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水晶灯砸下碎金,我腕间的翡翠镯磕在大理石柱上,发出清脆的响。像极三年前,
父亲在祠堂摔碎祖传砚台的声音。「陆哥养的金丝雀倒是懂事。」赵家公子突然提高声量,
酒杯重重顿在餐台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比我家那头杜宾还听话!」哄笑声浪般涌来。
我正替陆靳调整袖扣,指尖在他腕间沉香木珠上滞了半秒。一百零八颗,
每颗都浸着古寺香火——他曾说能镇魂。现在想来,镇的是他自己的良心。「林**别介意。
」赵公子晃到我面前,酒气混着雪茄味压下来,「开玩笑的,您这样的人才...」
他故意停顿,目光刮过我锁骨处的钻石项链——陆靳今早差人送来的,配今晚的戏。
「在陆哥身边三年,总该学会看山水了?」满场寂静。有人低头抿酒,有人转着婚戒,
所有视线都钉在我后背,烫出一个个看不见的洞。我看向陆靳。他正轻晃香槟,
气泡在杯壁炸开细密的响。睫毛在颧骨投下浅灰阴影,像工笔画的雀鸟停在雪地。三年。
替他挡酒,替他周旋,替他拿下三个跨国项目。最后落得一句金丝雀。
冰凉顺着镯子往血管里钻。这是祖母摘给我的那夜,枯手攥得我生疼:「薇薇,
林家的风骨...」风骨?我盯着陆靳转佛珠的手。修长,干净,
刚签完让我家苟延残喘的支票。「赵公子。」我端起香槟走向发言台,高跟鞋敲在地面,
一声声,像计数,「正好讲到山水——」麦克风嗡鸣放大我的呼吸。
「诸位身后这幅明代《千峰寂雪》,是陆总上月拍下的。」英语流利切入,如刀切黄油,
「但诸位可知,画家题跋时正在狱中?」满场怔住。「您看左侧皴法。」我指向赵公子身后,
「这种折带皴,是罪臣用秃笔磨出来的。画的是雪,实则是血。」法语接上,
对着法国领事夫人:「岩石阴影里藏着'哭'字,需要放大镜验证吗?」掌声从角落炸开,
潮水般漫过展厅。我微笑着举杯致意,腕间翡翠在灯光下荡出涟漪。——然后精准地,
将半杯香槟泼在赵公子胸前。琥珀色酒液在他高定西装上蔓延,像幅写意残荷。「抱歉。」
我俯身,吴侬软语擦过他耳际,「金丝雀的翅膀...太沉了。」他僵在原地。
满场吸气声里,我听见沉香木珠突然断裂的声响。噼里啪啦,像心碎,又像算盘。
转身时裙摆扫过满地木珠。一百零八颗,原来这么轻。陆靳终于站直身体。
他眼底有东西在烧,像古画上突然燎起的火。可我已经走向露台。夜风裹着雨气扑来,
远处机场灯火明灭。该飞了。002暴雨砸在机场玻璃上像枪声。
我攥着登机牌往VIP通道走。行李箱里只有两件旗袍和那本烫金笔记本。翡翠镯滑到小臂,
冰得像镣铐。「林薇!」陆靳的声音劈开雨幕。西装皱得像抹布,头发湿漉漉贴在额角。
他从来都要保持完美。真难得。「跟我回去。」他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翡翠镯硌得生疼,
「那些项目...那些客户...」雨水顺着他下颌滴在我手背。烫的。
「我的生活已经不能没有你了。」他眼眶通红,像困兽。我笑出声。原来陆靳也会说人话。
抽出手腕,笔记本拍在海关申报台。啪!惊得值班人员抬头。翻开第三页。墨迹斑斑,
全是他的死穴。「去年三月。」我念,「你故意输掉城东地块,就为搞垮王总。」
他瞳孔骤缩。「五月金融峰会。」我指尖划过某行,「你提前泄露数据,引沈寒舟入局。」
他呼吸变重。「需要我念完吗?」我轻敲纸面,「陆总,
你是怎么依赖一个玩物到这种地步的?」他猛地按住笔记本。手在抖。
「那些项目离不开你...」「是项目离不开?」我逼近一步,香水混着雨汽刺进他鼻腔,
「还是你离不开?」远处闪电劈亮他惨白的脸。多可笑。三年里我等他到凌晨,
他永远在书房敲键盘。现在像条被抛弃的狗。「违约金我十倍打给你账户了。」
我抽回笔记本,「顺便说,你保险箱密码太简单——你母亲生日。」他踉跄后退,
撞倒隔离带。保安围过来。他还在吼我名字。登机广播响起。我转身时旗袍下摆扫过他裤腿。
「陆靳。」我回头最后一眼,「你刚才的样子,比赵公子狼狈多了。」他僵在原地。
雨水中像个破碎的玩具。我走进廊桥没回头。指甲掐进掌心,留下四个月牙形的血痕。真疼。
但比不过这三年的万分之一。003廊桥口堵着四个黑西装。陆靳的狗。我捏紧登机牌。
纸质边缘割着指腹。陆靳追上来,雨水顺着发梢滴在驼绒地毯上。晕开深色污迹。
「林家还欠三亿。」他喘着气笑,像抓住猎物的豹,「你走不了。」真行。
用我家的骨头拴我。我从包里抽出契约副本。烫金封面沾着茶渍——那是他去年泼的,
因为我没认出他母亲的珍珠胸针。「看清楚。」我当着他面,慢慢撕开第一页。
纸张撕裂声像骨头折断。「这是你让我陪酒那晚签的。」碎片飘落。
「这是你逼我学法语到凌晨三点。」又撕一页。「这是你当着赵公子面说我不过是玩意儿。」
碎片雪片般掉进垃圾桶。他脸色越来越白。保镖逼近半步。我举起最后半页,在他眼前晃。
「陆靳,你猜我这三年记下多少东西?」我轻笑,「你偷税的证据,洗钱的路径,
足够你把牢底坐穿。」他瞳孔猛缩。「现在。」我把最后碎片撒进垃圾桶,拍了拍手,
「想留我在身边?」登机广播在头顶炸响。「拿陆氏20%股权当聘礼。」
我撞开他肩膀往舱门走,「少百分之一,我就把证据寄给沈寒舟。」他僵在原地。
像个被抽走发条的玩偶。空姐疑惑地看着我们。我递出登机牌时,翡翠镯撞在金属舱门上。
叮一声。清脆得像锁链断裂。「对了。」我回头看他最后一眼,
「你母亲那枚珍珠胸针——我早看出是假货。」他猛地抬头。眼睛里终于露出我期待三年的,
野兽般的痛楚。真好。原来你也会疼。004董事会坐满了人。全是来看戏的。
陆靳坐在主位。新换的沉香手串,西装笔挺。昨夜那个狼狈的男人像场幻觉。
「昨晚我喝多了。」他敲敲桌面,「契约照旧。」股东们交换眼神。有人低头憋笑。
我打开投影仪。光柱扫过他冷硬的下颌。「关于艺术品基金收购案。」我切换成英语,
「目标公司估值...27亿。」陆靳皱眉。他习惯性敲钢笔。「纠正一下。」他开口,
「是32亿。」我故意停顿。让所有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看来陆总很熟悉这份提案。」
我轻笑,切换下一页,「那您应该也记得——」红圈标出隐藏条款。
「对方实际控制人正在被FBI调查。」我换成法语,对着法国董事,
「这笔交易会让我们卷入国际诉讼。」满场哗然。陆靳捏紧钢笔。指节发白。「数据来源?」
他声音发沉。我举起烫金笔记本。第三页密密麻麻全是批注。
「您凌晨三点发给我的备忘录里写的。」我柔声说,「就在您'醉酒失态'追到机场之前。」
股东们窃窃私语。他昨夜失控的样子已成全城笑柄。
「看来陆总比想象中更熟悉金丝雀的提案。」我合上笔记本,「毕竟连醉酒都不忘工作。」
他猛地起身。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散会!」我站在原地微笑。翡翠镯滑到腕骨。
真痛快。原来撕破他伪装的滋味这么好。财务总监经过时低声说:「林**好手段。」
我抚过笔记本烫金封面。这才刚开始。陆靳,我要你亲眼看着,
这只金丝雀是怎么啄穿你的牢笼。005水晶吊灯太亮。亮得人眼睛疼。沈寒舟走上台时,
全场静了一瞬。他左手小指的象牙算盘戒指泛着黄光。「给各位助兴。」他敲敲话筒,
大屏突然亮起监控画面。我父亲跪在祠堂。青砖地,白头发。他在磕头,额头渗血。
「林董事长当年求我放贷的样子。」沈寒舟轻笑,「像不像条老狗?」满场吸气声。
陆靳坐在主桌,指节捏得发白。沈寒舟拎着染血拍卖槌走过来。槌头沾着暗红,像干掉的血。
「你们林家祖训不是宁折不弯?」他用槌子轻敲我脸颊。冰凉,带着铁锈味。
翡翠镯在腕间发烫。祖母说这是林家女人的脊梁。拍卖师正在喊价:「明代珐琅彩瓶,
沈先生出价三千万!」沈寒舟志在必得地笑。那是他准备送给某位高官的礼。我举起竞价牌。
牌号在灯光下反光。「三千一百万。」声音稳得自己都惊讶。沈寒舟挑眉。继续加价。
「三千五百万。」「四千万。」价格飙到六千万时,全场都在看他。他嘴角扬起胜利的弧度。
拍卖师举槌:「成交——」「等等。」我再次举牌,却指向角落,「那件流拍的青铜爵,
我出十万。」满场死寂。那破爵子锈迹斑斑,标价才八万。沈寒舟突然踹翻椅子。
他认出爵底刻的沈家族徽——那是他祖父当掉的传家宝。「林薇!」他冲过来掐我手腕,
「你找死?」我抚着翡翠镯轻笑:「沈总要不要也跪下来求我?
就像当年你母亲跪在祠堂求族长那样?」他瞳孔骤缩。象牙戒指磕在我镯子上,发出脆响。
陆靳终于起身。沉香木珠散落一地。「拍卖继续。」他声音发哑,「我出十倍价买那只爵。」
我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木珠。第一百零八颗,刻着「薇」字。真讽刺。现在才想当救世主。
我把木珠丢进沈寒舟的酒杯。「两位继续。」我转身时旗袍扫过破碎的珐琅彩瓶碎片,
「狗咬狗的戏码,比拍卖好看多了。」006拍卖行经理搓着手过来。「林**,
您的副卡...」冻结了。陆靳的手段。门口黑影晃动。沈寒舟的人堵死了出口。
满场目光钉在我后背。他们在等戏。等这只金丝雀怎么折翼。我从手包取出田黄石印章。
母亲塞给我时手在抖:「薇薇,这是咱家最后的脸面。」印章磕在玻璃柜台上。闷响。
「乾隆御赏。」我推给经理,「押给你们。」满场哗然。有人伸长脖子看那方鸡血冻。
经理手抖:「这...这得验货...」「验啊。」我笑,「正好让各位看看,
林家是不是只剩跪着的份儿。」鉴定师小跑过来。放大镜照在篆刻上。手越来越颤。
「真品...至少八千万...」沈寒舟踹翻垃圾桶。「她哪来的钱!」我转身看陆靳。
他站在阴影里,沉香木珠缠得太紧,勒出红痕。「陆总不是要买那只青铜爵送我吗?」
我柔声问,「现在换您来求我收下这份'聘礼'了。」他喉结滚动。像吞刀片。「或者——」
我拿起印章在收据按押,「您更想看我把它当给沈寒舟?」陆靳突然劈手夺过印章。
力道大得撞碎柜台玻璃。鲜血顺着他指缝滴在田黄石上。像朱砂拓印。「滚。」
他对沈寒舟的人吼,「都滚!」保镖迟疑着退开。沈寒舟冷笑摔门而去。
陆靳把印章塞回我手里。血沾满我掌心。滚烫。「够了吗?」他眼睛红得像那晚机场,
「林薇,你还要我怎样?」我抽回手,血在印章上抹开。「才刚开始呢。」我笑,
「您教我的——好戏都在后头。」转身时田黄石硌着伤口。疼得清醒。真好。
原来撕破脸皮之后,空气都是甜的。007陆母进门时没看我。像扫过一件旧家具。
她身后的苏**倒是打量我。目光刮过翡翠镯,停在锁骨吻痕上。「林**搬去客房吧。」
陆母摘手套,「苏晴认床,住不惯酒店。」苏家千金。陆靳的联姻对象。
我端着茶盘笑:「主卧朝北,苏**不怕风湿?」陆靳在沙发看文件。指节捏得发白。
深夜我推开主卧门。满墙陆靳的奖杯。他睡过的床。真脏。我叫人搬空家具。
明代书案抬进来。文房四宝铺开。那方田黄石印章压在宣纸上。「匾额呢?」工人问。
我提笔蘸墨。藏雀斋三个字挥就。墨迹淋漓像血。清晨陆母尖叫时,我正磨墨。
「这怎么回事!」主卧变书房。满墙字画。藏雀斋匾额悬在门楣,檀木衬着金漆。
苏晴指着匾额发抖:「这什么意思?」陆靳冲进来。衬衫扣子都没扣。
「这屋子既养过金丝雀。」我扶正匾额,对陆母浅笑,「别污了贵客的眼。」
陆母扬手要扇我。我抓住她手腕。翡翠镯磕在她钻戒上。「您最好别动气。」我轻声说,
「上次您送去拍卖的翡翠——是假的吧?」她瞳孔猛缩。那批货骗了苏家三千万。
陆靳突然砸了青花瓷瓶。碎片溅到我裙边。「够了!」他眼睛血红,「都出去!」
苏晴哭着跑走。陆母狠狠瞪我。只剩我们时,他拽住我手腕:「你非要这样?」
我看着他颈侧抓痕。昨夜苏晴留下的。「陆总。」我抽回手,
「藏雀斋还缺副对联——不如您来写?」他猛地把我按在书案上。田黄石印章硌着腰。
「林薇...」他气息烫在我耳畔,「你明知道我...」我抓过砚台砸向匾额。
墨汁泼了他满脸。「您配吗?」我笑出眼泪,「连主卧都不敢给我的男人。」他僵在原地。
墨汁顺着下颌滴落。像那夜的雨。真好。原来撕破脸皮之后,连痛都是畅快的。
008老家电话打来时,我正给陆靳系领带。「大**...祖宅...」管家泣不成声。
直播镜头里,林家白墙泼满红漆。「**还债」四个字像血盆大口。
记者们长枪短炮对准祖宅。沈寒舟的人混在里面笑。陆靳扯松领带:「我派人处理。」
我拍开他的手。指甲在他手背划出血痕。「不必。」三个小时车程。我盯着窗外。
稻田绿得刺眼。祖宅外围满人。红漆顺着青砖往下淌。像血管破裂。「林**!
您对沈总的指控有何回应?」记者把话筒怼到我脸上。我推开祠堂木门。
父亲跪在祖宗牌位前。背影佝偻。「爸。」我扶他起来,「您看,有人送钱来了。」
他茫然抬头。眼里全是血丝。我打电话叫来古建修复团队。带头的老师傅看见红漆就骂造孽。
「能改画吗?」我问。老师傅愣住。「《韩熙载夜宴图》。」我指指满墙红漆,
「用这个当底色。」画笔蘸着红漆上墙时,记者们骚动了。沈寒舟的车队粗暴地挤开人群。
「林薇!」他踹翻颜料桶,「**——」我继续勾线。琵琶女裙摆从「妓」字里浮出来。
宾客衣袖盖住「债」字。「沈总不如看看直播弹幕?」我轻笑。他抢过助理手机。
脸色越来越青。弹幕都在夸艺术创作。有人认出这是沈家惯用的红漆牌子。「多谢沈总赞助。
」我对着镜头举起画笔,「家父正愁缺钱修缮祖宅——您这漆料选得真考究。」
围观群众哄笑。有人开始拍照打卡。沈寒舟砸了摄像机。镜头碎片溅到我脚边。「你等着。」
他掐住我脖子,「我让你林家——」我反手将画笔扎进他手臂。红漆混着血滴在祖训碑上。
「沈总。」我凑近他耳边,「您母亲当年被逼喝农药时——墙上也写着**吧?」
他瞳孔骤缩。像被捅破的皮球。父亲突然挺直腰板。他捡起祖训碑前的漆刷,在「妓」
字上补了一笔。成「技」字。「我女儿。」他声音洪亮,「凭本事还债。」
记者们疯狂按快门。真讽刺。三年了,我第一次看见父亲笑。
009沈寒舟把地契拍在祠堂供桌上。纸页发黄,像枯叶。「明天拍卖。」他笑,
「你猜那些记者会怎么写?林家百年祖宅——**窝?」父亲剧烈咳嗽。药瓶滚到香炉边。
我扶住父亲。他手腕瘦得只剩骨头。「沈总。」我翻开烫金笔记本,
「您去年经手的海外基金——」沈寒舟突然踹翻供桌。牌位哗啦啦砸下来。「少废话!
要么还钱要么滚!」我继续念:「通过开曼群岛转出四十二亿。收款方是...」
我抬头看他,「您死对头的情妇。」他僵住。象牙戒指磕在供桌边缘。「你胡扯!」
我亮出银行流水截图。他洗钱的路数,我盯了整整两年。「您左手那截象牙算盘戒指。」
我轻声说,「要不要看看内圈刻的瑞士保险箱密码?」他猛地捂紧戒指。像被扒了皮。
我点燃煤油灯。火苗舔舐地契边缘。「你疯了!」他扑过来抢。我侧身避开。
火焰吞噬「林宅」二字。「沈寒舟。」我在噼啪作响的燃烧声里笑,
「您母亲当年典当嫁妆时,是不是也这样烧了沈家的脸面?」他瞳孔裂开。像摔碎的玻璃。
父亲突然抓起香炉。炉灰泼在沈寒舟脸上。「滚出林家!」父亲嘶吼,「带着你脏钱滚!」
沈寒舟疯狂擦拭眼睛。炉灰混着眼泪,在他脸上和泥。我拾起烧剩的地契残角。
焦黑边缘卷曲,像蝴蝶翅膀。「忘了说。」我把残角塞进他口袋,
「您保险箱里那些照片——警方今早应该收到了。」他瘫坐在地。戒指脱落滚进香灰。
真可笑。原来掐人软肋这么简单。父亲颤抖着摸我头发:「薇薇...」我看着他花白鬓角。
突然想起小时候他教我写字。「爸。」我轻声说,「以后林家,我护着。」煤油灯噼啪作响。
像爆竹。真好。原来烧掉枷锁的声音,这么动听。010订婚宴摆在陆家老宅。
苏晴穿着百万高定,像只骄傲的孔雀。我的请柬塞在末席。紧挨着洗手间。陆母经过时,
香水味呛得人头晕。「林**能来真好。」她笑,「见证靳儿幸福。」幸福。多讽刺。
陆靳站在圣坛前。西装革履。他今早还攥着我手腕说「等我」。戒指盒打开时,全场鼓掌。
钻石亮得刺眼。我端起香槟杯。起身时裙摆勾住椅腿。「听说明代官窑烧制青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