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大殿中央腾出片空地，烛火高悬，将两人身影映在青砖地上，一柔一刚，恰似两抹对峙的流光。柳轻舞手中握着柄软鞭，鞭梢缀着细碎银铃，一动便叮当作响，衬得她红衣似火，艳得灼眼。
“沈姑娘，刀剑无眼，若是等会儿伤了你的花容月貌，可别怪我。”柳轻舞晃了晃软鞭，银铃脆响里藏着敌意，目光却不自觉瞟向廊下的苏慕言——他始终站在阴影里，神色难辨，这让她心头的醋意更盛。
沈清欢握着珍珠剑，剑尖斜指地面，声音冷得像霜：“柳姑娘还是顾好自己吧，比试讲究输赢，不是耍弄手段的地方。”话音未落，她足尖点地，身形如惊鸿掠出，剑刃带起一阵清风，直逼柳轻舞面门。
柳轻舞早有防备，软鞭猛地甩出，银铃骤响，鞭身如灵蛇缠向剑身。沈清欢手腕翻转，剑脊精准磕在鞭梢，借力旋身，避开软鞭的回缠，剑尖转而刺向对方腰间空当。这一剑又快又准，看得殿内众人屏息，连秦惊雁都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丝赞许。
柳轻舞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后跃，软鞭横扫，试图逼退沈清欢。可沈清欢的剑法偏走灵巧路子，脚步踏得是江南水乡的“凌波步”，身形飘忽如影，剑刃始终贴着软鞭游走，几次险些挑断鞭上银铃。柳轻舞渐渐力竭，红衣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眼神却越发怨毒——她知道自己赢不了，可若是输了，苏慕言会不会更看重沈清欢？
廊下的萧彻看得清楚，指尖摩挲着袖中暗器，眼底闪过丝玩味。他原本想等两人斗得两败俱伤再出手，可此刻见柳轻舞渐渐不支，竟莫名不想让沈清欢赢——那女人眼里只有仇恨和苏慕言，倒是输一次，或许能看清些东西。
就在沈清欢一剑即将挑落柳轻舞发间金步摇时，柳轻舞突然惨叫一声，软鞭脱手，捂着心口向后倒去。众人哗然，苏慕言猛地从阴影里冲出，将她抱在怀里，厉声质问：“清欢，你为何要下重手？”
沈清欢愣住了，她明明收了七分力，剑尖根本没碰到柳轻舞。她刚要解释，就见柳轻舞靠在苏慕言怀里，虚弱地开口：“慕言，不怪沈姑娘，是我自己学艺不精……”话没说完，她嘴角溢出一丝黑血，显然是中了毒。
殿内瞬间乱作一团，使臣脸色煞白，秦惊雁起身喝道：“来人，封锁大殿，查清楚是谁下的毒！”士兵们立刻围了上来，刀剑出鞘，将众人困在殿内。
沈清欢握着剑，站在原地，看着苏慕言紧张柳轻舞的模样，心头像被针扎了般疼。她知道，自己百口莫辩——所有人都看到她的剑对着柳轻舞，如今柳轻舞中毒，她自然是最大的嫌疑人。
“不是我做的。”沈清欢声音发紧，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萧彻身上。他正靠在廊柱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藏着一丝狡黠。沈清欢心头一沉，难道是他？
就在这时，柳轻舞突然睁开眼，趁苏慕言不备，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向他心口！苏慕言猝不及防，眼看匕首就要刺入，沈清欢想也没想，飞身扑过去，珍珠剑格开匕首，自己却被匕首划开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银白劲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