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白绫惊魂我猛地睁开眼睛,喉咙**辣地疼。檀木雕花床顶挂着半截白绫,
还在轻轻摇晃。"少夫人醒了!"带着哭腔的尖叫刺进耳膜。
一个扎着双髻的小丫鬟扑到床前,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您要是死了,
阿好也不活了......"我下意识摸向脖颈,指尖碰到粗糙的纱布。
铜镜里映出张苍白的脸,杏眼下挂着青黑,嘴角有颗小痣。这不是我的脸。
"侯爷又去柳姑娘院里了是不是?"阿好攥着我渗血的手腕,"您别听那些闲话,
表**分明是装病......"记忆碎片突然扎进脑海。齐家嫡女,为冲喜嫁进侯府,
成亲三月夫君从未踏进新房。昨夜听闻常云潇要给柳如烟抬姨娘,
原主一根白绫了结了十六岁性命。我摸到枕下冰凉的物件。展开绢帕,
三把柳叶刀闪着寒光——这是我上辈子做心外科主任时定制的器械,竟然跟着穿来了。
"少夫人别想不开......"阿好突然噤声。我正用手术刀挑开腕间纱布,
动作比她见过的老大夫还利落。"打盆热水来。"我盯着渗血的伤口,"再找些烧酒。
"窗外传来凄厉惨叫。阿好一哆嗦:"是厨房张嬷嬷!
前儿个就喊肚子疼......"我抄起刀具冲出去。柴房里蜷着个老妇人,面色青紫,
指甲已经抓进肚皮。我掰开她牙关时闻到苦杏仁味——典型的绞肠痧,现代叫急性肠梗阻。
"按住她!"我扯开老太太衣襟。阿好吓得直抖,还是死死压住病人双腿。
刀尖划开腹部的瞬间,恶臭脓血喷了我满脸。周围响起一片尖叫,我头也不抬地伸手:"酒!
"等掏出那段发黑的肠子,院门口传来瓷器碎裂声。穿金戴银的老嬷嬷指着血泊,
嗓子劈了叉:"杀、杀人了!""淤血不放出来才会死人。"我用烧酒冲洗腹腔,
头一次看清这具身体的手指——修长白皙,稳得不像话。张嬷嬷突然大喘气,
围观人群炸了锅。我甩了甩刀上血珠,正好撞上闻讯赶来的柳如烟。她扶着门框摇摇欲坠,
绢帕捂嘴的样子像朵雨后白莲。"表姐这是......"她目光扫过我血淋淋的衣襟,
突然两眼翻白。我抢在她倒地前扣住她脉门。指下脉搏强健有力,哪像要晕倒的人?
"表妹气血两虚,不如也放点血?"柳如烟猛地抽回手,差点没站稳。
她身后老嬷嬷跳出来:"少夫人使妖法!
老奴亲眼看见她剖开人肚子......""那你去问问张嬷嬷。"我踢开脚边脓血布条,
"看她是想活还是想死。"柴房突然安静得吓人。张嬷嬷撑着身子给我磕头,
地上血印子一个接一个。我转身时,瞥见月洞门外闪过玄色衣角。
当晚我的嫁妆箱子被人撬了。三把手术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底下压着张洒金帖——明日常云潇要带柳如烟去护国寺上香。
第2章医者仁心铜镜里映着那张洒金帖时,阿好正手抖得拿不稳梳子。
"少夫人别去......"她声音比蚊子还细,"上回柳姑娘从护国寺回来,
就说您给的香囊里有毒......"我捏着手术刀削断一截烛芯。火苗"啪"地爆响,
吓得阿好差点摔了梳子。这丫头胆子比兔子还小,倒是忠心。"侯爷!侯爷不好了!
"尖叫声刺破黎明。我抄起药箱冲出去时,
正撞见管家瘫在台阶上:"老侯爷...中风了......"松鹤堂乱得像捅了马蜂窝。
常云潇攥着老太医的衣领把人拎在半空,柳如烟捏着帕子往他怀里钻。雕花拔步床上,
老侯爷半边脸歪斜着,口水浸透银白胡须。"滚开。"我推开拦路的婆子。
老太医胡子直抖:"妇人怎能......"银光闪过他眼前。
我三根银针已经扎进老侯爷耳后,暗红血珠顺着针尾往外冒。"放血疗法?
"老太医突然尖叫,"这是亵渎贵人!"常云潇的剑鞘压上我肩膀。我没抬头,
第四针精准刺入风池穴。老侯爷喉咙里突然发出"嗬嗬"声,歪斜的嘴角抽动着。"妖女!
"柳如烟扑过来扯我袖子。我反手一针擦着她指尖划过,她立刻软绵绵往地上倒。
常云潇伸手去接的瞬间,老侯爷突然抓住我手腕。
"神...医......"老头儿浑浊的眼珠盯着我,吐字像含着石头。
满屋子人瞬间僵成木偶,柳如烟倒到一半硬生生自己站稳了。常云潇的眼神像要把我钉穿。
我慢条斯理收着银针:"放血不及时,侯爷现在该准备后事了。"老太医脸色比死人还白。
我故意当着他面,把带血的银针在柳如烟帕子上擦了擦。夜里我正煮着麻沸散,
窗户突然爆裂。常云潇的刀尖抵住我喉结,寒气刺得皮肤生疼。"谁派你来的?
"他声音比刀还冷。我数着他睫毛抖动的频率。三下之后,藏在袖中的麻醉针扎进他肘窝。
他膝盖砸在地上时,我顺势骑在他腰上。"侯爷半夜闯闺房,"我晃了晃针筒,
"传出去柳表妹要哭断肠吧?"他肌肉绷得像石头,眼神却渐渐涣散。
我凑近他耳边:"告诉你个秘密——"针尖轻轻划过他颈动脉,"你爹中的是毒,不是病。
"常云潇瞳孔骤缩。我掰开他眼皮看了看,麻药起效了。正要起身,
突然被他抽搐的手指勾住衣带。"柳...如..."他喉结滚动着挤出几个字,
突然彻底瘫软。我掰开他手指,发现掌心有道陈年疤痕,形状像被什么利器贯穿。
窗外传来瓦片轻响。我吹灭蜡烛时,看见阿好蹲在墙角发抖,怀里抱着我**手术刀具。
"有人...有人往老侯爷药里加东西..."她牙齿打颤,
"我瞧见...瞧见表**身边的周嬷嬷......"我摸出最后半瓶麻沸散。
常云潇在梦里皱起眉,额角渗出冷汗。真有意思,这府里想杀人的不止我一个。
第3章毒计初现常云潇醒来时,我正往他伤口上浇烧酒。他猛地弹起来,
又因为麻药后劲摔回榻上。"别动。"我按住他渗血的绷带,"刺客的刀上淬了毒。
"他眼神一凛,抓住我手腕。我由着他摸脉——昨夜他昏迷时,
我已经给自己灌了半碗黄连水伪装脉象。"侯爷中的是牵机散。"我翻开他眼皮查看,
"每月发作一次,对不对?"他手指突然收紧。我疼得吸气,但没躲。
铜镜里映出我们交叠的影子,他玄色寝衣散开,露出锁骨下狰狞的旧伤。"三年前秋猎。
"他突然开口,"刺客的箭。"我蘸着酒在案几上画了条曲线:"毒素累积线。
下次发作在..."笔尖停在冬至日,"会死人的程度。"窗外传来瓷器轻碰声。
我故意提高音量:"侯爷这伤得每日换药。"说着把记满症状的册子往袖袋塞,
露出半截纸角。常云潇眯起眼。我知道他看见了——册子最后一页画着柳叶图案,
和柳如烟钗子上的纹饰一模一样。当夜我蹲在药房屋梁上。三更梆子响过,
窗缝里飘进缕甜香。黑衣人摸进来时,踩中了铺满地面的曼陀罗粉。"这么想要我的册子?
"我跳下来掀开面罩。麻翻的家仆腰上挂着太医令府的铜牌,怀里还揣着包砒霜。
常云潇踹开门时,我正用银针挑那人的指甲缝。黑衣人惨叫得像被杀的猪,
我抬头冲侯爷笑:"您家太医令挺关心您啊。"月光漏进来,照见常云潇绷紧的下颌线。
他捡起砒霜包闻了闻,突然暴起踩断家仆的膝盖骨。"侯爷!"柳如烟的惊呼从院门传来。
她提着灯笼跑来,绢帕捂心口的模样楚楚可怜。我踢了踢黑衣人:"表妹认识这人吗?
"她脚步骤停。常云潇转身时,我清楚看见她指甲掐进了灯笼柄。
"表哥..."她眼泪说来就来,
"姐姐为何半夜与男子..."我举起太医令府的腰牌晃了晃。柳如烟脸色唰地惨白,
突然捂住肚子蹲下去:"疼..."常云潇下意识去扶。
我抢先扣住她脉门——指下滑如走珠,哪像有孕的样子?"表妹这胎象,"我凑近她耳边,
"怎么像吃了山楂糕?"她猛地抽手,发髻撞上常云潇肩膀。侯爷突然皱眉,
伸手捏住她后颈。柳如烟僵住了,连假哭都忘了装。
"你身上..."常云潇盯着指尖的香粉,"有牵机散的味道。
"我趁机把黑衣人踹到他脚下。
沫喊:"是太医令让小的...说柳姑娘承诺..."话没说完就被柳如烟的尖叫声盖过去。
常云潇的眼神可怕得能吃人。我默默退后两步,撞上闻声赶来的阿好。
小丫鬟怀里抱着我的手术刀匣,吓得直打嗝。"去煮醒酒汤。"我推她往外走,"要浓的。
"柳如烟还在哭诉冤枉。我拔下她发钗在毒粉里搅了搅,银饰立刻泛起青黑色。
常云潇突然笑了,笑得柳如烟瘫坐在地上。"备马。"他扯下染血的绷带扔进火盆,
"去太医令府。"我看着他背影消失在晨雾里,转身拍了拍柳如烟的脸:"表妹猜猜,
侯爷是先剁他的手,还是先割他的舌?"阿好端着汤进来时,柳如烟已经晕了第三次。
这次是真的。第4章真相大白太医令被革职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给阿好演示缝合术。
小丫鬟捏着猪皮的手直抖,针脚歪得像蚯蚓爬。"少夫人!"管家慌慌张张闯进来,
"侯爷让您即刻去赏花宴,
说是...说是柳姑娘有喜了......"银针在指间转了个圈。
我慢条斯理擦净手上血渍:"备套素净衣裳。"水榭里飘着桂花香。柳如烟倚在常云潇身边,
脸色比身上桃红襦裙还艳。
太医令——现在是前太医令了——正捋着胡子说"脉象如珠走盘"。"恭喜表妹。
"我端起酒杯冲她笑,"不知怀的是哪天的种?"满座哗然。
常云潇手中酒杯"咔"地裂开道缝。柳如烟立刻捂住肚子往他怀里缩:"表哥,
姐姐她......""少夫人慎言。"老太医脸涨成猪肝色,
"老夫行医四十载......""四十载连假孕药都诊不出?"我甩出张药方,
"川芎三钱,红花五钱,配上晨起空腹的山楂糕——脉象滑得能溜冰。
"柳如烟突然抽搐着倒下。常云潇接住她的瞬间,我瞧见她袖口闪过银光。好家伙,
连针都准备好了。"侯爷若不信,"我掰开柳如烟紧攥的拳头,露出藏在掌心的银针,
"现在请稳婆验身也行。"常云潇眼神冷得能冻死人。他打横抱起柳如烟往外走,
经过我时压低声音:"明日卯时,去海棠院赔罪。"我冲他背影晃了晃酒杯。
酒液映出阿好惨白的脸:"少夫人,
侯爷从没对谁说过'赔罪'二字......""那是他们不够惹他生气。
"我弹飞杯中残酒。水榭角落,前太医令正鬼鬼祟祟捡我扔掉的药方。次日天没亮,
海棠院就传来砸东西的声音。我踹开门时,柳如烟正把安胎药往常云潇嘴边送。
"表妹气色不错啊。"我掀开食盒,"昨儿个晕得人事不知,今早就能喝这么油腻的鸡汤?
"柳如烟绢帕捂脸就开始哭。常云潇一把扣住我手腕:"道歉。"我挣开他,
直接掀了柳如烟的裙摆。羊皮水囊"啪"地掉在地上,还冒着热气。满屋死寂。
柳如烟的哭声卡在喉咙里,常云潇的剑"锵"地出鞘三寸。"侯爷现在可以请稳婆了。
"我踢了踢水囊,"或者..."突然抓住柳如烟的手按在自己腹部,
"表妹示范下怎么用针扎出喜脉?"柳如烟尖叫着抽手。常云潇的剑尖抵住我咽喉,
却在看见我脖子上挂的东西时猛地僵住——那是他昨晚落在我院里的玉佩。"表哥!
"柳如烟扑上来抓他袖子,"这妖女陷害我......"常云潇突然反手撕开她衣襟。
更多水囊滚出来,有个还画着滑稽的胎儿形状。我忍不住笑出声,柳如烟两眼一翻,
这次真晕了。"侯爷现在信了?"我擦着笑出的眼泪,
"您这表妹......"话没说完就被拽到廊下。常云潇把我按在柱子上,
呼吸喷在我耳畔:"你到底想要什么?"阳光穿过他肩膀,在地上投出交错的影。
我摸出根银针**他衣领:"要侯爷好好活着。"针尖沾着他昨夜中的毒,
"毕竟能给我和离书的只有您。"他瞳孔骤缩。远处传来老侯爷的咳嗽声,
我趁机滑出他臂弯。转身时瞥见他捡起了我故意落下的药包——里头装着解牵机散的君药。
阿好小跑着跟上来:"少夫人,柳姑娘院里刚请了大夫......""备车。
"我系紧面纱,"去太医令府上吊丧。"小丫鬟差点绊倒:"太医令死了?""快了。
"我摸出袖中名帖,"等他看见我带着侯爷的玉佩登门。
"第5章生死线太医令府的白灯笼还没挂上,边境急报就砸进了侯府正堂。
我掀开染血的军报,墨迹被雨水晕开大半,仍能辨出"瘟疫"二字。"三十车药材被劫。
"常云潇剑尖挑着地图,"青崖关。"老侯爷的茶盏"咔"地裂了。
我盯着地图上那个红圈——正好卡在太医令老家与军营之间。"我去。"我系紧自制口罩。
常云潇的剑鞘横在门前:"妇人不得...""侯爷懂岐黄之术?"我亮出银针,
"还是要等您表妹的安胎药?"他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却在我拿出解毒方子时松了剑柄。
阿好抱着药箱追到马车前,小脸煞白:"少夫人,
柳姑娘刚派人去太医令府..."车轮碾过青石板时,我听见常云潇在训斥亲兵。
他玄色大氅扫过车辕,带起一阵血腥气。青崖关比想象中更糟。腐臭味混着**声飘出营帐,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皮肤溃烂的士兵。
军医见到我就跪下了:"夫人救命..."我划开死者腹腔时,常云潇的剑尖抵住我后心。
腐液里浮着未消化的野菇碎片,我捏起一片对着光:"不是瘟疫。""毒蘑菇?"他皱眉。
"人为的毒蘑菇。"我掰开尸体牙齿,"牙缝里有催吐药痕迹——有人怕他们吐出来。
"常云潇眼神骤冷。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声,三十车药材在谷口燃成火海。
我抓起蒸馏器冲进浓烟里,他一把拽住我胳膊:"找死?""松手!"我甩开他,
"这毒三天发作,现在蒸馏解药还来得及!"临时药棚搭起来时,天边滚过闷雷。
我盯着蒸馏器里翻滚的液体,突然闻到一丝火油味。"侯爷小心!
"亲兵的吼声和箭矢同时破空。常云潇旋身斩落火箭,第二支却射穿了药棚支柱。
火舌窜上帆布的瞬间,我看见山坡上闪过柳家仆役的衣角。常云潇踹翻蒸馏器护住我,
滚烫的药液浇在他背上"滋啦"作响。"继续熬药!"他反手掷出长剑,百步外传来惨叫。
火势蔓延太快,亲兵们拼命往外抢伤员。我撕开他焦黑的衣衫,血肉黏着布料被扯下来。
他额角青筋暴起,
却死死按住我要包扎的手:"先救他们..."蒸馏器在烈火中发出不堪重负的**。
我抄起铜盆砸开火路,滚烫的药液泼在手臂上立刻鼓起水泡。"你疯了?
"常云潇想拽我后退。"闭嘴!"我舀起半凝的药汁灌进伤员嘴里,"呼吸!给我用力呼吸!
"第一个士兵咳出黑血时,山坡上传来马蹄声。柳如烟戴着面纱冲进火场,
哭喊着扑向常云潇:"表哥我来救..."我抡起药杵砸在她脚前。她尖叫着后退,
面纱被火星燎飞,露出精心描绘的妆容。常云潇的眼神比烧伤更可怕。
柳如烟突然指向我:"是她勾结太医令..."亲兵们突然让开条路。
阿好押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摔在灰烬里——正是昨夜偷药方的太医令家仆。"少夫人猜对了!
"小丫鬟抖着嗓子喊,"奴婢在他房里找到毒菇粉!"柳如烟转身要跑,
被常云潇用染血的剑鞘扫倒。我掰开她手心,里头还沾着引火用的磷粉。"表妹来得真巧。
"我踩住她裙角,"火还没烧旺就等着收尸?"暴雨终于砸下来时,
蒸馏器里最后一滴解药喂进了垂死士兵的嘴。常云潇踉跄着走到柳如烟面前,
剑尖挑起她下巴:"谁指使的?"她抖得像筛糠,眼神却往我这儿飘。
我擦着手术刀轻笑:"侯爷不如问问,太医令许了她什么好处?"雷声吞没了柳如烟的哭嚎。
常云潇突然咳出口黑血,直挺挺倒进我怀里。他后背的烧伤沾了雨水,
翻出狰狞的粉白色皮肉。"撑住。"我捏开他下巴灌药,"你死了我和离书找谁要去?
"他染血的手指突然抓住我衣襟。我以为他要说什么遗言,
结果这人咬牙切齿挤出三个字:"...你休想。"阿好举着伞跑来时,
正看见我往侯爷嘴里塞解毒丸。小丫鬟看着满地狼藉欲言又止,
最后只憋出一句:"...柳姑娘晕第七次了。""抬走。"我扯开常云潇的衣领施针,
"碍事。"雨幕深处,太医令府的丧钟隐约可闻。
第6章医者无惧青崖关的伤员终于停止死亡时,阿好在我手边放了盏油灯。
小丫鬟掰着手指头数:"第三百个......"帐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
常云潇满身酒气闯进来,玄色大氅上还沾着柳如烟的脂粉味。"圣旨。"他摔在我案前,
玉扳指磕出裂痕,"赐和离。"我笔下没停,继续写药方:"恭喜侯爷。"他一把掀翻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