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机震了一下,是条陌生短信。“我是十年后的你,记住,楼下那个卖煎饼的,
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嗤之以鼻,那个连鸡蛋和火腿肠都分不清的大叔?第二天,
我照常路过煎饼摊,他突然拉住我:“美女,你今天印堂发黑啊!”我白了他一眼,
刚要骂他神经病。头顶的广告牌轰然坠落,砸在我刚刚站立的地方。01世界在耳边炸开,
发出刺耳的轰鸣。我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得向后踉跄,一**跌坐在地。
灰尘和碎屑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呛得我剧烈咳嗽。大脑一片空白,像被强行清空了所有数据。
我呆呆地看着前方。就在我前一秒站立的水泥地面上,一块扭曲变形的巨大金属广告牌,
正死死地嵌在那里。周围的尖叫声,汽车的鸣笛声,
各种嘈杂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撞击着我的肋骨。刚刚,我就站在那里。如果不是那只手……我猛地转头,
看向那个拉住我的罪魁祸首,那个煎饼摊大叔。他此刻正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
脸上是他标志性的憨厚表情,挠着油腻的后脑勺。“哎呀,这……这可真是巧了。
”他嘴里嘟囔着,眼神躲闪,不敢看我。警察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
救护车的尖啸也加入了进来。现场被迅速拉起了警戒线,一片混乱。医护人员冲过来,
用手电筒照我的眼睛,询问我的状况。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摇头。
未婚夫沈浩很快就赶到了。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
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慌和后怕。“晚晚!”他冲破稀疏的人群,一把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身上有我熟悉的木质香水味。“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吓死我了!
”他捧着我的脸,仔仔细细地检查,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发抖。我看着他英俊的脸,
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我没事……”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沈浩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后背,不断安慰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就是个意外,别多想。
”他轻描淡写地将这件事定义为意外。是啊,意外。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警察做了简单的笔录,也定性为老旧广告牌年久失修导致的意外坠落。
沈浩“体贴”地处理了一切,然后带我回家。回到公寓,我脱力般地瘫在沙发上。
劫后余生的恐惧感如同迟来的潮水,将我彻底淹没。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沈浩端来一杯热水,蹲在我面前,满眼心疼。“都过去了,别怕。”我看着他,
忽然想起了那个煎饼摊大叔,强叔。那个拙劣的借口,“印堂发黑”。还有那条荒谬的短信。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我的心里第一次,对这个坚信唯物主义的世界,产生了一丝动摇。
晚上,沈浩体贴地为我准备了晚餐,又放好了洗澡水。他表现得像一个完美的未婚夫,
无微不至。可我脑子里,却反复回放着广告牌坠落的那一幕。
就在我被恐惧和后怕折磨得快要窒息时,手机在床头柜上,又轻轻震动了一下。我拿起来。
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屏幕上只有一行简短的字。“广告牌不是意外。小心沈浩。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冻结了。我猛地扭头,看向身边已经熟睡的沈浩。
他呼吸均匀,侧脸在台灯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温柔英俊。这个我爱了三年,
即将与我共度一生的男人。短信说,要小心他。怎么可能?
可广告牌的事情……我回想沈浩今天的反应,他抱着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平稳,
有力。他安慰我的时候,逻辑清晰,条理分明。他似乎……过于冷静了。
冷静得不像一个刚刚目睹未婚妻险些丧命的人。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疯狂滋长。不,
我不能自己吓自己。我必须做点什么,去验证一下。哪怕只是为了证明这条短信是胡说八道。
02第二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被沈浩的亲吻唤醒。他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牛奶的温度刚刚好。“今天别去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他温柔地嘱咐。
我对他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点了点头。“沈浩,昨天那个广告牌的公司,我想去看看,
至少要他们给个说法。”我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沈浩正在系领带的手指顿了一下,
随即恢复自然。“傻瓜,这种事交给保险公司和律师去处理就好了,你别再为这个操心了,
我不想你再回忆起昨天那种可怕的场面。”他的理由无懈可击,充满了对我的关怀。
可我的心,却一寸寸地沉了下去。他在阻止我。为什么?如果只是意外,
他为什么不希望我去追究责任?“好吧,都听你的。”我低下头,掩去眼底的疑云。“真乖。
”他满意地亲了亲我的额头,拎起公文包上班去了。门关上的那一刻,
我脸上的顺从瞬间消失。我抓起钥匙冲下楼,直奔那个煎饼摊。强叔依旧在那里,
笨手笨脚地给一位顾客摊着煎饼。他又把鸡蛋和火腿肠的位置搞混了。我站在旁边,
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准备好的质问卡在了喉咙里。这副模样,
怎么可能和那条神秘短信有关?“美女,今天气色不错啊,要不要来个煎令?”他看到我,
咧嘴一笑。又是“煎令”。他连“煎饼”两个字都说不清楚。“叔,昨天……谢谢你。
”我艰难地开口。“嗨,多大点事儿,你命大!”他挥了挥沾着面糊的手,毫不在意。
我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那一片浑浊中看出点什么。但他只是憨厚地笑着。也许,
真的只是巧合。我带着满心的失望和困惑离开了。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检查你的车,刹车。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我疯了一样冲向地下停车场,找到了我的那辆红色小车。
它安静地停在那里,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给沈浩打了电话。“老公,
我准备开车出去散散心,但是总觉得车里好像有奇怪的声音,你能下来帮我看看吗?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制造的娇嗔和不安。“别乱动,我马上下来。
”沈浩的声音立刻传来。几分钟后,他出现在停车场。他熟练地打开引擎盖,
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番。“没什么问题啊,是不是你太敏感了?”“是吗?我也不懂,
你再帮我看看刹车好不好,我总觉得不放心。”我指着刹车系统的方向。
沈浩的脸色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变化,一闪而过。“好。”他还是答应了。我站在他身后,
假装好奇地看着,同时用手机,悄悄拍下了刹车油管的照片。“看吧,没事的。
”他盖上引擎盖,拍了拍手上的灰。我把照片发给了我一个开修车厂的朋友。
“帮我看看这个,有没有问题。”朋友的电话很快回了过来,语气严肃。“林晚,
你这车在哪儿?刹车油管有被锐器划过的痕迹,虽然很轻微,现在看不出问题,
但如果你上高速,随着压力增大,随时可能爆裂,导致刹车彻底失灵!
”电话从我冰冷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四肢,
手脚冰凉得像尸体。沈浩还在我旁边,温柔地扶住我的肩膀。“怎么了,晚晚?吓到了?
都说了没事。”他的声音像来自遥远的地狱,每一个字都带着淬毒的寒气。
03我彻底确认了,自己正活在一个精心策划的谋杀案里。而凶手,是我最亲密的爱人。
我不敢再回那个家,那个曾经被我认为是避风港的地方,现在成了最危险的屠宰场。
我以公司有紧急项目需要连续加班为由,搬到了闺蜜周琪家。“你说什么?沈浩要害你?
晚晚,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产生幻觉了?”周琪听完我的叙述,
用一种看精神病人的眼神看着我。她不信。她觉得沈浩那样一个完美的男人,
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她说我肯定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非要拉我去看心理医生。
我看着她担忧却完全不理解的脸,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立无援。这个世界上,
没有人相信我。除了那条神秘的短信,和我自己。不,还有一个。
我还有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我再次找到了强叔。这一次,我没有再拐弯抹角。
我直接将手机递到他面前,屏幕上是那张刹车油管的照片,以及我和修车厂朋友的聊天记录。
“强叔,这不是意外。”我的声音冷静,却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他低头看着手机,脸上的憨厚和笨拙一点点褪去。周围嘈杂的人声仿佛都消失了。
他沉默地看了很久,那种沉默让我感到窒息。然后,他抬起头,
那双总是显得有些浑浊的眼睛,此刻锐利得像鹰。“他最近有没有跟你提过钱?
”“你父母留下的那套老房子,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动静?”“你们有没有联名账户?
”他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每个问题都直击要害。我呆呆地回答着,心中翻江倒海。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问完话,他把手机还给我,眼神恢复了些许平时的样子,
但底色已经完全不同。“从现在起,假装什么都没发现,一切照旧。”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他不动,你也不动。照常跟他打电话,发消息,
保持你们恩爱的状态。”说完,他从摊位底下拿出一个崭新的煎饼铲,递给我。“手伸出来。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他抓住我的手腕,用铲子的木柄猛地压向我的手臂内侧。
一阵剧痛传来,我差点叫出声。“记住这个位置,用力掐下去,这里最疼,
但不会留下明显伤痕。如果他要碰你,就这样对他。
”他教了我几个简单却极其有效的防身术,都是些攻击要害的狠招。最后,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看起来像汽车钥匙扣的东西,塞进我手里。“报警器,按一下,
我三分钟内到。”我紧紧攥着那个冰冷的金属报警器,掌心被硌得生疼。这是这么多天以来,
我第一次,感到了微弱的安全感。回到周琪家,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手机亮了。
“他的目标是你父母留下的老房子。”我看着这条短信,一股冰冷的愤怒从心底升起。
那是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是我的根。沈浩,他不仅想要我的命,他还想夺走我的一切。
04我父母留下的老宅位于市中心的老城区,最近被划入了拆迁范围,按照初步估算,
那笔拆迁款将是一笔巨额的数字。在我出事之前,
沈浩就一直“热心”地帮我处理着所有和拆迁相关的事宜,联系评估公司,和拆迁办沟通。
他说,不想让我为这些琐事烦心。现在想来,他不是不想让我烦心,他是根本不想让我插手。
我终于恍然大悟。所有的“意外”,都指向这笔从天而降的财富。只要我死了,
作为我法律上最亲近的人,我的未婚夫,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接手这一切。多么完美的计划。
我的心像是被泡在冰冷的毒液里,一阵阵发麻。我听从强叔的建议,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我主动给沈浩打了电话,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脆弱和对他深深的依赖。“老公,
我好想你,我不想住在周琪家了,我想回家。”电话那头的沈浩立刻表现出了欣喜。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个人会害怕。我马上去接你。”晚上,
我回到了那个让我恐惧的“家”。我强忍着恶心,投入他的怀抱。“老公,我昨天想了想,
那套老房子,我们还是卖了吧。”**在他胸口,用一种充满憧憬的语气说。
“拆迁流程太慢了,不如直接卖给开发商,拿到钱,我们就去买我们看好的那套江景大平层,
好不好?”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臂,瞬间收紧了。“真的吗?晚晚,
你真的想通了?”他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狂喜。“嗯,想通了。
”我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口,“经历了这次意外,我才明白,
什么都没有我们两个在一起重要。我想早点拿到钱,存进我们准备结婚用的那个联名账户里,
然后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好!太好了!晚晚,你真是我的宝贝!
”沈浩激动地将我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那张英俊的脸上,洋溢着志在必得的笑容。真恶心。
我在心里冷冷地说。第二天,在强叔的远程指导下,我从网上购买了一支微型录音笔,
外形和一支普通的钢笔一模一样。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沈浩“甜蜜”地商量着卖房的细节。
我故意将话题引向那笔钱的分配和使用上。“这笔钱到账了,我们先拿一半出来,
给你公司周转一下吧?我听说你最近好像资金有点紧张。”我“体贴”地建议。“晚晚,
你对我太好了!”沈浩感动得无以复加,然后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规划起这笔钱的用途。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早就打好了草稿。买豪车,换更大的办公室,投资新的项目,
把他的公司打造成业内的标杆。从头到尾,他没有一句是关于“我们”的未来。
全都是他的野心,他的蓝图。我只是他通往成功的垫脚石,
一块用完就可以丢弃的、沾满鲜血的石头。录音笔的红点在闪烁,记录下他丑恶的嘴脸。
就在这时,他妈妈的电话打了进来。沈浩开了免提。“儿子,怎么样了?
林晚那边同意卖房子了吗?”尖锐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妈,同意了,晚晚都听我的。
”“那就好!你可得抓紧了!让她赶紧把钱转到你们的联名账户,然后马上去把证领了!
夜长梦多!”“知道了妈。”挂掉电话,沈浩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尴尬。“我妈就是这样,
急脾气,她也是为我们好。”我微笑着点头。“我明白,阿姨也是盼着我们早点稳定下来。
”心里却在冷笑。一家子的成年巨婴,吸血的蚂蟥,做着“养老脱贫”的美梦。
05沈浩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拿到钱,
然后让我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周五的晚上,我接到了沈浩的电话。
他说公司临时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晚宴,他必须出席,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
他嘱咐我自己在家乖乖的,点些爱吃的外卖。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
听不出任何破绽。可就在我挂掉电话后不到一分钟,那条熟悉的短信又来了。
“今晚不要回家,煤气。”短短六个字,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煤气。
他想制造一场煤气泄漏的意外。我强忍着巨大的惊惧,立刻给强叔发了信息。“他要动手了,
煤气。”强叔几乎是秒回。“按我说的做。现在立刻离开公寓,去附近的酒店开个房间住下。
记住,用你自己的身份证。”我不敢有丝毫耽搁,抓起背包就冲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