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卖假药害人,结果发现他连说明书都看不懂精选章节

小说:他说我卖假药害人,结果发现他连说明书都看不懂 作者:上进的冬瓜 更新时间:2025-12-03

我叫卫知,在京城开了间小药铺,名叫“回春堂”。我这人没什么大本事,就是做事讲规矩,

凡事留凭据。卖出去的每一包药,怎么煎、怎么喝,都写得清清楚楚,还得让病人签个字,

表示看明白了。结果,开业不到仨月,就有人上门闹事。一个叫赵四的混混,

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说我卖假药,把他老娘给吃坏了。他嗓门大,演技好,

身后还跟着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街坊。一时间,我的回春堂成了假药铺,

我成了谋财害命的黑心老板。他们以为,人多声音大就是理。他们不知道,

我手里的账册和底单,比他们的唾沫星子更有力。他们更不知道,我卫知开药铺,

不光是为了治病救人。更是为了,让那些不讲规矩的人,学会什么叫规矩。

这不单是个自证清白的故事。这是我,一个讲道理的生意人,如何用规矩和脑子,

掀翻一整条街的潜规则,顺便把对手送进大牢的故事。想看我哭哭啼啼求饶?不好意思,

我只会让你哭着把钱赔光。1我叫卫知,回春堂的掌柜。说是掌柜,

其实整个铺子就我跟一个半大点的学徒,阿宁。巳时过半,日头正好。阿宁在柜台后头,

拿个小戥子,小心翼翼地称着药材,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在里间,就着窗户透进来的光,

对昨天的账。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每一笔进出都对得上。这是我的规矩。

回春堂开张三个月,不大,但干净,利索。所有药材,哪天进的,谁送的,炮制了几道工序,

都记在册子上。卖出去的每一副药,药方底联、抓药人、经手人,甚至连病人回家怎么煎,

我都拟了张“煎药须知”,让阿宁念给他们听,末了还得让他们画个押,表示听懂了。

很多人嫌我烦。说祖祖辈辈喝中药,谁不是三碗水熬成一碗,哪来这么多讲究。我只笑笑。

这世上,就是因为有太多“想当然”,才出了那么多“想不到”的岔子。我不想惹麻烦,

所以就把所有能堵上的窟窿,提前用水泥给我糊严实了。“掌柜的,账……对完了?

”阿宁探个脑袋进来,一脸紧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胆儿小。我嗯了一声,合上账本。

“没问题。你去后院把那批新到的甘草晾上,记得翻得勤些。”“好嘞!”阿宁像得了大赦,

一溜烟跑了。我端起桌上放凉了的茶水,喝了一口。日子就这样过,平淡,踏实。我挺满意。

可惜,老天爷有时候就见不得你太满意。“砰——!”一声巨响,

铺子的门板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又弹回来,晃晃悠悠。灰尘簌簌地落。

我眉头一皱,站了起来。还没走出里间,就听见一个粗着嗓子的男人在外面嚷嚷。

“姓卫的黑心婆娘呢?给我滚出来!”我走出去。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

穿着身不太合身的短打,流里流气。他手里端着个粗瓷大碗,碗里是半碗黑不溜秋的汤药。

他身后,堵着一堆看热闹的街坊邻居,指指点点。阿宁从后院跑出来,脸色煞白,

挡在我前面。“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那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嗤笑一声。

“你就是这回春堂的掌柜?长得人模狗样,心怎么这么黑!”他叫赵四,

街东头有名的混不吝。我见过他,前天,他来抓过药。我没理他的辱骂,

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碗上。“赵四,有话说话。踹坏了我的门,照价赔偿。”我的声音不大,

但很平静。赵四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赔偿?老子今天不砸了你这家黑店就算好的!

”他把手里的碗往柜台上重重一放,汤药溅出来不少。“大家都来看看!都来评评理!

”他转身对着门口的人群高喊。“我老娘就是有点风寒咳嗽,到她这黑店来抓药!

”“结果呢?一碗药下去,咳嗽没好,反倒上吐下泻,人都快不行了!

”“这不是卖假药是什么?这是谋财害命!”他说得声泪俱下,拳头捶得柜台砰砰响。

门口的人群一下子炸了锅。“天哪,吃出事来了?”“我就说这家药铺开得邪乎,

掌柜的是个年轻女人……”“看着挺正经的,心这么毒?”议论声像苍蝇一样钻进耳朵。

阿宁的脸更白了,嘴唇哆嗦着。“不……不可能!我们家的药材都是最好的,不会有问题!

”赵四一把推开阿宁。“小兔崽子滚开!这儿没你说话的份!”他指着我的鼻子。“姓卫的,

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不赔我老娘的汤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

我就把你这破铺子给拆了!”他喊得越凶,我的心里反倒越平静。我知道,遇到麻烦了。

但我也知道,麻烦这东西,你越怕,它越欺负你。你得站直了,一件一件,把它掰扯清楚。

我看着赵四,甚至还朝他笑了笑。那笑容估计挺冷。“赔偿?可以。砸店?也行。”“不过,

在这之前,我们是不是得先把事情弄清楚?”“有什么好弄清楚的!”赵四眼睛一瞪,

“事实就摆在眼前!”“是吗?”我反问,“我看未必。”2赵四梗着脖子,唾沫星子横飞。

“你还想狡辩?人证物证俱在!我就是人证,这碗破药就是物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把回春堂门口堵得水泄不通。街对面的济世堂,掌柜的钱胖子,也揣着手站在自家门口,

一脸幸灾乐祸地往这边瞅。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

但我脸上一点没露。我对着赵四,不紧不慢地伸出手。“你说你前天来抓的药,对吗?

”“对!就是前天!”“那我问你,抓药的药方底联,你带了吗?”赵四愣了一下,

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他眼睛转了转,骂道:“什么狗屁底联!抓个药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娘都快死了,你还跟我扯这些?”“有没有废话,不是你说了算。”我的声音依旧平稳。

“在我回春堂,凡是抓药的,都有一张药方底联。

上面写着病人姓名、症状、所开药材、克数,以及我们铺子的印章。这是凭证。

”我转向门口的众人,扬声道:“各位街坊邻居,你们在我这抓过药的,

都知道我这个规矩吧?”人群里有几个老客,迟疑地点了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每次抓完药,卫掌柜都让咱们按个手印。”赵四的脸色有点难看。

“我……我那天急着回家,随手扔了!”“扔了?”我像是听到了什么意料之中的回答,

点了点头。“没关系。你扔了,我这里有。”我转身对吓得快站不稳的阿宁说:“去,

把前天的药方存根匣子拿出来。”“哦……哦!好!”阿宁如蒙大赦,赶紧跑进里屋。

赵四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你……你那破本子能证明什么!

谁知道你是不是后来自己瞎写的!”“是不是瞎写的,一看便知。”我走到柜台边,

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汤,甚至伸手蘸了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焦糊味,

还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土腥气。我的心里更有数了。很快,

阿宁抱着一个半尺高的木匣子跑了出来。“掌柜的,拿来了!”我接过匣子,放在柜台上,

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里面是一沓沓用细麻绳扎好的纸条,按日期分得清清楚楚。

我从标着“前日”的那一摞里,很快就翻找出了一张。“找到了。”我把那张纸条拿起来,

展示给所有人看。“前日下午申时三刻,赵四,为其母,抓治风寒咳嗽药一副。

”我念着上面的字。“药方:麻黄三钱,杏仁三钱,桂枝二钱,甘草二钱……一共九味药,

都写得清清楚楚。”“下面,还有抓药人,赵四你的亲手画押,对不对?

”我把底联递到赵四面前。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赖,但那歪歪扭扭的押印,

是他自己的没错。“是……是我按的!可这只能证明我抓了药,不能证明你的药没问题!

”他还在嘴硬。“你说得对。”我竟然点头同意了他的话,这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所以,

我们接下来,就得聊聊,我的药,到底有没有问题。”我把底联收好,放回匣子里,

然后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各位,今日之事,关系到我回春堂的声誉,

也关系到各位日后看病抓药的安心。”“我卫知,今天就在这,当着大家的面,

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如果真是我回春堂的药有问题,我卫知当场砸了这块招牌,

三倍赔偿赵四的损失,再把自己送到官府查办!”我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他们从我的眼神里,看不到心虚,只看到了绝对的自信。赵四的气焰,

也被我这番话压下去了一半。“好,说得好!”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嗓子。“就该这样!

是真是假,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舆论的风向,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我看着赵四,

缓缓开口,问出了第二个问题。“赵四,你说你娘喝了药上吐下泻。那我问你,这药,

你是怎么煎的?”3“怎么煎?不就那么煎!”赵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跳了起来。

“放水,放药,搁火上咕嘟咕嘟不就完了?难道还要我给你烧柱香供起来?

”他这番粗鄙的话,引得人群里发出一阵哄笑。我没笑。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像看一个在课堂上捣乱却不自知的顽童。“看来,我让阿宁给你的那张‘煎药须知’,

你是一个字都没看。”“什么狗屁须知!”赵四一脸不屑,“几张破纸,哄鬼呢?”“阿宁。

”我叫了一声。“在!掌柜的!”“去,把我们的‘煎药须知’,拿一张过来。

”阿宁立刻从柜台下面的一个抽屉里,取出一张印着字的麻纸。

这是我专门找城里刻字铺刻的雕版,批量印的。一张纸的成本不过一文钱,

却能省掉我无数的口舌和麻烦。这就是“女总裁”的思维方式——流程化,标准化。

我接过那张纸,在柜台上一字铺开。“各位请看。”我的手指点在纸上。“这张须知上,

第一条就写得明明白白。”“煎药器具:须用砂锅或陶罐,忌用铁锅、铜锅,以免药性相冲。

”我抬眼看向赵四。“我问你,你用的是什么锅?”赵四的眼神开始躲闪。

“我……我家就一口铁锅,不用铁锅用什么?”人群中响起一阵不大不小的议论声。

有点常识的都知道,煎药不能用铁器。“这赵四,连这个都不知道?”“啧啧,真是个棒槌。

”我没理会那些议论,手指继续下移。“第二条,煎药用水:须用洁净井水或泉水,

水量以没过药材两寸为宜,约等于三碗水。”“我问你,你放了多少水?

”“我……我看着放的!差不多就行了呗!”赵四的声音小了下去。“差不多,是多少?

”我步步紧逼。“是一碗,还是五碗?”“药材是浮在水面,还是沉在锅底?

”“你这碗药汤,颜色深如墨汁,气味焦糊,恐怕放的水连一碗都不到吧?

”赵四的额头上开始冒汗。他手里的那碗药,就是最好的证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这是水放少了,给熬干了,最后又兑了点水搅和出来的。我的手指,落在了第三条上。

“第三条,煎药火候:先用武火烧开,再转文火慢煎。武火就是大火,文火就是小火。

”“须知上还特意画了图,什么样的火焰算大,什么样的算小。”“我问你,

你是怎么控制火候的?”赵四这下彻底不说话了,嘴唇紧紧抿着。他那个样子,

估计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大火猛烧。“最后一条。”我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冷意。

“煎药时长:头煎武火烧开后,文火需煎满一炷香的时间。二煎则是半炷香。”“你这碗药,

怕是连半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吧?”我一连四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一个比一个切中要害。

每一个问题,都是根据我定下的标准流程来的。这不是质问,这是在做质量检测。检测的,

是他这个“操作员”合不合格。赵四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

门口的街坊们不是傻子。事情到了这一步,是谁的问题,大家心里都有了一杆秤。

“原来是他自己没煮对啊!”“我就说嘛,回春堂的药我吃过,管用得很!

”“这不是纯纯的讹人吗?”“太不像话了!”钱胖子在对面看着,脸上的笑容早就僵住了。

赵四眼看着局势要失控,突然耍起了无赖。他把手里的碗往地上“啪”地一摔,碎成八瓣。

“我不管!我不识字!我也看不懂你那些破纸!”“我只知道,我在你这买的药,

我娘吃了就出事了!你就得负责!”他干脆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嚎起来。“没天理了啊!

黑店害人还不认账啊!”这一招,是很多无赖的看家本领。把水搅浑,胡搅蛮缠。我知道,

讲道理是讲不通了。那就只能用事实说话。我冷冷地看着地上撒泼的赵四。“你不识字,

没关系。”“你看不懂,也没关系。”“既然你不会煎,那我就亲自煎一副,给你看看。

”我提高了声音,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阿宁!去,按照前日赵四的方子,

再抓一副一模一样的药来!”“再去请街口保安堂的刘郎中,和东城药材行的王掌柜过来,

做个见证!”“另外,去衙门报官!就说我回春堂涉嫌卖假药害人,

请官差大人前来主持公道!”我这几句话一出,全场皆惊。不仅要请同行做见证,

还要主动报官?这个女掌柜,是疯了,还是真的有恃无恐?地上的赵四,哭嚎声都停了。

他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他以为我会怕,会息事宁人。他没想到,我不仅不怕,

还主动把事情往大了捅。这就是我的处事方式。小麻烦,就地解决。**烦,

就把它变成更大的麻烦。大到所有人都不得不正视,大到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无所遁形。

我要的,不仅仅是自证清白。我要的,是一次彻彻底底的、杀鸡儆猴的立威。

4阿宁腿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把人给请来了。保安堂的刘郎中是个六十来岁的小老头,

山羊胡,一脸严肃。东城药材行的王掌柜则是个精明的胖子,小眼睛里透着光。

这俩都是京城医药行的老人,谁家的药材好,谁家的医术高,他们心里门儿清。我请他们来,

就是要堵住所有同行的嘴。衙门的两个官差来得也快,挎着腰刀,一脸的不耐烦。

“谁报的官?什么假药害人?”我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官爷,民女卫知,

是这回春堂的掌柜。这位赵四,说在我这抓的药吃坏了他母亲,特请官爷前来,明断是非。

”为首的官差上下打量我一眼,又看看坐在地上撒泼的赵四,眉头皱得更紧了。

“一件医闹的小事,也值得报官?”“官爷此言差矣。”我躬身道,“医者父母心,

药铺卖的不是寻常货物,是人命关天的药。若我回春堂真有半点差池,便是草菅人命,

岂是小事?若我回春堂是清白的,那便是这赵四造谣污蔑,败我声誉,毁我生意,

更不是小事。”我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条理清晰。那官差脸上的不耐烦收敛了些,

点了点头。“说得倒有几分道理。那你想如何?”“很简单。

”我指向阿宁已经准备好的东西。一张小泥炉,一口半新的砂锅,一捆刚劈好的木柴,

还有一包刚抓好、用油纸包着的药材。“当着官爷、两位前辈和各位街坊的面,

民女亲自再煎一副药。”“药材,就是前日给赵四的那一副,分量、种类,一模一样。

刘郎中和王掌柜可以当场检验。”“煎药的法子,就按照我‘煎药须知’上写的,一步不错。

”“等药煎好了,是真是假,是好是坏,一试便知。”这等于是在大街上摆了个公开的擂台。

比的不是拳脚,是医术,是良心。刘郎中捻着胡子走上前,打开药包,拿起几味药材,

闻了闻,又用指甲掐了掐。王掌柜也凑过来看。半晌,刘郎中点头道:“药材都是上等货,

麻黄是北地来的,桂枝是新剥的,没有半点问题。”王掌柜也附和:“确实是地道药材,

分量也只多不少。卫掌柜做生意,讲究。”他俩这话一出,等于从专业角度,

判了我的药材没问题。赵四的脸,又白了一分。官差见状,也觉得这法子公道,便点了头。

“行,就在这儿煎。我们给你看着。”于是,就在回春堂的门口,当着半条街的人,

我开始煎药。我让阿宁提来清水,当着大家的面,用一个大碗量了整整三碗水,倒进砂锅。

然后,将药材一一放入。整个动作,不急不缓,有条不紊。就像在自家厨房做饭一样自然。

点火,升炉。一开始,是武火。火苗呼呼地舔着锅底,很快,锅里的水就开始冒泡,

咕嘟咕嘟地响。一股混合着草木清香的药气,慢慢地弥漫开来。

围观的人群不自觉地安静下来。大家都伸着脖子,盯着那口小小的砂锅。阳光照在我身上,

额头渗出细细的汗。我却浑然不觉。“水开了。”我轻声说了句,然后抽掉了几根木柴。

炉膛里的火焰,立刻就小了下去,变成了温和的、慢慢跳动的文火。砂锅里的翻滚,

也变得平缓起来。“掌柜的,香……”阿宁在旁边提醒。我点点头,

从他手里拿过一根计时用的细香,插在旁边的香炉里,点燃。“从现在开始,

要煎满这一炷香。”我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时间长了,药性就老了。时间短了,

药效又出不来。”“这就是火候。”坐在地上的赵四,看着我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

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得干干净净。他知道,他遇到硬茬了。这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拿捏的小娘子。

这是一个懂行的、较真的、不怕事的狠角色。他想跑。他**挪了挪,想从地上爬起来。

旁边的官差眼睛一瞪,腰刀“噌”地出鞘一半。“坐好了!等事情查清楚再走!

”赵四吓得一个哆嗦,又瘫坐回去。对面济世堂的钱胖子,脸上的肥肉在抽搐。

他估计肠子都悔青了。他找谁不好,偏偏找了赵四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我不理会他们。我的眼里,只有那一锅药。那不是普通的汤药。那是我回春堂的声誉,

是我卫知的立身之本。我必须让它,在所有人面前,完美地呈现。5一炷香的时间,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看热闹的人来说,或许有些无聊。但对于我,对于赵四,

对于钱胖子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砂锅里“咕嘟”着,白色的蒸汽带着浓郁的药香,

袅袅升腾。这股香气,和刚才赵四那碗药的焦糊味,简直是天壤之别。

那是一种纯粹的、让人心安的味道。有麻黄的微辛,有甘草的清甜,还有桂枝的温热。

懂行的人一闻就知道,这锅药,火候恰到好处,药性正在被完美地激发出来。

刘郎中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好药,好火候。

这麻黄桂枝汤的辛温解表之效,全在这香气里了。”他这话,不是说给我听的,

是说给周围人听的。我趁着这个机会,开始了解说。我不是在炫技,我是在做市场教育。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在我回春堂买药,你得到的不仅是药材,还有最专业的指导。“各位,

治风寒的药,多为解表之剂,讲究‘快’。所以火候不能太久,否则药气散尽,就没了效果。

”“但也不能太急,像赵四那样用大火猛攻,药材外面都焦了,里面的药性还没出来,

喝下去自然没用,反而可能因为火气太旺,伤了肠胃,导致上吐下泻。”我这番话,

说得通俗易懂。把复杂的药理,变成了大白话。围观的百姓们听得连连点头,

看向赵四的眼神里,鄙夷又多了几分。赵四把头埋在膝盖里,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

“卫掌柜说的在理。”刘郎中抚着胡须,补充道,“老朽行医四十年,

见过太多病人因为自己瞎煎药,耽误了病情。卫掌柜能把这‘煎药须知’做出来,

人人都发一张,实在是功德一件啊。”他这是在给我站台了。我朝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时间一点点过去。那炷香,终于烧到了尽头。最后一缕青烟散去,香**掉落在香灰里。

“好了。”我撤掉炉火,用一块厚布垫着,端起滚烫的砂锅。

阿宁立刻递过来一个干净的白瓷碗。我将锅里的药汤缓缓倒出。那汤药,

不是赵四端来的那种墨汁般的黑色。而是一种清亮的、带着微微褐色的汤汁。澄澈,干净。

满满一碗,热气腾腾。药香扑鼻。“官爷,刘郎中,王掌柜,各位街坊。”我端着碗,

环视一周。“药,已经煎好了。是不是假药,有没有问题,接下来,就要见分晓了。

”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赵四身上。“赵四,你敢不敢让你娘,喝下这碗我亲手煎的药?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赵四身上。这等于是最后的将军。他要是敢,

说明他心里还有一丝底气。他要是不敢,那他今天这出闹剧,就彻底成了一个笑话。

赵四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他哪敢啊。事情到了这一步,

他要是还看不出问题出在自己身上,那他就是个纯傻子。他怕这药真的管用。那他讹人不成,

反倒要被送进官府。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个虚弱的女声。“我……我喝。

”人群分开一条道。一个头发花白、面色蜡黄的老太太,在邻居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了过来。

她一边走,一边还捂着嘴咳嗽,上气不接下T.正是赵四的母亲,赵大娘。“娘!

你……你怎么来了!”赵四惊得从地上跳了起来。赵大娘没理他,走到我面前,

看着我手里的碗,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卫掌柜,对不住……是我家这没出息的东西,

给你添麻烦了。”她喘着气说。“这药……我喝。是好是坏,我老婆子自己担着。

要真是你的药有问题,我老婆子认命。要是我儿子的错,我……我给你赔罪!”说完,

她颤颤巍巍地就要下跪。我赶紧托住她。“大娘,使不得。你还病着。”我把药碗递给她。

“这药不烫了,你趁热喝下。有没有用,半刻钟就能知道。”6赵大娘接过药碗,

手抖得厉害。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赵四,眼神里是失望和痛心。然后,她仰起头,

闭上眼睛,咕咚咕咚地把一整碗药都喝了下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大家都在等。等着看这碗药,到底是灵丹,还是毒药。

赵四紧张地攥着拳头,死死盯着他娘。对面的钱胖子,额头上的汗跟下雨似的。

赵大娘喝完药,脸色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咳嗽得更厉害了。

“咳咳……咳咳咳……”她咳得弯下了腰,脸都憋红了。赵四一看,立刻又来了劲。“看!

看见没!喝了你的药,咳得更凶了!你还说你的药没问题!”他指着我,声音又大了起来。

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人群也开始骚动。“怎么回事?好像真不行啊?

”“这下卫掌柜怎么说?”我却一点都不慌。我对旁边的刘郎中说:“刘老,

烦请您给大娘把个脉。”刘郎中点点头,上前搭住赵大娘的手腕,闭目凝神。片刻之后,

他睁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无妨。”他缓缓说道,“这是药力在起作用,