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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夏生病的这几天,鹤熙城一次也没露面。
连一句“你好点没有”都吝啬。
他只敷衍地发来一句:“我这两天出国,不在国内。”
温知夏差一点就信了——如果她没有在朋友圈刷到别人拍的视频:江瑟瑟的独舞表演结束那一刻,鹤熙城手捧玫瑰上台献花,眉眼温柔。
视频里两人并肩而立,连她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都想叹一句“真配”。
算了。
反正很快,也就不再是了。
复健耗光了她的力气,温知夏每天靠午休勉强恢复精神。
可刚要合眼,门外一阵刺耳的吵闹声猛地将她惊醒。
“砰!”
门被毫不客气地撞开。
江瑟瑟抱着一大束红玫瑰站在门口。花瓣上的水珠还没干,映得她脸上的笑意愈发扎眼。
“知夏姐,真不好意思呀,现在才来看你。”
她晃了晃那束花,语气甜得发腻,“你也知道,我刚当上芭蕾舞团首席,活动多得堆成山了,你断腿之前也坐过这位子,应该能理解我的,对吧?”
“断腿”两个字像细针,轻轻扎进温知夏的心口。
她没动怒,只淡淡抬眼看过去,声音平静:“是挺忙的——忙到还有空来我这儿说这些没意义的话。”
“啊对了,”江瑟瑟像是没听到一样,笑容更明媚,“来得急,没时间买花,我就把阿鹤昨晚送我的这束带过来了,姐姐不会介意吧?”
温知夏也不想和她纠缠,只是指了指床头:“花放下吧,我要出去透透气,没别的事你就回吧。”
“正好!我推你去啊!”
温知夏刚想拒绝,江瑟瑟就立刻接话,根本不给她拒绝的余地,手指直接扣住轮椅扶手,不由分说就把轮椅往外带。
沿河的风带着凉意,温知夏看着眼前不断后退的树影,终于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瑟瑟眨了眨眼,表情无辜。
“其实我是来和你道歉的。昨天非要拉阿鹤去看海,害得他没时间来陪你——我看你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当时肯定急坏了吧?”
“我看你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是不是有急事呀?我都劝他来了,可他非要陪着我,说我一个人去海边不安全。”
江瑟瑟叹了口气,像是真心为难。
她顿了顿,故意加重语气:“我都劝他来着,可他偏不嘛。放心,回头我一定好好说他。”
温知夏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怼了回去,“是吗?那还真是麻烦你了,等我和熙城结婚那天,我一定让他给你包个大红包。”
这话落音,温知夏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无名指上的钻戒——那是鹤熙城去年生日送她的。
江瑟瑟的脸色瞬间白了,嘴角的笑僵住,呼吸猛地急促起来,眼神里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
但下一秒,她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嘴角又勾出阴狠的弧度:“行啊,可我不想要红包。”
她俯身,在温知夏耳边咬着牙说:“我想要你去死!”
话音刚落,江瑟瑟猛地拽住温知夏的胳膊,力道大得像要把骨头捏碎,狠狠往河边栏杆外推!
冰冷的河水瞬间涌来,像无数把冰刀扎进皮肤,病号服裹着水贴在身上,沉得让人窒息。
温知夏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快要散架的前一秒,她好像看见鹤熙城从远处奔来,眉头拧着,满脸焦急——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慌乱。
她心中突然涌起一丝希望。
她落水,鹤熙城居然这么着急吗?
可下一秒,她的希望就碎了。
鹤熙城径直冲过她身边,连眼神都没往水里落一下,一把将摔在岸边的江瑟瑟抱进怀里,声音发颤:“瑟瑟!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而温知夏的身体还在往下沉,河水灌进口鼻,冰冷的黑暗一点点裹住了她。
她可真傻,不就溺个水吗?
在鹤熙城眼里她可是根难缠的野草,想烧又烧不死,想砍也砍不断,烦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