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骨髓救她她却以为是我哥第2章

小说:捐骨髓救她她却以为是我哥 作者:宝藏宝妈 更新时间:2025-11-19

走出医院大楼,深秋的风裹挟着湿冷的寒意扑面而来,像无数细密的针,扎在**的皮肤上。我胃里的钝痛被这冷风一激,又鲜明起来,但比起刚才病房里那一幕带来的冰冷,这点肉体上的痛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找了个背风的长椅坐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支,点燃。尼古丁吸入肺腑,带来短暂的麻痹感,却无法驱散心底那片荒芜的寒意。

我很少抽烟,除非压力极大或者需要极度冷静的时候。现在,两者皆备。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刚才的画面——林晚看向陈承时那亮得惊人的眼神,里面盛满了劫后余生的依赖和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还有陈承,我那亲爱的哥哥,他仅仅迟疑了几秒,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接下了这份天大的恩情,演技娴熟得仿佛排练过无数次。

他们之间那种无声的默契,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最柔软的神经。

原来,我一直是个局外人。

结婚三年,我倾尽所有去对她好,以为沉默的守护和实实在在的付出就是爱。我记得她每一个喜好,清楚她所有的小脾气,在她每次任性、每次将我和陈承暗暗比较时,我都告诉自己,这就是林晚,我爱她,就要接受她的全部。

可现在我才明白,有些东西,不是接受就能拥有的。她心里那个最重要的位置,或许从一开始,就留给了那个更懂得如何用言语和浪漫打动她的男人——我的双胞胎哥哥。

多么讽刺。

一支烟很快燃尽,我又点了一支。冷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偶尔有病人或家属裹紧衣服匆匆走过,没有人留意角落长椅上这个沉默吸烟、脸色苍白的男人。

我在想,陈承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在我和林晚结婚后依旧不死心,还是更早?我想起一些曾被忽略的细节:林晚偶尔收到匿名礼物,她总会半开玩笑地问是不是陈承送的;某次她生日,我因紧急项目加班,是陈承陪她过的,她后来提起时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开心;甚至在我们吵架时,她有时会脱口而出:“你要是像你哥那样懂我就好了!”

以前我只当是气话,或者她小女孩心性,喜欢被人捧着。现在串联起来,每一个细节都变成了指向另一个真相的线索。

胃部又是一阵抽搐般的疼痛,我下意识地用手按住。这疼痛提醒着我,为了救她,我经历了什么。而那个承受着我救命之恩的女人,正握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诉说着感激。

一股混杂着荒谬、愤怒和某种冰冷决绝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立刻冲回去揭穿一切的冲动。那种冲动太廉价,太像一场闹剧,配不上我刚刚经历过的那场抽筋剥髓的“死亡”与“重生”。

是的,重生。

当林晚的视线毫不犹豫地越过我,投向陈承的那一刻,当陈承坦然接受那份感激的那一刻,那个曾经深爱着林晚、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陈默,就已经死了。

现在坐在这里的,是一个从废墟里爬出来的、陌生的陈默。

冷静,甚至冷酷。

第二支烟燃到尽头,烫到了手指。我松开手,看着烟蒂落在潮湿的地面上,溅起一点微弱的火星,随即熄灭。

我拿出手机,屏幕漆黑,映出我模糊而疲惫的脸。解锁,没有任何来自林晚的未读消息或电话。她此刻,大概正沉浸在“心上人”舍身相救的感动里,哪里还想得起我这个“因公外出”的丈夫。

我翻开通讯录,找到了一个名字——韩静。林晚的主治医生,韩主任。一位严谨、专业、在血液科领域极负盛名的中年女性。在林晚确诊后,我与她有过多次接触,为了了解病情,商讨治疗方案。她对我这个“沉默却尽责的丈夫”印象不错。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拨通了电话。

“韩主任,您好,我是陈默。”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但尽量保持平稳。

“陈先生?你好,林女士今天刚转出无菌仓,情况很稳定,你不用担心。”韩主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而专业。

“谢谢您,韩主任。我刚从医院出来,已经看过她了,状态确实比之前好很多,这都是您的功劳。”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主要还是捐献者的干细胞质量非常好,植入很顺利。”韩主任语气里带着一丝欣慰,她并不知道捐献者就是我。

“是,非常感谢那位匿名的捐献者。”我顺着她的话说,语气真诚,然后话锋微转,“韩主任,有件事……想麻烦您一下。”

“你说。”

“关于我是捐献者这件事,”我顿了顿,感觉到电话那头韩主任的呼吸似乎凝滞了一瞬,“我希望,您能帮我绝对保密。对任何人,尤其是林晚,都不要透露。”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韩主任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疑惑和谨慎:“陈先生,我能理解你不想给林女士增加心理负担的想法。但是……为什么?这是多么……”

“韩主任,”我打断她,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这是我的个人请求。有些情况……比较复杂。我只需要您以医生的身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就当捐献者始终是匿名的,可以吗?”

我又补充了一句,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无奈:“或许……等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亲自告诉她。但现在,绝对不是时候。”

韩主任是聪明人,她或许从我的话里听出了什么,或许没有。但基于职业道德和对我这个“尽责丈夫”的固有印象,她在短暂的沉默后,答应了:“我明白了,陈先生。请放心,医生的职业道德要求我们保护患者及捐献者隐私。你的信息,我会严格保密。”

“非常感谢您,韩主任。”我由衷地说道。

挂断电话,我长长地舒了口气。第一步,已经迈出。封锁了医院这边可能的信息泄露渠道,这个“误会”就有了持续下去的基础。

我需要这个误会。

它不仅是一面照妖镜,照出了林晚和陈承的真实面目;它更是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潘多拉魔盒,让所有隐藏的欲望和丑陋都暴露出来的钥匙。

我要看看,在我“缺席”的这段时间里,在我的“哥哥”顶着救命恩人的光环下,这场戏,他们能演到什么地步。

又坐了一会儿,感觉胃部的疼痛稍微缓解,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向停车场。陈承的车还停在那里,他大概还在病房里,享受着本不属于他的温存与感激。

我没有等他,直接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里?”司机师傅问道。

我报了一个地址,是我婚前自己买的一套小公寓。结婚后,那里就基本空置了,只是偶尔请钟点工打扫。那里,将是我暂时的避风港,也是我筹划一切的起点。

车子驶离医院,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脑海里不再是林晚苍白的脸和陈承虚伪的笑容,而是开始冷静地盘算下一步。

离婚是必然的,但绝不是现在。现在离婚,太便宜他们了。我要等,等林晚在陈承用我的“恩情”编织的温柔陷阱里越陷越深;等陈承沉浸在这场偷来的美梦里得意忘形。

我要在他们最志得意满、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候,亲手撕碎这一切。

不仅如此。陈承,我的好哥哥。从小到大,父母总说让我多让着他,因为他性格外向,更会讨人喜欢。我让了,无论是玩具,还是机会。但妻子,让不了,更何况,他竟用这种方式来“偷”。

他不仅偷走了本该属于我的感激,更践踏了我对林晚的感情,践踏了我们之间最后的兄弟情分。

这已经不仅仅是感情背叛那么简单了。

还有林晚。我曾经视若珍宝的女人,原来她的爱情,如此浅薄,浅薄到可以因为一份“救命之恩”(哪怕是她自以为的)就轻易倾斜。她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没有想过那个默默守在她身边、为她奔波劳累的丈夫,也有可能为她奋不顾身。

既然你们如此看重这“救命之恩”带来的光环,那么,我就让你们在这光环下,好好享受一番。

然后,再亲手把它熄灭。

出租车在公寓楼下停稳。我付钱下车,走进单元门。电梯缓缓上升,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

打开房门,一股久未住人的清冷气息扑面而来。家具上都蒙着防尘布。

我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天色渐晚,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勾勒出城市的轮廓,繁华,却冰冷。

我拿出手机,删除了屏幕背景上我和林晚的结婚照。然后,我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喂,李律师吗?是我,陈默。有件事,想委托你帮我准备一下……”

我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游戏,开始了。而这一次,规则由我来定。

回到空置已久的公寓,第一件事是打开空调,驱散一室的阴冷。第二件事,是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吞下几颗胃药。药效发作需要时间,但那持续不断的绞痛提醒着我刚刚经历过的身体损耗,以及更深刻的背叛。

我没有开大灯,只留了沙发旁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房间大致的轮廓。我坐在阴影里,像一头舔舐伤口的兽,但心里涌动的不是悲伤,而是冰冷的计算。

首先,是信息差。韩静医生那边已经打好招呼,捐献者信息会严格保密。这意味着,林晚和陈承会一直坚信,捐献者是“匿名”的,而陈承,则心安理得地顶替着这个身份。这是个定时炸弹,但引信握在我手里。

其次,是情绪。我不能让愤怒和痛苦冲昏头脑。我需要冷静,甚至需要扮演一个“蒙在鼓里”的丈夫角色。这不容易,但必须做到。

我拿出手机,点开林晚的微信聊天界面。上一条消息还是我“出差”前,她嘱咐我注意身体的语音,声音带着化疗后的虚弱,但依旧能听出依赖。而现在……

我沉吟片刻,开始打字:

【晚晚,听说你今天出仓了,情况稳定,太好了。我这边项目进展还算顺利,但暂时还脱不开身,估计还要一段时间。你好好休息,听医生的话,等我忙完就回去看你。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语气如常,带着丈夫的关切和因工作无法陪伴的歉意。完美。

点击发送。然后,我将手机调成静音,扔在沙发上。

我不能立刻接到她的回复,无论是充满对陈承的感激而对我敷衍了事,还是依旧扮演着恩爱妻子的戏码,现在的我,都需要一点距离来消化和应对。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着近乎与世隔绝的生活。大部分时间待在公寓里,远程处理一些必要的工作邮件。胃需要调养,我请了个临时的钟点工,负责一日三餐,清淡养胃。

我并没有沉浸在自怜自艾中,而是开始着手处理一些实际的事情。

我约见了我的私人律师,李锐。他是我大学同学,为人可靠,专业能力极强。

在我的公寓书房里,我向他简要说明了情况——当然,省略了捐献骨髓和被顶替的核心部分,只说是夫妻感情破裂,发现林晚和我哥哥陈承关系过于亲密,我需要提前做好离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