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

桑挽惜冲过去想抢回裙子，却被季晨一把推开。

苏语茉踩着满地的衣物走进来，高跟鞋故意碾过桑挽惜的几件内衣。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梳妆台角落的一个小首饰盒上。

“这是什么？”

苏语茉拿起那个木盒，不等桑挽惜回答就打开了。

“还给我！”

桑挽惜扑过去，那是母亲留给她的玉镯，是她在世上仅剩的念想。

苏语茉将玉镯举高。

她假意端详时突然手一松，玉镯掉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断成三截。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桑挽惜盯着地上断裂的玉镯，耳边响起母亲温柔的声音。

“挽惜，这是外婆传给我的，以后给你当嫁妆...”

桑挽惜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冲到苏语茉面前的，只记得手掌接触那张精致脸蛋时**辣的疼痛感。

苏语茉尖叫着向后倒去，被季晨接住。

“你敢打语茉？”季晨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桑挽惜低头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掌，这是她二十八年人生中第一次动手打人。

“她摔碎了我母亲的遗物。”

季晨将抽泣的苏语茉安顿在一边，大步走过来抓住桑挽惜的手腕。

“道歉！”

“绝不，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道歉。”桑挽惜抬头直视他的眼睛，那里面的恨意让季晨愣了一下。

下一秒，一个耳光重重甩在桑挽惜脸上。

季晨的力道大得让她眼前一黑，她被打倒在地。

他怎么能这样狠心，昨天还抱着自己亲密的如同爱人，今天就为了另外一个女人，第一次对她动手？

嘴里泛起血腥味，左耳嗡嗡作响。

桑挽惜擦了擦脸上的血，淡定地看着他，一字一顿。

“我、不、道歉！”

季晨看着自己的手，似乎也被自己的行为震惊了。

“你......”

他张了张嘴，可是一看到她那副冷漠的样子，心里的火怎么也灭不掉。

“滚出去，别再让我看到你，你自己心里有数。”

桑挽惜用袖子擦掉嘴角的血迹，弯腰捡起地上断裂的玉镯，小心地握在掌心。

她拖着受伤的脚，一瘸一拐地走向楼梯口，身后传来苏语茉假惺惺的啜泣和季晨的安慰声。

桑挽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的。

她的左脸**辣地疼，嘴里还残留着血腥味。

季晨那一巴掌打得她耳鸣不止，但更痛的是心。

十五年的感情，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她从衣柜底层拖出一个旧行李箱，那是大学时她和季晨一起旅行用过的。

箱面上还贴着他们第一次去海边时买的贴纸，已经褪色卷边，就像他们曾经鲜活的爱情。

“挽惜，等我们毕业就结婚好不好？”

记忆里季晨的声音那么温柔，他在海边夕阳下为她戴上一条贝壳项链，那是他用暑假打工的钱买的。

桑挽惜的手指抚过贴纸，眼泪终于决堤。

她胡乱地抹去泪水，开始往箱子里塞自己的衣物。

梳妆台上的护肤品、抽屉里的内衣、书架上的几本最爱的小说。

这些都是她的东西，她要全部带走，不留一丝痕迹在这间充满背叛的房子里。

她一直以为他们心照不宣，是彼此的爱人，可是到头来她连个佣人都算不得。

楼下传来苏语茉做作的笑声和季晨低沉的回应。

桑挽惜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电话突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