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跪在我面前,声泪俱下。七年前,他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外人,没资格碰家里的钱。
我点头说好,工资卡再也没上交过。七年后,婆婆从楼梯上摔下来,ICU每天都在烧钱,
手术费要四十万。他哭着求我:“好儿媳,当年是爸不对,**命现在就在你手里了!
”我看着他,平静地问了一句:“爸,您不是说我是外人吗?一个外人,怎么有钱给您呢。
”他当场傻眼了。01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化不开,钻进鼻腔,
带着一种冷冰冰的、不近人情的味道。惨白的灯光从天花板上直射下来,
将我公公李强那张布满褶皱和泪痕的脸照得一清二楚。他花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头皮上,
刚才还中气十足的身体此刻瘫软成一团,跪在我脚下,像一截被蛀空了的朽木。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嘴唇哆嗦着,重复着那句被我打断的话。
“林舒……我……我……”他彻底傻眼了,似乎完全没料到我会用他七年前的话来回敬他。
那句话,像一根看不见的刺,扎在我心里七年,今天,我终于把它拔了出来,
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小舒!”一个焦急的声音从旁边插了进来,
我的丈夫李哲一阵风似的冲到我面前。他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眼睛里满是血丝,
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生疼。“妈还在ICU里躺着,你别闹了行不行?
现在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吗?”他的声音里带着恳求,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指责。闹?
我心底冷笑一声,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用力甩开他的手,
手腕上一圈红痕触目惊心。“我没闹。李哲,我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我的目光越过他,
直直地看向跪在地上还没缓过神来的李强。“爸,您忘了吗?七年前,我们刚结婚半年。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空旷安静的走廊里,清晰得如同敲在每个人心上。
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夜,老旧小区的客厅里,只有一架吊扇在头顶有气无力地转着,
搅动着一室的烟味和汗味。我刚发了第一笔大额项目奖金,加上这半年的积蓄,
手里有了十万。我兴冲冲地做了份详细的计划书,想用我这十万,
加上家里那二十万死期存款,盘个小门面,做儿童兴趣培训。那是我筹划了很久的梦想。
“不行!”李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杯子里的茶水都洒了出来。他指着我的鼻子,
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我脸上。“你一个外人,姓林的,凭什么动我们李家的钱!
那二十万是我和你妈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将来要留给李伟娶媳妇用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浑身发冷,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李哲,我唯一的依靠。我希望他能站出来,
哪怕只说一句,“小舒不是外人”。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沉默地低下头,
手指紧张地抠着裤缝,避开了我求助的目光。那一刻,客厅里吊扇的嗡嗡声,
窗外嘈杂的蝉鸣,都消失了。我只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哗啦一声,碎了。原来,
在他心里,在他全家心里,我嫁进来,也不过是个搭伙过日子的外人。“李哲,
你当时也在场。”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声音平静,“你没说话,
我就当你默认了你爸的观点。”“从那天起,我就知道了,我是外人。”“所以,
一个外人的钱,自然也是外人的钱。我没资格动你们李家的钱,你们,也别想碰我的钱。
”我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那层名为“亲情”的虚伪外衣。
李强那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被我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林舒!你这个没良心白眼狼!你还有没有点人性!
ICU里躺着的也是你妈!”“法律上是。”我冷漠地看着他,纠正道,
“但在您七年前亲口定义的家庭关系里,她不是。她是你们李家的人,而我,姓林。
”“你……你……”李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手都在哆嗦,“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全家!
逼死你妈!”“爸,别说了!”李哲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声,随即又转向我,
语气再次软了下来,几乎是在哀求,“小舒,我求你了,算我借的,行不行?
钱我以后一定还给你,我们先救人,妈等不了了!”他通红的眼睛里满是绝望,
看起来可怜极了。若是七年前的我,看到他这个样子,一定会心软。但现在,
我的心早已在那年夏夜,被他们父子俩联手冻成了坚冰。我没有理会他的哀求,
只是默默地拿出手机,当着他们煞白的面,点开银行APP。找到婆婆的住院账户,
输入金额。五千。“叮”的一声,转账成功。我将手机屏幕亮给他们看。
“这是我作为‘外人’,出于人道主义,给李阿姨的慰问金。”我顿了顿,抬起眼,
看着他们错愕的表情,平静地补充道:“至于手术费,我一分没有。”“因为,那四十万里,
至少有二十万,是你宝贝小儿子李伟欠下的赌债,对吧?”我这句话,像一颗深水炸弹,
在安静的走廊里轰然炸开。李强和李哲的脸色,瞬间由煞白转为死灰。
他们像两尊被雷劈中的雕塑,震惊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你们不是喜欢演吗?那就看看,谁能演到最后。02“你……你怎么知道的?
”李哲追出医院大门,在人来人往的街边拉住了我。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慌。
晚风吹起我的长发,我侧过头,冷冷地看着他。“你还想瞒我多久?”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而是反问了一句。“上个星期三晚上,十一点半,李伟是不是鬼鬼祟祟地来家里找过你?
”李哲的瞳孔猛地一缩。我继续说:“你们俩在阳台上说话,你以为我睡着了?
我听得清清楚楚。他说他又输了二十万,再不还钱,对方就要卸他一条腿。你骂了他一顿,
最后还是偷偷转给了他你卡里仅剩的三万块钱,让他先去周转。”李哲的嘴唇动了动,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色比医院的墙壁还要白。他大概从没想过,
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保护”,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场透明的闹剧。
我看着他哑口无言的样子,只觉得无比讽刺。这就是我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
一个习惯于在他原生家庭和我之间和稀泥的懦夫。他以为的“家和万事兴”,
不过是用我的退让和委屈换来的虚假和平。“李哲,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那个弟弟,
就是个无底洞。你爸妈溺爱他,你纵容他,你们全家都在给他陪葬。现在,你们还想拉上我?
”我甩开他的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李哲一个人,
失魂落魄地站在医院门口,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我以为我的强硬态度会让李家暂时消停,但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程度。当晚,
我的手机就成了亲戚们的骚扰热线。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进来,内容出奇地统一。
先是三姑苦口婆心地劝:“小舒啊,不是我说你,做人不能太绝。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婆婆,
百善孝为-先啊。”然后是二大爷义正言辞地指责:“李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你这就是见死不救!要遭天谴的!”接着是不知道哪门子的表嫂阴阳怪气:“哎呀,
听说你现在可出息了,在大公司当总监呢?怎么连四十万都拿不出来啊?别是骗人的吧?
”他们的声音,像一群聒噪的苍蝇,嗡嗡地在我耳边盘旋,搅得我心烦意乱。
我没有跟他们争辩,只是默默地,将来电号码一个一个地拉进黑名单。最后,
我在那个死寂了很久的家族群里,发了一条信息。【谁再为李伟的赌债骚扰我,
别怪我选择报警处理。敲诈勒索,也是罪。】发完,我直接开启了群消息免打扰。
世界瞬间清净了。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果然,第二天晚上,真正的风暴来了。
门被擂得震天响,伴随着李伟粗野的叫骂声。“林舒!你这个扫把星!**!给我开门!
”“我妈要是死了,就是你害的!你这个刽子手!把钱给我拿出来!
”我正在客厅里看一份项目文件,被这噪音吵得皱起了眉。我放下平板,走到门口,
通过猫眼,看到李伟一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疯狂地捶打着我家的门。我深吸一口气,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打开了门。
门外的李伟大概没想到我敢开门,捶门的手还举在半空中。我没有理会他,
只是平静地举起手机,对准他的脸,按下了录像键。屏幕上,红色的录制标识一闪一闪。
“继续骂。”我看着他,声音冰冷,“你现在骂的每一句,
都会成为你蓄意上门骚扰、威胁恐吓的呈堂证供。”李伟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他愣愣地看着我手机的摄像头,
眼里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了一大半。但他仍不甘心,嘴硬道:“我……我骚扰谁了!
我找我嫂子要钱救我妈,天经地义!你还有心思玩手机!我妈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赶紧把钱拿出来!”“哦?”我冷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你妈快死了,你这个当儿子的,
不去ICU门口守着,不去想办法筹钱,还有闲工夫跑到我这里来撒泼打滚?”“有这时间,
你怎么不去跪着求你的那些债主,让他们高抬贵手?或者,去找份工作,哪怕是去工地搬砖,
一天也能赚个两三百吧?总比在我这儿浪费口水强。”我的话像连珠炮一样,
句句戳在他的肺管子上。李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大概从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教训过,尤其是被他一向看不起的“外人”嫂子。
眼看硬的不行,他干脆心一横,耍起了无赖。他一**坐在我家门口的地垫上,
拍着大腿开始嚎啕大哭。“没天理了啊!嫂子见死不救啊!
我妈要被这个狠心的女人害死了啊!”他一边哭嚎,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我,
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我看着他拙劣的表演,只觉得可笑又可悲。一个二十五岁的成年男人,
活脱脱一个巨婴。我没再理他,转身回屋,当着他的面,拿起了我的座机电话。
我没有拨打110,那样太便宜他了。我拨通了我们小区物业安保部的电话。“喂,你好,
是保安室吗?我家门口有人寻衅滋事,严重影响了我的正常生活和社区安宁。对,
地址是A栋1201。麻烦你们过来处理一下。”我的声音清晰、冷静,不大不小,
刚好能让门口的李伟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哭嚎声瞬间停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几分钟后,
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提着警棍赶了过来。看着被保安架起来,
嘴里还在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的李伟,我站在门口,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他。“李伟,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这里是我家,不是你们家可以撒野的地方。下次再来,就不是保安,
而是警察了。”看着他被拖走时狼狈又怨毒的背影,我缓缓关上了门。
隔绝了门外的一切喧嚣。我知道,李家人的“围剿”,这还只是个开始。而我,
早已做好了战斗准备。03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这是李家人惯用的伎俩。第二天上午,
我正在公司开一个重要的季度会议,李哲的电话打了进来。我直接挂断,调成了静音。
会议结束后,我才看到他发来的几十条微信。内容无一例外,都是说婆婆的情况突然恶化,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她昏迷中一直在叫我的名字,想见我最后一面。字里行间,
充满了焦灼和绝望。【小舒,算我求你了,回来看看妈吧,可能真的是最后一面了。
】【医生说她求生欲不强,你回来跟她说几句话,给她点鼓励好不好?】【爸已经快崩溃了,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行吗?】我看着这些信息,心里泛起一阵冷笑。最后一面?
求生欲不强?这种八点档的狗血戏码,他们也演得出来。但我心里清楚,如果我不去,
他们一定会借此大做文章,把我塑造成一个冷血无情、连婆婆最后一面都不肯见的恶媳。
到那时,就算我有理,也说不清了。权衡再三,我还是决定去一趟。我要亲眼看看,
他们到底想耍什么花样。我打车到了医院,直奔ICU病房区。还没走到门口,
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是李强的声音。我心里一沉,加快了脚步。
转过拐角,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明白了这又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
ICU门口的探视窗前,婆婆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
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形线平稳地跳动着,根本没有半点“情况恶化”的迹象。而我的公公李强,
正跪在走廊中央,对着周围一圈围观的病人和家属,哭天抢地。我一出现,
他就像看到了救星,立刻将矛头对准了我。“大家快来看啊!就是这个狠心的女人!
她是我儿媳妇!她妈在里面等着钱救命,她有钱不肯拿出来啊!”他一边哭喊,
一边用头去撞冰凉的地砖,撞得砰砰作响。“我可怜的老伴啊!我没用啊!我养了个好儿子,
却娶了个铁石心肠的媳-妇啊!这是要逼死我们全家啊!”他的表演声情并茂,极具感染力。
周围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瞬间被他调动了情绪。一道道或同情、或鄙夷、或愤怒的目光,
像利箭一样朝我射来。“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样啊?太没孝心了!”“就是,
看着穿得人模人样的,心怎么这么狠?”“简直是蛇蝎心肠!这种儿媳妇娶回家,
真是家门不幸!”议论声、指责声,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丈夫李哲,就站在人群的一侧。
他脸色涨得通红,眼神躲闪,想去拉他那正在地上撒泼的父亲,伸出手,
却又犹豫着缩了回去。他只是尴尬地、无助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他默认了这场对我的公开羞辱。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凉透了。
我站在人群的中央,像一个即将被公开处刑的罪人。四面八方都是指责的利刃,
但我内心却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这就是我曾经想要融入的家庭。
这就是我曾经想要孝顺的公婆。这就是我曾经深爱过的丈夫。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我没有像他们预想的那样,慌乱、羞愧、或者愤怒。我也没有去扶跪在地上的李强。
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他的哭嚎声稍稍减弱了一些。然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
从容地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一个音频文件,按下了公放键。手机的音量,我调到了最大。
下一秒,一个中气十足、蛮横霸道的声音,在安静的医院走廊里突兀地回荡起来。
“你一个外人,没资格碰我们家的钱!我儿子赚的钱,你一分都别想!”“我告诉你林舒,
你进了我李家的门,就得守我李家的规矩!钱,必须我来管!你别想有二心!”这声音,
正是跪在我面前“声泪俱下”的李强,七年前的声音。每一个字,
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对我这个“外人”的绝对轻视。刚才还嘈杂不堪的走廊,
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我身上,转移到了跪在地上的李强身上。
那些指责我的人,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从愤怒到错愕,再到尴尬。李强也懵了,
他脸上的悲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惊和恐慌。他跪在地上,脸涨成了猪肝色,
像一只被扼住了喉咙的鸭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举着手机,像举着一面照妖镜,
将他虚伪的面具照得原形毕露。我对着手机,也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平静地开口。我的声音,
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七年前,这位先生,我的公公,
亲手把我划为了‘外人’,并且剥夺了我管理家庭财务的任何权利。”“七年来,
我谨遵他的教诲,工资自理,从未染指过他们李家一分一毫。”“今天,他又凭什么,
理直气壮地要求一个被他亲手定义的‘外人’,倾家荡产,去填补他们家的窟窿?
”我的话音落下,全场死寂。我看着跪在地上,已经完全傻掉的李强,和站在一旁,
面如死灰的李哲,心中没有胜利的**,只有一片荒芜的悲凉。我收起手机,转身准备离开。
这场闹剧,我不想再奉陪下去了。我不是来开慈善堂的,更不是来配合你们演戏的。
你们的道德审判,对我无效。04医院的这场闹剧,总算是让李家消停了下来。
我本以为可以清静几天,处理一下公司积压的事务。但一个无意的发现,
却将我拖入了更深的漩涡,也让我窥见了这起“意外”背后,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那天下午,我想起转给婆婆的那五千块钱慰问金可能快用完了,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
决定再去续上一些。我不想再跟李哲和李强有任何接触,便自己一个人去了医院的缴费窗口。
窗口前排着长队,空气中弥漫着焦虑和压抑的气息。轮到我时,
我报上了婆婆的名字和住院号。收费的护士是个年轻女孩,她一边在电脑上操作,
一边和旁边窗口的同事小声地聊着天。“哎,就是12床那个老太太,又续费了。
”“哪个12床?”“就是那天被两个讨债的追,从楼梯上滚下来的那个啊!
儿子好像在外面欠了一**赌债,真是可怜哦。”讨债的?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
在我脑中轰然炸响。我的心猛地一沉,血液似乎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李家上下,
从李强到李哲,都异口同声地告诉我,婆婆是自己下楼梯时不小心踩空了摔下去的。
他们所有人都强调,这是一场意外。可护士口中的“讨债的”,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我强压下心头的震惊,缴完费后,没有立刻离开。
我走到医院的便利店,买了两杯热奶茶,然后状似无意地走回缴费窗口附近。
刚才那个聊天的护士,正准备下班。我快步走上前,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又感激的微笑。“护士**姐,你好,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我把其中一杯奶茶递了过去,“我是12床病人的家属,我姓林,是她儿媳妇的朋友。
”我特意强调了是“朋友”,而不是“儿媳”,以降低对方的戒心。年轻的护士愣了一下,
看到我手里的奶茶,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不用不用,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拿着吧,天这么冷。”我热情地把奶茶塞到她手里,“我刚从外地赶过来,
对这边情况也不太了解。阿姨她……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听他们家人说得含含糊糊的,
心里总不踏实。”或许是奶茶起了作用,或许是我看起来确实不像李家那样的“麻烦家属”,
小护士的戒心放下了不少。她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别提了,送来的时候可惨了。
身上除了摔伤,胳膊和肩膀上还有好几块被用力推搡造成的淤青。当时她那个小儿子也在场,
就是那个叫李伟的,吓得脸都白了,话都说不清楚。”“警察来了问话,他也是颠三倒四的,
就一口咬定是他妈自己不小心。我们医生都觉得不对劲,但家属都这么说了,
我们也不好再多问。”小护士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中那扇紧锁的怀疑之门。
推搡的痕迹?李伟在场?吓得脸都白了?这些细节,与李家“不小心踩空”的说法,
完全对不上。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疯狂滋长。离开医院后,我没有回家,
而是直接打车去了婆婆家所在的老旧小区。这个小区的安防很差,但巧的是,
婆婆家那个单元楼的楼梯口,因为前两个月发生过电瓶车被盗事件,有业主自发集资,
在楼道入口处装了一个监控摄像头。我找到了物业,
以自己是A栋1201的业主(我和李哲的婚房),前几天有快递丢失在楼下,
怀疑被人拿走为由,申请查看那几天的监控录像。物业经理是个怕麻烦的中年男人,
一开始还推三阻四。我没有多费口舌,直接从钱包里抽出一千块钱,塞到他手里。“经理,
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这点钱您拿着,就当是耽误您时间的茶水费。这事儿,
咱们私下解决,不声张。”我的身份是业主,理由合情合理,态度又给足了面子,
钱也到位了。经理脸上的为难瞬间变成了笑意,爽快地带我进了监控室。
我报出了婆婆出事的那天,时间精确到小时。经理帮我调出了录像。监控画面是黑白的,
有些模糊,还带着滋滋的电流声。但足以看清当时发生的一切。画面里,
婆婆和一个年轻男人正从楼道里走出来,那个男人,就是李伟。他们刚走到楼梯口,
就被两个守在那里的、身形魁梧的壮汉拦住了去路。双方似乎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其中一个光头壮汉显得很不耐烦,伸手就去推搡李伟。接下来发生的一幕,
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只见李伟,在壮汉推过来的瞬间,竟然下意识地侧身一躲,同时,
用手将他身前的母亲——我的婆婆——往前猛地一推!他把自己的亲生母亲,
推出去当了挡箭牌!婆婆一个踉跄,还没站稳,那个光头壮汉收势不住,
一掌结结实实地推在了婆婆的肩膀上。年迈的婆婆根本承受不住这股力道,惊叫一声,
身体像一片枯叶,直挺挺地从十几级的楼梯上滚了下去!“砰”的一声闷响,
她摔在了楼梯拐角的平台上,一动不动。而李伟,那个把母亲推出去的“好儿子”,
看着滚下楼梯的母亲,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但他的呆滞,持续了不到两秒钟。
他没有跑下楼梯去查看母亲的伤势。他竟然是惊恐地看了一眼那两个同样被吓住的壮汉,
然后,转身拔腿就跑!他跑了!看着自己的母亲生死不明地躺在地上,他选择了逃跑!
我拿着手机,对着监控屏幕,将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完整地录了下来。我的手在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这根本不是意外!这是间接的故意伤害!而李伟,
不仅是帮凶,他甚至是造成这一切的直接主因!我终于明白了。李家所有人都在撒谎!
他们要的四十万,根本不仅仅是手术费!里面肯定还包含了给那两个债主的封口费!
他们不仅要我出钱救人,还要我出钱,为李伟的罪行买单!我攥紧了手机,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好啊。真好啊。你们李家,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