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顾文远的胳膊晃了晃,娇声道:“顾郎,这些料子奴家都喜欢,都买给奴家好不好嘛?”
顾文远额头已经沁出了冷汗,顾家是清流门第。前几日才赔了柳知微的盖头钱,还给禅衣买了衣服首饰。
今日若是再拿出这笔巨款,顾家都要喝西北风了。
可他不愿在心爱的女子面前露怯,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我,竟带着几分理所当然。
“柳知微,前些日子你害我和禅衣颜面尽失,今日正好给你个赔罪的机会。你将这些布料买了送给禅衣,权当孝敬主母了。”
禅衣立刻帮腔,语气亲昵却藏着算计:“是呀柳小姐,往后都是一家人,你的银子不就是顾府的吗?我们不过是提前支用些许,你定不会吝啬的,对吧?”
我直接嗤笑出声:“没钱充什么阔气?平白惹人耻笑。”
我故意拔高了声调,让周围人都能听到:“顾文远,你好歹是二甲进士,竟能说出这等寡廉鲜耻之言,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顾文远那点文人清高被戳得粉碎,又见四周人群窃笑摇头、指指点点,一张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羞愤难当。
“柳知微,既然你这般不识抬举,那就一个月后再进门!你好好思过吧。禅衣,我们走。”
禅衣眼中满是不甘,猛地甩开顾文远的手,抓起柜台上的剪刀,对着那些华美料子就是一顿疯狂乱剪!
她扔下剪刀,故作惊慌地娇呼,“哎呀,对不起,奴家手滑了呢。小姐,这些布料可都是你先看中的,记得给人家赔钱哦。”
禅衣还真是蠢,料子是她剪坏的,与我何干?
我好心地提醒布庄掌柜:“掌柜的,还不报官?”
掌柜如梦初醒,立刻高喊:“多谢柳小姐提点!来人,给我拦住顾公子和他夫人。今日不赔钱,休想踏出这门半步。”
顾文远被几个伙计堵住去路,气得脸色发青,厉声呵斥:“放肆,我乃顾家公子,陛下钦点进士,谁敢拦我?”
掌柜走到他面前,不卑不亢地一抱拳:“顾进士,您夫人亲手剪坏了我铺子十几匹上等布料。纵然您是皇亲贵胄,这银子也得分文不少地赔。”
“若赔不出银子,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掌柜的声音陡然变冷。
禅衣这下是真慌了,死死攥住顾文远的胳膊:“顾郎,奴家真不是故意的。你快想法子,奴家不能坐牢啊。”
顾文远强作镇定,轻拍她的手:“别怕,有我在呢。”
他转向我,语气带上了几分恳求,“知微,这点银子对你柳家不过是九牛一毛,你就付了吧。算我求你,行不行?”
我冷眼旁观,只觉得好笑:“顾文远,你和禅衣多次羞辱于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以德报怨帮你?与其在这儿跟我白费口舌,不如赶紧想法子替你夫人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