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叔叔跟着我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叔叔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在路过蛋糕店时，还是停了下来，冷漠地买来了一个小蛋糕。
身边的阿姨，控制不住嫌弃：“给这个小杂种吃蛋糕，真是疯了。”
我低下头，即使被骂还是没有忍住地一口咬在奶油上。
我太饿了。
奶油融在嘴里时，叔叔唇角勾起抹笑，却很快又消失。
这个笑和奶油一样融化在心里。
我想，要是叔叔是我爸爸就好了。
愣神的时，蛋糕不小心掉在地上。
我无措地站在原地，只看着叔叔的嘴角消失，心底刚升起的一丝窃喜消失不见。
“和你妈妈一样麻烦。”
冷风把手上的冻疮吹得更痒了。
我把头埋得更深了。
半个小时后，我带着叔叔回到了家门。
我小心翼翼地踮起脚打开门。
即使嘴唇上的冻疮笑得撕裂开来，也止不住地笑。
我想，妈妈每天攥在手心里看的叔叔，一定可以把妈妈叫醒。
只是和预想的不同，叔叔只是站在门口环视一圈后，嫌弃地开口：“叫你妈出来吧，要多少我直接一次性转清给她，以后别再拿你来博可怜。”
嘴上扬起的笑容消失，我只是怯怯地开口：“叔叔，妈妈睡着了。”
此话一出，叔叔冷着的脸更黑了。
“你才几岁？你妈就是这么教你撒谎的？”
我想说：我没有撒谎。
可看着叔叔变得嫌弃的目光，明明不想要哭，可泪水又像断了弦般滑下来。
“都怪我不好，非要找爸爸，妈妈生气了，再也不理我了。”
说着还从房间里翻出了白化病的单子。
叔叔强压着带着怒意的脸，一脚踹开了门。
“许颜，你快滚出来！拿孩子给你挡事，可真有你的？”
门被狠狠踹开，房门里凌乱着这些天我收集出来的废品。
可看着眼前的场景，叔叔怔住了。
只是冷着嗓子开口：“又想装可怜。”
我有些难过。
我们不可怜，只是妈妈睡着了。
等她睡醒，她还会给我做最喜欢吃的鸡翅，还会抱着我睡觉。
只要，
我不要爸爸就好了。
我伸手把病历单递过去，“叔叔你看，我和妈妈才不是骗子。”
叔叔无所谓地捡起病历单，只是在抬起来时，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怎么可能......？”
他怔了好一会，声音在空旷的房间被无限放大。
“许颜，你出来啊！”
“不就是想要钱？你要多少，我给你！”
客厅里，寂静到只能听见叔叔的呼吸声。
终于他抬起脚，往房间里迈了过去。
看着叔叔走在前，我的心底涌出一股安心。
我想妈妈一定会醒吧。
这个叔叔，是妈妈每晚都要攥在手心看一夜的人。
我笑着迈开步子，走着跳着跑着，推开了妈妈的房间。
和从前一样，亲在了妈妈睡着的脸上。
只是，妈妈的身体冰凉，一点温度都没有。
叔叔站在门口，看着床上安稳地躺着一个人，瞬间松了口气。
“原来你还活着。”
“苦肉计耍够了吗？”
“别以为你拿一个造假的病历单就能把**犯的孩子塞给我。”
见妈妈不说话，叔叔掏出一张卡。
“看在当年的情分，这一百万是我给你和孩子最后的底线。”
“以后，永远都别来烦我。”
只是妈妈好像，还是没有醒。
我摇了摇妈妈的手，“妈妈，以后我再也不要爸爸了好不好？”
“你别不要小梨花了。”
妈妈的手软软的挥在空中，要叔叔的脸惨白的看不出一丝颜色。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干哑着嗓音开口：“许颜，你说话啊！”
一秒......
两秒......
三秒......
房间的寂静被冷空气不断放大。
叔叔颤抖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想要拨开许颜额头前的碎发。
可当指尖触碰到妈妈冷得像冰一样的肌肤时，又猛地收回手。
看着叔叔的样子，我红着眼又递给叔叔一张纸，“叔叔，妈妈是不是睡着了？”
“这张纸，妈妈之前总是看着它流泪，我看不懂，是不是看懂了妈妈就会醒？”
“你帮我看看......”
“妈妈最喜欢你，你帮我把妈妈叫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