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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兮!”
裴闻洲瞳孔骤缩,手中的药瓶应声落地。
他快步冲下了台阶扶起盛浅兮,尽管台阶不高,盛浅兮摔得并不重,他却还是急红了眼:“快送她去医院!”
而后他起身走来,紧紧攥住了谢听晚的手腕,语气里满是不解与责备:“听晚,你为什么要推她?”
顿了顿,他仿佛自以为洞察了真相:“是因为我刚才救了她,你在吃醋?可我救她又不是因为她是前妻,换作其他任何人我都会出手相救,你怎么能因此迁怒于她?”
他情绪激动,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丝毫未察觉谢听晚已经因疼痛而蹙起的眉头。
谢听晚眼眶发热,却忽然笑了:“裴闻洲,我只有一句话——”
“我没有推她,若你不信,我们就离婚。”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裴闻洲动作一滞,松开了手,神情难掩失望:“听晚,推了就推了,你明知道我也不会把你怎样,你怎么能用离婚这种事来威胁我?”
这时,倒在地上的盛浅兮发出一声低吟。
裴闻洲立即转身吩咐:“送太太回家,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出门!”
谢听晚难以置信地抬眼,还未来得及反抗,已被几人强行带离。
她被裴闻洲以“看管”的名义软禁了起来。
直到次日清晨,大门才再次开启。
裴闻洲站在晨光中,神色晦暗不明。
他嗓音沙哑:“…听晚,浅兮昨天受了很大惊吓,你跟我去道个歉。”
谢听晚毫不犹豫地拒绝,语气坚定:“我说了,不是我推的,我不会道歉。”
裴闻洲疲惫地打断她:“真相重要吗?”
他向前两步,展现出从未在她面前显露过的压迫感。
“那个死角没有监控,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见是你推了盛浅兮。何况她还是我前妻,我就算有十张嘴也为你开脱不了,现在盛家要追究你的责任!”
“盛浅兮不像你父母双亡,她有整个盛家做靠山,你明白吗?!”
话音落下,两人都怔住了。
谢听晚自幼父母因意外离世,寄人篱下的经历让她落下不少病根。
这一直是她心底最深的伤疤,此刻却被裴闻洲无情地揭开。
他自知失言,揉了揉太阳穴:“抱歉听晚,我是气昏头了,这不是我的本意......”
啪!
一杯冰水泼在他脸上,谢听晚浑身颤抖,从齿缝间挤出话语:“不是本意能脱口而出?你心里早这样想过无数次了吧!”
因为她无依无靠,所以当年被迫狼狈离开。
因为她无依无靠,所以如今必须低头认错。
凭什么?
谢听晚咬紧牙关,强忍眼眶的酸涩:“我告诉你,我宁可死也不会道歉!”
冰冷的水珠从裴闻洲发梢滴落,他眼中方才的愧意似乎也被这杯水彻底浇熄。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他定了定神,冷声向外命令:“来人!既然太太不肯道歉,就把她扔到外面的水池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