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放我走吧。”**在冷宫的墙角，声音轻得像烟。萧炎正在擦拭他的佩剑，
闻言头都没抬，嗤笑一声：“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走到哪去？乖乖待在这赎罪，
等婉儿什么时候原谅你，朕再考虑放你出去。”他不知道。我的生命值只剩最后十秒了。
系统冰冷的倒计时在我脑海里回荡。【10、9、8...】我看着这个我攻略了十年，
爱了十年的男人。他还在计划着下个月封婉儿为后。“萧炎。”我又喊了他一声。“我死后，
别把我葬在皇陵，太挤了。”萧炎终于不耐烦地抬头，皱眉吼道：“沈清秋你有完没完！
又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3、2、1。】【攻略失败，宿主抹杀。
】我嘴角溢出一丝黑血，身子软软地滑了下去，彻底没了声息。1.空气突然安静得吓人。
萧炎手里的剑“哐当”一声砸在地上。他保持着那个怒吼的姿势，眉头死锁，
盯着我滑落的身体。一秒。两秒。我不动。换做以前，这时候我该爬起来，
拽着他的袖口哭着求他别走，或者端来一碗热粥讨好他。但这次，我像一滩烂泥。
角落里的林婉儿轻笑了一声，声音脆生生的。“姐姐真是好演技，为了博陛下垂怜，
连嘴角含血这种戏码都用上了。”她走过来，那双绣着金线的鞋尖踢了踢我的手。“姐姐，
别装了，地上凉。”我不动。萧炎的脸色沉了下来。那种沉，不是担心，是厌恶。
他觉得我在挑战他的权威，在用这种低劣的手段逼他就范。“沈清秋。
”他冷冷地叫我的名字。“朕数三声。你若不起来，这辈子都别想出冷宫。”“一。
”风吹过破败的窗棂，呜呜作响。我的手垂在冰凉的青石砖上，指尖已经开始泛青。“二。
”萧炎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大概也觉得不对劲了。
以前他只要喊“一”，我就算腿断了也会爬到他脚边。“三！”最后一个字落地。死寂。
萧炎猛地冲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整个人提了起来。“朕让你起来！你听见没有！
”我的头无力地耷拉下去，随着他的动作晃荡。像个坏掉的布娃娃。那种触感传过去的瞬间，
我看到萧炎的瞳孔剧烈收缩。冷。透骨的冷。死人才有的冷。他的手僵住了，
下意识地去探我的鼻息。那里，一片虚无。2.“传太医！！”这一声嘶吼，
像是从喉咙里撕裂出来的，把刚进门的太监吓得滚了出去。林婉儿脸上的笑僵住了。
她凑上来，想拉萧炎的手：“陛下，姐姐她肯定是用龟息功骗……”“滚！”萧炎反手一挥。
“啪”的一声脆响，林婉儿被掀翻在地，嘴角瞬间渗出血丝。她难以置信地捂着脸，
这可是萧炎第一次对她动手。为了我这个“毒妇”。太医是被侍卫架着飞进来的。
老头子跪在地上，手哆哆嗦嗦地搭上我的脉搏。萧炎死死盯着太医的手，
眼珠子里全是红血丝。“若是诊错了，朕诛你九族。”太医吓得一激灵，手抖得更厉害了。
几息之后，老头子整个人瘫软在地，头磕得砰砰响。“陛下……娘娘她……脉象全无，
心跳已停……是，是心力衰竭而亡啊！”“放屁！”萧炎一脚踹在太医心口，
拔出侍卫的刀就架在他脖子上。“她刚才还好好的！还在跟朕说话！怎么可能心力衰竭！治！
给朕治！治不好朕把你剁碎了喂狗！”太医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陛下，
娘娘这身子早就是强弩之末了啊！这十年，娘娘为您试药、为您挡箭，心脉早就断了，
是靠着一口气吊着……如今这口气散了，神仙也难救啊！”萧炎愣住了。
刀锋划破了太医的皮肉，他却感觉不到。这十年。是啊，我攻略了他十年。
每一天都在透支生命去爱他。系统的痛觉屏蔽让我能笑着为他挡刀，能面不改色地喝下毒酒。
他以为我是铁打的。以为我是个不知道疼、赶不走、骂不退的贱骨头。萧炎扔了刀，
颤抖着手把我不成样子的尸体抱进怀里。“沈清秋，你醒醒。”“你不是想要后位吗？
朕给你。”“你不是想去江南吗？朕带你去。”“你别装了……求你，别装了。
”他把脸埋在我的颈窝，温热的眼泪一滴滴砸在我冰冷的皮肤上。可惜。我已经听不见了。
就在这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道只有他能听见的机械音。那是系统离开前，
留下的最后一份“礼物”。3.【警告！攻略目标萧炎，
后悔值检测中……】【当前后悔值：80%。】【检测到宿主沈清秋已死亡，
攻略任务彻底失败。】萧炎猛地抬头，四处张望：“谁？！谁在说话！
”林婉儿和太医缩在角落里，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那声音没有理会他，
继续冰冷地播报：【启动惩罚程序。
】【正在剥离宿主在这个世界存在的一切痕迹……】萧炎怀里突然一轻。他低下头，
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我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从指尖开始，化作点点流光，消散在空气中。
“不……不！！”萧炎疯了似的去抓那些光点，可怎么也抓不住。“沈清秋！你不准走！
朕命令你不准走！”“回来！给我回来啊！！”他像个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彻底消失。连衣角都没剩下。空荡荡的冷宫，只剩下他一个人跪在地上，
怀里维持着抱人的姿势，却抱了一团空气。【痕迹抹除完毕。】【惩罚追加：痛觉共享。
】【从今日起，宿主生前所受之痛，将百倍返还于你。】下一秒。萧炎突然惨叫一声，
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打滚。那种痛，是万箭穿心。是他当年逼我喝下那一碗红花汤时，
我受过的痛。他疼得浑身抽搐，指甲在地砖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哀鸣。林婉儿吓傻了，想过去扶他。萧炎猛地抬头，
那双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眼睛，此刻充满了红血丝，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死死盯着林婉儿，声音沙哑如砾：“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她……”“如果找不回她，
朕要你们所有人，陪葬！”……与此同时。距离皇城三百里外的乱葬岗。一只苍白的手，
猛地从死人堆里伸了出来。我大口喘息着，推开压在身上的腐尸，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系统骗了他。它没有抹杀我。它只是拿走了我所有的“爱意”，作为任务失败的代价。
我摸了摸空荡荡的心口。那里不再跳动着为萧炎痴狂的节奏，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我看着皇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萧炎，别急着哭。”“我们的账，
才刚开始算呢。”4.三年后。大周国力衰退，边境战火连天。这三年，萧炎像变了个人。
暴戾、嗜杀、喜怒无常。他杀光了太医院，因为没人能治好他的“心痛病”。他废了后宫，
把那个曾经捧在手心里的林婉儿贬为庶人，关在曾经关我的冷宫里，日日折磨。坊间传闻，
皇帝疯了。他在找一个死人。只要有人长得像那个死去的废后沈清秋，就会被接进宫，
锦衣玉食地供着。可一旦发现性情不像，就会被立刻处死。而我，
此时正坐在敌国北燕的马车里，手里把玩着一只精致的白玉杯。现在的我，
是北燕国师的义女，名唤“莫离”。也是北燕派往大周议和的特使。“特使大人，
前面就是大周皇城了。”侍从在帘外低声禀报。我挑起帘子一角，
看着那座巍峨却透着死气的城池。三年了。这三年，我利用对情节的熟知，
帮北燕皇帝肃清朝纲，扩张版图，一步步把大周逼入绝境。我要的，不是他的后悔。
是他的江山，是他的尊严，是他的一切。“进城。”我放下帘子，声音冷淡。大殿之上。
萧炎高坐在龙椅上。三年不见，他瘦脱了相。眼窝深陷，脸色苍白，
那双曾经意气风发的眼睛里，如今只剩下一潭死水和压抑不住的疯狂。
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层白翳。听说是因为哭多了，视物不清。但我知道，
那也是系统的惩罚之一。我一身红衣，脸上覆着面纱，一步步走进大殿。
周围的大臣们窃窃私语，惊艳于我的身段，又畏惧于北燕的威势。“北燕特使莫离，
参见大周皇帝。”我微微欠身，没有下跪。听到这个声音，龙椅上的萧炎猛地一震。
他死死抓着扶手，指节泛白，身体前倾，似乎想透过那层白翳看清我的脸。“你……叫什么？
”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
直视着那个曾经让我卑微到尘埃里的男人。“莫离。”“莫要离去？”萧炎喃喃自语，
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好名字……好名字……”他跌跌撞撞地从龙椅上走下来，
不顾太监的阻拦，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直到他闻到了我身上的冷香。
那是沈清秋最爱的梅花香。也是他曾经最厌恶，说“闻着就让人作呕”的味道。
萧炎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我的脸，却又不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清秋……是你吗？”我后退半步，避开他的手，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疏离。
“陛下认错人了。”“外臣乃北燕莫离，并未听过什么清秋。”5.萧炎不信。晚宴上，
他把我的席位安排在他身侧。那可是皇后的位置。底下的老臣们敢怒不敢言，
只有被贬为庶人却还赖在宫里当宫女的林婉儿，躲在角落里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我。
萧炎亲自给我斟酒。“这是你……这是清秋生前最爱的梨花白。”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期待我露出一点破绽。我端起酒杯，轻笑一声。“陛下真是有趣，对着一个死人念念不忘，
当初人活着的时候，怎么不见陛下这么深情？”这句话像把刀，精准地扎在萧炎的心窝上。
他脸色煞白，手里的酒壶差点拿不稳。“朕……朕错了。”“朕只是想弥补。”“弥补？
”我把玩着酒杯，眼神玩味，“人死如灯灭，陛下若是真想弥补，
不如把这大周江山送给北燕，如何？”全场哗然。侍卫们纷纷拔刀。萧炎却挥了挥手，
示意他们退下。他盯着我，眼神里竟然闪过一丝疯狂的希冀。“只要你是她。
”“只要你肯承认你是沈清秋。”“这江山……给你又何妨？”疯子。真是个疯子。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一丝不耐烦。“陛下若再这样纠缠不清，这和也就不用议了。
北燕铁骑明日便可踏平这皇城。”我作势起身要走。“等等！”萧炎慌了，
他猛地抓住我的袖子。“我不逼你……我不逼你。”“但这几日，你能不能住在宫里？
就住……未央宫。”未央宫。那是他曾经承诺给林婉儿的寝宫，也是离他寝殿最近的地方。
我当年求了他无数次想住进去，都被他以“你不配”三个字挡了回来。现在，他却求着我住。
我抽出袖子，掸了掸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既然陛下盛情相邀，外臣恭敬不如从命。
”入夜。未央宫里极尽奢华，连地砖都是暖玉铺的。我屏退了宫人，坐在铜镜前卸妆。
镜子里那张脸，和三年前的沈清秋一模一样。只是眼神变了。以前是水，现在是冰。突然，
窗外闪过一道黑影。接着是一股浓烈的迷香味道。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除了林婉儿，
没别人了。我没动，静静地数着秒数。门被悄悄推开。林婉儿握着一把匕首，
面目狰狞地走了进来。她穿着粗布麻衣，脸上满是风霜，哪还有半点当年宠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