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温汤初至，古寺残碑林溪拖着24寸的行李箱，轮子碾过古镇青石板路时，
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混在温泉蒸腾的白雾里，倒像是给这山间小镇添了点活气。
九月的渝北山间已经凉了，风裹着硫磺的淡香扑在脸上，她扯了扯薄外套的领口，
抬头看见民宿门楣上挂着块旧木牌，刻着“溪山宿”三个歪歪扭扭的字，漆皮掉了大半，
倒透着股子自在。“小姑娘是来实习的吧？”门帘“哗啦”一声被掀开，
老板娘周婶端着个搪瓷碗出来，碗里盛着刚煮好的葛根粉，“之前景区那边打过招呼，
说有个旅游管理的实习生要来，住二楼最里头那间，安静。”林溪连声道谢，
跟着周婶上楼时，听见楼下传来几个老人聊天的声音，
断断续续飘进耳朵：“……后山那老女寺，昨儿夜里又有人听见哭了……”“嗨，哪是哭，
是风刮过窗棂子，你们就是老糊涂了……”“我年轻时见过那婆婆，坐在寺门口缝衣裳，
说等个人……”“周婶，他们说的老女寺，是什么地方啊？”林溪放好行李，
下楼吃葛根粉时忍不住问。周婶舀粉的勺子顿了顿，
眼神往后山的方向飘了飘：“就后山荒坡上那座破庙，几十年没人管了。传说是民国时候，
有个外地来的婆婆，在那儿盖了间小寺，天天坐在门口等她男人——说是去打仗了，
再也没回来，后来婆婆就老死在寺里了。”她又压低声音，“也有人说不是等男人，
那婆婆是修行的，能听见山里的动静，后来有天早上，寺里的门开着，人没了，
就跟凭空消失了似的。”林溪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来。她学旅游管理，
最爱听这些带着地方味儿的传说，总觉得里头藏着这片土地的魂。第二天正式去景区实习，
跟着前辈熟悉温泉池区、游客中心的流程，忙到中午才有空歇脚。午休时，她想起周婶的话，
偷偷往后山走。后山的路没修过，全是野草和碎石，走了约莫半个钟头，
裤脚都被露水打湿了，才在一片齐腰深的芭茅丛里，
看见个塌了半边的土墙——该是老女寺了。寺门早没了，只剩两根朽掉的木柱，
院里长着棵歪脖子黄葛树，树根把地砖顶得七零八落。林溪绕着墙走，在西墙角的荒草里，
发现了半块埋在土里的残碑，碑面被风雨蚀得坑坑洼洼，她蹲下来用手拂掉土，
隐约看见两个刻痕很深的字：“守溪”。“守溪……守哪条溪啊？”林溪嘀咕着，
突然觉得后颈一凉，风从芭茅丛里钻出来，带着点细细的、像女子轻唤的声音，若有若无的，
听得人心里发酥。她猛地回头，身后只有摇曳的芭茅，连只鸟雀都没有。“谁在那儿？
”林溪壮着胆子喊了一声，风却停了，那轻唤声也没了。她盯着残碑看了会儿，
总觉得那“守溪”二字像是活的，在阳光下微微发着光。第二章：溶洞初探，
迷彩身影接下来几天，林溪总惦记着老女寺的残碑。她查了景区的资料，
只提了句“后山有废弃古寺，暂无开发计划”，关于“守溪”和修行者的传说，
连个影子都没有。周婶说：“景区哪敢写那些啊，怕游客跑去探险，出了事谁负责？
”这天轮到林溪值下午班，游客不多，她跟同事打了招呼，又往后山走。
这次她特意带了个小铲子，想把残碑挖出来看看，是不是还有别的字。可到了老女寺，
却发现残碑旁边的土被翻动过，芭茅丛里还留着一串脚印，不是她的运动鞋印，
是那种防滑的户外靴印。“难道有人比我先来了？”林溪顺着脚印往山壁的方向走，
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山壁上爬满了青藤，藤叶之间，隐约有个黑黝黝的洞口，
约莫能容一个人弯腰进去——是个溶洞！她心里一喜，之前听周婶说过，
这山里有很多没开发的溶洞，只是没人找得到。她伸手去拨青藤，刚碰到藤叶，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声，低沉又带着点严肃：“这里不能进。”林溪吓了一跳，猛地转身，
看见个穿迷彩服的男人站在不远处，个子很高，肩宽背厚，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动了动，眼睛亮得像山涧的水。他手里拿着个对讲机，
腰上别着个手电筒，看模样像是巡山的。“我……我就看看，不进去。”林溪有点心虚，
往后退了半步。男人走近了些，从口袋里掏出个证件递过来，上面写着“生态巡查员”，
照片下面印着两个字：陈野。“我负责这片区域的巡查，”他收回证件，目光落在溶洞洞口，
“这个洞没开发，里面岔路多，去年有个游客偷偷进去，走丢了三个小时，
最后是靠听地下水流的声音才被救出来的。”“那里面……通到哪儿啊？”林溪忍不住问，
眼睛盯着洞口，能看见里面黑漆漆的，好像有凉风往外冒。陈野的眉头皱了皱，
语气沉了点：“通地下，具体通哪儿没人知道。老一辈说，山里的溶洞是连在一块儿的，
像蜘蛛网似的，深着呢。”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别好奇，这山里的东西，
不是都能探的。”林溪还想再问，陈野的对讲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应了几句，
然后对林溪说：“我得去前面看看，你赶紧回景区，这儿不安全。”说完，
他转身就往山下走，迷彩服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芭茅丛里，只留下一阵淡淡的草木香。
林溪站在洞口前，看着那片青藤，心里的好奇不仅没消，反而更盛了。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想着要是能拍张照片也好，可刚举起手机，
屏幕突然黑了——明明早上充满了电。她愣了愣，又试了试，还是开不了机，只好作罢，
一步三回头地往景区走。第三章：夜听水语，娃娃惊现实习的日子过得快，转眼就到了十月，
山里的树叶开始变黄，温泉的生意却更火了，游客们裹着浴巾在池区里穿梭，
笑声和水汽混在一块儿，热闹得很。林溪每天忙到晚上九点多才能**宿，累得倒头就睡，
可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那个溶洞，还有陈野说的“地下水流声”。这天晚上，
林溪难得早下班，回到民宿时周婶已经睡了，院里静悄悄的，
只有温泉池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她洗漱完，总觉得心里躁得慌，就披了件外套，
到院外的温泉边散步。古镇的夜晚很静，只有虫鸣声和水流声，月光洒在温泉水面上，
泛着细碎的银光。林溪沿着池边慢慢走，走到靠近后山的位置时，
突然听见山壁里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不是温泉水的声音，
更像是……河水流动的声音？她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仔细听，那声音很清晰，
从山壁深处传出来，时快时慢，像是有人在水里拨动着什么。她顺着声音往山壁走，越靠近，
声音越响，最后停在了白天看见的那个溶洞附近——声音就是从溶洞里传出来的！
“难道这就是陈野说的地下水流声？”林溪蹲下来，耳朵贴着山壁，能感觉到细微的震动，
好像那水流就在山壁后面奔涌。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溶洞洞口动了一下，
好像有什么东西钻了出来。她猛地抬头，看见一只半大的娃娃鱼从洞口爬出来，
通身是深褐色的，带着黑色的斑点，肚子是浅黄的，有成年人的小臂那么长。
它的眼睛圆溜溜的，亮得像两颗黑珍珠，看见林溪，也不躲，就趴在青藤下面，
定定地看着她。林溪惊呆了。她在课本上见过娃娃鱼的照片，知道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可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活的，还是从一个未开发的溶洞里爬出来的。她慢慢伸出手，
想离近点看看，那娃娃鱼却突然动了，顺着青藤爬了几步，然后停下，转过头，
像是在给她指路。“你……你是想让我跟你走吗？”林溪小声问，心里有点发怵，
可又忍不住好奇。娃娃鱼没动，只是尾巴轻轻摆了摆，溅起几滴露水。林溪咬了咬牙，
站起来跟在它后面，往溶洞洞口走。刚走到洞口，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一看，
是陈野！他手里拿着手电筒，光束照在她身上，语气带着点急：“你怎么在这儿？
不是跟你说过，这里不安全吗？”林溪吓了一跳，指了指洞口的娃娃鱼，可等她再回头时，
那娃娃鱼已经不见了，只剩青藤在风里晃。“我……我看见娃娃鱼了，从洞里出来的。
”她急忙解释。陈野的手电筒照向溶洞洞口，光束在黑暗里扫了一圈，没看见什么。
他关了手电筒，走到林溪身边，语气软了点：“山里的娃娃鱼是有的，一般藏在暗河里，
很少出来。你别追着它们跑，要是进了洞，就麻烦了。”“暗河？”林溪抓住关键词，
“溶洞里有暗河？”陈野点了点头，往山下指了指：“整个山里都有暗河，有的通温泉，
有的不知道通哪儿。老一辈说，暗河能直通海上，涨潮的时候，山里能听见海浪声呢。
”他看了看表，“快十点了，我送你**宿，以后别这么晚出来。”林溪跟着陈野往回走，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看着陈野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沉默的巡查员，
好像知道很多关于这片山的秘密。第四章：老兵旧事，部队秘闻自那以后，
林溪总能在景区或后山碰到陈野。有时是他来景区检查消防设施，有时是她午休时去后山，
刚好遇见他在巡查。两人熟了些，林溪也敢大胆地问他关于山里的事了。“陈野哥，
你以前是当兵的吧？”这天，林溪看见陈野的迷彩服袖口上，有个淡淡的军徽印子，
忍不住问。陈野正在给一棵新种的树苗浇水，听见这话，动作顿了顿，
点了点头：“在这儿的部队待了五年，去年退伍的，就留这儿做了生态巡查员。
”“那你在部队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去山里？”林溪凑过去，眼睛亮晶晶的，
“你见过暗河吗？还有……老女寺的传说，是真的吗？”陈野放下水壶，找了块石头坐下，
林溪也跟着坐下来。他望着后山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在部队的时候，
有项任务就是监测暗河的水位和水流。十年前，山里下了场大暴雨，暗河突然涨水，
淹了附近两个小溶洞，我们奉命去排险，防止山体滑坡。”他顿了顿，
声音低了点：“当时我跟着班长进了其中一个溶洞，里面全是水，到腰那么深。走了没多远，
就听见前面有‘轰隆隆’的声音，像是打雷，又像是什么东西在水里翻涌。
班长让我们停下来，说不对劲，要撤。就在这时，我看见水里有个黑影，很大，
从我们身边游过去，带起的水流差点把我冲倒。”林溪听得心都提起来了：“那是什么？
是……蛟龙吗？”她想起周婶说过的“蛟龙走水”的传说，御灵河就是这么来的。
陈野摇了摇头：“不知道。后来我们退出来，上报了情况，部队派了专业的人来查，
也没查出什么。只发现溶洞里有很多娃娃鱼的踪迹，比平时见的大得多。还有，那次涨水后，
老女寺的那堵西墙，塌了大半，像是被水冲的，可老女寺在山上，离暗河远得很。
”“那你相信老女寺的婆婆是修行者吗？”林溪又问。陈野看了她一眼，
眼神很认真：“我爷爷是这镇上的老住户，他说，那婆婆不是等男人，是守着暗河。
她说暗河是山里的脉，脉断了，山就活不成了。爷爷还说，他小时候见过婆婆在暗河边放鱼，
都是些受伤的娃娃鱼，婆婆说，娃娃鱼是暗河的灵，能听见脉的声音。”林溪听得入了迷，
突然觉得，那些传说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一辈辈人传下来的，对这片山的敬畏。她看着陈野，
突然问：“那你退伍后留在这里，是不是也想守护这片山？”陈野愣了愣，然后笑了，
嘴角扬起个浅浅的弧度：“算是吧。在部队待了五年，对这山有感情了。看着它好好的，
心里踏实。”那天下午的阳光很好，洒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林溪看着陈野的笑容，
心里突然有点甜，像是喝了口温温的蜂蜜水。第五章：老寺异动，雾锁群山十月底，
山里开始下连阴雨，一下就是半个月，天阴沉沉的，能见度很低。景区的游客少了些，
林溪也清闲了点，可心里却越来越不安——她总觉得，这雨下得不太对劲。
周婶也说：“活了几十年，没见过这么黏糊的雨，后山的雾都散不了，青灰色的，绕着山转，
看着就渗人。”这天早上，林溪去景区上班，刚走到后山附近，就看见远处的山被大雾裹着，
连山顶都看不见，那雾像是活的，慢慢往景区的方向飘。她想起陈野说的十年前的暴雨，
心里有点慌，就掏出手机想给陈野发个消息，问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