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绢想到这里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她高兴的连春梅嫂子后面再说了什么话都没注意,等她反应过来春梅嫂子已经站起身往外走。
“嫂子这就走啊?”
“对,我家那小子昨天放学回来说,他老师带话让我今天去学校一趟,我现在就得过去。”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出了门还回身叮嘱:“你知道我家地址,有啥事就去家里找我去,没事儿也可以来嫂子家玩儿,等就江洲回来了,你俩一起来嫂子家吃饭。”
袁绢自然说好,把人送走后,关上门便迫不及待的把行李包里的那套新衣服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抚摸。
摸完又忍不住抱着衣服在床上打滚儿,心里美得不行。
她打死也想不到,就在此时此刻,她的老底已经被人给扒了。
“政委,就江洲那媳妇、不,就招待所住的那女的,是个冒牌货?”李山跟在领导后面,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话。
他见过照片,明明长得很像啊,怎么就成冒牌的呢?
王政委点了点头,“电话里的确是这样说的,具体什么情况,我还得联系一下向阳公社那边去核实,对了,你爱人这几天不是和她走得近吗?就没察觉出什么不对?”
“没察觉啊,就听我家那口子说那姑娘瞧着性子挺好,温温和和的,随时都是笑模样。”
“就没听她讲家里的事?”
“没,人家不是爹妈都不在了吗,我媳妇咋好意思当着人家的面问这个。”
没爹没妈长大的,能过上啥好日子。
王政委点了点头:“等江洲回来再说吧,这几天你嘴巴严实一点儿,别把信儿给透出去,咱们这儿可是部队,就怕不只是冒名顶替这么简单,我这边也得再查一查她有没有其他的背景。”
李山连忙点头:“政委放心,我找人盯着她。”
“也别太明显。”
“我亲自去盯。”
那更明显。
……
这天傍晚,春梅嫂子是一路拎着自己儿子的耳朵从学校进的家门,刚踏进家门,她就丢开儿子去拿墙角放着的扫帚,吓得她儿子连忙往从里屋出来的亲爹身后躲。
“又咋了?”
春梅嫂子这才发现自己男人在家,她气得不行,“还能咋了!你儿子又在学校闯祸了呗!这小子不学好,挖了蚯蚓往人家女同学的笔袋子里放,把人家女同学吓得直哭!老师说起来的时候,我都想打个洞往地下钻。”
李山听完一把从身后拎过儿子,脱了他的裤子压在腿上,对着光**‘啪啪’的揍了两下。
这两下打下去,**嫩的**立马红了起来,“干啥呀,干啥呀!是她自己说她家喂了鸡,我给她挖蚯蚓还错了啊?”
春梅嫂子骂道:“你还有理了,挖蚯蚓就挖蚯蚓,你往人家笔袋子里放干啥?”
“也没其他地方放啊。”才七八岁的小孩儿,嘴里的理由一套一套的,挨打了也不哭,调皮捣蛋的,没少被夫妻二人混合双打。
“李铁军,你要是在调皮捣蛋,就给我回乡下去,让你爷爷奶奶带你。”
一说回乡下,李铁军同学一下子就乖了。
教训完儿子,李山开始问媳妇:“那个冒,小江那对象怎么样?”
“挺好的呀,我上午还去看了她一下,给她说了江洲后天回来的事,她挺高兴的。”
“还有呢?”
“没了呀,你儿子叫家长,我急着去学校,就没和她多聊。”
“那之前呢,她有没有向你打听部队里的事?”
“没呀,她顶多就问问江洲,这个不用她问,我都给他讲了,把江洲夸得跟花儿一样,怕是等江洲一回来我们就能喝喜酒了。”
李山虎目一瞪:“你这哈婆娘,你咋啥都往外说!”
春梅嫂子莫名其妙:“咋啦?不是你说的让我在人家姑娘面前多夸夸江洲的吗?要不是因为你,我犯得着巴巴儿的凑上去吗?”
李山一掌拍在自己嘴上,让你多话!
……
袁绣是这天下午才踏上火车的,她在火车的硬座上坐了两天两夜。
饿了,她就找乘务员接一杯热水,泡着饼子和鸡蛋吃。
冷了,她就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坐在座位上睡觉。
保证连小偷都找不到地方下手。
第三天的早上,她到达了目的地城市。
跟着人流出了火车站,袁绣呼出了一口白气,这里可比老家冷多了。
老家那边是秋天,这边瞧着就像是已经入了冬。
车站路边停着几辆拉人拉货的三轮儿,拉车的师傅卖力的吆喝着。
袁绣看着手里的地址,朝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大爷走去,“大爷,你知道这个地方不?”
大爷有点老花眼,虚着眼睛看了看,“知道,知道,姑娘,你这地方有些远啊,要穿过大半个城市,这地儿是在郊区,你最好先做七路公交车,等到了琉璃厂站的时候,再叫辆三轮儿,这样更实惠。”
袁绣笑了一下,“那大爷去不去?要多少钱?”
大爷当然愿意去,只是瞅着袁绣年轻,看样子又是外地的,也不像有钱的样子,这才建议她坐三分钱就能穿过大半个城市的公交车。
和大爷谈好价格,袁绣上了车,从包里掏出最后一个饼子慢慢的吃。
饼子有些硬,她就用牙一点点的咬,哄着饿得咕咕叫的肚皮。
鸡蛋已经没了,倒不是她一个人吃完的,在车上的时候有人见她带的鸡蛋多,还都是煮熟了的,就找她买。
这年头,城里人想吃个鸡蛋也是要票的,每月按人头定量购买,袁绣卖的鸡蛋不要票,还立马就能吃,所以上车的第一天就被抢光了。
大爷的车骑得慢,袁绣也不催,坐在车斗里慢悠悠的欣赏这座城市的风光。
她在想要是江洲和袁绢已经结婚了怎么办?
或者说,江洲看上了袁绢,就想娶她。
要真是那样,她就找袁绢要赔偿,反正不能白白的让她占了自己的婚事,就算她和江洲结了婚,她也不会让她的日子好过。
要是没结婚……
她又想起袁绢说的,说江洲冷冰冰,还生不了孩子。
他可能不行。
如果江洲愿意和她继续这场婚约,她倒是不在意这个,她对婚姻的期待,早就在上辈子那二十多年的生活中磋磨掉了。
要是三年后江洲要和她离婚,她也是可以离的。
三年的时间,她肯定能在这个地方深深的扎根下来,拥有一份能赚钱养活自己的工作。
袁绣一下子想得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