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最近很不对劲。我们结婚七年同床共枕两千多个日夜我熟悉她胜过熟悉我自己。
但从上个月开始她变了。她变得很累一种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的疲惫。
她不再抱怨我工作忙不再催我倒垃圾甚至不再主动亲吻我。
她只是沉默地做完她该做的一切然后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如果只是这样我大概会以为这只是七年之痒的倦怠期。直到我开始听见她的梦话。
名字:“周明……周明……”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几乎被碾碎的……恐惧。
她好像在梦里被“我”追赶着。上周我接了一个紧急的外地项目出差了三天。
那三天我几乎没合眼赶在周五晚上回到了家。我只想抱着她好好睡一觉。
可当我打开卧室门时我僵住了。空气中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男士古龙水的味道。
是爱马仕的“大地”。那是我最爱用、也是唯一在用的牌子。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苏晴对气味很敏感她从不允许我把香水喷在卧室里。
我走到床边俯下身在苏晴的睡袍上、在枕头上仔细地嗅闻。味道更重了。这不是我的味道。
我的那瓶“大地”明明锁在卫生间的柜子里这三天它不可能自己跑出来。
一种冰冷的、令人作呕的猜疑像藤蔓一样缠住了我的心脏。苏晴被我的动作惊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我脸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慌乱。“你回来了。
”她坐起身声音沙哑。“卧室里……怎么有古龙水的味道?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指尖却在冰冷地颤抖。苏晴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不自然地拢了拢头发避开了我的视线:“什么味道?
……哦可能是你早上出门前不小心喷到的吧我没注意。”早上?我这三天根本就没回过家!
她甚至忘了我出差了三天!还是说她在撒谎?
她在掩盖一个男人……一个和我用同一种古龙水的男人在我出差时睡在了我们的床上?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那张我曾以为我能看透一切的脸此刻却写满了陌生的躲闪。
“是吗”我笑了笑感觉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可能吧我忘了。”我没有再追问。
那一晚我背对着她一夜无眠。
我必须知道我不在家的时候或者我睡着的时候这个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我撒谎说公司要紧急加班需要通宵。临走前我最后看了一眼我们的卧室。
那只陪伴了我们七年的、立在墙角的深棕色实木衣柜安静地立在那里像一个忠诚的哨兵。
柜前打开门在最上层那个堆满过季被褥的暗角里安装了一个我刚买来的、针孔大小的摄像头。
它的镜头正对着我们那张两米宽的大床。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自己像个卑劣的小偷心脏因为背叛和负罪感而狂跳。但我别无选择。
我需要一个真相哪怕那个真相会把我彻底摧毁。2我没有去公司。
我在离家不远的一家24小时快捷酒店开了个房。房间里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我阵阵反胃。
我关了灯坐在黑暗中只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是实时传输回来的监控画面——我们的卧室。苏晴似乎相信了我加班的鬼话。
她和平时一样洗了澡擦干头发然后躺在床上开始看书。一切都那么正常。
正常得让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被嫉妒冲昏了头的疯子。
也许那瓶古龙水真的是我不小心碰倒的?也许苏晴只是太累了记错了时间?
我盯着屏幕眼皮越来越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晚上十一点苏晴关了床头灯。
卧室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摄像头是红外夜视的在黑白画面中我能清晰地看到苏晴侧躺在床上背对着衣柜的方向。
她似乎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平稳。黑暗中只有空调出风口轻微的“呼呼”声。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在床头几乎也要睡着了。也许真的什么都不会发生。
就在我准备合上电脑自嘲地结束这场闹剧时——画面动了。
我猛地睁大了眼睛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那个衣柜。那个我无比熟悉的、深棕色的实木衣柜。
它的门在没有任何人触碰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开了一条缝。
我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我死死地盯着那条越来越大的缝隙。一只手。
一只男人的手苍白、修长从衣柜的黑暗中伸了出来搭在了门框上。
紧接着一个“人”从衣柜里慢慢地、极其缓慢地……爬了出来。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因为那个人……那个人赫然就是我。
的灰色睡衣有着和我一样的身高、一样的发型甚至连走路时微微踮起右脚的习惯都分毫不差。
他就像是我在镜子里的倒影活了过来。他从衣柜里爬出来后并没有立刻走向大床。
他先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在适应着卧室里的空气。然后他缓缓地扭过了头。
着冰冷的屏幕我清晰地看到他或者说“它”正对着摄像头的方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他知道我在这里!不……不可能那只是个巧合。他微笑着转过身动作轻柔地走到了床边。
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静静地站在床边低着头凝视着苏晴的睡颜。
那眼神充满了……我无法形容的一种近乎贪婪的“爱意”。
中不安地蹙起了眉头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开始呢喃:“周明……周明……”那充满恐惧的呢喃。
“我”笑了。“它”缓缓地掀开了被子的另一角然后像一条蛇一样滑了进去。
它躺在了我的位置上。它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我的妻子。
而苏晴在睡梦中被那个冰冷的怀抱拥住后那因为恐惧而蹙紧的眉头竟然……缓缓地舒展开了。
她甚至还无意识地向那个怀抱里缩了缩。3.(爆)这一刻我没有感觉到恐惧。
我感觉到的是一种比恐惧更深沉、更刺骨的……冰冷。那不是我的妻子。
那个躺在我床上对我妻子的触碰甘之如饴的女人不是苏晴!
连我没洗澡都不许上床的苏晴怎么可能会允许一个从衣柜里爬出来的……“东西”去拥抱她?
可监控画面比任何语言都要真实。
我眼睁睁地看着“它”躺下后将头埋在了苏晴的颈窝里像是在深深地吸取着她的味道。
而苏晴我的妻子竟然翻了个身主动地、熟练地钻进了“它”的怀里。
她的手搭在了“它”的腰上。这是一个她每晚都会对我做的、充满了依赖和信任的动作。
我的胃在剧烈地痉挛仿佛有人用一把生锈的刀在里面疯狂地搅动。背叛。彻彻底底的背叛。
比我能想象到的、最肮脏的婚外情还要恶心一百倍!我以为我抓到的是一个奸夫。
可我抓到的是一个怪物。一个……取代了我的怪物。而我的妻子是它的同谋。
“呕——”我再也忍不住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撕心裂肺地干呕起来。
我感觉我要把我的胆汁都吐出来了。那股古龙水的味道!我终于明白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奸夫留下的。那是“它”!“它”在模仿我!
“它”在用我的香水睡我的妻子扮演着“周明”这个角色!而苏晴……她知道!她一定知道!
她记错我出差的日子不是因为她累了而是因为她的身边一直有“我”!
她甚至……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我!
我用冷水狠狠地泼在脸上冰冷的刺痛让我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
我看着镜子里那张和我监控里一模一样的、苍白而扭曲的脸。我必须回去。
我必须当面戳穿她!我抓起外套像个疯子一样冲出了酒店。凌晨三点的街道空无一人。
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家颤抖的手插了好几次才把钥匙**锁孔。“咔哒。”门开了。
客厅里一片黑暗。我没有开灯赤着脚像一个真正的幽灵一步一步走向卧室。卧室的门虚掩着。
我能听到里面传来苏晴平稳的、带着一丝满足的呼吸声。我的心在滴血。
我缓缓地推开了那扇门。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洒进来勉强勾勒出床上两个相拥而眠的身影。
一切都和我监控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它”背对着我将苏晴紧紧地搂在怀里。
我的妻子睡得那么安详那么……幸福。我的愤怒在这一刻压倒了所有的恐惧。
我冲过去一把抓住了那个“东西”的肩膀。“滚开!!
”我咆哮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把它从床上拽下来。我的手触碰到“它”睡衣下的皮肤。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触感。不是冰冷也不是温热。
那感觉……就像是摸在了一块微湿的、细腻的……黏土上。就在我抓住它的瞬间“它”醒了。
它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头。在零距离的黑暗中我看到了“它”的脸。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它”看着我没有惊讶没有愤怒。“它”的眼睛里是一片虚无的、不属于人类的黑暗。
然后“它”对我笑了。和监控里那个微笑一模一样。“啊——!!
”我吓得魂飞魄散松开手连连后退一**撞倒在地上。我的尖叫也惊醒了苏晴。“周明?
怎么了?”她猛地坐起来惊慌地按开了床头灯。柔和的灯光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我气喘吁吁地指着床上。“他!苏晴!你快看!他——”我的声音戛然而止。
床上只有苏晴一个人。她裹着被子一脸茫然地看着我那张美丽的脸上写满了困惑和……担忧。
“周明你……你怎么了?你不是去加班了吗?”我疯了一样地扫视着整个卧室。窗户关着。
门在我身后。那个“东西”……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东西”……不见了。
我猛地回头看向那个衣柜。衣柜的门严丝合缝地关着。仿佛它从来没有被打开过。
4SAR“你……你没看见?”我的声音在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苏晴的眼神从茫然变成了担忧。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走下床试图靠近我。“周明你怎么了?
你脸色好差……你看到什么了?”她伸出手想来扶我。我像被蛇咬了一样猛地拍开了她的手。
“别碰我!”我嘶吼道。我的脑子里全都是她蜷缩在那个“东西”怀里时那一脸安详的画面。
我觉得……脏。苏晴的手僵在半空中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眼中的担忧瞬间结成了冰然后碎裂开露出了深深的伤害。“周明……”“你别演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那张大床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扭曲“你别他妈再演了!苏晴!
”“你刚才……你刚才明明抱着‘他’!你以为我没看见吗?!”“他?他是谁?
”苏晴的眼眶红了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周明你到底在说什么?这里……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啊!
”“只有我们?!”我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是啊只有我们!
一个我一个‘你’!那床上的那个呢?那个从衣柜里爬出来的呢?!
”我冲到衣柜前一把拉开所有的柜门。里面挂着我的西装、我的衬衫、苏晴的连衣裙。
最下层是我堆放的杂物。什么都没有。“出来!你给我出来!
”我疯了一样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件地扯出来扔在地上“我知道你在这里!你这个怪物!
”苏晴站在我身后看着我把卧室搞得一片狼藉她没有阻止只是站在那里无声地流泪。
她的眼泪就像一盆汽油浇在我本已燃烧的理智上。“你不惊讶对吗?
”我停下手缓缓地转过身死死地盯着她“你一点都不惊讶。因为你早就知道了。
”“你每晚都和那个东西睡在一起!
泪水甩了出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明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太累了?
压力太大了?”“压力大?”我一步步逼近她直到把她逼到墙角“我压力大?
我压力大到能幻想出另一个我和你睡在一起吗?!
”“苏晴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掐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我“回答我。
那股古龙水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晴的身体在我的钳制下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那张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我无法理解的……绝望和痛苦。她不说话。
她只是看着我流泪。她的沉默对我来说就是最残忍的默认。
“好……好……”我松开她连连后退“好苏晴。你够狠。
”我感觉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我输了。我输给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
我输给了我七年的婚姻。我不想再待在这个让我恶心的地方。我抓起车钥匙准备离开。
“别走!”苏晴突然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了我的腰。“周明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说!
”她把脸贴在我的背上声音破碎不堪“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那是什么样?!
”我用力想挣脱她。
乎喘不上气“我以为……我以为那是你……我以为你只是……生病了……”我的身体僵住了。
“……生病?生什么病?”“我以为你……梦游了。”苏晴的声音轻得像一阵烟。
“我发现……有半个月了”她颤抖着说“你每晚睡着后都会……都会变得很奇怪。
”“有时候……你很温柔温柔得不像你。但有时候……你又会很粗暴。
第二天早上你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去查了资料”她抱得更紧了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以为你……你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5苏晴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子里炸开。人格分裂?
她以为那个从衣柜里爬出来的“我”是我的另一个人格?
这个解释是如此的荒诞却又……诡异地合理。
它解释了苏晴的“顺从”——她不是在背叛我她是在“包容”一个生了病的我。
释了她那充满恐惧的梦话——她在害怕“我”那个她无法控制、时而温柔时而粗暴的“我”。
我的愤怒瞬间被一种更深的寒意所取代。
如果苏晴说的是真的那她这半个月来到底在承受着什么样的折磨?
一边是她熟悉的、正常的丈夫;另一边是一个深夜出现、行为诡异的“丈夫”。
而她为了不伤害我竟然选择了独自承受这一切。
“你……”我的喉咙发干声音沙哑“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苏晴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我不敢……我怕你……我怕你接受不了。
我查过这种病不能受**。我想……我想等你忙完这个项目再慢慢……带你去看医生。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周明你刚才……是不是又犯病了?
你自己从衣柜里爬出来……你都不记得了吗?
”我看着她那双因为恐惧和担忧而显得无比脆弱的眼睛。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该怎么告诉她?告诉她我根本没病。告诉她我们家藏着一个真正的怪物。
一个……正在试图取代我的怪物?不。我不能说。
我如果说了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她会立刻崩溃。
而且……我看着她一个更可怕的念头钻进了我的脑海。苏晴的这番话是天衣无缝。
它完美地将她的“背叛”洗白成了一种“伟大的牺牲”。可……这是真的吗?
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她和那个“东西”早就串通好的……更高级的谎言?
智能到可以和我的妻子共同编织这样一个用来麻痹我的剧本……那我还有一丝一毫的胜算吗?
“周明?”苏晴不安地拉了拉我的衣角“你怎么了?
你别吓我……”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猜疑和恐惧。我反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我没事。”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苏晴对不起……我……我可能真的……太累了。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我选择了暂时“相信”她的剧本。我必须稳住她。
无论她是受害者还是同谋我都必须先让她放松警惕。因为今晚我不会再走了。
我要亲眼看看当“两个周明”同时在场时会发生什么。“没事了没事了。
”苏晴松了口气眼泪却流得更凶了“你吓死我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扶着我回到了那张……让我不寒而栗的大床上。她甚至还体贴地去卫生间帮我拿热毛巾。
我坐在床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我悄悄地将口袋里那把冰冷的折叠刀滑到了枕头底下。今晚我不会再睡着了。
苏晴很快就回来了她帮我擦了脸然后像往常一样躺在了我的身边。
“睡吧”她轻声说关掉了床头灯“我抱着你别怕。”她主动地像每晚一样钻进了我的怀里。
她的身体是温热的、柔软的。但我的后背却在阵阵发凉。我抱着她她也抱着我。
我们在黑暗中扮演着一对恩爱的夫妻。我知道她在假装睡着。
她的睫毛在我的脸颊边轻微地颤抖着。她也在等。她在等我“犯病”。而我也在等。
我在等那个衣柜里的“东西”。时间在黑暗中被拉得无限长。一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久。
我能听到苏晴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她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引诱“它”出来?
我的手紧紧地握着枕头下的刀柄。午夜十二点。
衣柜的方向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哒。”是门轴转动的声音。它来了。
6我的心脏猛地缩紧了。我能感觉到怀里的苏晴身体也瞬间僵硬了。她没睡着!她也在听!
她知道!这个认知比怪物本身更让我感到绝望。她刚刚的一切果然都是在演戏!
“咔哒……吱呀……”衣柜的门在黑暗中被缓缓推开。我甚至不敢呼吸。
我紧紧地闭着眼睛伪装成沉睡的样子但我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
一个冰冷的、不属于我和苏晴的气息出现在了卧室里。我能感觉到它下床了。
它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音但我能感觉到它在移动。它在床边停住了。
我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脸上。它在……观察我。它在判断我是否真的睡着了。
我的手心全是冷汗。我握着刀柄的手因为太过用力骨节都发白了。千万别动。
千万别被它发现。那道视线在我的脸上停留了足足有三分钟。然后它移开了。
我听到它绕过了床尾走向了苏晴的那一边。我怀里的苏晴抖得像一片风中的落叶。她在害怕。
她在怕什么?怕我还是怕“它”?“它”在苏晴的床边停下了。黑暗中一片死寂。
我不知道“它”在干什么。我只听到苏晴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压抑。然后我听到了。
我听到了……布料摩擦的声音。“它”……“它”掀开了被子。
“它”当着我的面躺在了苏晴的身边!我们三个人。我我的妻子和另一个“我”。
躺在同一张床上。这个认知让我几近疯狂。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抓起枕头下的刀翻身而起扑向了苏晴的另一侧!“怪物!我去**!
”我咆哮着将折叠刀狠狠地刺了下去!“不要!!”苏晴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但不是对我而是对我身下的……“噗嗤!”刀刺中了。没有鲜血。没有温热的触感。
我的刀像是刺进了一块……湿透了的、冰冷的海绵里。我愣住了。我低头看去。
在苏晴的尖叫中我终于看清了。苏晴的身边躺着的……根本不是“我”。
那是一团……由无数头发和淤泥混合而成的、勉强拼凑出人形的……东西!
它的“脸”是凹陷的没有五官只有两个漆黑的空洞。
而苏晴正被这个怪物用那由污泥构成的“手臂”紧紧地禁锢在怀里!
我的刀就插在它的“胸口”。它缓缓地扭动着那颗没有五官的“头”“看”向我。
…明……”一个沙哑的、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模仿着我的声音从它的“嘴”里挤了出来。
“它”在学我说话!“啊——!!”我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连刀都不要了手脚并用地滚下了床。
苏晴也趁着这个机会猛地推开它尖叫着逃到了墙角用被子死死地裹住自己。
那个怪物被我刺中后并没有流血。它只是……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它低头看了看插在胸口的那把刀。
然后它伸出那只还在滴着黑水的、由淤泥构成的手握住了刀柄。“咔嚓。
”它轻而易举地将那把精钢的折叠刀捏成了碎片。它站了起来。它很高比我还要高出一个头。
那些污泥和头发在它的“身体”上不断地蠕动、重组。
我这才看清那些黑色的“头发”根本不是头发!
那他妈的是无数只细小的、还在蠕动的……黑色虫子!
“呕……”苏晴在墙角再也忍不住剧烈地呕吐起来。那个怪物无视了苏晴。
它那两个漆黑的空洞“锁定”了我。“周……明……”它又叫了一声。
这一次它的声音更像我了。它在……模仿。它在……学习。它每时每刻都在变得更像我!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着墙颤抖着问。怪物歪了歪头。它没有回答我。
它只是……抬起了脚朝我走了一步。
随着它的移动一股浓烈的、仿佛下水道和腐肉混合在一起的恶臭瞬间充满了整个卧室。
我终于明白那股古龙水的味道是用来干什么的了。那是用来……掩盖这股腐烂的尸臭!
“别……别过来!”我抓起地上的一盏台灯狠狠地朝它砸了过去。
台灯穿过了它的身体砸在它身后的墙上摔得粉碎。物理攻击……无效!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怪物离我越来越近。我能清晰地看到它那张凹陷的“脸”上那些蠕动的虫子。五米。三米。
一米。它走到了我的面前停下了。它那张恐怖的“脸”几乎要贴到我的脸上。
我能闻到那股让我窒息的恶臭。我因为恐惧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它缓缓地抬起了它那只由污泥和虫子构成的手伸向了我的脸。它……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它的“脸”那张凹陷的、没有五官的脸开始……变化了。
那些污泥在蠕动。那些虫子在重组。在我的眼前在苏晴的尖叫声中……它长出了眼睛。
长出了鼻子。长出了……嘴巴。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苍白的、却在微笑着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你好”“它”开口了。声音和我分毫不差。“现在我才是周明。”7“你才是……假的。
”“它”微笑着说出了这句话。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看着眼前这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一样的眉毛一样的眼睛甚至连我左边眉骨上那颗小小的痣都完美地复制了出来。
我还闻得到那股若有若无的恶臭……我甚至会以为我才是那个从镜子里爬出来的虚假的倒影。
“不……不……”我惊恐地摇着头贴着墙试图远离它。“它”的笑容更深了。
“它”不再看我而是缓缓地转过身走向了墙角那个已经快要崩溃的苏晴。
“晴晴”“它”的声音那么温柔那么熟悉。那是我每晚哄苏晴睡觉时才会用的声音。
“晴晴别怕。”“它”向苏晴伸出了手。“你看”“它”指了指我。“那个……才是怪物。
他假扮成我他想伤害你。”“我才是周明。我才是你的丈夫。”“不!!
”我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苏晴!别信他!我才是周明!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