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背着磨得发亮的帆布包站在市立医院门诊楼前,秋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像根被晒蔫的艾草。帆布包里裹着师傅传的铜制穴位模型,棱角被常年摩挲得温润,
还有一沓泛黄的医案手稿,是他十几年学徒生涯的全部底气。
刚被人事科的人客气地“送”出来,那句“没有执业医师证,
就算医术再高也不能录用”还在耳边打转。他攥了攥拳头,
指节泛白——师傅在世时总说“医者仁心,技不压身”,可这繁华都市里,
一张薄薄的证书竟比他满手的真功夫还管用。正茫然地沿着街边踱步,
眼角余光瞥见街角LED屏上滚动的招聘广告,
高档的鎏金字体衬得画面格外扎眼:“御康养生会所诚聘高级理疗师,
要求精通人体脉络、擅长古法推拿,薪资面议,待遇从优。”郝建眼睛一亮,
帆布包上的褶皱仿佛都舒展开了。人体脉络?推拿?这不是师傅从**着他练的基本功吗?
他三岁识穴位,五岁背经络图,十岁就能通过推拿缓解师傅的腰痛,
成年后更是能仅凭指尖触感判断穴位偏移,手法精准到分毫不差。这招聘广告,
简直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御康养生会所坐落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圈,
玻璃门倒映着旁边写字楼的身影,一进门就闻到淡淡的檀香。
前台处坐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姑娘,脸上带着婴儿肥,正低头对着电脑屏幕戳戳点点,
听见脚步声抬头,一双杏眼弯成了月牙:“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我是来应聘的。
”郝建声音洪亮,带着点山里人的质朴。小姑娘哦了一声,
指尖在键盘上停顿:“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呀?”“本人郝建。”他挺直腰板,
语气里带着几分自信,师傅说“建者,立也”,希望他能凭医术立足。谁知小姑娘眨了眨眼,
一脸疑惑地歪着头:“我没问你贱不贱呀,我问的是你的名字。”郝建愣了一下,
随即明白过来,有些无奈地笑了:“我的名字就叫郝建,郝是赤右边一个耳朵,
建是建设的建。”“哦!原来是这样!”小姑娘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脸颊泛起红晕,“对不起对不起,我听错了!郝先生您稍等,我这就带您去见王经理。
”她领着郝建穿过铺着地毯的走廊,两侧的房间门都紧闭着,
偶尔传来轻柔的音乐和低声交谈。拐过一个转角,推开一扇刻着缠枝莲纹样的木门,
里面是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养生类书籍,办公桌后坐着个女人。
女人约莫三十岁左右,穿着剪裁得体的香槟色西装套裙,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
露出纤细的脖颈。她抬头看来时,眼神带着几分审视,眼角的细纹非但不显苍老,
反而添了几分成熟韵味,正是那种被岁月精心打磨过的风韵犹存。“王经理,
这就是来应聘的郝先生。”前台小姑娘说完,悄悄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王经理起身示意郝建坐下,指尖敲了敲桌面:“郝先生你有没有在正规养生机构工作过?
”“我从小跟着师傅学中医,推拿和穴位调理是我的专长。”郝建没有隐瞒,
“虽然没有机构经验,但我的手法很好,您可以亲自试试。”王经理挑了挑眉,
显然有些意外于他的直接。她最近正愁会所缺个像样的理疗师,之前几个要么手法生疏,
要么只会些花架子,VIP客户投诉不断。眼前这年轻人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
看着倒是老实,就是不知道真本事如何。“行,那我就试试你的手法。
”王经理走到旁边的理疗床上坐下,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我最近总觉得肩颈酸痛,
你先帮我调理一下。”郝建点点头,走到她身后。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先伸出手指,
轻轻在王经理的肩颈处按压游走。指尖触感细腻,
能清晰地感受到肌肉的僵硬和经络的阻滞——她这是长期久坐办公导致的肩颈劳损,
还伴有轻微的富贵包。“王经理,我先从风池穴开始,可能会有点酸胀,您忍一下。
”他低声提醒,指尖微微用力,精准地按在风池穴上。王经理刚想应声,
一股酸胀感就顺着颈部蔓延开来,紧接着又化作一阵酥麻,顺着经络往下走。
郝建的手法极其特别,时而轻柔如羽毛拂过,时而精准如针尖点刺,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每一次按压都正中穴位,原本僵硬的肌肉仿佛被温水浸泡过一般,慢慢松弛下来。
才过了三分钟,王经理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席卷全身,
积压已久的疲惫仿佛被瞬间抽走,身体里像是有暖流在缓缓涌动。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
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销魂,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捂住嘴。
可那种舒适感实在太过强烈,像是有无数根细小的羽毛在轻轻搔刮着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一股热流从腹部升起,瞬间蔓延至全身,
竟让她体会到了许久未曾有过的****。王经理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耳根都发烫。
她活了三十年,从未想过一次推拿竟能带来如此强烈的感受。她偷偷抬眼,
从镜子里看到郝建依旧专注地按着,神情认真,仿佛刚才那声失态的**根本不存在。
她定了定神,心里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太厉害了!这手法简直绝了!一定要把他留下,
这简直是一棵摇钱树!郝建并不知道王经理的心思,他依旧专注地调理着,
指尖在肩井、大椎、天宗等穴位间灵活游走,时而推拿,时而点按,时而揉捏。
三十分钟过去,他收回手:“王经理,您试试活动一下肩颈。”王经理缓缓站起身,
伸展了一下脖子和肩膀,原本酸痛僵硬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浑身轻飘飘的,
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走到镜子前,惊讶地发现自己脸色红润,眼底的疲惫也褪去了不少,
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好几岁。“郝先生,你的手法太出色了!
”王经理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语气里满是诚意,“我给你开两万的底薪,
外加每次服务费用的50%提成,包吃包住,你看怎么样?”两万底薪加50%提成?
郝建眼睛都亮了,这比他预想的待遇好太多了。他连忙点头:“我同意!谢谢王经理!
”“不用谢,是你有这个实力。”王经理笑着说,拿起桌上的电话,
“我现在就给几个VIP熟客打电话,让她们来体验一下你的手法。”电话打出去没多久,
就有一位穿着香奈儿套装、戴着墨镜的富婆找上门来。她是会所的老客户,叫刘姐,
听王经理把郝建夸得天花乱坠,心里满是怀疑:“小王,你可别骗我,
之前那些所谓的‘名师’,手法也就那样。”“刘姐,您亲自试试就知道了,保证让您满意。
”王经理笑着把她领到理疗室。刘姐半信半疑地躺在理疗床上,郝建走到她身后,
指尖刚一接触到她的背部,刘姐就忍不住“咦”了一声——这触感,
比她之前体验过的任何理疗师都要精准。郝建没有多言,指尖灵活地在她的背部经络上游走,
精准地找到了她淤积的穴位。他的手法刚柔并济,力度恰到好处,
刘姐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经络蔓延开来,原本紧绷的肌肉慢慢松弛,
身体里的疲惫和不适感一点点消散。不到十分钟,刘姐就浑身一颤,
一股强烈的舒适感席卷全身,那种销魂的感觉,是她十年来从未体会过的。
她忍不住发出轻吟,眼神里满是惊喜和满足。理疗结束后,刘姐坐起身,容光焕发,
脸上带着红晕。她从**版的爱马仕包里随意抽出一沓现金,约莫有五万块,
塞进郝建手里:“小伙子,手法太厉害了!这是小费,以后我会经常来,
还会把你介绍给我的闺蜜们!”郝建看着手里厚厚的现金,有些不知所措。
王经理在一旁笑着说:“郝先生,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郝建这才收下钱,
心里感慨万千——没想到,自己这一身从山里学来的本事,竟然在这繁华都市里,
找到了立足之地。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的日子里,
他的人生将会因为这双手,掀起无数波澜。
刘姐的小费像一颗石子投进御康养生会所的平静湖面,短短一周内,
郝建的名字就在上流圈层里炸开了锅。每天预约他的VIP客户排成长队,
从珠光宝气的富婆到西装革履的企业家,人人都为他那“妙手回春”的推拿手法趋之若鹜。
会所的营业额直线飙升,王经理看郝建的眼神愈发炽热,既有老板对摇钱树的珍视,
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这天傍晚,郝建刚送走一位娱乐圈的女明星,
正低头收拾理疗床,身后传来王经理的声音:“郝建,辛苦了,今晚我请你吃饭。”他抬头,
看见王经理换了一身酒红色的连衣裙,长发披散在肩头,妆容精致,
和白天干练的模样判若两人。郝建有些局促,挠了挠头:“不用麻烦王经理,
我自己随便吃点就行。”“这不是麻烦,是奖励。”王经理走过来,
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臂,语气带着笑意,“你可是我们会所的功臣,必须好好犒劳。
”盛情难却,郝建只好答应。晚餐选在一家环境幽静的西餐厅,王经理点了红酒,
借着烛光看着郝建:“你刚来的时候,我还担心你撑不起场面,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都是师傅教得好。”郝建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眼神里带着对师傅的怀念。
他从小在山里长大,不擅长应对这种场合,只能拘谨地低着头。王经理看着他青涩的模样,
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情愫。这个男人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双手神奇得能治愈一切疲惫,
可眉宇间又藏着山里人的质朴,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她放下酒杯,
身体微微前倾:“郝建,你有没有想过,在这城里定居?”“没想过那么远。”郝建抬头,
对上她灼热的目光,连忙移开视线,“先好好干活,攒点钱再说。”王经理笑了笑,
没再追问,只是不停地给郝建夹菜。晚餐结束后,她提议送郝建回宿舍,
车内的气氛有些暧昧,车载音响里放着轻柔的情歌,
王经理的手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郝建的手背,每一次触碰都让郝建心跳加速。回到宿舍楼下,
郝建刚想推门下车,王经理突然叫住他:“郝建,等一下。”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递了过去,“这是我给你买的手表,谢谢你为会所做的贡献。”郝建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块价值不菲的机械表,表盘在路灯下闪着光。他连忙推辞:“王经理,这太贵重了,
我不能要。”“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王经理把盒子塞进他手里,语气坚定,
“以后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郝建只好收下,心里却有些不安。
他能感觉到王经理对自己的特殊,可他对这位风韵犹存的女上司,只有感激,没有其他想法。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经理对郝建的关照愈发明显,不仅经常给他送东西,
还特意给他安排了最好的理疗室,甚至在他休息时,会以谈工作为由,约他单独见面。
郝建察觉到不对劲,开始刻意回避,可越是回避,王经理的态度就越炽热。这天,
刘姐带着一位闺蜜来会所,说是要给郝建介绍个“大客户”。那位闺蜜名叫苏晚晴,
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裙,气质清冷,像一朵遗世独立的白莲。她走进理疗室时,
郝建正低头整理毛巾,抬头的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苏晚晴的眉眼,
竟和师傅临终前给他看的一张照片上的女人有七分相似。师傅说,照片上的女人是他的故人,
名叫林月,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郝建从小没有亲人,师傅的故人,在他心里就像亲人一样。
“你好,我是苏晚晴。”苏晚晴的声音轻柔,像春风拂过湖面。郝建回过神,
连忙点头:“你好,我是郝建。”理疗开始后,郝建的指尖刚触碰到苏晚晴的背部,
就感觉到她身体微微一颤。“是不是太用力了?”他连忙问。“不是,”苏晚晴轻声说,
“只是有点不习惯。”郝建放慢了动作,手法变得更加轻柔。
他能感觉到苏晚晴的经络有些郁结,应该是长期心情不畅导致的。推拿过程中,
苏晚晴很少说话,只是偶尔会发出轻微的叹息。结束后,苏晚晴起身,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
脸色果然红润了不少。她转过身,对郝建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你的手法真的很厉害,
谢谢你。”“不客气。”郝建看着她的笑容,心里竟泛起一丝涟漪。
刘姐在一旁打趣:“晚晴,我说得没错吧?郝建可是我们这儿的宝贝疙瘩。”苏晚晴笑了笑,
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拿出钱包,准备付钱。郝建连忙说:“不用了,这次我请你。
”苏晚晴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那怎么好意思?下次我请你吃饭吧。
”郝建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刘姐连忙打圆场:“好啊好啊,
就这么定了!”从那以后,苏晚晴成了会所的常客,每次来都指定要郝建服务。
她不像其他客户那样挑剔,总是安安静静地躺着,偶尔会和郝建聊几句,问他山里的事,
问他师傅的事。郝建也很愿意和她聊天,觉得和她在一起很舒服,仿佛找到了知己。
王经理很快就察觉到了郝建和苏晚晴之间的异样,心里居然泛起浓浓的醋意。
她看着郝建对苏晚晴温柔耐心的样子,再想想自己每次靠近时,郝建的刻意回避,
心里又酸又涩。这天,郝建刚给苏晚晴做完理疗,送她到门口时,王经理突然走了过来,
挽住郝建的手臂,语气亲昵:“郝建,今晚有个重要的客户,需要你陪我一起去应酬。
”郝建皱了皱眉,想推开她的手:“王经理,我不太会应酬。”“没关系,有我在。
”王经理紧紧地挽着他,眼神却挑衅地看向苏晚晴。苏晚晴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轻声说:“那你们忙,我先走了。”看着苏晚晴离去的背影,郝建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挣脱王经理的手:“王经理,我真的不想去应酬。”“郝建,你别忘了,是谁对你好,
给你开的高薪!”王经理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让你去应酬,是给你面子,别不识抬举!
”郝建愣住了,他没想到王经理会突然变脸。看着她脸上的冰冷和嘲讽,
郝建心里的感激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失望。“王经理,我感谢你给我机会,
但我只想好好做我的理疗师,不想参与这些。”郝建的语气坚定。“好,很好!
”王经理气得浑身发抖,“你以为你离了我,还能在这城里立足吗?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这句话戳中了郝建的痛处,他攥紧了拳头,转身就走。回到宿舍,郝建心情低落。
他拿出师傅的照片,看着照片上师傅慈祥的笑容,心里五味杂陈。师傅说过,
医者要坚守本心,可在这繁华都市里,坚守本心怎么就这么难?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是苏晚晴发来的信息:“我在你宿舍楼下,能下来一下吗?”郝建心里一动,连忙下楼。
苏晚晴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桶。“我看你刚才好像不太开心,给你煮了点粥。
”她把保温桶递过去,“山里的人是不是都喜欢喝粥?”郝建接过保温桶,心里暖暖的,
眼眶有些湿润。“谢谢你,苏**。”“别叫我苏**,叫我晚晴吧。”苏晚晴笑着说,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王经理那个人,就是这样,习惯就好。”郝建点点头,
和苏晚晴并肩走在小区的小路上,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他觉得,
和苏晚晴在一起的时候,所有的烦恼都能烟消云散。夜色如墨,
王经理坐在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指尖狠狠掐着高脚杯的杯柄,
猩红的酒液在杯中晃出狰狞的弧度。监控屏幕里,郝建和苏晚晴并肩走在小区小路上的身影,
像一根针,狠狠扎进她的眼底。“还敢跟我摆架子?”她冷笑一声,拨通了一个号码,
语气阴鸷,“帮我查个人,郝建,我要他的所有的底细。”挂了电话,
王经理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流光溢彩的夜景,嘴角勾起一抹狠厉。
她经营御康会所多年,最擅长的就是把不听话的棋子踢出局,
郝建以为自己有几分本事就能无法无天?她要让他知道,在这城里,没有她的允许,
他连立足的资格都没有。与此同时,郝建正坐在宿舍的小桌前,喝着苏晚晴送来的粥。
白粥熬得软糯,还加了几颗红枣,暖意在胃里蔓延开来,驱散了傍晚的阴霾。他拿出手机,
犹豫了片刻,给苏晚晴发了条信息:“粥很好喝,谢谢你。”很快,
苏晚晴回复了一个笑脸:“喜欢就好,以后不开心了可以告诉我。”郝建看着屏幕上的笑脸,
心里泛起一丝甜意。他从未想过,在这陌生的城市里,会有人如此关心自己。
他把师傅的照片放在桌上,轻声说:“师傅,我好像遇到一个很好的人。
”照片上的老人笑得慈祥,仿佛在无声地回应他。接下来的几天,郝建刻意避开王经理,
专注于工作。苏晚晴依旧每周来两次会所,每次来都会带些小零食,有时是精致的糕点,
有时是新鲜的水果,两人的关系在潜移默化中变得亲近。这天,苏晚晴做完理疗后,
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而是坐在理疗室的沙发上,轻声说:“郝建,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去哪里?”郝建有些疑惑。“去了就知道。”苏晚晴笑着起身,眼底带着一丝神秘。
她开车带着郝建来到城郊的一座墓园,车子在一块墓碑前停下。苏晚晴下车,
从后备箱拿出一束白菊,放在墓碑前。郝建跟着下车,看清墓碑上的名字时,
整个人都僵住了——墓碑上刻着“林月之墓”。“这是……”郝建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是我母亲。”苏晚晴轻声说,眼眶泛红,“我母亲叫林月,二十多年前,
她认识了一位中医,两人相爱了,可家里人不同意,硬生生拆散了他们。
后来我母亲就嫁给了我父亲,可她一直不开心,身体也越来越差,去年就去世了。
”郝建大脑一片空白,师傅照片上的女人,竟然是苏晚晴的母亲?“我母亲临终前,
给了我一张照片,说这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苏晚晴从包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他,
“你看,是不是和你师傅很像?”郝建接过照片,手指微微颤抖。
照片上的年轻男人眉眼俊朗,和师傅晚年的模样几乎一模一样。原来,师傅口中的故人,
竟然是他深爱的女人,而苏晚晴,是他爱人的女儿。“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亲切。
”苏晚晴看着他,眼里满是泪水,“我母亲说,那位中医的推拿手法很厉害,
能缓解她的病痛。你给我推拿的时候,我感觉和母亲描述的一模一样,所以我猜,
你可能和他有关系。”“他是我师傅。”郝建的声音哽咽,“师傅临终前告诉我,
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和林阿姨在一起。”真相像一道惊雷,炸在两人心头。
他们从未想过,彼此的缘分,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注定。苏晚晴靠在墓碑上,
泪水无声地滑落:“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命运。”郝建看着她悲伤的模样,心里疼得厉害。
他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在这时,
郝建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会所的同事打来的:“郝建,你赶紧回来一趟!
会所里来了好多记者,还有卫生局的人,说你没有执业资格证非法从业,
王经理正到处找你呢!”郝建心里一沉,知道是王经理动手了。他看向苏晚晴,
语气急促:“晚晴,我有点事,先回去了。”“我跟你一起去。”苏晚晴擦干眼泪,
眼神坚定。两人赶到会所时,门口已经围满了记者和看热闹的人。
卫生局的工作人员正在翻阅会所的资料,王经理站在一旁,脸上带着虚伪的担忧:“各位,
我真的不知道郝建没有执业证,是我招聘时疏忽了,我一定会配合调查。”记者们看到郝建,
立刻围了上来,话筒纷纷递到他面前:“郝先生,请问你没有执业证就给人做理疗,
是不是非法行医?”“有客户反映你用不正当手法诱导消费,请问是真的吗?
”“听说你之前在医院被拒绝录用,是不是因为医术不行?
”尖锐的问题像刀子一样扎在郝建心上,他脸色苍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苏晚晴挡在他身前,对着记者们说:“各位,郝建的医术很好,他没有非法行医,
这都是误会!”“误会?”王经理冷笑一声,走上前,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卫生局的调查结果,郝建没有任何行医资质,却在我们会所给VIP客户做理疗,
已经违反了相关规定。我已经决定,立刻开除他。”她的话像一颗炸弹,
瞬间点燃了现场的气氛。记者们的闪光灯不停闪烁,郝建的身影被定格在一片混乱中。
他看着王经理那张虚伪的脸,心里充满了愤怒和失望。“王经理,你明明知道我没有执业证,
当初是你说不在乎,还高薪聘请我!”郝建的声音沙哑。“我什么时候说过?
”王经理矢口否认,眼神冰冷,“郝建,明明是你隐瞒真相,欺骗了我!”郝建看着她,
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凄凉。他终于明白,在这利益熏心的都市里,所谓的赏识和重用,
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气场强大。
他走到苏晚晴身边,皱眉说:“晚晴,你怎么在这里?”“哥,你怎么来了?
”苏晚晴有些惊讶。男人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卫生局的工作人员,
递过去一张名片:“我是苏氏集团的苏振宇,郝建是我的朋友,这件事我会处理,
希望你们能公正调查。”苏氏集团是本地的龙头企业,卫生局的工作人员看到名片,
态度立刻变了。记者们也炸开了锅,没想到郝建竟然认识苏氏集团的总裁。
王经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知道苏晚晴应该地位不低,但是怎么也没想到,
她竟然是苏氏集团的千金。苏振宇冷冷地看了王经理一眼,语气威严:“王经理,
我会让我的律师介入调查,如果你敢伪造证据,恶意陷害,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王经理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苏振宇带着郝建和苏晚晴离开了会所,坐进车里,
他看着郝建,语气严肃:“郝先生,我知道你医术高明,但没有执业证确实是个麻烦。
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帮你办理相关手续,还能给你开一家属于自己的中医馆。
”郝建愣住了,他没想到苏振宇会这么帮他。“哥,谢谢你。”苏晚晴笑着说。
苏振宇无奈地摇摇头:“你啊,从小到大就不让人省心。不过,郝先生,我丑话说在前面,
如果你敢对我妹妹不好,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郝建看着苏晚晴,眼神坚定:“我不会的。
”车子缓缓驶离,郝建回头看了一眼御康会所,那里曾经是他的希望,
如今却成了他的伤心地。但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可他不知道的是,
王经理并没有善罢甘休。她看着车子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神秘号码:“帮我做掉一个人,苏晚晴……”黑色轿车平稳行驶在夜色中,
车内气氛却有些凝重。苏振宇透过后视镜打量着郝建,眼神里带着审视与警惕,
像极了护崽的猛兽审视闯入者。苏晚晴坐在副驾驶,偷偷转头看郝建,见他脸色依旧苍白,
轻声安慰:“别担心,我哥会处理好的,王经理翻不起什么浪。”郝建点点头,
心里却五味杂陈。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卷入这样的风波,更没想过苏晚晴的身份如此特殊。
师傅常说,医者应远离纷争,可他刚踏入都市,就被卷入了利益与阴谋的漩涡。“郝先生,
”苏振宇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我知道你和我母亲的渊源,也承认你的医术,
但晚晴是苏氏集团的千金,你们之间不太可能。”郝建的心猛地一沉,他明白苏振宇的意思。
他一个没有背景、没有身份的孤儿,确实配不上苏晚晴。“哥!”苏晚晴不满地喊道,
“感情的事和身份有什么关系?”“你不懂。”苏振宇皱了皱眉,“我们苏家的女婿,
不能是一个为人服务的**,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郝建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苏振宇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他的自尊心。他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轻声说:“苏总,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和晚晴只是朋友,不会有其他想法的。”苏晚晴转过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郝建,眼里满是失落。回到宿舍楼下,郝建下车前,苏晚晴突然说:“郝建,
你别听我哥的,我不在乎你的身份。”郝建看着她,心里一阵刺痛,
却还是硬起心肠说:“晚晴,谢谢你的关心,但我们确实不合适。”说完,他推开车门,
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宿舍楼。苏晚晴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