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着手机压低声音吼：「钱曼你闭嘴！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陆盺你看看她发的通知！全家人都看见了！她就是故意的！你管不管你老婆？你不管我今天就跟她拼了！」
钱曼在电话里撒泼，声音大到整栋别墅都能听见。
我没出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陆盺。
看他在前妻和我之间，如何表演他的左右为难。
「你先别激动，我正在跟她沟通，这事肯定有误会……」
陆盺一边安抚钱曼，一边用口型对我无声地说：「老婆，算我求你。」
我扯了扯嘴角。
对着电话，我用不大但异常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钱曼女士。」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第一，我没有疯。我是在非常认真地执行你和你前夫的共同意愿。」
「你在朋友圈公开发文，说我剥夺了陆星泽的童年，让他活在痛苦里，你心如刀割。」
「我丈夫陆盺先生，也亲口对我说，让我让一步，别闹了。」
「我思考了一下，你们说的都对。孩子快乐最重要，不是吗？」
「所以，我成全你们，还他一个无忧无虑充满欢声笑语的童年。」
「你！」钱曼气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第二，」我继续，「关于『生不出来』这个话题，我建议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自己的脑子。以及，如果你再用这种话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不介意把我们所有的聊天记录转账记录，以及你那些『慈母』言论，一并打包发给你朋友圈里的每一位好友，让他们评评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我声音依旧平静，却让电话那头的钱曼彻底没了声。
几秒钟的死寂后，电话被粗暴地挂断了。
陆盺愣愣地看着我，仿佛第一天认识我。
「姜禾……你……」
「我怎么了？」我迎上他的目光，「是戳穿了你们的虚伪，让你觉得难堪了？」
「我没有……」他眼神躲闪，底气不足，「我只是觉得，事情不用闹到这个地步……」
「是你，和你的好前妻，亲手把它推到这个地步的。」
我站起身，拿起另一部备用手机。
「现在，我要开始为星泽的『快乐童年』办手续了。」
我当着陆盺的面，拨通了钢琴老师的电话。
「王老师您好，我是陆星泽的妈妈，姜禾。」
「是这样的，我们家孩子最近压力比较大，经过家庭慎重考虑，我们决定暂停他的钢琴课，让他多点时间休息和玩耍。」
电话那头的王老师显然很惊讶：「陆太太，可是星泽下个月就要参加『肖邦纪念奖』的国际青少年组比赛了，他非常有希望拿奖的！」
「我知道，但拿奖不是目的，孩子的身心健康才是。」我语气温和但坚定，「麻烦您这边办理一下停课，剩余的课时费，按合同退还到我的账户就行，谢谢。」
不等对方再劝，我挂断了电话。
接着，是数学奥林匹克教练。
然后，是击剑教练。
再然后，是常春藤毕业的英语口语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