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谢婉儿开口,那嬷嬷倒先急了:
“世子!您这话说的,岂不是要与娘娘划清界限?娘娘待您可是——”
从前我对谢婉儿的确有求必应,连带着她身边的心腹,我也礼遇有加,暗中给了无数好处。
时间一长,她们一个个全觉得拿捏住了我,对我这超品国公世子也越发不尊重起来。
想到这里,我就心生厌恶,后悔前世眼盲心瞎,当了那么久的舔狗和棋子。
“放肆!”
我目光一厉,扫向那嬷嬷,“主子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奴婢插嘴?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最重规矩,岂容你在此挑拨离间,搬弄是非?”
那嬷嬷被我的眼神一惊,吓得噗通跪地,连连磕头。
谢婉儿脸色难看,但还是强撑着开口:
“玉衡,你对嬷嬷发什么火?
“她也是心疼我们母子……
“你今日……当真要如此绝情?”
她望向我的目光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被违逆的恼怒,仿佛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一旁的萧景琰见她母亲受挫,气冲冲地瞪着我,还不忘用稚嫩的声音威胁:“陆玉衡,你敢不听母后的话,我告诉父皇去!”
前世,谢婉儿一边用恩情和若有似无的情愫吊着我,一边严防死守,从不给我任何逾越的机会,就是料准了我情深不寿,会为她肝脑涂地。
现在我巴不得他们母子锁死,离我越远越好。
“殿下若觉得臣有罪,自可向陛下陈情。臣,问心无愧。”
冷冷抛下这句,我再次躬身:“宫中非臣久留之地,臣,告退。”
说完,不待他们反应,我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座即将吞噬我的宫廷。
回到镇国公府,我立刻联系了父亲留下的暗卫首领。
“从今日起,停止所有对长春宫的暗中协助与资源倾斜。
“我们与皇后娘娘的‘特殊’联系,到此为止。”
陆青向来沉稳的脸上,骤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没等他应声,我继续吩咐:
“安插在六皇子身边,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引导我们的人,全部撤回来。
“还有,清查这些年来,我们通过明里暗里渠道,输送给长春宫和六皇子府的所有财物、人手、人情,列一份明细给我。
“对了,安插在吏部、兵部,准备为六皇子铺路的那几颗暗棋,暂停行动,转入静默。”
陆青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亮,最后抱拳沉声道:“是,少主!属下立刻去办。”
以往他和我父亲再怎么劝我保持中立,不要过早卷入夺嫡之争,我都不曾听进一句,反而觉得他们不理解我对皇后的“一片真心”,如今我是巴不得谢婉儿和她那好儿子离我越远越好。
果然,事教人,一次就会。
他正要转身离去,被我猝然叫住。
“陆青,等等。”
在他迟疑的目光中,我打开了书房暗格。
不出我所料,里面有一枚通体莹白、刻有凤纹的玉佩。
这是前世,谢婉儿赐给我的“信物”,说是她贴身之物,见玉如见人。
我曾将它视若珍宝,日夜佩戴。
如今看来,不过是又一个拴住我的枷锁。
想到这,**脆的把玉佩递给了陆青:
“找个妥当的人,仿制一块几可乱真的。然后,将这块真的……处理掉,不要留下痕迹。”
他错愕片刻,低声道:“少主,此物毕竟是皇后所赐,是否……”
“若处理不掉,就砸碎了,沉入太液池底。”我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陆青神色一凛,双手接过玉佩:“属下明白。”
算算时间,皇帝陛下对三皇子的“考验”也快结束了。
谢婉儿的好日子,和她那宝贝儿子的太子美梦,也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