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醒啦?头还疼吗?”一个又甜又糯的声音在我耳边响。我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
是刷着白漆的天花板,不是废土那灰黄色的天空。空气里没有血腥和腐烂的臭味,
只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我扭过头,看见了一张梨花带雨的脸。五官精致,皮肤白得像雪,
眼睛水汪汪的,好像随时都能掉下泪来。是乔月。我们大学的校花,
也是上辈子那个亲手把我推进丧尸堆里的女人。“哥,医生说你就是轻微脑震荡,
休息几天就好了。都怪我,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你也不会被那几个混混推倒……”她一边说,
一边伸手想来摸我的额头,眼里的自责和心疼演得跟真的一样。上一世,
我就是被她这副样子骗了。心疼得不行,还反过来安慰她,说男人保护女人是天经地义。
然后,我就成了她最方便的饭票和挡箭牌。我猛地一缩,躲开了她的手。她的手僵在半空中,
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一瞬。“怎么了,哥?”我没看她,而是抓起枕头边的手机。屏幕亮起,
时间显示,8月15日。距离那场席卷全球的“红雾”降临,整整还有一个半月。我,姜城,
重生了。回到了我因为“保护”乔月,被小混混打破头住院的这一天。也就是从这一天起,
我彻底成了乔月的“护花使者”,被她吊着,利用着,直到末世降临,
她榨干我最后一点价值,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扔掉我。“没事。”我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就是头有点晕。”“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打点热水。
”乔月立刻又恢复了那副温柔体贴的样子,站起身准备出去。“不用了。”我叫住她。
她回头,疑惑地看着我。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医药费我自己会结。你走吧,
以后别联系了。”乔月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哥……你,你是不是在说胡话?
是不是头还疼?”她眼眶又红了,一副被我伤透了心的样子。换做以前,我早就心软了。
但现在,看着她这张脸,我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她站在安全区的高墙上,
看着被丧尸撕咬的我,嘴角勾起的那抹冷笑。我没再说话,直接解锁手机,找到她的微信。
当着她的面,点开右上角,删除联系人。一套操作行云流水。然后是手机号,拉黑。
乔月彻底傻眼了,站在原地,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你……”“听不懂人话?
”我把手机扔回床上,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滚。”这个字,像是开关一样,
瞬间击碎了乔月的伪装。她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眼神里哪还有半点柔弱,
全是震惊和羞愤。“姜城!你什么意思!”她拔高了声音,“我好心好意留下来照顾你,
你就这么对我?”“照顾我?”我嗤笑一声,看着她,“照顾我,还是看着我钱包里的钱?
那几个混混是你叫来的吧?演一出英雄救美,好让我对你死心塌地?乔月,这套路你玩不腻,
我看腻了。”这些话,是我死后才想明白的。当时那几个混混的目标太明确了,
偏偏就在乔月路过的小巷子里堵她,我一出现,他们就跟见了亲爹一样兴奋,下手又狠又准。
一切都太巧了。乔月浑身一震,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你……你胡说八道!”“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懒得再跟她废话,
直接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很快,一个护士走了进来。“先生,有什么需要?”“麻烦你,
请这位**出去,她影响我休息了。”我指着乔月,面无表情地说。
护士看了看脸色难看的乔月,又看了看我,虽然有点懵,但还是职业地对乔月说:“**,
请您先离开吧,病人需要静养。”乔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你”了半天,
最后狠狠一跺脚,扭头跑了出去。世界清静了。我躺回床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浑身都感觉轻松了。上辈子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但不是现在。现在,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在医院躺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办了出院。脑震荡的后遗症还在,
头偶尔会抽着疼,但这点疼,跟末世里断手断脚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我打车回了家。
一个位于老城区的两室一厅,我爸妈留给我唯一的遗产。房子不大,但地段不错,
现在市价能卖个两百万左右。上辈子,末世来了,房子瞬间一文不值。
我还傻乎乎地把这里当成避难所,收留了一堆白眼狼。这一世,它是我启动资金的唯一来源。
我没耽搁,立刻上网找了本地最大的几家中介,把卖房信息挂了上去。要求只有一个:全款,
速度快,价格可以适当让步。做完这一切,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我随手接了。“喂,
是小城吗?我是你吴叔叔啊!”一个过分热情的男声传了过来。我眉头一皱。吴叔叔,
我那个八百年不联系的远房亲戚。上辈子,末世爆发初期,就是他带着老婆孩子,
拖家带口地找上门,哭着喊着说没地方去,求我收留。我心一软,就让他们住下了。结果呢?
他们一家人,消耗的物资比我还快。我出去拼死拼活找食物,他们在家里吹着空调看电视。
后来,更是联合外人,想把我绑起来,逼问我藏起来的物资在哪。“有事?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冷淡。“咳,那个,
小城啊,听说你住院了?怎么样,没事吧?你吴阿姨担心得不行,非让我打电话问问。
”我听得想笑。担心我?是担心没人给他们养老送终吧。“死不了。”我说。“哎,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是这样,我听你表弟说,你最近手头好像有点紧?正好,
你吴叔我最近炒股赚了点小钱,你要是缺钱,跟叔说,叔借给你!”来了。熟悉的套路。
先是假意关心,然后抛出诱饵。上辈子,我就因为公司裁员,手头确实紧,
找他借了五万块钱。后来末世来了,这五万块,就成了他拿捏我的把柄,
成了他一家人赖在我家作威作福的“租金”。“不用。”我直接拒绝。“别客气啊小城!
咱们都是一家人!”吴叔叔还在那演,“你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缺钱是常有的事。这样,
我先给你转十万过去,你先用着,什么时候宽裕了什么时候还!”十万。
比上辈子还多了五万。真是下血本了。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行啊,想玩,我陪你玩。
“吴叔,你真是大好人。”我故意让声音听起来有点“感动”,甚至带了点哭腔,
“我最近确实快活不下去了,公司裁员,又住了院,房租都快交不起了。你这十万,
真是我的救命钱啊!”“哎呀!你看你这孩子!有困难怎么不早说!”电话那头的吴叔叔,
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得意,“把卡号发给我,我马上给你转过去!”“好的好的,
谢谢吴叔!你简直是我亲爹!”挂了电话,我立刻找了张早就没用的废卡,把卡号发了过去。
不到五分钟,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银行短信跳了出来。
您的账户尾号xxxx已入账100000.00元。钱到手了。我看着这条短信,笑了。
这辈子,这笔钱,我可没打算还。不仅不还,我还要把它变成捅向他们一家人的刀子。
中介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就带了好几拨人来看房。我的要求很明确,全款,越快越好,
价钱可以商量。来看房的人里,有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看着挺精明,
围着屋子转了两圈,最后停在我面前。“小兄弟,你这房子地段不错,学区也好,
就是装修老了点。”他推了推眼镜,“我呢,也不跟你绕弯子,我是买给我儿子当婚房的,
也急。一口价,一百八十万,今天就能签合同,明天就能过户付全款。你看怎么样?
”一百八十万。比市场价低了二十万。放平时,我肯定要跟他好好掰扯掰扯。但现在,
时间就是一切。再过一个半月,别说一百八十万,就是十八块,这房子都没人要。“行。
”我一个字都没多说。那中年男人反而愣住了,估计是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
还准备了一肚子杀价的话没说出来。他看我的眼神,都有点像在看傻子。我不在乎。签合同,
收定金,第二天去房管局过户。当中介把那张写着一百八十万的银行本票交到我手上时,
我感觉整个人都踏实了。钱,就是我在末世里最大的底气。拿到钱,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去租了一个位于城市郊区,带巨大地下室的独栋仓库。租金一年二十万,
我直接付了三年。房东是个挺实在的大叔,看我一次性付清,乐得合不拢嘴,拍着胸脯保证,
这三年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我。搞定仓库,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囤货!
我没有直接去大型超市扫货,那样太引人注目了。我联系了一家大型食品批发市场的经理。
上辈子,这家伙靠着囤积居奇,在末世初期发了一笔横财,后来被人抢了,死得挺惨。
我给他打电话,说我是一家新开的网红餐厅的采购,需要大批量订购食材。为了显得真实,
我还花钱找人做了个假的营业执照和采购清单。清单上的内容,足以让任何人疯狂。大米,
五吨。面粉,五吨。压缩饼干,一万包。各种口味的罐头,每样一万个。脱水蔬菜,一吨。
纯净水,十吨。
还有自热火锅、螺蛳粉、方便面、火腿肠、巧克力、糖果……我几乎把能想到的,
保质期长的食物,全都写了上去。那经理接到我的电话时,一开始还有点怀疑,
等我把清单发过去,他那边沉默了足足一分钟。“兄弟……你这是开餐厅,还是开避难所啊?
”“我们餐厅走的就是量大管饱的路线,专门面向大学城,薄利多销。
”我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行!都是大单子!”经理的声音立刻兴奋起来,
“价格绝对给你最低的批发价!不过……兄弟,你这量太大了,我需要时间备货,
大概要一个星期。”“没问题。”我爽快答应,“定金我先付三十万,货到齐了,
我再付尾款。对了,我需要你们直接帮我送到郊区的仓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搞定吃的,接下来就是用的。太阳能发电设备,大型蓄电池,净水系统,柴油发电机,
还有十吨柴油。这些东西,我都从不同的渠道订购,并且要求他们错开时间送货。
然后是药品。抗生素、消炎药、感冒药、肠胃药、止痛药,
还有大量的纱布、绷带、酒精、碘伏。我几乎搬空了好几家药店的库存。最后,
是防身的东西。我订购了最好的消防斧、工兵铲、防刺服和防爆头盔。
还买了几十个超大功率的探照灯,以及一套覆盖整个仓库,无死角的监控系统。每天,
我开着租来的一辆小货车,在城市里疯狂地穿梭,收货,送货。仓库里的东西,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积起来。看着那一排排货架上码得整整齐齐的物资,我感觉自己的心,
就像这仓库一样,被填得满满当当。这天,我刚从建材市场拉了一车水泥和钢筋回到仓库,
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我那个“大方”的吴叔叔。“喂,小城啊,在忙什么呢?
”“搬砖。”我言简意赅。“呵呵,年轻人,多锻炼是好事。”吴叔叔干笑两声,
终于说到了正题,“那个……小城啊,你吴阿姨最近总是念叨你,说你一个人在外面太苦了。
我们商量了一下,要不……你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吧?家里房间多,也热闹,
大家还能有个照应。”来了。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上辈子,他们也是用这个借口,
让我“引狼入室”的。“不用了,我一个人住习惯了。”“哎,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见外!
”吴叔叔的语气有点急了,“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十万块钱?嗨,叔跟你说,
那钱就当是叔给你的,不用还!你只要搬过来,大家一起过日子就行!”说得多好听。
不要我还钱,是想让我用一辈子给他们当牛做马吧。“吴叔,真不用。我现在过得挺好。
”“你怎么就不听劝呢!”吴叔叔的语气开始不耐烦了,“你一个年轻人,
一个人在外面漂着,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听叔的,赶紧收拾东西搬过来!
我们还能害你不成?”“我说了,不用。”我的声音也冷了下来。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几秒,一个尖利的女声抢过了电话。是我那吴阿姨。“姜城!你什么意思啊!
你吴叔好心好意叫你过来住,你什么态度!我们是看你可怜!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别忘了,你还欠我们十万块钱呢!你要是不搬过来,现在!立刻!马上把钱还给我们!
”图穷匕见了。这才是他们的真实嘴脸。我把手机开了免提,扔在一边,
一边卸货一边慢悠悠地说:“吴阿姨,你搞错了吧。那十万块,不是吴叔说送给我的吗?
说是看我可怜,不用还了。怎么,这才几天就反悔了?”“你!你个小白眼狼!
我们好心借钱给你,你还想赖账不成!”吴阿姨气得尖叫。“我可没赖账,
我这都有电话录音呢。”我随口胡扯,吓唬她。果然,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
吴叔叔抢回电话,语气缓和了一些,但还是透着一股命令的口吻:“小城,
别跟你阿姨一般见识。钱的事好说,你先搬过来,我们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谈呢?
”“谈什么?谈怎么把我那一百八十万的卖房款,变成你们的养老金吗?
”我直接把话挑明了。电话那头,彻底没了声音。
我估计他们两口子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他们怎么知道我卖房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
肯定是他们那个在房管局上班的远房亲戚说的。这家人,算盘打得真是噼里啪啦响。“姜城!
你……你别不识好歹!”吴叔叔恼羞成怒了,“我们是为你好!你一个毛头小子,
拿着那么多钱,会被人骗光的!放在我们这,我们帮你保管!”“保管?行啊。”我笑了,
“你们先把那十万块钱的‘保管费’给我打过来,我再考虑考虑。”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拉黑。对付这种人,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口水。我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没关系。等末世来了,他们会哭着喊着求我,可惜,那时候,
连我的门朝哪开他们都不知道。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几乎是连轴转。白天,
我继续以餐厅采购的名义,疯狂扫货。除了食物和生活用品,我还买了很多“奢侈品”。
比如,上百条高档香烟,几十箱名牌白酒和红酒。末世里,这些东西比黄金还硬通。一包烟,
就能换一个女人为你服务一晚上。一瓶酒,能让一个饿疯了的男人给你当狗。
我还买了几百斤的盐。上辈子,我亲眼见过有人为了一小撮盐,跪在地上学狗叫。晚上,
等所有送货的都走了,我就开始改造我的地下堡垒。仓库的地下室原本是用来储藏红酒的,
空间巨大,而且恒温恒湿。我用买来的水泥和钢筋,把地下室的墙壁和天花板,
又加固了整整一米厚。唯一的入口,我装了三道门。第一道,是银行金库用的那种,
带复杂密码锁的防爆门。第二道,是加厚钢板做的防盗门。第三道,是最普通的木门,
用来迷惑人。通风系统也重新做了,加装了军用级别的三防过滤装置,
可以有效过滤掉空气中的有毒物质和放射性尘埃。电力系统,我搞了三套备用方案。
市电、太阳能、柴油发电机。仓库的屋顶,我铺满了太阳能电池板。地下室里,
柴油发电机旁边,堆着几十个大油桶,里面装满了柴油。光是这些蓄电池,
就足以支撑整个地下室所有电器的正常运转一个月。水,同样重要。
我买了好几个巨大的食品级储水桶,储存了二十吨纯净水。同时,我还打了一口深井,
并且安装了一套功能强大的净水设备,从抽水到过滤再到消毒,全自动化。
监控系统更是武装到了牙齿。仓库四周,我装了三十六个高清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地下室里,一个巨大的屏幕墙,可以实时显示外面的一切动静。为了防止被人从地下挖进来,
我还沿着仓库的地基,埋设了一圈高灵敏度的震动感应器。只要有任何异常的震动,
警报就会立刻响起。做完这一切,我站在固若金汤的地下室里,看着满屋子的物资,
和各种现代化的设备,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油然而生。这里,就是我的王国。
一个绝对安全,可以让我舒舒服服活到死的王国。距离9月28号,那场全球性的灾难,
只剩下最后三天了。这天下午,我正在调试我的短波电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打来了电话。
是乔月。她不知道从哪搞到了我的新号码。“喂,姜城……”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还带着哭腔。我没说话,等着她继续演。“我……我错了,那天在医院,是我不对,
我不该跟你发脾气。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们这几天就要交毕业论文了,
我……我的电脑坏了,资料全在里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以前最会修电脑了,
你……你能帮帮我吗?”呵。还是老套路。先示弱,再求助,利用男人的同情心和保护欲。
上辈子,我就是这么一次又一次地被她拿捏。“不能。”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姜城!
”她急了,声音里带着哀求,“算我求你了,行吗?这篇论文对我很重要,
关系到我能不能毕业。只要你帮我这一次,以后我……我都听你的。”最后那句话,
她说得又轻又软,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任何一个男人听了,估计都会想入非非。
可惜,她面对的是我。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你在哪?”我问。
“我……我在学校南门的咖啡馆。”乔月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惊喜,以为我答应了。“等着。
”说完,我挂了电话。但我没去什么咖啡馆。我打开外卖软件,
找到一家离她们学校最近的电脑维修店,下了一个单。服务项目:上门维修。
地址:学校南门咖啡馆。联系人:乔月。联系电话,就是她刚刚打过来的那个号码。
我又额外付了二百块钱的加急费。做完这一切,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一边,
继续调试我的电台。乔月?她是谁?不认识。我可没时间陪这种女人玩过家家。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要在末世降临之前,洗个热水澡,吃一顿热乎乎的火锅,
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至于外面那些人,他们是死是活,关我屁事。9月28号,下午四点。
我关掉了仓库所有的灯,只留下地下室的。然后,我给自己准备了一顿极其丰盛的晚餐。
顶级的雪花和牛,新鲜的毛肚、黄喉,还有各种蔬菜和丸子。火锅是麻辣牛油锅底,
红彤彤的,光是闻着味就让人食指大动。我开了瓶冰镇可乐,对着监控屏幕,一边涮着牛肉,
一边看着外面的世界,做最后的倒计时。屏幕上,城市依旧繁华。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没人知道,一场足以毁灭人类文明的灾难,即将在一个小时后降临。五点整。天色,
突然暗了下来。不是乌云蔽日的那种暗,而是一种诡异的,带着红色的昏暗。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蒙上了一层血色的滤镜。紧接着,天上开始飘下红色的,雾气一样的东西。
红雾。来了。上一世,就是这场红雾,让全球超过百分之七十的人,在短短几个小时内,
变成了失去理智,只知道啃食血肉的怪物。剩下的幸存者,
也有一部分在后续的接触中被感染。还有极少数人,像我一样,身体产生了变异,
拥有了超越常人的力量。我觉醒的是空间异能,虽然不大,只有一个立方米,但在末世,
足以让我比普通人多一些活下去的资本。可惜,上辈子我太蠢,把自己的异能告诉了乔月。
她转头就告诉了那个小混混头子。于是,我成了他们予取予夺的移动仓库,最后被榨干价值,
惨死街头。这一世,这个秘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看着监控里,街道上的人们好奇地抬头,
看着天上的红雾,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他们不知道,自己吸入的每一口空气,
都在把他们推向地狱。很快,第一个变化出现了。一个正在等红灯的男人,突然捂着喉咙,
发疯似的嘶吼起来。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血管像蚯蚓一样在皮肤下凸起,
眼睛变得一片血红。“吼!”他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咆哮,
猛地扑向身边一个正在打电话的女人,张开嘴,狠狠地咬在了她的脖子上。鲜血,
瞬间喷涌而出。女人发出凄厉的惨叫,但很快就没了声音。这一幕,
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街道上,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出现同样的变化。他们攻击身边一切会动的活物。车祸,尖叫,哭喊,
咆哮……熟悉的人间地狱,在我眼前,再次上演。我面无表情地夹起一片烫好的毛肚,
塞进嘴里。嘎吱作响,又香又脆。真好吃。上辈子,
我已经整整十年没吃过这么新鲜的食物了。城市的电力系统,在灾难爆发半个小时后,
就彻底瘫痪了。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我的地下室,依旧灯火通明。
柴油发电机发出低沉而平稳的轰鸣声,像是让人安心的心跳。外面的惨叫声,
通过我安装在墙外的高灵敏度麦克风,清晰地传了进来。我把音响打开,
放了一首激昂的交响乐,盖过了那些恼人的噪音。吃饱喝足,我泡了个热水澡,
换上干净柔软的睡衣,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真舒服。这就是我想要的末世生活。
把别人的地狱,活成我的天堂。第二天一早,我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确切地说,
是砸门声。我打着哈欠走到监控屏幕前,看到了几张“熟悉”的脸。是我那好叔叔,
吴叔叔一家。还有他的几个亲戚,一共七八个人,个个脸色惨白,惊魂未定。“姜城!开门!
快开门啊!我们知道你在里面!”吴阿姨一边拍着仓库的卷帘门,一边声嘶力竭地尖叫。
“小城!快开门!外面全是怪物!救命啊!”吴叔叔也带着哭腔喊道。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他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我随即想明白了。
我租车、租仓库用的都是我的身份证。以他们家在各行各业的“人脉”,想查到我的行踪,
并不难。“求求你了!开门吧!我们是你亲戚啊!”“再不开门,我们就要被怪物吃掉了!
”他们哭喊着,哀求着,甚至开始用身体撞门。可惜,我这门,别说他们几个,
就是开辆卡车来,也别想撞开。我走到操作台前,打开了连接门外扩音器的麦克风。
“吵什么?”我冰冷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了出去。门外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紧接着,
爆发出更大的惊喜声。“小城!是你!你果然在里面!太好了!”吴叔叔激动得语无伦次,
“快!快开门让我们进去!”“是啊姜城!你个小白眼狼!我们找了你一晚上!你赶紧开门!
”吴阿姨又恢复了那副刻薄的嘴脸。我笑了。“凭什么?”我问。门外又是一静。
“什……什么凭什么?”吴叔叔结结巴巴地问,“我们是你长辈!你……”“长辈?
”我打断他,“想赖掉我十万块钱,还想霸占我卖房款的长辈吗?”“你……你胡说!
”吴阿姨尖叫。“我这里可是有监控的,要不要我把你们堵在我家门口,
威胁我的视频放出来,给邻居们欣赏一下?”我继续胡扯。反正他们也进不来。这下,
他们彻底没话说了。过了好一会儿,吴叔叔才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小城,
算叔叔求你了,以前是叔叔不对,叔叔给你道歉!你先让我们进去,外面真的太危险了!
”“是啊,外面有怪物。”我慢悠悠地说,“可是,关我什么事呢?
”“你……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我们可是一家人!”“一家人?”我反问,
“当初你们一家人,住我的,吃我的,花我的,最后还想把我绑起来的时候,
怎么不说是一家人?”这些,是上辈子发生的事。但这辈子,我提前说了出来。
他们听得一头雾水,但脸上的惊慌却是实实在在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吴阿姨终于崩溃了,坐在地上撒泼打滚,“你个天杀的!没良心的东西!
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们被怪物咬死吗!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好啊。”我点点头,
“那我等着。”说完,我直接关掉了麦克风。任凭他们在外面如何哭喊,咒骂,
我都不再理会。我回到餐厅,给自己冲了杯热咖啡,配上两片烤得焦黄的吐司。监控里,
一只游荡的丧尸,被他们的哭喊声吸引了过来。吴叔叔他们吓得魂飞魄散,
连滚带爬地跑远了。世界,再次恢复了清静。安稳日子过了三天。这三天,我除了吃饭睡觉,
就是通过短波电台和网络,收集外面的信息。情况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红雾爆发后,
全球的通讯系统几乎全部瘫痪。只有少数地区的网络还能勉强连接,但信号极差,
网页打开都费劲,更别说视频了。偶尔能刷出几条消息,也都是各种求救和崩溃的哀嚎。
官方的救援,遥遥无期。军队自顾不暇,各个城市都成了孤岛。秩序,已经彻底崩坏了。
外面,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丛林。而我,安逸地待在我的堡垒里,像个观察者,
冷眼看着这一切。这天中午,我正在地下健身房里举铁,一个卫星电话突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