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主播小漠带着团队踏进封门村时,直播间的热度瞬间冲上平台榜首。
弹幕里疯狂刷着“前方高能”和“护体”,
直到无人机镜头扫过村口老槐树——上面系着的破旧布条突然无风自动,
摆出三个血红的数字“214”。那是小漠的生日。对讲机在此刻响起沙沙的电流声,
一个陌生的女声轻轻说:“第三个……棺材是空的。”“**!节目效果爆炸!
”“道具组加鸡腿!”“这特效牛逼啊!”弹幕如同沸腾的洪水,冲刷着直播屏幕。
小漠强压下心头泛起的那丝寒意,
对着镜头挤出一个职业化的、略带“惊恐”的笑容:“家人们都看到了吧?
这地方……有点邪门啊!刚才那数字,还有那声音……不知道是哪个工作人员的恶作剧,
回头扣他鸡腿!”他试图将一切归结为团队安排的“惊喜”,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团队里的其他三人——摄影师大牛、助理晓薇、无人机操控手阿杰,也都面面相觑,
随即配合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有些僵硬。大牛拍了拍胸脯:“漠哥,差点被你吓尿,
这安排够隐蔽的啊!”然而,小漠心里清楚,他根本没安排这些。那串数字214,
是他的私密信息,团队里只有晓薇因为要帮他订票才知道。他看向晓薇,她正低头检查设备,
脸色有些苍白。一行人继续深入村子。废弃的房屋如同骷髅,
黑洞洞的窗口凝视着这群不速之客。风声穿过残破的门窗,发出呜咽般的怪响。
“可能是巧合,”阿杰操作着无人机,试图缓和气氛,“那布条可能是以前留下的,
刚好被风吹成了那样。至于声音……老旧对讲机串频了吧?这地方电磁环境可能不好。
”这个解释暂时安抚了众人。直播继续进行,小漠硬着头皮,对着镜头介绍着村落的荒凉,
讲述着网上搜罗来的、真伪难辨的传说。但直播间的人气因为刚才的“意外”而持续飙升,
打赏金额不断滚动,这让他无法轻易结束直播。
晓薇突然低声惊呼:“我的水……谁喝了我半瓶水?”她放在旁边石磨上的矿泉水,
明明刚才还是满的,此刻却只剩下半瓶。瓶盖上也没有任何牙印或痕迹。接着是大牛,
他扛着的摄像机镜头好几次莫名地对焦失败,画面模糊,像是被什么干扰。
他嘟囔着检查设备,一切正常。然后是阿杰,他放飞负责高空视角的无人机,
在飞越村中那片据说曾作为祠堂的空地上空时,图传信号突然受到强烈干扰,屏幕雪花一片,
无人机失控了几秒后才恢复。传回的最后画面里,
空地上似乎有几个模糊的、排列整齐的深色印记,像是什么东西长期放置留下的压痕。
“真邪门了……”大牛喘着气,额头冒汗。“别自己吓自己,”阿杰还在坚持,
“都是自然现象或者设备故障。”晓薇则紧紧跟在小漠身后,几乎不敢离开半步。
小莫试图向直播间观众求助,弹幕却分裂成两派,一派疯狂玩梗,
认为全是剧本;另一派则煞有介事地分析着各种灵异可能性,
甚至有人开始“科普”封门村的“真实禁忌”,气氛愈发诡异。就在他们路过一口枯井时,
小漠别在腰间的对讲机再次沙沙响起。这一次,那个女声更加清晰,
带着一种冰冷的急切:“快走……数到三……回头……”小漠浑身一僵。
团队所有人都听到了,瞬间鸦雀无声。阿杰猛地夺过对讲机,检查频道,
对着麦克风喊道:“谁?谁在说话?报上名字!”对面只有电流的杂音。就在这时,
晓薇带着哭腔指向枯井:“里面……里面刚才有光闪了一下!
”大牛下意识将摄像机镜头对准井口。直播画面里,漆黑的井深处,
似乎真的有微弱的、一闪即逝的反光,像是什么东西的眼睛。“妈的,不拍了!
”大牛第一个崩溃,扛起机器就想走。阿杰也动摇了,看着小漠:“漠哥,这……这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小漠看着屏幕上依旧狂热的弹幕和不断上涨的打赏,咬了咬牙。
恐惧和流量的诱惑在他心中激烈交战。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
声音有些发颤:“家人们……情况,好像有点超出控制了。但来都来了……我们,
我们再往前看看那个祠堂空地。”祠堂前的空地比想象中更让人不安。地面是压实的泥土,
寸草不生,只有那几个无人机之前拍到的、排列整齐的深色长方形印记,
像是某种沉重的箱体长久放置留下的凹痕。仔细看去,这样的印记一共有三个。
“一、二、三……”晓薇声音发颤地数着,下意识地往小漠身边靠了靠,
“对讲机里说的‘第三个棺材是空的’……难道就是指这里?”“别胡说!”阿杰厉声打断,
但脸色同样难看。他操控无人机低空掠过那些印记,试图寻找更多线索。
“可能就是以前村民放磨盘或者别的东西留下的。”就在这时,
大牛肩上的摄像机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蜂鸣,直播画面剧烈抖动,随即彻底黑屏。
几乎在同一时间,阿杰手中的无人机操控屏也瞬间雪花弥漫,信号完全中断。“怎么回事?!
”大牛用力拍打着摄像机,毫无反应。“不行!完全失控了!所有信号都被屏蔽了!
”阿杰焦急地尝试重启设备,但毫无用处。黑暗如同浓墨般笼罩下来,
只有他们手中的强光手电射出几道孤立无援的光柱,在死寂的村落里徒劳地切割着夜幕。
风声消失了,连虫鸣都听不见,只剩下几人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直播间断了,
他们与外界唯一的联系,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掐断了。真正的恐惧,
此刻才如同冰水般灌顶而下。“妈的!我就说不该来这鬼地方!”大牛第一个崩溃,
他扔下失灵的摄像机,抱头蹲在地上,身体剧烈颤抖,“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那个声音说了‘第三个’……它是在数数!它是在数我们!”晓薇也开始低声啜泣,
绝望的氛围瞬间蔓延。小漠的心脏也在疯狂跳动,但他知道,自己是主心骨,不能乱。
求生欲压过了对流量的贪婪。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都别慌!
”小漠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嘶哑,但在绝对的寂静中异常清晰,“设备坏了,但人还在!
我们必须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才能找到出去的路!”他走到那三个印记旁,蹲下身,
用手电仔细照射。泥土干硬,印记边缘清晰,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在第三个印记的边缘,
他的手电光定格了——那里,半埋在土里,有一个小小的、反光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抠了出来。是一枚已经氧化变黑的银质胸针,款式很老,
上面隐约能看出一个模糊的鸟类图案。“这是什么?”晓薇凑过来,暂时止住了哭泣。
小漠摇摇头,将胸针擦干净,放进口袋。就在这时,
阿杰似乎在不远处的祠堂残垣断壁下发现了什么。“漠哥!你们来看!”众人围过去,
只见在倒塌的砖石缝隙里,卡着一个防水的尼龙包裹,看起来有些年头,但保存尚算完好。
阿杰费力地将它拖了出来。打开包裹,里面是几本纸张泛黄、字迹潦草的笔记本,
以及一些老照片。手电光下,他们快速翻阅着。
笔记本的主人似乎是一个几十年前来过这里的民俗学者或者调查员。
上面记录着这个村子的诡异习俗,尤其是关于“祀魂”的记载——“……村人信奉‘守棺’,
非正常死亡者,需停棺于祠前三日,由至亲守夜,以防怨气滞留,祸及乡邻。然若棺空,
则示魂不愿归去,怨念深重,将循生气而动,附于……”后面的字迹被污渍模糊,难以辨认。
但“棺空”两个字,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照片则是一些黑白影像,
拍的正是祠堂前的景象。照片上,空地上赫然摆放着三口漆黑的棺材!
而其中一张照片的角落,无意中拍到了一个站在远处的年轻女子,她穿着几十年前的衣物,
神情哀戚,而她的胸前,别着一枚清晰的、图案为飞鸟的银质胸针!
小漠猛地掏出刚刚捡到的那枚胸针,对比照片,虽然氧化严重,但轮廓和大小几乎一模一样!
“她……她是谁?”晓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就在这时,“啪嗒”一声轻响,
一件东西从笔记本的夹页中掉了出来。是一个老旧的、红绳系着的木质小铃铛,
看起来像是某种民俗法器。几乎在铃铛落地的同时,那个熟悉的女声,
这一次不再通过对讲机,而是仿佛就在他们耳边,
尽悲凉和焦急的语气清晰地说道:“铃响……魂至……快……找到我的……”声音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在他们身后,那片空地的边缘,黑暗之中,
传来了第四声轻微的、泥土被压实的“沙沙”声。
手电光猛地扫过去——只见在原本那三个印记的不远处,地面悄然下陷,
形成了第四个全新的、棺材形状的凹痕!“阿杰!
”小漠的吼声在死寂的村落里显得空洞而无力。手电光柱疯狂扫射,
除了残垣断壁和那个新增的、触目惊心的第四口“棺材”印记,哪里还有阿杰的影子?
他就这样在众人眼前,被黑暗无声无息地吞噬了。大牛彻底崩溃了,挥舞着工兵铲,
对着周围的黑暗歇斯底里地叫骂。晓薇瘫坐在地,无声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