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呆立在原地，像被判了死刑。
他抱着装私人物品的纸箱，浑浑噩噩地走出博物馆大门。
同事们的眼神，有同情，有冷漠，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天色阴沉，像他的心情。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医院打来的。
“喂，是林默先生吗？你爷爷病情突然恶化，急需手术，请尽快准备五十万手术费。”
五十万。
这三个字像三座大山，轰然压下。
林默眼前一黑，几乎站不住，他靠着博物馆冰冷的墙壁，缓缓滑落在地。
工作丢了，现在爷爷又……
绝望像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他失魂落魄地站起来，准备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
脚下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是一块巴掌大小、沾满泥土和铜绿的金属片，看样子像是附近工地遗落的废料。
鬼使神差地，他弯腰捡了起来。
出于一个修复师的本能，他用手指擦掉上面的污垢。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金属片本体的瞬间。
一股剧痛猛地刺入他的大脑。
紧接着，一个模糊的画面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一双布满老茧的古代工匠的手，一把锋利的刻刀，正在这块青铜上，一笔一划地刻下两个字。
那两个字，他看得清清楚楚。
御用。
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林默晃了晃发晕的脑袋，以为是自己太过绝望产生了幻觉。
可脑海里那两个古朴的篆字，清晰得像是刻上去的。
御用。
他心脏狂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把那块冰凉的金属片塞进口袋，像揣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手机又在震动，是催缴手术费的短信。
五十万。
现实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刚燃起的小火苗。
就算这东西是真的，一块残片，又能值几个钱？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出租屋。
那是一个位于老旧小区的单间，十几平米，昏暗又潮湿。
林默把自己摔在床上，盯着发黄的天花板，脑子里乱成一团。
爷爷的病，被开除的工作，张诚那张得意的脸。
一切都压得他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