓。林凡把车停在远处，
从后备箱拿出一个金属箱——他的应急装备。推开生锈的铁门，霉味扑面而来。大厅里，
两个持枪男子等着他。“搜身。”其中一个粗鲁地检查他全身，拿走了他的手机和武器，
“上楼。”二楼原本的实验室已被清空，中央只放着一张椅子和一台电脑。
椅子上坐着被绑住的陈露。她还昏迷着，头上戴着一个金属装置——他的原型机。
林凡的心跳骤停。“林博士，久仰大名。”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我是杨朔，
你的投资人。”林凡认出了他——三年前坚持要投资他们项目的富豪。“放开她。
”“很简单，你把数据给我，我放开她，大家各取所需。”杨朔微笑道，“否则，
我可以演示一下这个设备的威力。”他举起遥控器，按下按钮。陈露突然睁开眼睛，
瞳孔涣散。“站起来。”杨朔命令。陈露机械地站起，尽管双腿明显无力。“拿起那把刀。
”杨朔指指桌上的匕首。陈露照做了，手指颤抖却坚定地握住刀柄。“现在，如果你愿意，
可以刺向自己的喉咙。”陈露举起刀，对准自己的颈部。
林凡看到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她在对抗控制！“停下！”林凡喊道，“我给你数据。
”杨朔笑了，再次按下按钮。陈露放下刀，但依然站着，眼神空洞。林凡插入U盘，
开始传输数据。“你知道吗，林博士，我一直很欣赏你的工作。”杨朔说，
“但我更欣赏陈女士。她早就警告过我，说我会滥用这项技术。”林凡猛地抬头：“什么？
”“哦，她没告诉你？”杨朔故作惊讶，“两年前，她就试图说服其他投资人撤资。
她说我不值得信任。”林凡想起两年前陈露确实试图让他放弃项目，说太危险了。
他当时以为她只是过度担忧。数据传输完成。“现在放开她。”林凡说。杨朔检查了数据，
满意地点头，然后对助手使了个眼色。助手举起枪，对准林凡。“抱歉，林博士，
不能留活口。”就在这时，陈露突然动了。她不是被控制下的机械动作，
而是流畅迅猛的一击——手中的刀精准地刺入助持枪的手臂。枪声响起，子弹打偏了。
“她摆脱了控制！”杨朔惊呼，“不可能！”陈露已经解开了身上的部分束缚，
一个翻滚来到林凡身边。“你...”林凡惊呆了。
陈露从他口袋里掏出另一个U盘——真正的备份。“我早就植入了对杨朔的免疫程序，
”她快速解释，“就等着这一天。”门外传来警笛声。“你报了警？”林凡问。“不，
”陈露看向杨朔，“是你女儿，张教授的女儿。
”杨朔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我调查你两年了。”陈露站起来，
尽管双腿还在发抖，“我知道你绑架了张教授的女儿，知道你要窃取技术，
甚至知道你背后的组织。”警察冲进大楼。杨朔突然大笑：“你们以为赢了？
我的组织早已渗透到各个层面。今天就算我落网，明天还会有别人。”陈露走近他，
低声说：“那就告诉他们，陈露在等着。”听到这个名字，
杨朔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是‘那个’陈露？”陈露没有回答，
转身拉住林凡：“我们走。”---5真相大白一小时后，林凡和陈露坐在警车里，
看着杨朔被押上另一辆车。“你还有多少事没告诉我？”林凡轻声问。陈露靠在他肩上，
疲惫地闭上眼睛：“太多了一时说不完。sufficeittosay，
我不仅仅是你认识的陈露。”“你是‘那个’陈露是什么意思？
”她叹了口气：“我曾在国家安全部门工作，负责监控危险技术。我接近你，
最初是为了确保你的研究不会落入错误的人手中。
”林凡感到一阵刺痛：“你是说...我们的婚姻...”“不，”陈露紧紧握住他的手，
“那是真的。我申请退出任务，就是因为我真的爱上了你。但他们不允许，
所以我一直在暗中保护你。”林凡沉默片刻，消化着这个信息。
“那天家里的火灾...”“是我放的。”陈露承认，
“我发现了杨朔的人潜入我们家安装监听设备。火灾是最快的清理方式。
我故意吸入一些烟雾，是为了看起来像受害者。”“你差点死了！”“但我计算得很精确。
”陈露微微一笑，“就像我计算会爱上你一样精确。”林凡看着她，
这个他以为完全了解的女人，这个他共度七年的妻子，突然变得陌生又更加珍贵。
“还有什么我应该知道的吗？”他问。陈露思考了一下：“我在你的眼镜框里植入了追踪器，
在你的手机里安装了反监听程序，在你的鞋底放了微型信号发射器。
”林凡哭笑不得：“还有呢？”“我还偷偷修改了原型机的设计，
加入了一个后门——只有我能控制它，别人不行。”“所以杨朔根本不可能真正控制你？
”陈露点头：“我只是想引出他和他的整个网络。”林凡长舒一口气，望向窗外。
城市在黎明中苏醒，一如往常，
但他知道nothingwillbethesame。“回家后，
我们要好好谈谈。”他说。“家？”陈露苦笑，“我们的家已经烧毁了。
”林凡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我租了个公寓。这次，没有秘密了？”陈露接过钥匙，
手指与他的交缠：“没有秘密了。我保证。”警车驶过转角，初升的阳光洒进车窗，
照亮了他们交握的手。在那烬余温度中，有些东西正在重建，比以往更加坚固。
警车没有开往警察局，而是驶向了市郊的一个安全屋。陈露在车上一直紧握着林凡的手，
指节发白。“我们需要谈谈。”林凡低声说。陈露点头，目光却始终盯着后视镜。
“等到了安全地方。”安全屋藏在一栋普通公寓楼里，外表毫不起眼。进门后，
陈露立刻拉上所有窗帘，打开一个黑色手提箱。里面装着的设备林凡从未见过。
“你在做什么？”林凡问。“检查追踪器。”陈露熟练地操作着设备，
“杨朔的组织比你想的要庞大得多。我们刚才的逃脱太顺利了。”林凡看着她专业的动作，
突然感到一阵陌生。“你到底是谁，陈露？”陈露停下手中的工作，转身面对他。
“我是你的妻子。这一点从未改变。”“但你不只是这个身份。
”“就像你不仅是神经科技专家，还是业余拳击冠军一样。”陈露微微一笑，
“人都有多面性，林凡。”她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三年前，
当我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你时，我就申请调离了监视任务。但他们不同意我完全退出，
只同意转为外围监护。”“监视任务？”林凡抽回手，“所以你最初接近我确实是任务？
”“是的。”陈露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但爱上你不是任务。为了保护你，
我违抗了多次命令。今天的行动，我本应该等待支援，但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冒险。
”林凡走到窗前，透过缝隙看向外面的街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对我撒谎。”“不。
”陈露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我对我说的每个‘我爱你’都是真心的。
我只是隐瞒了部分真相，为了保护你，也为了保护这项技术。”林凡转身，
看到她眼中的泪水。这是他从火灾后第一次看到她流露出脆弱。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全部真相吗？”他问。陈露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六年前，
你的研究刚刚突破关键阶段，就被列入国家安全关注名单。”陈露说，“我的任务是接近你，
评估技术风险，并防止它落入错误的人手中。”她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份加密文件。
“杨朔不是主谋，他只是个执行者。真正的幕后组织叫‘新纪元’，一个跨国技术犯罪集团。
他们已经在多个国家窃取前沿科技，用于非法目的。”屏幕上显示出一张全球网络图，
节点遍布各大洲。“你的神经科技是他们最高优先级的目标之一。
”陈露指向一个红色的节点，“这就是杨朔的直接上级，我们都叫他‘收藏家’。
”林凡盯着那个红色的节点，感到一阵寒意。“为什么叫‘收藏家’？
”“因为他喜欢收集人的意识。”陈露的声音低沉，“他用神经科技控制目标，
然后‘收藏’他们的记忆和技能。据我们了解，他已经‘收藏’了至少十二位顶尖科学家。
”林凡突然想起过去几年中，几位同行莫名其妙地宣布退休，从此音信全无。
他原以为只是巧合。“张教授...”林凡突然想到。“他的女儿在我们手中，安全。
”陈露说，“我的人在她被绑架三小时后就把她救出来了。
杨朔用来威胁张教授的只是旧视频。
”林凡惊讶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在你去见张教授之前。”陈露操作电脑，
调出实时监控画面，张教授的女儿确实安全地待在一个房间里，正在看书。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张教授？”林凡问。“因为我们需要时间追踪杨朔的通讯网络。
”陈露调出另一个窗口，“现在我们找到了‘收藏家’的藏身之处。
”屏幕上显示出一栋海滨别墅的立体结构图。“他就在这里，等待杨朔把原型机带回去。
”陈露指向地下室的一个区域，“根据热信号，这里至少有五个人质，
包括上个月失踪的李氏兄弟。”李氏兄弟是生物科技领域的翘楚，
他们的突然失踪曾引起轩然**。“我们必须救他们出来。”林凡说。
“我们已经有了行动计划。”陈露点头，“但需要你的帮助。”“为什么是我？
”“因为只有你能操作原型机的完整功能。”陈露严肃地说，
“我植入的后门只能防止他人控制我，但要真正释放那些人质，
需要原型机设计者的专业知识。”林凡思考片刻，然后点头。“好，我加入。
”陈露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谢谢。但现在，我们需要休息几小时。行动在凌晨三点开始。
”---6最后的对决林凡躺在安全屋的床上，无法入睡。身边的陈露呼吸平稳，
但他能感觉到她也醒着。“你恨我吗？”黑暗中，陈露突然问。“不。”林凡转身面对她，
“但我需要时间适应这个新的你。”陈露的手在被子下找到他的。“我一直是我，
只是现在你看到了全部的我。”“在火灾后的那几天，我以为我失去了你。”林凡轻声说，
“那种痛苦让我明白，无论你是谁，我都不能失去你。”陈露靠进他怀里，身体微微颤抖。
“当我被困在火中时，我只想着必须活下去，因为我要保护你。”他们静静相拥，
外面的城市灯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天花板上投下微弱的光斑。“睡吧，
”陈露吻了吻他的脸颊，“三小时后，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凌晨两点四十五分，
林凡穿上防弹背心，检查装备。陈露的团队成员已经到达安全屋，一共四人，个个训练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