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葬礼上,妈妈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丧门星。她说:“林琛要是没死,
现在已经在大城市里出人头地了!”“都是你!要不是你,他怎么会错过那趟车!
”爸爸一言不发,却狠狠一耳光甩在我脸上。我捂着脸,看着哥哥的黑白遗像。
心里藏着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那张被我藏起来的车票,像一团火,要把我的心烧成灰烬。
1哥哥林琛的头七,家里请了道士做法事。香烛的烟雾缭绕,混着纸钱燃烧的呛人味道,
熏得我眼睛发酸。妈妈穿着一身黑,跪在蒲团上,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儿啊,
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你让妈可怎么活啊!”她的哭声尖锐,像一把锥子,
一下下扎在我心上。爸爸站在一旁,眼眶通红,不停地给来吊唁的亲戚递烟,
嘴里重复着:“节哀,节哀。”没有人理我。我就像一个透明的影子,
被所有人隔绝在悲伤之外。或者说,我就是悲伤的源头。法事做到一半,道士忽然睁开眼,
指着我,声音故作玄虚。“亡魂怨气不散,乃是家中有煞,冲撞了去路。”所有人的目光,
瞬间像利箭一样射向我。妈妈猛地从蒲团上站起来,几步冲到我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我的脸颊立刻肿了起来,**辣地疼。“你这个扫把星!丧门星!
”“克死了你哥还不够,现在还要让他死都不得安宁!”她疯了一样撕扯我的头发,
拳头雨点般落在我的背上。“要不是你,你哥怎么会赶不上那趟车!他现在早就到省城了!
”“都怪你!都怪你这个废物!”我没有反抗,任由她打骂。因为她说得对。都怪我。
如果不是我嫉妒他能去省城,嫉妒爸妈把所有积蓄都给他当路费,嫉妒他有光明的未来,
而我只能困在这个小镇上。如果不是我鬼迷心窍,在他出门前,偷偷藏起了他的车票。
他就不会错过那班车。也就不会为了赶时间,去坐那趟黑车。更不会在半路上遇到山洪暴发,
连人带车被卷进滔滔洪水,尸骨无存。爸爸拉开了状若疯狂的妈妈。他看着我,
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彻骨的失望和厌恶。“滚。”他只说了一个字。
我像个被抽掉所有力气的木偶,踉踉跄跄地跑出了家门。外面的雨还在下,不大,
却密密麻麻,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网。我沿着河边一直走,一直走。浑浊的河水翻滚着,
几天前,哥哥就是从这里被冲下去的。搜救队捞了三天三夜,只捞上来一只属于他的鞋。
我停下脚步,看着奔腾的河水,脑子里一片空白。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死了,
就不用再背负这沉重的罪孽了。我闭上眼,向前迈出了一步。脚下突然一滑,
整个人朝着河里栽去。冰冷的河水瞬间将我吞没。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
我仿佛看见了哥哥的脸。他站在岸边,焦急地看着我,嘴里喊着什么。我听不清。对不起,
哥哥。如果有来生,换我来保护你。2我没死成。是一个路过的渔夫把我捞了上来。
等我再睁开眼,人已经躺在镇上的卫生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我一阵反胃。
床边坐着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见我醒了,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火烧。“你是?”“我是你远房的表姨,你妈让我来接你。
”表姨?我搜遍了记忆,也想不起来家里有这么一门亲戚。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
解释道:“你外婆的姐姐的女儿,算起来是你的表姨。你妈说,家里现在这个情况,
容不下你了。”容不下我了。这六个字,像六根冰冷的针,扎进我的心脏。
“她让你把我带到哪儿去?”我问,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去县里的纺织厂上班。
”表姨的眼神有些闪躲,“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工资。
”我心里冷笑一声。这哪里是给我找工作,分明是把我卖了。纺织厂的工作又苦又累,
工资也低得可怜。妈妈这是要用我给哥哥的死“赎罪”。用我后半辈子的劳碌,
来填补她心中的空洞。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在这个家里,我早就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出院那天,表姨给我办了手续。我没有回家,直接跟着她去了县城。临走前,
我回头看了一眼家的方向。那里,再也没有我的位置了。纺织厂在一个偏僻的角落,
厂房破旧,空气中弥漫着棉絮和机油混合的怪味。宿舍是八人间,上下铺,狭窄又潮湿。
我的床位靠着窗,窗户玻璃碎了一块,用报纸糊着,冷风嗖嗖地往里灌。
同宿舍的女孩们大多和我差不多年纪,脸上带着麻木和疲惫。她们看我的眼神,
充满了审视和不友好。我知道,我成了她们排挤的对象。因为我是“关系户”。
表姨是车间的一个小组长,她把我安排在了最轻松的岗位——检查次品。
这引起了所有人的不满。她们在背后窃窃私语,说我是狐狸精,靠着不正当关系上位。
吃饭的时候,会有人“不小心”把汤洒在我身上。晾在外面的衣服,
第二天总会发现上面多了几个洞。我默默忍受着这一切。身体上的苦,
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每天晚上,我都会做噩梦。梦里全是翻滚的洪水,和哥哥绝望的脸。
他一遍遍地问我:“微微,我的车票呢?你看到我的车票了吗?”我哭着从梦中惊醒,
冷汗湿透了衣背。那张被我藏起来的车票,就压在我的枕头底下。它已经变得皱皱巴巴,
边角都磨损了。可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林琛。滨河站-省城站。
发车时间:8月15日上午9点30分。每看一次,我的心就被凌迟一次。
我开始拼命地工作,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无休止的劳动中。只有在极度的疲惫下,
我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我把每个月的工资,除了留下最基本的生活费,
其余的全都寄回家里。我没有写信,只是在汇款单的附言上写下三个字:对不起。我知道,
这些钱弥补不了什么。但我不知道除了这样,我还能做什么。钱一次次被退了回来。附言上,
是爸爸龙飞凤舞的两个字:滚蛋。我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直到那天,
我像往常一样在车间检查布料。忽然听到几个女工在休息区闲聊。“听说了吗?
前几天淹死人的那个黑车司机,抓到了!”“真的假的?那小子不是淹死了吗?”“没死!
让他在下游给跑了!后来有人举报,说在隔壁市看到他了,公安这才把他逮住!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手里的布料滑落在地。“那……那车上的乘客呢?
”一个年轻的女工小声问。“就一个大学生,可惜了,没救回来。”“公安审了那司机,
你猜怎么着?那司机说,当时他车上,根本就不止那个大学生一个人!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3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车上不止哥哥一个人?
这是什么意思?我踉跄着走过去,声音因为紧张而发抖。“你们……你们在说什么?
”那几个女工被我吓了一跳,看到是我,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说什么关你屁事,
一边待着去。”“就是,一个关系户,还想打听事儿?”我死死地盯着最先开口的那个女人,
从口袋里掏出我这个月仅剩的几十块钱,塞到她手里。“求求你,告诉我。
”那女人掂了掂手里的钱,脸上的鄙夷才收敛了些。“行吧,看你可怜。”她清了清嗓子,
压低了声音。“我表哥在县公安局开车,这事儿是他亲口说的。”“那个黑车司机招了,
说那天早上,除了那个大学生,还有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在半路也上了他的车。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那两个人呢?他们也……”“那倒没有。”女人撇撇嘴,
“司机说,车开到一半,那男的跟女的突然吵起来了,吵得特别凶。男的非要下车,
司机没办法,就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把他们放下了。”“他们下车没多久,
山洪就下来了。司机说,幸亏他们下车早,不然也得一起玩完。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哥哥不是一个人。他在路上遇到了另外两个人。并且,
他和其中一个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以至于提前下了车。而他们下车之后,才遇到了洪水。
不对。这不对。搜救队明明说,哥哥是被连人带车卷进河里的。如果他提前下了车,
怎么会……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海。难道……杀死哥哥的,不是天灾,
而是人祸?这个念头让我浑身发冷,止不住地颤抖。不行,我一定要搞清楚!
我必须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向表姨请了假,说家里有急事。她虽然不情愿,
但还是批了。我揣着那张皱巴巴的车票,坐上了去市里的班车。我要去找那个黑车司机。
他被关在市里的看守所。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见到他。我只能在看守所门口,
一遍遍地求门口的警卫。我告诉他们,我是受害者的家属,我只想问几个问题。
他们把我当成疯子,一次次地驱赶我。我就在门口守着,不吃不喝。两天后,
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导的警察走了出来。他打量了我几眼,
皱着眉问:“你就是那个林琛的妹妹?”我拼命点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警察同志,求求你,让我见见那个司机,我只想问他几句话。”他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
“你跟我来吧。”在审讯室里,我见到了那个叫王强的黑车司机。他比我想象的要年轻,
剃着光头,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看起来很凶。他看到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对不起。
”他低着头,声音很小。“我哥上车的时候,是一个人吗?”我开门见山地问。
王强愣了一下,抬起头看我。“不是,他和一个女孩一起的。”女孩?我心里一沉,
哥哥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家里人怎么都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挺漂亮的,
穿着一条白裙子,斯斯文文的,看起来也像个学生。”王强回忆道,
“那女孩好像有什么急事,一路上都很焦虑,不停地催我开快点。”“我哥呢?
”“你哥……他好像不太想走。”王强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一直劝那个女孩,
说天气不好,别那么着急,安全第一。”“后来呢?”“后来,在半路上,又上来一个男的。
”王强的声音压得更低了,“那个男的一上车,你哥和那个女孩的脸色就变了。尤其是你哥,
整个人都绷紧了,像是见了仇人一样。”仇人?我的心越揪越紧。“然后他们就吵起来了?
”“对。”王强点头,“吵得特别凶。后上来的那个男的,话说的很难听,一直在骂你哥。
你哥气得不行,就让我在路边停车,非要下去。”“那个女孩呢?她也下去了?”“没有,
她想拉着你哥,但没拉住。你哥自己一个人下车了。”王强的回答,像一个晴天霹雳,
在我脑中炸响。哥哥是一个人下的车。那个女孩和后上来的男人,都留在了车上。而司机说,
他们开出去没多久,山洪就来了。那……“你确定我哥是一个人下的车?
”我抓住最后的希望,颤声问道。王强肯定地点头:“我确定。
我还问那个女孩要不要一起下,她说不用。”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搜救队在黑车残骸附近找到了哥哥的尸体。可哥哥明明是提前下车了。这中间,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在说谎?4我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看守所。王强的话,
推翻了我之前所有的认知。哥哥的死,疑点重重。那个和他同行的白裙子女孩是谁?
那个后来上车,和他激烈争吵的男人又是谁?为什么哥哥提前下车了,
尸体却会出现在失事车辆的附近?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像一团乱麻。
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事情的真相,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我必须找到那个女孩。
她是唯一的突破口。可是,人海茫茫,我该去哪里找一个只知道穿着白裙子的女孩?
我回到了县城,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宿舍。躺在冰冷的床上,我睁着眼睛,一夜无眠。第二天,
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辞职。我不能再待在这个地方,做着麻木的工作,
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我要去省城。哥哥原本的目的地是省城。那个女孩,那个男人,
或许都和省城有关。就算找不到他们,我也要去哥哥想去的地方看一看。
当我把辞职信交给表姨时,她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林微,你疯了?这么好的工作,
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好工作?我看着她,心里一阵悲凉。在她眼里,
这份把人当机器一样压榨的工作,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我要去省城。”我平静地说。
“去省城?你去省城干什么?你一个女孩子家,
人生地不熟的……”表姨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赞同。“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和她多说。
表姨见我主意已定,脸色沉了下来。“行,要去是吧?你把你妈托我给你垫的医药费,
还有这两个月的食宿费先还给我!”我早料到她会这样。我把我所有的积蓄,
连同向同宿舍的工友借的一些钱,全都放在了她面前。“够了吗?
”表姨看着桌上那堆零零散散的钱,愣住了。她大概没想到,我真的能拿出这笔钱。
她数了数,脸色更难看了。“算你狠!”她把钱扫进自己的口袋,“滚吧!以后是死是活,
都别再来找我!”我没有回头,拖着我那个破旧的行李箱,离开了纺织厂。
站在县城陌生的街头,我第一次感到了一丝迷茫。但我很快就振作起来。林微,你不能倒下。
你还要为哥哥讨回公道。我坐上了去省城的绿皮火车。车厢里拥挤又嘈杂,
充满了各种混杂的气味。**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哥哥,我来了。
我来走你没走完的路。到了省城,巨大的陌生感和无助感向我袭来。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我像一个误入巨人国的蚂蚁,渺小又卑微。
我找了一个最便宜的地下室旅馆住下。每天的开销,就是两个馒头和一瓶水。
我开始疯狂地找工作。我去了哥哥简历上写的那些公司,但都因为学历不够被拒绝了。
我只能去做最辛苦的体力活。在餐厅洗盘子,在工地搬砖,在街上发传单。只要能挣到钱,
让我在这里待下去,我什么都愿意做。日子过得异常艰难。
但我心里始终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我。我要找到那个白裙子女孩。我利用所有休息的时间,
在省城的大街小巷里寻找。我去了大学城,去了商业区,去了所有年轻人聚集的地方。
我像一个偏执的疯子,盯着每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但每一次,都以失望告终。
一个月过去了,我一无所获。身上的钱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憔悴。我开始怀疑,
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在做一件毫无希望的傻事。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那天,我在一家高档餐厅后厨洗碗。一个服务员急匆匆地跑进来,对领班说:“李姐,
外面8号桌的客人说菜里有头发,要找经理。”领班皱着眉出去了。过了一会儿,
我听见外面传来争吵声。一个尖利的女声,带着几分蛮横。“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这么贵的菜,里面居然有头发!恶不恶心!”“这位**,我们……”“别废话!
把你们经理叫来!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去卫生局告你们!
”我鬼使神差地从后厨探出头去。只一眼,我的血液就凝固了。那个坐在8号桌,
穿着一身名牌,化着精致妆容的女人。虽然气质和打扮都变了。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就是我之前在县纺织厂的工友,那个告诉我黑车司机内幕的女人!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穿得这么光鲜亮丽?她不是说她表哥在县公安局开车吗?
她怎么会出现在省城最高档的餐厅里?一个可怕的猜测,让我手脚冰凉。
她……会不会就是那个白裙子女孩?5我的心跳得像擂鼓。那个女人,我记得她叫张兰。
在纺织厂的时候,她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脸上带着菜色。可眼前的她,
一身香奈儿套装,手上拎着爱马仕的包,判若两人。她和餐厅经理还在争吵,姿态嚣张跋扈。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打草惊蛇。我悄悄退回后厨,心脏狂跳不止。
张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她当初告诉我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还是说,她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她和哥哥的死,到底有什么关系?我决定跟踪她。
我跟领班请了假,说肚子疼,然后从后门溜了出去。我在餐厅门口的角落里等着。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张兰和一个中年男人一起走了出来。那个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
大腹便便,一脸油腻。他亲昵地搂着张兰的腰,张兰则小鸟依人地靠在他怀里。
他们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我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师傅,跟上前面那辆奔驰。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奇怪,但还是发动了车子。
奔驰车在市中心的一处高档小区停下。张兰和那个男人下了车,手挽手走进了小区。
我记下了小区的名字和楼号。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在小区门口蹲守。我发现,
张兰并不和那个中年男人住在一起。她自己住在一栋公寓楼里。而那个中年男人,
每隔几天就会来找她一次,每次都开着不同的豪车。我越来越确定,张兰被那个男人包养了。
可这并不能解释她和哥哥的死有什么关系。我需要证据。我需要一个接近她的机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我发现张兰在找保姆。我立刻去家政公司伪造了一份简历,化名李梅,
去应聘。面试的时候,张兰穿着真丝睡衣,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一边修着指甲,
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我问题。她没有认出我。或许在她眼里,我这种在后厨洗碗的底层人,
根本不配被她记住。我凭借着自己吃苦耐劳的“人设”,成功应聘上了。我的工作很简单,
就是每天打扫卫生,做做饭。张兰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这给了我搜查的绝佳机会。
我开始偷偷地翻找她的东西。她的衣柜里,挂满了各种名牌衣服。但我找遍了,
也没有找到那条白裙子。或许早就被她扔了。我没有放弃。我搜查她的抽屉,她的梳妆台,
任何可能藏着秘密的角落。终于,在一个上锁的床头柜里,我发现了一个日记本。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找来工具,撬开了锁。翻开日记本,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