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成了魔，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爱你1.魔尊归来魔气滔天，血云翻滚。
我站在九天之阶的尽头，身后是亿万嘶吼的魔魂，脚下是寸寸崩裂的仙道基石。整个三界，
所有自诩正道的仙门修士，此刻都集结在我的对面，隔着最后一道屏障——天门，瑟瑟发抖。
他们的眼中是恐惧，是憎恶，是难以置信。他们不明白，
三百年前那个温婉柔顺、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要念半天往生咒的仙门首徒林晚，
是如何变成了如今这个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的魔尊。而在他们最前方，那个身穿白衣，
手持长剑，依旧风华绝代的男人，是沈清玄。三百年前，他是仙门第一天才，未来的剑圣，
是我的未婚夫。如今，他已经是剑圣了。他看着我，那双曾令我沉溺的星眸里，
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痛楚、悔恨、挣扎，还有一丝……可笑的期盼。“阿晚。
”他开口了，声音嘶哑，带着穿越了三百年时光的疲惫。一声“阿晚”，让跟随我身后，
早已没有神智只知杀戮的魔魂大军，都出现了瞬间的骚动。我抬起手，身后立刻恢复了死寂。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这个名字，已经太久远了，
久远到像是一块被埋在腐烂泥土深处的墓碑，而今天，有人亲手将它刨了出来，
企图用上面模糊的刻文，来唤醒早已死去的孤魂。“够了，阿晚。”沈清玄往前走了一步，
无视了身边同门长老们紧张的劝阻，“跟我回去吧，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他说出这句话时，语气里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温柔。仿佛我搅动三界风云，踏碎凌霄，
不过是一场闹了三百年的脾气。而他，是那个终于愿意纵容我、前来哄我回家的男人。
我身后的一位魔将发出了桀桀的怪笑，那笑声刺耳又难听，
充满了对沈清玄这番话的极致嘲讽。我没有制止。因为，我也笑了。我真的笑了。
起初是无声的，只有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冰冷的弧度。然后，我听到了自己的笑声，
从胸腔里震动出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响，最后变成了响彻云霄的狂笑。笑声里充满了魔气，
震得天门嗡嗡作响，震得那些修为低微的仙门弟子脸色发白，口吐鲜血。
沈清玄的脸色也变了。他大概从未想过，有一天，林晚的笑声会是这个样子。
充满了恶意、荒凉和无尽的嘲弄。“重新开始？”我终于止住了笑，
声音却比万年玄冰还要冷。我抬眼，目光像两把淬了剧毒的利刃，直直地刺向他，“沈清玄，
是谁给你的脸？”2.剑圣的悔恨我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仙门阵营便炸开了锅。“放肆！
魔头，竟敢直呼剑圣名讳！”“剑圣念及旧情，给你一条生路，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杀了她！为三界除害！”叫嚣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张张正义凛然的脸，
和三百年前我被审判时，他们高高在上的嘴脸，别无二致。沈清玄抬手，制止了身后的喧哗。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痛心疾首，“阿晚，我知道你心里有恨。
这三百年来，我也无时无刻不在痛苦和悔恨中度过。”“哦？”我挑了挑眉，
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绝伦的戏剧，“说说看，你的痛苦是什么？
”他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似乎以为我终于愿意沟通了。他往前又走了一步，声音放得更柔，
带着一种试图唤醒我记忆的深情：“我悔恨当初没有别的办法救你。我痛苦这三百年，
再也见不到你的笑。阿晚，我为你守着我们的桃花林，三百年来，花开花落，我从未缺席。
我为你……”“够了。”我冷冷地打断了他。我的耐心在迅速流失。
每听一句他那深情款款的剖白，我血液里的魔性就叫嚣得更厉害一分。“沈清玄，
收起你那套令人作呕的说辞。”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真的以为，
我还是三百年前那个被你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哄得团团转的林晚吗？”他脸上的深情僵住了。
“这三百年，我确实也时常‘想起’你。”我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在我被九幽罡风刮得魂体欲裂的时候，我会想，沈清玄此刻正在接受仙门百家的朝拜，
风光无限。”“在我被万魔撕咬，啃食血肉，连骨头都被嚼碎的时候，我会想，
沈清玄此刻正坐在我们约会过的桃花林里，抚琴赏花，品着上好的仙茶。
”“在我为了活下去，亲手挖出自己的仙根，一寸寸植入魔骨，
那种痛楚足以让神佛都堕落的时候，我会想，沈清-清-玄！”我猛地提高了声音，
最后一个名字几乎是吼出来的。滔天的魔气随着我的怒火冲天而起，
将天际的血云搅动得更加狂暴。“那个时候，你在哪里？！”我的质问如同一记重锤，
狠狠地砸在了沈清玄的脸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的痛苦？你的悔恨？”我发出一声嗤笑，笑声里充满了鄙夷，
“就是守着一片死物桃花林，偶尔对着空气说几句‘我想你’，来感动你自己吗？
”“沈清玄，你的深情，真是既廉价，又可笑。”3.真相的揭露“不……不是的，阿晚，
你听我解释！”沈清玄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急切地辩解着，“当年，我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是啊，你当然别无选择。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他身后那些义愤填膺的仙门长老，我的前师尊，天玄宗的掌门，
也在其中。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痛心，仿佛我才是那个背叛师门，
无可救药的罪人。我的视线最终还是落回了沈清玄身上。“三百年前，
我被查出染了上古魔息，灵根开始异化。天玄宗的长老们，我的师尊，还有你，沈清玄，
你们齐聚一堂，审判我。”我平静地陈述着，像是在说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他们说，
为了仙门清誉，为了天下苍生，必须将我投入‘洗魂鼎’。洗去我的修为，洗去我的记忆，
洗去我作为林晚的一切。变成一个痴痴傻傻，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的空壳。
”“我跪在地上求你们。我求师尊，我这么多年的苦修，这么多年的忠心，
难道还抵不过一丝尚在萌芽的魔息吗？师尊闭上了眼，说，这是为了宗门大局。
”“我又求你，沈清玄。”我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诡异的轻柔，“我拉着你的衣袖，我说，
清玄，带我走吧，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我可以自废修为，我什么都不要了，
只要和你在一起。”沈清玄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不敢看我的眼睛。
“你是怎么回答我的？”我逼近一步，魔气形成的威压让他脚下的玉石地面寸寸龟裂。
“你说，‘阿晚，对不起。’”“你说，‘我不能这么自私，我身上背负着整个宗门的期望。
’”“你说，‘你相信我，这只是暂时的，等我坐稳剑圣之位，权倾仙门，
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让你恢复如初。’”我模仿着他当年的语气，
那温柔的、充满歉疚的、却又无比残忍的语气。“然后，
你亲手掰开了我紧抓着你衣袖的手指，一根，一根。
”“你眼睁睁地看着执法长老给我套上锁魂链，将我押向那座可以吞噬一切的洗魂鼎。
”我看着他惨白如纸的脸，笑意更深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只有一片化不开的寒冰。
“沈清玄，那个时候，你有得选。你只是……没有选我而已。”你选了你的康庄大道，
你的仙门声誉，你的剑圣之名。而我，林晚，只是你这条辉煌道路上，
一块必须被舍弃的绊脚石。“不！”沈清DXuan痛苦地大吼一声，“不是这样的！
我当时……”“你当时什么？”我咄咄逼人，“你当时难道不是想着，
一个被洗去记忆和修为的林晚，对你来说，更干净，更安全，
更适合做你完美无瑕的剑圣夫人吗？”他被我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因为我说的，每一个字，
都是诛心的真相。他不是想救我，他只是想“改造”我。
把我变成一个符合他期望的、完美的、毫无威胁的附属品。多么自私，又多么傲慢。
4.天门的崩塌“够了！魔头休得在此妖言惑众，污蔑剑圣！”我的前师尊，
天玄宗掌门玄清道人终于忍不住了，他往前一步，一脸正气地呵斥道：“林晚！你堕入魔道，
屠戮生灵，已是罪无可赦！清玄念及旧情，不忍对你出手，你却如此冥顽不灵！三百年前，
宗门决定将你投入洗魂鼎，是为了你好！是为了将你从魔道的边缘拉回来！”“为我好？
”我看向他，眼神里满是讥讽，“将我变成一个没有思想，没有记忆的**，就是为我好？
玄清，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玄清道人脸色一滞，
随即厉声道：“总好过你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哈哈哈哈！”我再次大笑起来，
“人不人，鬼不鬼？没错！我现在这样，全都是拜你们所赐！”我的笑声戛然而止，
眼神瞬间变得狠厉。“我被投入的根本不是什么洗魂鼎！那下面，是直通魔界的九幽深渊！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连沈清玄都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你……你说什么？”“我说，”我盯着他的眼睛，残忍地撕开他最后一块遮羞布，
“你们将我推下去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什么能净化我的仙家法器，
而是一个被封印了万年的魔界通道！你们不是想救我，你们从一开始，就是要我去死！
”玄清道人脸色大变，厉声喝道：“一派胡言！宗门禁地，岂容你在此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