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家长会与产检照教室里的空调冷气开得十足，
航萌萌却觉得后背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讲台上，
班主任老师正热情洋溢地讲解着本次期中考试的总体情况，
台下是众多认真聆听、偶尔记录的家长。航萌萌坐得笔直，笔记本摊开，
钢笔尖却久久没有移动，洇开了一小团墨迹。儿子小轩坐在她旁边，
小手在桌子底下悄悄握成了拳，有些紧张。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微不可闻。是闺蜜林薇发来的微信。【薇薇：萌萌，你在哪儿？
】航萌萌指尖微动，回了三个字：「家长会。」【薇薇：潭洛呢？他今天没陪你去？
】航萌萌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潭洛，她的丈夫，
今早出门时说公司有个紧急项目要处理，加班。她回了句：「他加班。」这条信息发过去后，
林薇那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很长时间，却迟迟没有新消息过来。
一种莫名的不安，像细小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了航萌萌的心头。终于，手机再次震动。
不是文字。是一张【照片】。照片清晰度极高，背景是市中心医院妇产科门口的走廊。
她的丈夫潭洛，穿着一身她亲手熨烫挺括的灰色西装，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年轻女人。
那女人腹部隆起，孕相明显，潭洛侧低着头看她，脸上的温柔和专注，
是航萌萌许久未曾见过的。日期水印，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正是她生日那天。那天，他说项目到了关键期，要通宵加班。
她一个人做好了满桌他爱吃的菜，守着冷掉的蛋糕等到深夜。原来，他的“加班”，
是在医院妇产科，陪着另一个女人。手机又连续震动了几下。【薇薇：我陪同事来做产检，
撞见的。】【薇薇：这女的我认识，是潭洛他们公司新来的实习生…】【薇薇：萌萌？
你还好吗？】航萌萌盯着那张照片，周遭的一切声音仿佛瞬间被抽空，世界寂静无声，
只剩下手机屏幕上那刺眼的一幕。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然后猛地撕开，
钝痛蔓延到四肢百骸。多年付出，喂了狗。被她最信任的丈夫，
和她自以为关系不错的“闺蜜”实习生…联手背叛。呵。她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在安静教室里显得有些突兀。旁边的小轩担忧地扯了扯她的衣角：“妈妈？
”航萌萌深吸一口气，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再放下手时，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异常，
只有眼底深处，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芜与冰冷。她摸了摸儿子的头，
声音平静得可怕：“没事。”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操作，将那张照片，连同日期水印，
清晰无误地保存下来，备份。家长会一结束，航萌萌牵着儿子的小手，面无表情地走出校门。
手机在她掌心震动，屏幕上跳跃着“潭洛”的名字。她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潭洛一如既往，
甚至带着几分刻意温和的声音：“萌萌，家长会开完了？小轩老师怎么说？我这边刚忙完，
晚上想吃什么？我买回去。”听着他毫无破绽的表演，航萌萌看着街对面巨大的玻璃幕墙，
映出自己苍白却异常冷静的脸。她勾起唇角，对着话筒，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吃什么？
”“回家吃吧。”“我刚刚…收到一份‘大礼’，正好，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第2章名贵补品与脏东西傍晚时分，航萌萌牵着儿子小轩的手，刚推开家门，
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氛便扑面而来。婆婆王金花正沉着脸坐在客厅沙发上，见她进来，
那双三角眼立刻像探照灯一样扫了过来，尤其在看到她手里拎着的、儿子小轩的书包时，
鼻腔里发出一声清晰的冷哼。“还知道回来？一天天不着家，也不知道在外面瞎忙些什么！
我儿子的钱就是被你这么败光的！”航萌萌没接话，这种程度的指责早已是家常便饭。
她只是弯腰，帮小轩把书包放好，轻声说：“小轩，先回房间写作业。
”小轩怯生生地看了奶奶一眼，乖巧地点点头，跑回了自己房间。航萌萌直起身，
目光平静地看向婆婆：“妈，您今天怎么过来了？”“我怎么过来了？这是我儿子的家！
我还不能来了？”王金花声音陡然拔高，指着墙角柜子上放着的一个精美礼盒袋子，
那是航萌萌母亲前几天特意托人送来的，
里面是老家有名的【山茶花乌龙茶】和一些顶级的【名贵补品】，给她调理身体用的。
“你赶紧把这些东西给我扔出去！看着就晦气！”王金花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谁知道你娘家那些穷酸亲戚，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指不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赚来的脏钱买的！我们潭家可不敢沾这种脏东西，
坏了运气！”“脏钱？”航萌萌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
她想起手机里那张产检照片，想起潭洛那张虚伪的脸。原来，在她婆婆眼里，她娘家的一切，
都是“脏”的。她没再争辩，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怒气。只是默默地走过去，
提起那个礼盒袋，又弯腰捡起昨天婆婆来时嫌弃地扔在玄关的另一盒补品，转身，
拉开了大门。在王金花略带错愕和更加鄙夷的目光中，
航萌萌将那些包装精美的【山茶花乌龙茶】和【名贵补品】，连同那个漂亮的袋子，一起，
干脆利落地扔进了楼道的大垃圾桶里。“砰”的一声轻响，像是某种决裂的信号。
王金花大概没想到她这么“听话”，愣了片刻，随即又觉得理所当然，
嘴里不干不净地骂咧着：“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航萌萌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她没看沙发上的婆婆，径直走进了厨房。系上围裙，打开冰箱，
拿出准备好的五花肉、大虾、藕片、土豆、各类菌菇……动作熟练，有条不紊。锅烧热，
倒油，放入葱姜蒜、豆瓣酱、干辣椒、花椒爆香，辛辣炽烈的香气瞬间充盈了整个厨房。
她在做【麻辣香锅】。红油翻滚，食材在锅中滋滋作响，
浓烈的香气霸道地驱散了客厅里传来的污言秽语。所有食材快要炒熟时，航萌萌转身，
再次打开了大门。在婆婆王金花惊疑不定的注视下，她走到垃圾桶边，
色地将刚刚扔进去的、包装完好的【名贵补品】——那几盒被斥为“脏东西”的虫草、燕窝，
一一捡了回来。她回到厨房，在王金花几乎要瞪出眼眶的视线里，
慢条斯理地拆开那些昂贵的包装，将里面价值不菲的补品，如同撒入最普通的调味料一般，
毫不犹豫地，统统倒进了翻滚着红油的麻辣香锅里。用最烈的火，最猛的料，
烹炒这些被践踏的心意。然后，她拿出一个最大的碗，
将这一锅混合着名贵补品、香气扑鼻又显得格外诡异的【麻辣香锅】盛了出来，
端到了院子角落的狗盆旁。家里养的那条大黄狗摇着尾巴凑过来。
航萌萌将一整碗“特制”麻辣香锅倒进狗盆，看着大黄狗欢快地大口吞咽。她站起身，回头，
看向客厅门口那张因震惊、愤怒和难以置信而扭曲的脸，语气平淡无波：“您说得对，
脏东西，只配喂狗。”第3章卖房与赌债那锅加了“料”的麻辣香锅余味还未散尽，
家里的低气压已经凝结成了冰。潭洛回来得比平时晚些，脸上带着刻意营造的疲惫。一进门，
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母亲王金花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大战。而航萌萌则在厨房安静地收拾，侧脸平静无波，
仿佛傍晚那场风波从未发生。“妈，怎么了？”潭洛换上拖鞋，语气带着惯常的温和。
“怎么了？你问问你的好媳妇！”王金花像是被按下了开关，猛地拔高声音，
手指颤抖地指向厨房方向，“她！她把我扔出去的破烂玩意儿捡回来喂狗！
她这是在打我的脸！是在咒我啊！”潭洛眉头皱起，看向航萌萌。航萌萌正好擦干手走出来，
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萌萌，怎么回事？你怎么能……”“我怎么了？
”航萌萌打断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妈说那是脏东西，
不干净。我想着，既然人不能吃，喂狗总行吧？毕竟，狗不挑食。
”她话语里的潜台词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得潭洛脸色微变。
王金花更是气得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刚要破口大骂，却被潭洛用眼神制止。“行了妈，
一点小事，别气了。”潭洛揉着眉心，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转而看向航萌萌，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萌萌，你少说两句。
”航萌萌看着他这副永远在和稀泥、永远在要求她“懂事”的嘴脸，胃里一阵翻涌。
她没再说话，转身回了卧室。这场冷战持续到了第二天晚上。饭后，
王金花没像往常一样急着离开，反而清了清嗓子，摆出了一副郑重其事的姿态。“小洛，
萌萌，有件事，得跟你们商量。”她脸上挤出几丝悲戚，“你舅舅……他那边，出大事了！
”潭洛放下筷子：“舅舅怎么了？”“他……他欠了笔赌债，数目不小。
”王金花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那边放话了，要是再不还钱，
就要……就要卸他一条腿啊！他可是你亲舅舅，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航萌萌安静地吃着水果，眼皮都没抬一下。赌债？真是毫不意外的戏码。“欠了多少？
”潭洛的声音沉了下去。“三……三百万。”王金花说完，立刻抓住潭洛的手臂，“小洛，
现在只有你能救你舅舅了！妈知道你们不容易，但这是救命钱啊！”“三百万？
”潭洛倒吸一口凉气，“妈，我们哪里拿得出三百万？”“怎么拿不出？”王金花音量提高，
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这间装修精致的婚房，“把这房子卖了！这房子地段好，
怎么着也能卖个四五百万！还了债还能剩点！”卖房？航萌萌拿着牙签的手，微微一顿。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这是她和潭洛的婚房，当初她娘家也出了一大半首付。
这里承载着她对婚姻和家庭所有的憧憬，如今，
却要为了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舅舅的赌债卖掉？她抬起眼，看向潭洛。潭洛紧抿着嘴唇，
眉头拧成了一个结，沉默着。没有立刻反对，没有出声维护他们这个小小的家。他的沉默，
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精准地捅进了航萌萌心里最后一点温存。王金花见儿子不反对，
底气更足了，开始上演苦情戏，捶打着胸口：“我不管！你们要是不卖房救你舅舅，
我就……我就死给你们看！我没脸活了！我死了算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惯用伎俩。
航萌萌看着这场母子双簧，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压抑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也成功让那两人的表演戛然而止。王金花恼怒地瞪着她：“你笑什么！”航萌萌止住笑，
将手中的牙签轻轻扔进垃圾桶，然后，她抬起头，目光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冰，
直直射向潭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卖房？”“可以。”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王金花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潭洛也像是松了口气般，肩膀微微塌下。然而，
航萌萌的下一句话，让他们刚扬起的嘴角彻底僵住。“先、离、婚。
”第4章水煮鱼片的觉醒“离……离婚？”王金花尖利的声音几乎掀翻屋顶，
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航萌萌，“你疯了？！你敢离婚？离了我儿子，
你一个黄脸婆带着个拖油瓶，谁要你？！”潭洛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
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愠怒：“萌萌，别胡说！卖房是为了救急，你扯什么离婚？太不懂事了！
”“不懂事？”航萌萌重复着这三个字，唇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她站起身，
没再看那对母子一眼，径直走向厨房。“你干什么去！话还没说清楚！
”王金花在她身后叫嚣。航萌萌充耳不闻。她打开冰箱，取出一条片好的鲜嫩鱼片，
还有豆芽、莴笋等配菜。然后，她拿出了家里最大的那个不锈钢盆。锅烧热，下宽油。
菜籽油混合着牛油在锅中融化，升温，冒出淡淡的青烟。
她抓了一大把干辣椒段和红花椒扔进去，“刺啦”一声，
辛辣霸道的香气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轰然炸开，瞬间盖过了客厅里所有的污言秽语。
煸炒豆瓣酱，炒出红油和酱香，加入高汤。滚沸后，下入配菜烫熟，捞起垫在盆底。接着，
将雪白的鱼片滑入翻滚的红汤中，短短几十秒，鱼片变色卷曲，嫩滑无比。
她将烫熟的鱼片连汤带汁，全部倒入那个巨大的盆中。最后，
在堆成小山的鱼片上撒上厚厚的蒜末、辣椒粉、花椒粉，另起一锅烧热滚油，舀起一勺，
对准——“滋啦！！！”滚油泼下，高温瞬间激发出的复合型浓烈辛香，像一场小型爆炸，
席卷了整个空间。红油滚滚，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密的气泡，映着顶灯，
折射出诱人又危险的光泽。航萌萌端着这盆足以让三四个人吃到酣畅淋漓的【水煮鱼片】，
走出了厨房，稳稳地将它放在餐厅的餐桌正中央。红油的光映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她这才抬起眼，看向闻着香味跟过来、脸色各异的潭洛和王金花。她从围裙口袋里，
掏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啪”一声，拍在了桌子边缘，离那盆水煮鱼片只有寸许距离。
白纸黑字，最上面是四个加粗的黑体字——离婚协议书。“潭洛，”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剖开他虚伪的表象，“你的心，就像这盆水煮鱼片。
”她拿起一旁的长柄汤勺，伸进滚烫的红油里，舀起一勺，里面是依旧嫩白的鱼片。
“外面滚烫，内里……”她的手猛地一倾，滚烫的红油和鱼片重新跌回盆中，溅起几滴红油，
落在离婚协议书上，晕开小小的油渍。“早已冷透。”说完，
在潭洛惊愕和婆婆反应过来准备开骂的前一秒，
两人魂飞魄散的举动——她双手猛地端起那巨大的、滚烫的、盛满了红油和鱼片的不锈钢盆，
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客厅方向，朝着那面挂着他们巨幅婚纱照、垂着昂贵真丝窗帘的背景墙，
狠狠泼了过去！“哗啦——！！！”红色的油汤，白色的鱼片，绿色的配菜，
如同决堤的洪流，又像一场酣畅淋漓的复仇之雨，铺天盖地地泼洒而出！
滚烫的红油浸透了昂贵的真丝窗帘，在上面留下大片触目惊心的、永远无法清洗的污渍。
鱼片和豆芽挂在婚纱照上那对依偎微笑的新人脸上，汁水顺着玻璃框往下流淌，狼狈又恶心。
地毯瞬间被浸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刺鼻的麻辣味。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决绝。
潭洛和王金花彻底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航萌萌扔掉手中空空的不锈钢盆，盆子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惊醒了呆滞的两人。
她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身上还沾着零星油点，眼神却锐利如刚刚出鞘的剑，
扫过眼前这对母子，声音清晰地宣告：“这房子，这家里所有的一切，包括你，
潭洛——”“都脏了。”“所以，统统作废。”第5章消失的她那场红油淋漓的决绝之后，
一切再无转圜余地。航萌萌带着儿子小轩，连夜搬出了那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
租了一个小公寓暂住。潭洛起初还试图联系，言语间带着被冒犯的怒气和不切实际的挽回，
但在航萌萌将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快递给他，并附上【产检照片】打印件后，
电话那头便只剩下了长久的沉默。离婚过程比想象中顺利。航萌萌放弃了所有婚内财产，
包括那套被泼了红油的婚房，唯一的要求是儿子的抚养权。或许是因为愧疚，
或许是因为那张照片的威慑，潭洛没有争。拿到离婚证那天，天色灰蒙蒙的。
航萌萌牵着小轩的手走出民政局，没有回头。小轩仰着头，小声问：“妈妈，
我们以后不住那个大房子了吗？”航萌萌蹲下身，整理了一下儿子的衣领，
声音很轻却坚定：“嗯，不住了。以后只有妈妈和小轩，我们会有一个更好的家。
”小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用力握住她的手。日子仿佛就要朝着新的方向滑去。
航萌萌开始着手找稳定的工作，规划着和小轩的未来。
她甚至开始学着做小轩爱吃的【泰国椰汁西米糕】，清甜的椰香和Q弹的西米，
总能换来儿子短暂的笑脸。然而，命运露出了最狰狞的獠牙。那是一个普通的下午，
航萌萌接到幼儿园老师的紧急电话，声音带着哭腔。小轩在放学路上，
为了捡一个滚到路边的皮球，被一辆失控的轿车……航萌萌疯了般冲到医院，
看到的只有白布下那个小小的、冰冷的轮廓。世界在她眼前轰然倒塌，寸寸碎裂。她的光，
她的希望，她放弃一切唯一换来的珍宝……没了。巨大的悲恸如同海啸，瞬间将她吞没，
连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她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在她最绝望、最撕心裂肺的时刻，手机屏幕亮起，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上，潭洛正坐在一家精致的泰式餐厅里，
对面是那个照片上的孕妇。两人面前摆着精致的菜肴，其中一盘，
正是她最近才学着做给小轩吃的【泰国椰汁西米糕】。潭洛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正将一块西米糕递到那个女人嘴边。日期，就是今天。她在这里，肝肠寸断，痛失所爱。
他在那里，温香软玉，喂新欢吃甜点。那一刻，航萌萌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
“嘣”的一声，彻底断了。眼底所有的痛苦、悲伤、绝望，如同退潮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冰冷的空洞。她缓缓站起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回到那个临时租住的小公寓，
她找出所有和小轩有关的照片——从出生到离开，每一张都记录着儿子的笑脸。
她坐在地板上，一张一张地看，指尖轻柔地拂过照片上儿子稚嫩的脸庞。然后，
她拿来了打火机。火焰“呼”地窜起，贪婪地舔舐着相纸。
小轩的笑容在火光中扭曲、焦黑、化为灰烬。她烧掉了所有自己的照片，
烧掉了和潭洛有关的一切物品，烧掉了这个临时住所里所有能证明“航萌萌”存在过的痕迹。
火光映在她空洞的瞳孔里，跳跃着，却点不燃一丝温度。当最后一点灰烬在空气中飘散，
她走进浴室，打开花洒。冰冷的水冲刷而下，她拿起剪刀，对着镜子，一点一点，
剪掉了留了多年的长发。碎发落下，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愈发冷冽的眉眼。
她看着镜中那个眼神陌生、轮廓锐利的女人，缓缓地、用一种宣告般的语气，
低声道：“航萌萌，已经死了。”第二天，房东来收房时，发现公寓被打扫得异常干净，
干净得像从未有人居住过。租客“航萌萌”预付的租金尚未到期，人却已经联系不上，
所有个人物品消失无踪，仿佛人间蒸发。而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
一个剪着利落短发、眼神冰冷、身份成谜的女人，登上了离开这座城市的列车。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她将成为谁。第6章全球美食帝国三年后。
法国巴黎，香榭丽舍大街旁一家顶级酒店内，国际美食论坛的会场灯火辉煌。衣香鬓影，
名流云集，空气中浮动着多种语言的低语和高级香槟的气泡。
论坛进行到**环节——主持人用激动的声音宣布，本年度“全球餐饮创新领袖奖”的得主，
是那位近年来以雷霆之势席卷全球美食界，
却始终笼罩在神秘面纱背后的女富豪——“Meng”！聚光灯打下，
全场目光聚焦在入口处。一道窈窕的身影逆光而来。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炭灰色西装套裙，
颈间没有任何多余饰品，只有一枚造型简约的铂金胸针，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她步伐从容，鞋跟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沉稳的声响，一步步走向舞台中央。
随着她走入光晕之下，容貌渐渐清晰。利落的及肩短发，衬得那张脸愈发小巧精致，
肌肤瓷白，眉眼间褪去了所有青涩与柔和，只剩下沉淀后的冷静与疏离。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黑曜石一般，深邃，锐利，仿佛能洞穿一切虚伪。
她就是“Meng”。没有人知道她的全名，也没有人清楚她的来历。只知道在三年前，
她如同横空出世，凭借精准到可怕的商业眼光和一系列令人瞠目结舌的运作，
迅速建立起一个庞大的美食帝国。“恭喜您，Meng女士。
”主持人将水晶奖杯递到她手中，语气带着恭敬与好奇，“您的产业遍布全球，
从代表快餐文化的【美国汉堡包】，到巴黎本地都引以为傲的【布列斯特泡芙】，
您似乎总能精准捕捉不同地域的味蕾，并取得成功。能分享一下您的秘诀吗？
”航萌萌——不，现在是Meng——接过奖杯，指尖冰凉。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那些或欣赏、或探究、或嫉妒的面孔，红唇微启，
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会场，清冷而掷地有声：“美食无国界，但食客有偏好。
我的秘诀很简单——”她微微停顿，视线仿佛穿透了时空，
看到了三年前那个在绝望中焚烧一切、在冰冷雨夜里重生的自己。“把最适合的‘味道’，
送给最‘配’它的人。”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夹杂着窃窃私语。所有人都能感受到，
这位神秘的Meng女士话语中那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和某种未言明的深意。她微微颔首，
算是致意，没有再多说一个字。颁奖典礼结束后，Meng在一众助理和保镖的簇拥下，
快步走向专属通道，拒绝了一切采访。等候在外的加长林肯车门悄无声息地打开。
贴身助理递上一台平板电脑，低声汇报：“Meng总，下一站是京市。
我们在那边投资的几家特色餐厅已经准备就绪，其中定位最高端的那家‘京味轩’，
需要您亲自去确认最后的细节。”Meng接过平板，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浏览着京市的商业地图和那几家餐厅的资料。
当看到“京味轩”主打的是老北京炸酱面等传统小吃，但实行严格的会员邀请制时，
她的目光没有任何波澜。“嗯。”她淡淡应了一声，将平板递回给助理，
身体向后靠进柔软的真皮座椅里，闭上了眼睛。车窗外的巴黎夜景流光溢彩，
却无法在她眼底留下丝毫倒影。京市。她终于回来了。这一次，
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绝望无助的航萌萌。她是Meng，手握全球美食版图的复仇者。
那些曾经将她踩入泥泞的人，是时候，尝尝她亲手烹制的“盛宴”了。
第7章京味面馆的重逢京市，初秋。“京味轩”坐落在一条改造过的胡同深处，青砖灰瓦，
朱红大门紧闭，门口只悬着一块乌木牌匾，没有任何张扬的标识。这里不接待散客，
只对极少数持有邀请码的会员开放，预约已经排到了三个月后。神秘和高门槛，
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宣传。午后，阳光透过高大的槐树，在干净的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男人，正在门口焦急地踱步，时不时抬手看表，
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正是潭洛。不过三年的光景，他早已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
身上的西装看得出是旧款，袖口有些磨损，眉宇间积压着挥之不去的郁气和憔悴。
潭家这几年投资接连失败，加上舅舅那个无底洞般的赌债，家底早已被掏空，
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他今天来，是为了求见“京味轩”那位神秘的老板娘。
他千方百计打听到，这位老板娘背景深厚，
与国际上那位声名赫赫的“Meng”女士关系匪浅。而他公司眼下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项目，
急需得到这位大人物的引荐。为了讨好客户，拿下项目，他不得不拉下脸皮，
在这里排队苦等。他已经等了三个小时，腿脚发酸，内心焦灼不堪。“怎么回事？
到底还要等多久？”他忍不住又一次走向门口穿着中式褂子的服务生，
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不耐。服务生脸上挂着标准的、却毫无温度的浅笑：“先生，
请您耐心等候，老板正在会客。”就在这时，朱红大门从里面被拉开。
一道高挑窈窕的身影走了出来，逆着光，一时看不清面容。
她穿着一身墨蓝色绣银丝暗纹的改良旗袍，外搭一件同色系薄纱长衫，
长发在脑后松松挽了个髻，露出线条优美的天鹅颈。周身散发着一种清冷又贵不可言的气场。
她正微微侧头，对身旁一位穿着得体、显然是某位大佬的男士低声交代着什么，姿态从容，
游刃有余。潭洛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心脏狂跳——终于等到了！
他赶紧整理了一下并不得体的衣领，挤出一个自以为最得体的笑容，快步迎上前：“您好！
您就是这里的老板吧？冒昧打扰，我是潭洛，腾达公司的，我……”他的话，
在女人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脸上的瞬间，戛然而止。如同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
潭洛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凝固，瞳孔骤然收缩，写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这张脸……精致、冷艳、气场强大，与他记忆中那个温顺甚至有些懦弱的形象天差地别。
但那双眼睛，那双此刻平静无波，却仿佛蕴藏着冰风暴的眼睛……是航萌萌？！怎么可能？！
她不是三年前就失踪了吗？有人说她疯了，有人说她死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成了这家连他都高攀不起的“京味轩”的老板？！航萌萌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不过一秒，
像是扫过一个完全陌生、且无关紧要的障碍物，没有丝毫停顿，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转而继续对身旁的男士浅笑道：“王总，合作细节就按刚才谈的来，后续我的助理会跟进。
”那位王总客气地点头，又略带嫌恶地瞥了一眼僵在一旁、失魂落魄的潭洛，这才告辞离去。
直到王总的车驶远，航萌萌才仿佛刚注意到门口还站着一个人。她缓缓转过身，
双臂优雅地交叠在身前，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上下扫描着潭洛此刻的狼狈与窘迫。
“这位先生，”她开口，声音清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上位者的疏离，“你刚才说，
你叫什么？”潭洛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攫住了他。眼前的女人，明明是航萌萌，
却又绝对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航萌萌！“我……潭洛……”他几乎是嗫嚅着说出自己的名字，
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哪怕是恨意。然而，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漠然。航萌萌微微偏头，像是思索了一下，然后，
唇角极浅地勾了一下，那弧度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潭先生，”她语气平淡，
“想谈合作？”她没等潭洛回答，目光掠过他焦急汗湿的脸，落在他那身略显寒酸的西装上，
轻轻摇了摇头，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仿佛怜悯又仿佛嘲弄的叹息：“抱歉，我们这里，
不接待……闲杂人等。”说完，她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迈着从容不迫的步子，
重新走进了那扇朱红大门。“砰——”厚重的木门在他面前缓缓合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潭洛被那一声轻响震得浑身一颤，呆呆地站在原地，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
却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闲杂人等……四个字，像四记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仿佛能看到门后那个女人冰冷而嘲弄的眼神。
航萌萌……她真的回来了。而且，是以一种他完全无法企及、只能仰望的姿态。
第8章打脸第一式：绿豆沙牛乳京市的盛夏，蝉鸣聒噪，热浪炙烤着柏油路面，
泛起扭曲的透明波纹。“萌萌的茶”坐落在新兴的文化街区一角，店面设计极简而富有格调，
主打各类新中式茶饮和甜品。其中，
镇店之宝便是用特定产区、古法烘焙的【山茶花乌龙茶】作为茶底，
搭配顶级牛乳和细腻沙冰制成的【绿豆沙牛乳】，清甜解暑，风味独特，
价格自然也极为“美丽”，是城中新晋的网红打卡地。午后，店里冷气充足，客人不多，
氛围安静惬意。
航萌萌（如今对外更多被称为“Meng”或“萌总”）正坐在临窗的位子上，
对着笔记本电脑处理邮件。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亚麻套装，长发松松挽起，露出优美颈项，
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沉静而专注。“哐当——”店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后面的缓冲器上，
发出刺耳的声响。一个熟悉而尖利的声音打破了店内的宁静：“热死了热死了！
这是什么鬼天气！”只见王金花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碎花衬衫，头发被汗湿黏在额角，
脸色潮红，步履有些虚浮地冲了进来。她显然是被酷热折磨得够呛，
一进门就贪婪地吸着冷气，目光浑浊地四处扫视，
最后定格在柜台后展示的、那杯杯色泽诱人的【绿豆沙牛乳】上。
她根本没注意窗边那个气质卓然的女人，或者说，即便看到了，
也绝不会将眼前这个光彩照人的贵妇与三年前那个被她肆意欺凌的儿媳联系起来。“喂！
那个！”王金花径直走到柜台前，手指几乎要戳到店员脸上，语气理所当然，
“给我来一杯那个绿的！快点！渴死了！”年轻的店员保持着职业素养，微笑道：“您好，
我们店的绿豆沙牛乳是98元一杯，请问是扫码还是现金？”“多少？！
”王金花眼睛瞬间瞪圆，声音拔高，“九十八？你们抢钱啊！”她喘着粗气，
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们老板的……老朋友！我喝她一杯东西还要钱？
免费的！赶紧给我做一杯！”店员面露难色，下意识地看向窗边的航萌萌。
航萌萌合上笔记本电脑，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尚未动过的【绿豆沙牛乳】，
杯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看着就沁凉解暑。她缓缓站起身，走了过来。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王金花听到动静，
不耐烦地转过头，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看什么看！赶紧……”当她看清走来的人是谁时，
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眼睛再次瞪大，比刚才听到价格时还要震惊，
甚至带上了一丝惊惧。“你……你……”她指着航萌萌，手指颤抖，像是大白天见了鬼。
航萌萌在她面前站定，身高的优势让她需要微微垂眸才能与王金花对视。
她没有理会王金花的惊骇，只是将自己手中那杯精致的饮品轻轻放在柜台上，
推向王金花的方向。王金花看着那杯近在咫尺、散发着清凉气息的【绿豆沙牛乳】，
喉头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贪婪，伸手就想拿。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杯壁的瞬间，航萌萌却用指尖，将杯子轻轻往后挪了一寸。
王金花抓了个空，愕然抬头。航萌萌另一只手拿起柜台上的立式二维码，
慢悠悠地递到王金花眼前，红唇微启，声音清冷如玉珠落盘：“承惠，1888。
”王金花倒吸一口凉气，尖声叫道：“一八八八？！你疯了？！一杯破绿豆水你要一千八？！
”航萌萌看着她因震惊和肉痛而扭曲的脸，眼神平静无波，只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原料，
是您当年亲手扔出去、斥为‘脏东西’的【山茶花乌龙】和那些名贵补品熬的汤底。
”她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只有她们两人能听清，带着一种冰冷的、残忍的善意：“妈，
您当年不是说，那是‘脏钱’买的，‘脏东西’吗？”“怎么，现在连‘脏东西’都馋了？
”王金花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又羞又怒，
浑身都哆嗦起来。她看着航萌萌那双洞悉一切、充满嘲讽的眼睛，
看着那杯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饮品，
看着那个刺眼的收款码……周围隐约传来其他客人低低的嗤笑声和议论声。“滚！
”王金花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猛地挥手想打掉那个二维码，却被航萌萌轻巧地避开。
她再也无地自容，像是身后有恶鬼追赶，踉踉跄跄、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凉爽的店面，
重新一头扎进了外面滚烫的烈日之下。航萌萌看着那仓皇逃离的背影，
面无表情地将那杯【绿豆沙牛乳】拿回来，递给旁边的店员：“倒掉。”“脏。
”第9章打脸第二式：澳大利亚肉派京市CBD核心区，
一家新开的「SouthernCrossPies」澳洲肉派店门口，排起了长龙。
这家店以其正宗的澳式风味和号称“空运原料”的品质迅速风靡，
成为白领们午餐和下午茶的新宠。潭洛站在队伍末尾，焦躁地松了松领带。
他身上的西装比上次去见航萌萌时更显陈旧，眼底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公司资金链断裂在即，
他好不容易搭上一位有意向注资的澳洲华裔富商史密斯先生，
对方却提出一个古怪的要求——必须吃到这家肉派店的招牌「澳大利亚肉派」，
并且要见到主厨本人，才考虑合作。为了这笔救命钱，潭洛已经在烈日下苦等了三个小时，
汗水浸湿了后背。更让他如坐针毡的是，
他身边还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女人——正是当年那个实习生柳依依。如今她虽生了孩子，
却依旧打扮得花枝招展，黏在潭洛身边，用娇嗲的声音抱怨着：“洛哥，热死了啦！
还要等多久啊？不就是个肉饼嘛……”潭洛心烦意乱，低喝道：“闭嘴！不想等就滚！
”柳依依委屈地扁扁嘴，却不敢真的离开。终于，轮到了他们。店员却告知，
招牌肉派今日**已售罄。潭洛急得差点当场发作，强压着火气塞过去几张钞票，
低声下气地哀求：“通融一下，我真的有急事要见你们主厨！”店员犹豫了一下，进去通报。
片刻后，出来示意他们从侧门进入后厨区域。潭洛心中一喜，拉着柳依依快步走入。
后厨干净明亮，弥漫着烤制黄油点心的浓郁香气。
一个穿着雪白主厨服、戴着口罩和厨师帽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
专注地给刚出炉的金黄色肉派刷着蛋液。那肉派酥皮层次分明，散发着诱人的热量和肉香。
“主厨先生！”潭洛连忙上前，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冒昧打扰，我是腾达公司的潭洛，
这位是史密斯先生介绍的……”主厨缓缓转过身。尽管戴着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但那双露在外面的、过于熟悉的眼睛，让潭洛的声音再次卡壳，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航萌萌？怎么会又是她？！这家火爆全城的澳洲肉派店，也是她的产业？！
航萌萌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潭洛震惊的脸，
最后落在他身边那个眼神闪烁、下意识往潭洛身后缩的柳依依身上。她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