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为救掉进冰窟的弟弟和女友,我的头受到重创,从此智商停在七岁。
弟弟跪在病床前哭着说:
「哥,我的命是你给的,我养你一辈子。」
青梅竹马的女友紧握住我的手:
「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
十年间,他们带我遍寻名医,带我走过十八个国家。
直到他们相爱,我成了唯一的负担。
弟弟对我拳打脚踢,女友对我恶语相向。
突发火灾时,弟弟和女友却同时护住了我。
他们用湿棉被裹住我瘫软的身体,以命换命将我推向安全通道。
「我们不欠你了,若有来生,成全我们,行吗?」
我看着女友哭肿的眼睛,放弃了呼吸。
这次,换你们解脱。
我活下来了。
他们拼了命,将我送出火场。
傅晚晴留了十年的长发被烧焦,因为烧伤严重,做了植皮手术。
陈野的左手重度损伤,或许会终生残疾。
所有人都付出了严重的代价。
醒来后,傅晚晴坐在我的病床旁,神情有些扭曲:
「你为什么这么命大?」
「你一个人,在房间里被烧了五分钟,为什么还是活了下来!」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
「你就非要一辈子缠着我们,拖累我们,好让我们替你去死对不对!」
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可我能感觉到她的愤怒,压抑。
傅晚晴在生气。
她的头发被烧焦了,手臂上也有十几个充血的伤口。
我坐起身,摸了摸她的头顶。
又像过去成千上万次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用嘶哑难听的声音哄着:
「不哭,不哭,痛痛飞走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我记得,以前只要我这么哄她,她就能开心一点。
我希望她快乐。
傅晚晴微微一怔,随后狠狠地推开了我。
她抹了把眼泪,声音凄厉:
「我才不要你这个傻子碰我!」
「有你在,我一辈子都不会好起来。」
我眼神茫然,只能从她的话里扣弄出傻子,碰,这种字眼。
因此,我乖乖的收回手,主动坐到床的另一边。
因为太慌张,我的头撞在了床头柜,后脑传来尖锐的疼。
我强忍着疼痛,眼眶却有些红了。
「我走,我走。」
「晴晴,你别生气。」
陈野推门而入,右手还打着绷带。
见状,也只是不耐烦的说了句:
「你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他个傻子又听不懂。」
「真是我们上辈子欠他的。」
同样的话,他在火场也说过。
可他还是拼命闯了进来,将我护在身下,冒着二次爆炸的风险,将我救了出来。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我的存在,或许是一种负担。
傅晚晴咬着牙,满脸不甘心:
「难道就任由他拖累我们吗!」
「我们都**十了,为了照顾他,我不敢辞职,不敢结婚,一块钱都要掰成两块花。」
「十年了,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为什么就不能乖乖死在火里。」
说到这里,她低下身,呜咽的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