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刺眼,苏软软本能地把脸埋进了谢悍的颈窝里。
这动作在旁人看来,简直就是惊世骇俗的“不知廉耻”。
“好啊!果然在搞破鞋!”
林红冲在最前面,脸上挂着正义凛然的愤怒,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她算准了苏软软昨晚中了药,肯定会随便找个男人解决,只要坐实了流氓罪,苏软软那个回城的名额就是她的了!
“大队长,您看!这简直是败坏我们红旗大队的风气!必须把这两个狗男女抓起来游……”
林红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一只被突然掐住脖子的尖叫鸡。
因为那个男人抬起了头。
逆着光,谢悍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他赤着上半身,精壮的肌肉上还挂着几道暧昧的抓痕,但他此刻的表情比那几道抓痕恐怖一万倍。
他微微眯着眼,目光阴冷地扫过堵在洞口的众人,最后定格在林红身上。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滚出去。”
三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让人头皮发麻的寒意。
原本气势汹汹冲进来的民兵们,脚底下齐齐打了个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谢……谢悍?!”
大队长手里的烟斗差点掉地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怎么会是这尊煞神?
村里谁不知道谢悍是个不要命的主?早些年闹饥荒,他一个人进深山猎回来一头三百斤的野猪,那是真敢跟野兽拼命的狠角色。平时大家见了他都绕道走,谁敢抓他的奸?
林红也傻了。
剧本不对啊!不应该是村东头的赖子二狗吗?怎么变成了全村最可怕的谢悍?
“这……这……”林红结结巴巴,却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就算是谢悍,也不能乱搞男女关系!这是犯法!”
“谁说我们乱搞了?”
一道娇软得有些发颤,却透着几分委屈的声音响起。
苏软软从谢悍怀里探出半个脑袋。她头发凌乱,那张精致的小脸红扑扑的,眼角还挂着泪珠,看起来就像是一朵刚经历过暴风雨摧残的小白花,可怜得让人心颤。
她死死抓着谢悍的手臂,像是抓着唯一的依靠,声音哽咽:“我和谢同志是真心相爱,我们在处对象,正商量着要去领证结婚呢……怎么就成乱搞了?”
全场死寂。
连谢悍都低头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拿枪子儿威胁他,现在就成“真心相爱”了?
“处对象?”大队长皱着眉,狐疑地打量着两人,“苏知青,你别是被胁迫的。谢悍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就眨眨眼,组织给你做主。”
在大家眼里,苏软软这种娇滴滴的城里大**,怎么可能看上谢悍这种糙汉?肯定是谢悍用强!
苏软软心里苦笑。
胁迫?现在是她在胁迫谢悍好吗!
她感觉腰间那只大手的温度烫得吓人,谢悍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肌肉都在紧绷。
必须速战速决。
苏软软吸了吸鼻子,眼泪说来就来,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大队长,真的是我在追谢同志。大家都嫌弃**活不行,只有谢同志帮过我……昨晚我们情不自禁,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我们要结婚的!谢悍,你说是不是?”
她悄悄在被子底下,用手指在他腰间的软肉上掐了一把。
谢悍浑身一僵。
这女人,找死吗?敢掐他腰?
但看着苏软软那双水汪汪、充满祈求的眼睛,谢悍喉结上下滚了滚。
他身上的秘密太多,黑市的账本还藏在山洞深处的石缝里,绝不能被搜查。而且……昨晚确实是他把人家姑娘给睡了。
虽然是被迫的,但他谢悍从来不赖账。
“是。”
谢悍抬起头,目光坦然且凶狠地盯着大队长,“我们要结婚。怎么,大队规定不准处对象钻山洞?还是说,你们想看老子没穿裤子的样子?”
说着,他作势要掀开那件破棉袄。
“别别别!”
大队长老脸一红,连忙摆手。
这年头虽然保守,但只要咬死是处对象,并且马上结婚,这事儿就能大事化小。毕竟谁也不想得罪谢悍这个疯子,更不想把村里的名声搞臭。
“既然是处对象,那就赶紧把衣服穿好出来!”大队长瞪了林红一眼,“听风就是雨!人家小年轻谈恋爱,你跟着瞎起哄什么?收队!”
林红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掐进掌心里。
怎么可能?苏软软那个眼高于顶的娇气包,怎么可能看得上谢悍?
“我不信!我要搜查现场,万一有……”
“你有完没完?”
谢悍猛地抓起手边的一块石头,随手一扔。
“砰”的一声巨响。
石头擦着林红的耳边飞过,狠狠砸在洞壁上,砸出一个深坑,碎石飞溅。
林红吓得尖叫一声,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滚。”谢悍吐出一个字。
这一次,没人敢再停留半秒。
大队长黑着脸把林红拽起来,一群人逃命似的退出了山洞。
山洞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苏软软长松了一口气,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软绵绵地瘫倒在谢悍怀里。
“好险……”她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头顶传来男人一声冷哼。
“戏演完了?”
谢悍一把推开她,动作不算温柔,却也避开了她身上的伤处。他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的衬衫,一边**子,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苏软软。
“苏知青,手段不错啊。连我都敢算计。”
他**的上身充满了压迫感,那道伤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苏软软缩了缩脖子,那种面对猛兽的恐惧感又回来了。
但她知道,这时候要是怂了,以后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她裹紧了那件破棉袄,仰起头,露出一张虽然苍白却格外坚定的脸,声音软糯却理直气壮:
“谢悍,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睡了我,这是事实。我不想被批斗,你也不想惹麻烦。结婚是最好的选择。”
谢悍**子的手一顿,气笑了。
他弯下腰,那张极具侵略性的脸逼近苏软软,热气喷洒在她脸上:
“结婚?苏知青,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你知道我家穷得连老鼠进去都得哭着出来吗?就你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娇**,嫁给我,不出三天就得饿死。”
他想吓退她。
苏软软却眨了眨眼,视线落在他那条虽然破旧但明显布料结实的军裤上。
穷?
一个穷得揭不开锅的人,能有这种精气神?能在这个缺油少盐的年代练出一身腱子肉?
骗鬼呢。
“我不怕穷。”苏软软一脸真诚,甚至还伸出小手指勾了勾他的衣角,“我很好养的,吃得很少,也不挑食。只要……只要你能保护我不被欺负就行。”
谢悍看着那根白得像葱段一样的小手指,心里莫名其妙地痒了一下。
好养?
全村都知道苏知青娇气,嫌弃窝窝头拉嗓子,嫌弃井水有土味。
信她个鬼。
但看着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穿衣服,去公社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